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让翠兰辞了晴子,这样的人,愚蠢却又自作聪明,看着着实膈应,还是早早遣走为好。
“对了,那日弹奏完霸王卸甲可还有来找茬?”许墨突然想起这事。
翠兰如实道:“前天来过一次,态度很不好,他们总是当着客人的面对楼里的姑娘弹得曲子总是挑三拣四,不过因为没闹太大,我便没跟你说。”
“看来真是故意找事的。”许墨想了想道:“有时候办法能不让人来故意找茬吗?我看对街那总和我们过不去的怡红院就挺风平浪静的,别的青楼难道不眼红她们故意找事?”
“自是也有的,不过后来听说她们交了银子给衙门一个当差的,那当差的是怡红院老鸨的外甥,有衙门护着,便没人再去找她们麻烦。”翠兰刚进教坊的时候,怡红院刚开,知道些事。
扯上衙门,这事还真不好办,不过好在没闹厉害,现在红玉走了,兴许她们就消气,不来闹腾了。许墨也明白,这是往好的想,至于坏的结果,她还想不到对策。
“先这样,要是闹大了,你在让人找我知会声,我会想办法的。”
翠兰也懂事情不好办,没多说,便点头应下了。
两人谈完事,小玉刚好买吃食回来,许墨瞅瞅天色,也已经不早,便起身回府了。
又过了几日,许墨种在花盆里的花籽都发了芽,她正瞅花盆太小,胡老就让人来说棚子已经建好,还修了两间房子。
许墨大喜,抱着花盆就跟胡老来传话的人去了棚子。她没带小玉去,这些天因为赵氏不在府,各院气氛都有些怪,许墨为防止再有人突击她的院子,便留了小玉打圆场。
胡老买的这块地是个小庄园,私人卖的荒园子,花了不少银子。许墨当初只想着种大批薰衣草不能被人发现,便也没考虑贵不贵,直接买下了。
这次是她第一次来,地方还不错,离居住区也不远。庄园不大,前面两间房,后面两间房,中间是田地,周边围着墙壁,要是能种满紫色的薰衣草,那景色估计能美死人。
许墨去看了棚子,和她画的原稿很像,只是不能聚热,要是冬天来,就算薰衣草养在这里,也一样会冻死。怎么才能让棚子里温暖如春呢?这真是个问题。
因为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许墨便没再想,领着两个当初跟胡老一起讨饭的小家伙先把花盆里的苗给移植出来。
两个小家伙都才十一二岁,大的是女孩,叫小喜,稍小的男娃,叫丸子。虎头虎脑的,很是瘦小,想来是常年挨饿的原因。他们是胡老当年讨饭时捡的,感情很好。
当时买了庄子没人看守,胡老就建议他们两人,许墨想胡老认识的,总比找不认识的好,便同意了。两个小家伙挺勤快,干事也很麻利,这点许墨很喜欢。
移植好花苗,小喜和丸子就去抬水过来浇。许墨因为没来过这里,就去四处走走,以图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走到后院,那里的房子修过,许墨进去看了两眼,没什么摆设,只有一张床,和几个破旧椅子,想来是旧主搬走的时候留下的。
她考虑一点点将东西添进来,以后在侯府混不下去了,她就来这里隐居。种种花,养养狗,偶尔画几幅画,这样的日子其实很惬意,很幸福,当然前提是这里没有地震。不然再把震到外太空,她辛苦打造的美好家园又要泡汤了。
出了后院,她又发现这边竟然还有一个后门,基于好奇心,她开了后门出去走了两圈,全是荒草和乱石头,都瞧不见路,这后门,以后还是锁着比较好,不然有什么野兽从杂草里冒出来闯进庄园就不好了。
许墨琢磨着回去让小喜找个锁来将后门直接锁上,正好也省了除草。
刚想完,正要回去,便感到身后有时候沙沙作响,她猛地转过去,还没看清,整个人就被撞到在地上,而身子直挺挺压着一个男人。
“你亲够没?”许墨瞪着大眼睛,嘴里唔唔不清地吼着眼前这个化成灰她都认识的男人。
这家伙,能不能有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好好的?见一次中春|药,见两次还是中春|药,这第三次,难道还是中春|药?
这么锲而不舍的下药,那人莫不是就叫夏□?
