这世间的爱恨,爱极而有恨,恨极而有欲,**到头却不过还是一个爱字。
执着是魔障,想解脱,便只有,你放过自己,我放过你!
许墨想,这一生,赵氏都会记住简静。而简静,不过是下不了手杀她,只好杀了自己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去看了少年派,觉得人的信念,和坚持很重要。
简静其实就像是那只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只流下哭的撕心裂肺的赵氏。
这便是他要的。
☆、48
赵氏最后怒极攻心昏死了过去;简单并没杀她,许墨看得出来,简单很伤心,也许简静真有万般不是;可那终归是他唯一的亲人。
简静死后,许砂没只会许墨便回了府,当即哭晕了过去,也由此让人知晓她怀了遗腹子。
赵家除了被救走的王妃和赵氏,满门抄斩,而钱家身为参与者,和赵家同罪;连钱氏也没幸免。当政变的肃杀过去,燕京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听说边疆还有平阳王的残余兵;太子的意思是等简静三天出棺之后让简单赶去解决。
简单答应,不过在去之前,先把帅印交还了朝廷。而许墨因为脚伤了筋骨,手上被多处烫伤,并没参与后续的事,论功行赏那日也没去。
简静的后事虽然是简单在料理,许砂却也没闲着,几乎每次出现都哭倒在灵堂前。许墨被人扶着去看过一次,对于许砂的心情她懂,失去丈夫,她现在唯一能依附的就是孩子,和地位。然而侯府的爵位是世袭,依照当初赵氏的说法,谁先生了侯府第一个孩子谁就能世袭爵位,现在她怀了孩子,这爵位自然是简静的,子承父业,她是在委婉的向简单表明,她们孤儿寡母不容易,希望简单不要争这爵位。
许砂很聪明,她懂得怎样才能站在有力的位置上,不管简静是怎么死的,为何死的,在外人眼里都是为叛乱死的,死者最大,而死者的遗孤最能让人同情。
这个时候,若简单世袭爵位,定会让人指着脊梁骨骂。
其实许墨很清楚,在简单得知简静还有血脉尚存人间之后,便绝不会世袭爵位,他那样的人,与其让他接手祖宗留下的功勋,他更倾向于自己挣一份家业给后人。
所以,许砂的算计,实乃没必要。
简静出棺后,简单出征的日子便敲定。隔日出发,那天许墨起的很早,不过碍于伤口发炎,便躺在床上没动弹。张月月早早端了清水过来,又找出干净的纱布和去炎症的药膏,准备帮她彻底清理一下发炎的部分。
许墨起身,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伤口发炎,痛的她几个晚上都睡不着,现在她困得厉害。
脚被放进热水里泡着,张月月显然是个中好手,对处理伤口很得心应手。许墨迷迷糊糊中也没觉得太痛,就这样歪靠在床头小憩了会儿。
不过没睡多久,就被手指上的伤口痛醒了。许墨痛的不觉睁开眼,却发现是简单在帮他挑手上的水泡,想是听见她闷哼,简单连忙收回了手中的银针。
“可是很痛?”见许墨醒来,他略不自在地问了问。
许墨举着满是水泡的手看了两眼,见他满脸的窘色,不觉笑着调侃道:“你技术没有月月好。”
“那个……她去师兄那里拿防止化脓的伤药了。”简单耳根微红,没敢看许墨的眼睛。
许墨看着他,没做声,不过最终把手往他面前伸了伸。
简单会意,敛下眼帘,默不作声继续帮许墨挑着手上的水泡。
“什么时候走?”想是屋里太过安静,许墨也觉得不自在,便找了个话题出来。
简单没意外她如此问,如实答道:“幺儿今日刚出棺,太子的意思是明天在走,我打算晚上就出发,平阳王在边疆势力不容小看,我怕拖久了更难解决。”
“我那日听太太的话,平阳王好像还有一个儿子在西岐,这些年边疆战事不断,想来这个世子也不简单,你还是找人多注意些比较好。”许墨分析过现在的局势,平阳王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就算兵变,估计也不怎么好对付。
简单颇为震惊抬眼,想来这件事他也未耳闻,“竟然有这事?我得让人去查查。”
“应该是真的,那日听太太亲口说的。”许墨想起那日的话,多少能肯定,“只是这事这么多年没人知晓,想来也不好查,不如你让人去探探太太的口风?”
