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不知道是饿了还是身体有什么别的状况,动手略微慢了一点,于是此人破天荒地捞到了说第二句台词的机会。
“这丫头也还看得过去,一并拉回去,若是服侍得大爷满意,便格外开恩收你做个小。”
这是在说谁呢?我迅速扫了一眼四周,没发现第三名女性的存在……然后……
靠啊!
我正想掀桌,郭大侠的拳头已经砸到了他的鼻梁上,当场飙血飙得满脸桃花开。
几乎在同一时间,打身边疾飞而出了两根竹筷,精准地把他上下嘴唇钉在了一起——是欧阳少主出手了。
当即听到一声杀猪般的惨嚎……
(以下省略极度不和谐的18X血腥暴力场景若干字)
总之这位恶少最后的结局就是下半身和下半生大概都从此不能自理了……
谁让他倒霉催的非赶着欧阳少主心情不爽的时候来调戏黄姑娘呢。
话又说回来,这量刑会不会过重了点?
不过这人面带凶相,目光不正,行事蛮横,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
而且从他手下的那种熟练度和配合度上来看,多半是经常干强抢良家妇女这种勾当吧——在这个年代里,那也差不多就等于把人家往死路上逼了。
所以,欧阳少主下手虽然狠了点,但应该还算是在正常范围内吧……我有点不太确定地这么想着。
没多久,事实就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所谓“恶少”这种东西,总是跟“后台”这种存在成对出现的。
我们离开酒楼没多久,一大群官兵就舞刀弄枪地冲了过来。
林中奇遇
在数量级还没有达到千军万马的程度之前,“官兵”这种存在是不可能对武林高手产生什么威胁的。
问题只在于……我不是武林高手。
因此看着周围那一圈弯弓搭箭拉满了弦的官兵,脸色难免有点发白,心里难免有点七上八下。
之所以还能硬撑着站在原地装镇定,完全是出于对“主角光环普照大地”这一定律的信任。
还有……呃……那个……和欧阳少主也有一点关系就是了。
好吧……大概不止是一点关系……
不管怎么说,在这种时候被人挡在后面……也还是,也还是有点……
“你站在我身后便是,他们伤不了你。”
声音是相当淡定,但我总觉得……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对面已经开始放箭了。
下一秒钟我就腾空飞了起来。
然后就在一个视野开阔空气清新并且充满自然气息的……地方,目瞪口呆地看着下面热火朝天的斗殴。
老实说,这是我第一次明显而深刻地感受到……习武之人和普通人之间实力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的靖蓉武功充其量也只有三流水准,但对付起这群官兵,那简直是摧枯拉朽一般,不费吹灰之力啊。
在我看来很惊悚的满天箭雨……连他们的半根汗毛都没碰到。
郭大侠欺身上前,手撞脚踢地,转眼就夺了十几人的兵器;
遇到黄姑娘的相对倒霉一些,不是骨折就是吐血,还有个别大约是口出秽言,直接被打到鼻青脸肿到不成人形。
……
有一点倒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的对手都迅速地丧失了战斗力以及战斗意志。
唯一纳闷的是,这么大好的表现机会,某些人居然没有把握住。
“喂,你怎么不去帮忙?”我斜眼瞟瞟欧阳少主。
“郭兄一人足以应付了。”他一脸怡然地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倒是你……真的不过来吗?这里看得比较清楚啊……”
“……”
打死我都不过去!
就算他那边确实视野比较好,就算我没有惧高症,也不代表我就有胆量跟他似的……踩着根又细又软的树枝在半空中谈笑风生……
再看了一眼和地面的高度差,我抖了抖,死死抱住身边的树干,继续COS着无尾树袋熊。
嗯,是树干没错。
因为刚才一开打,欧阳少主就把我拎到了这棵“视野开阔空气清新并且充满了自然气息”的大树上来了……
“哦呀。”
欧阳少主忽地一合折扇,满脸惊讶地看向战场某处,随后眉头微皱地低语道:“这人……怎么会……”
到,到底是什么人出现了?我的角度就算把脖子伸到最长也看不到他那边的场景,急得我是抓心挠肝地痒啊……
这种话只说一半的可恶习惯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啊啊!
“你……可是想过来瞧瞧?”欧阳少主善解人意地转头问了我一句。
我大力点头。
“你……自己能走过来?”
我猛摇头。
开什么玩笑,我又没练过高空走钢丝的绝技……
“既是如此……”
欧阳少主闲闲地踱到我边上,笑道:“便只好由在下助你一臂之力了。”
这家伙笑得有点不怀好意啊……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我就从树干上被他扒下来了。
然后……
“啊啊啊啊啊!”
被我的惨叫声惊飞的雀鸟扑腾着翅膀,瞬间遮蔽了整片树林的上空。
这,这不能怪我啊,在离地十米以上的高度突然四下不沾地被悬在了空中,换了谁都会惨叫的吧……
我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地死抱着身边唯一能抓到的东西不放。
“哦呀,这可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啊。”
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了起来。
“若是喜欢,便是抱一辈子也由得你,只是……”他轻笑了一声,才续道:“……你手臂不酸么?”
他这么一说……手臂好像还真是有点酸的样子……
等等,这好像不是关键!