男人苍白的脸上有一丝红晕一闪而过,连忙移开嘴唇。然后他挣扎着要爬起身,可惜连续翻了几次都又倒回许墨身上,“对不起,我我……”
许墨用膝盖顶了顶他的胯|下,并没把浑身的力道蕴含在这里,她十分些惊讶的说道:“哎哟?你这是竟然中得不是春|药?!”
简单垂下连耳根都通红的脑袋,没敢往许墨看。
许墨用力全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简单,默默爬起来,抹了把嘴巴,然后才慢吞吞扶起连站都吃力的简单,皱眉问道:“你这是中得什么?”
“软筋散。”简单身上还有伤口,正好被许墨抓着,疼得他脸色又白了几分,不过他现在也顾不得上这些,忙又说道:“快进去,后面有人在追。”
软筋散其实就是类似现代的麻醉剂,只是没麻醉剂强劲。这种东西一般用在受大伤,或者精神失常的人身上。不过它还有一种作用,那就是能限制正常人自由。
许墨一点不认为简单是因为受大伤用这种东西,他这样的人,想是痛死都不会想用这种东西来麻痹自己的。他也不可能精神失常,一个人若强大到几次三番被下□都能忍着不爆发,他的内心显然是用防弹衣包裹着的。
如此说来,就剩下这最后一条可能了,他被人用药强行限制了人生自由。
能把一个在边疆正打仗的将军强行带回燕京,还不让人知道,许墨只想无比崇拜地吼上这么一句:麻麻的!谁这么牛逼!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27027
经过一番思量;许墨最终将人拖到后院屋里,关上门,又伸手从窗口锁上门,刚关好窗户;她就听见有人在拉后门,房里太空荡,根本没处躲。许墨想了想,便直接拖着简单往床底钻。不过因为单人床下面空间有限,她几乎是叠在简单身上的。
来人好似推开窗口看了两眼,想是没看见什么,便走了。
许墨在床下面叠的着实难受;感觉到人走了,就急着要起身。简单一把拉住她;摇摇头,小声道:“先别急,且在等等。”
见他表情凝重,许墨最终忍了。果然没过多久,那人又来了,先后拉了几次门锁,见真打不开,才吐了口唾沫,骂了句‘真跟丢了’然后悻悻离去。
“可以出去了。”简单被许墨压得伤口裂开了,脸色看上去很苍白。
许墨连忙从他身上爬出去,然后用吃奶的力气将人拉出来,扶到床上躺好。几次三番折腾,简单身上的伤口只流血,红艳艳的很是可怖。
“你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是怎么逃出来的?”许墨很奇怪他受这么重的伤,还中了软筋散,是怎么躲过刚才那人追击的。
简单像是有些脱力,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只剩呼吸,他说:“这伤是我自己弄的,因为我发现只要伤口够疼,我便有知觉,也有力气。”
许墨看了看他的腹部处的伤口,应该是用瓷器碎片弄的,伤口很深,他像是为了有知觉,故意往肉里刺了几下,“这么深的伤口,你也不怕把心捣出来。”
瞅着那外翻的肉皮,她都感到阵阵生疼。
“我的心不在那边,捣不出来。”简单一本正经的回答。
许墨被他气笑了:“你这人,就不能有点别的表情吗,天天板着脸,很像便秘你知道不知道?”