简单挑水泡的手微愣,半晌才说道:“她……疯了。”
“她倒是干脆。”许墨也微愣了愣,赵氏疯了,可小玉的冤屈却还没沉冤得雪,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和一个疯子来算这冤仇。
许久没见人说话,简单不觉抬眼看向许墨,见她一副目的消失,不知所措的模样,像突然下定决心般问道:“许墨,府里可还有什么你放不下的事物吗?“
许墨回看他,神情很是茫然。最开始她留在侯府,只想着能有个栖身之所,然后等挣够银子,就带着小玉跑路。后来小玉出事后,她所有的心思和目的就是找赵氏报仇,但现在,她银子够了,赵氏却疯了,她突然不知道以后要如何了?
简单第一次见许墨露出这般无助的表情,在他的印象中,许墨就是坚强,不妥协,不认命,还有些聪明的女子,她能在受到奸污的时候一脚踢出去,也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不放弃自救,她坚定挣扎就是希望,不挣扎只有绝望。她努力的活着,开心的时候笑,难过的时候哭,犯错的时候会毫不留情地惩罚自己,且从来不推卸自己犯过的错,她活的那么认真,也那么让人心疼。想陪着她活下去,就像她那样认真地活下去。
“你若没什么放不下的,等我从边疆回来,便带着小玉的灵牌一起离开可好?”简单持着许墨满是伤的手,认真且坚定地问道。
看着他认真的眼睛,许墨又是一愣,心口处不知为何莫名乱跳起来。
简单知她不好突然做决定,便轻声说道:“我是认真的,你可否也……认真想想,不用急着做决定,等我从边疆回来,你再告诉我决定如何?”
以后的事,许墨真没想清楚,不过侯府显然不是好的归宿,和简单离开?她想起小玉……
许墨最终没一口回绝。
简单出发前去了趟宫里,上奏请封简静嫡妻许砂为侯爷夫人的文书,而许砂腹中的孩子将为下任安定候。他绝了自己的后路以示他的认真。
“我要走了。”严氏说完简单刚才的决定,便道明自己的来意。
和严氏相处不久,但能看出她是不错的人,这些日子和赵氏较劲,她真帮了不少忙,其中多少有些革命情意,许墨听她说这话,不觉问道:“要去哪儿?”
“去边疆,我还记得小时候爹爹问我们兄妹几人,长大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说我要当女将军来着……真不应该回来的,燕京的桃花太勾人,我竟忘了。”严氏看向窗外,春天快来了。
许墨和她一起看向窗外,枯枝已经发芽,想来再过不久桃花便要开了。
“重重宅院深,丈丈红颜骨。我这一生,就这样过去了。”严氏不觉娇笑,面若桃花。然后她起身要走,却在走出两步远的时候停住,“许墨,找个自己爱的男人,不如找个爱自己的男人。你若想明白,大爷其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他对你有些心思。”
严氏和简单走后,许墨认真想了很久,摒弃小玉的事,简单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他不大男人主义,也没二世祖的不学无术,更重要的,他知道自己的过往,虽然那个过往是前身经历的。
人活一辈子,能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并不容易。
许墨找了个借口,一个说服自己的借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找这个借口,也许……她摸了摸心口,没有想下去。
边疆一战持续了将近三个月,最后以简单射杀了平阳王,西岐大军败退告终。
五月初的时候,简单班师回朝,同时来的还有西岐国的使者。原来西岐大军惨败后,无力再战,便上交了投降书,要同大齐永修盟国之好。
许墨刚从许府出来,就听张月月说起这件事,能不打仗,她心中颇为高兴。不过细问了下,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既然平阳王死了,为何平阳王的那个世子却没半点消息呢?外面也没传出这方面的消息,难道说赵氏那日是乱说的?
许墨想不明白,便想等回府再问问简单。
不过没等她回到府邸,就在街上看见从宫里出来的简单,他似乎也急着回去,正好和许墨撞在一起,“小心……”
许墨因为心里想着事情,有些心不在焉,被这一撞,险些跌倒在地上。
简单眼瞅着见撞到的人是她,连忙伸手捞了一把,刚好将许墨抱了个满怀。
突然被人抱住,许墨想都没想抬手就要打过去,不过在听出是简单的声音后,连忙又收了回来,然后颇为尴尬地挣脱了简单的怀抱站稳。
“许墨……我回来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简单一身来不及脱去的银白色铠甲,他端着那张面瘫脸,缓缓向许墨伸出手。
许墨明白,简单这是在问她的决定,若是答应,她便把自己的手伸过去交由他握紧。这就像是一个郑重的仪式,如同现代的世界里新郎给新娘带上戒指,那都是一辈子的意思,许墨很紧张,手心都在冒着汗……
许久之后,她像下定决心般缓缓伸出手,可就在简单快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对面的小巷子中里传出婴儿的哭声,那一声接一声的哭声里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哀求声。
许墨猛地收回手,拼了命地往小巷子跑去。
那是……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事,不好意思没更,等空闲了些,争取补一章。。。
天气好冷,大家晚安哈。。。
这文应该还有两万字,,,,,期待完结吧 孩子们
☆、49
巷子尽头是一处居民区;小玉肿着脸护着一个小小的孩子倒在地上,周边挤满了咒骂不休的男人女人,那画面是许墨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
“你们在干什么?”看着一个妇人鄙夷的扯着小玉头发,嘴里一句接一句地贱货,不要脸的咒骂;许墨的心像被刺了般难受;她跑上去;一把推开那个妇人。
小玉抱着头的手微愣;挣扎起身想跑;却被围在前面的人拦住;还有人尖叫道:“别让她跑了,这贱蹄子未许人就生了孩子,还藏着掖着;肯定是她偷人勾引,可别让她缠上了。”
“昨晚不是商量好直接把她浸猪笼吗,正好也省的她在去勾引其他人。”一个脸上带着指甲印的男人恶毒的说完,竟然还恶狠狠瞪了眼小玉。
刚才扯小玉头发的妇人回瞪那男人道:“知道她不是好货色,你还往上凑,活该一脸伤。”
男人慌乱反驳:“娘子,都是这贱货勾引……”
他话在妇人凶狠的眼神下越来越小,最后直接听不见,而许墨看着又倒回地上憔悴的小玉,死死握着拳头,努力镇定心神,她扫着众人冷声道:“谁给你们胆子动私刑的?还有,谁说她的孩子是偷生的?今儿你们要不能说个明白,休怪我请你们去府衙过过私刑的瘾!”
这话说的很生冷,众人莫名一震,不觉想起浸猪笼官府并不提倡,又见许墨衣着、谈吐都不似普通人,倒是真怕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当即有些心虚。
不过还是有大胆的人站出来辩驳道:“这个贱……自己偷偷摸摸生个孩子,还不敢让人知道,身边又没个男人,也没夫家,这些难道还不能说明,这孩子是她勾引了别人偷生的吗。”
边上有人附和,是那个斥责自己家男人的妇人:“就是,就是,昨天她还缠着我相公来者。”
许墨冷笑看向那位满脸指甲伤的男人,眯眼,嘲讽说道:“到底谁缠着谁?你们心里最清楚。”
那妇人听言,脸色微变,她看着许墨强词夺理道:“不管如何,她生个孩子没爹没姓氏的,就是她不要脸勾引人,既然她在我们村生活,就得按我们村的规矩来,没动她孩子,只让她浸猪笼算是便宜她了。况且这是我们村上的事,和你这个外人何干,别没事说书的听多了,就当自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侠。”
许墨正待说话,就又听她道:“大伙别听她的,这人估计是没事找事,寻我们开心的,我们快把人拉回去,不然就要过了筋猪笼的吉时。”
众人觉得妇人说的有理,便推开许墨,不在理会她。
小小的婴儿被人拉扯的太厉害红着眼睛又哭了起来,而小玉也不觉哭喊了一声:“小姐……”
“小玉!”就这压抑的一声小姐,让许墨再也顾不得反驳的话,拼命扒开那群食古不化的人,然后死死抱住小玉,而眼眶不知不觉也有些酸涩起来,似有泪出。
简单站在她身后,脸色如同他身上的铠甲一样白。他从来不知道天上人间的落差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