“那我笑笑。”简单默了会儿,努力扯了扯嘴角。
这样的笑把许墨噎住了,她忍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道:“得!你还是面瘫吧。”
简单很想问什么是面瘫,不过许墨没给他机会,“你这伤口得缝起来,不然这么大块肉十天半月也长不起来……我明白,不能去找人,我帮你缝便是。”
说完,许墨跑了出去,找小喜要针线,酒和灯,然后去端了门清水才回去。
两个孩子不是多话的人,给了许墨东西,又继续去浇花了。
伤口得清洗,不然容易感染。这些基础知识还是上大学的时候要去爬山,特意去学的。那时候没用上,现在倒是用上了,也好,算是学以致用了。
“瓷器上有很多东西,最容易感染。你这伤口必须先用酒精洗洗,不过没这东西,只好用烧酒代替,你且忍忍,这东西有点疼。”许墨先用清水给他洗了下伤口。然后再用酒清洗。
简单从头到尾没嗯一声,不知是软筋散的作用,还是他本身够硬汉。
消好毒,许墨点了灯,开始烤针线,简单端着他的面瘫脸奇怪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这……听说能消毒。”说实话,许墨也不知道烤针做什么,只是看电视剧里都这样演的,说是能消毒什么的,虽然电视多是不靠谱,不过信信也没坏处,指不定这桥段就中用了呢。
缝第一针,许墨手抖,扎偏了。简单轻轻嗯了声,想来确实很疼。
“给你下药的,还是那人?”许墨第一次给人缝伤口,没经验,很紧张,她只好寻个话题说说,好缓解一下紧张感。据说这样能转移压迫感。
简单额头只冒冷汗,痛得肌肉一阵阵紧缩,他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声。
伤口并不用缝得太严实,只需要能固定住就行,许墨缝起一针抬头,正好听见他嗯声,不觉笑道:“那人还真锲而不舍,想来毅力很好。”
简静想到什么,眼神微寒,他冷冷地说道:“人若疯了,执着就是魔障。”
许墨笑了,没问是谁,她知道问不出来。几次中药都没见抖出来,这个人物想必是连简单都莫可奈何的主。低头不语,手上加快了动作。快缝完的时候,她说:“你知道吗?每次想起你那样对过小玉,我就想狠狠戳你两针。虽然那并不全是你的错。”
简单许久没言语,只到许墨缝完最后一针抬头,他才说道:“我明白,也能感觉得到。”
许墨扔了针,看着满手的鲜血出神,她其实只是想想,真没打算戳的,可是……一想到那日小玉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戳了几针,“对不……”
她正想道歉,但回头看去,却发现简单已经疼得昏了过去。许墨抽了抽嘴角,对不起也弥补不了人已经被她戳昏迷过去的事实啊。
叹了口气,她起身洗了个手,然后翻出一床旧被子给简单盖上,虽然天气很热,不过听说缝了针后的伤口最忌寒气,万一发烧感染,那可不是她这半调子医术的人能解决的。
安妥好简单,许墨便叫丸子去买解软筋散的两味药,“这是银子,各买两钱就好,余下的银子你买些好吃的饭菜回来吃,要那种比较有营养的。”
丸子一一记下,正要走,又被许墨叫住,她一下想到刚才追简单的人,他们应该也是知晓软筋散的解药的,“丸子,你去买药的时候,先找个不认识的人去问问有没有这两味药,要是有人跟着那人出去,你就赶紧回来。”
丸子虽然不明白为何要这样,但见许墨表情如此眼神,还是乖乖点了头。
丸子回来的很快,没买到药,事实最终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真有人在药铺门口守株待兔。看这架势,许墨突然不知道救简单是对是错了。
今日出门该翻翻黄历的……提起黄,许墨莫名想起另一种全不搭边的东西,硫磺。
如果在棚子里面开沟,沟中倒上热水,还施上硫磺,形成小沟式的温泉原理,应该就能让棚子里温暖如春吧?
许墨把这想法在脑子里演习了两遍,觉得很是可行。
为了能早日看到效果,她又让丸子去找了胡老来,两人在棚子里细论了一番,胡老便开始着手动工。许墨瞧天色也不早了,便去看简单,顺便说声她要回府了。
她手里端着丸子刚买的饭菜,刚进了屋,就见简单浑身抽缩着,呼吸极度不畅顺,他手里抓着个瓶子,艰难地道出一小片东西塞进嘴里。
快速吞下后,他整个人像是突然解脱般躺平,呼吸也没那混乱,手中的小瓶子缓缓掉在地上而不自知,这过程看得许墨很是心惊,这情景,怎么感觉那么像吸毒的全过程呢?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写到凌晨四点的人伤不起啊啊啊啊
☆、28最新更新
放下餐盘;许墨轻轻走过去捡起药瓶,倒出里面的东西仔细看了看,又用鼻子闻了闻,她感觉有些像现代禁种的大烟苞?不过长得有些出入;但味道却是一模一样。
大烟苞其实就是毒品的一种,味道非常香,放在吃食里极诱人食欲,但吃多了也会上瘾。不过即使知晓这东西会上瘾,还是有很多做小本吃食买卖的生意人会在食物里参杂一点点,以图入味。许墨早年在农村的外婆家里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