关键是……
我囧囧有神地发现自己正以一种怎么看都像是在投怀送抱的暧昧姿势……四肢并用地紧紧缠在某人的身上……
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放手。
结果忘了现在身处在十米以上的高空……在放手的那一刹那,身体陡然往下一沉。
还没来得及再次惨叫,欧阳少主已经眼疾手快地把我捞了回来。
……
呜呜呜……这一次我死都不敢再松手了……
“这样下去可撑不住啊……”
不知道为什么,头顶传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异样。
“呃?”
我仰头看他,他挑了挑眉,忽地冲我一笑。
“还是让我来吧……比较能持久……”
“……”
这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啊,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才对……
视野中的树林忽地换成了蓝天。
后知后觉地瞪着天上悠然飘过的白云足足好几秒钟,处于当机状态的脑子里居然闪过了一堆诸如“好大的棉花糖”……这样毫不相干的念头,才发现……现在的状态……或许可能大概应该是……
这个,这个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
@#%^……
欧阳少主一张俊脸笑得春暖花开。
“如此……便不用担心掉下去了,在下……可是不会随随便便松开手的人啊。”
就,就算只是为了方便说话,这家伙凑得也未免……太近了点。
“那个……”
我有点不自然地别开了脸,耳畔忽地一热。
“我是……不会放手的……”
温热的气息随着绵长的呼吸弥漫在耳侧,紧贴着耳孔的低语声清晰到……几乎无法回避……的地步……
“欧阳公子,把华姐姐带下来吧,这里没事儿了!”
黄蓉脆生生的声音蓦地自树下响了起来,如同被利刃切开的水面一般,某种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氛……就那么消失……
真是……谢天谢地……
我暗地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用自己的脚重新踏上坚实的土地时,我差点喜极而泣。
并且打定主意今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再上树了——我又不是属猴的!
不过……土地?
我明明记得这树林里是草地啊。
呃……郭大侠正往腰里缠软鞭……好吧,这种寸草不生的鞭法果然是他的风格……
啧啧,不止草倒霉,连这树上都被抽得一道一道全是鞭痕。
伸手摸了摸那深度,我不由得同情起这会儿已经不见踪影的伤兵们来了。
说到官兵,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郭靖,刚才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吗?”
郭大侠想了一想,才慢吞吞地答道:
“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
路人甲乙丙丁倒是无所谓,我担心的是错过洪七公。
掐指算算,差不多就在这段时间,郭大侠也该遇到洪七公了。
洪七公可说是郭大侠人生中最关键的人物之一。如果不是拜他为师学到了“降龙十八掌”,郭大侠大概一辈子都只会是“再学十年也只有江南七怪一半水准”的三流角色,无论如何成不了日后万人景仰的“北侠”——虽然我觉得这样的人生也未必就不幸福了。
但是……看着他一脸正气的样子……这样的人还是比较适合当大侠吧……
“真的没有。”郭大侠搔了搔头,习惯性地看向黄姑娘,“蓉儿,你可看到过?”
黄蓉侧头思索了片刻,才对我缓缓摇了摇头。
“华姐姐,确实不曾看到,可是你在树上瞧见了什么异状?不妨说给我们听听。”
“呃……”我能瞧见个毛!我就看见欧阳克这家伙了……
“华姐姐?”
我抬手一指欧阳少主,迅速把问题推给了他:
“是他瞧见的!”
欧阳少主一脸的淡定无辜。
“在下可什么也没看到啊……”
我瞪着他,心里隐约有了一种让人很不爽的预感……
果然,他忽地持扇在掌心一敲,以一种恍然大悟的口吻道:
“原来你说的是那个人啊……我当时想,这人……怎么会……在脸上有如此大的一块胎记,便叫你一同瞧瞧了。”
……
……
……
欧阳克你这个大混蛋……
我懒得再理他,扭头就走。
才刚走出两步,突然一阵莫名地心悸,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胸腔里一紧一松地压迫着心脏一样。
耳膜也似乎随着越来越快的心跳节奏不停地往外膨胀着,连声音都开始有些嗡嗡嗡嗡地分辨不清了。
紧接着……开始冒冷汗。
我不是没有被吓出过一身冷汗的经验,但是这次……完全不同……
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被什么逼着,向外冒着肉眼看不见的水汽,而后凝聚成汗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淌着。
那是一种对人体完全失控了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咬着牙,硬是向前再走了一步。
不过也就只能再走这一步了……
随后就再也控制不住地膝盖一软,直接朝地面栽了下去。
以那个撞击点的力度和角度来说,如果不是有人在后面及时地抓住了我,估计这次就得跟我的门牙说永别了。
……
看在门牙的份上,算了……不跟他计较刚才的事情了……
“我等无意路过,绝无冒犯之意,若是有何得罪之处,还请前辈现身明示。”
欧阳少主好像没有往日那样镇定了啊。
我转不过头,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在视线所及的范围内,郭大侠和黄姑娘都已拔剑出鞘,一脸戒备地注视着空中某处。
事态……似乎很严重……
林中一片寂静。
停了一停,欧阳克又提气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仍是没有半点回应,而且……这次连鸟雀的声音都渐渐静了下来。
“前辈既是不肯出见,又何必以气势相逼?既是如此,便怪不得我无礼了。”
欧阳少主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怒意。
喵了个咪的!
我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先天性心脏病在发作咧,原来是被那什么“气势”给逼的。
我正在腹诽着这位吃饱了撑的乱放气的“高人”,欧阳克一扬手,袖间数点银光便向着靖蓉二人注视的方向激射而去。
那是一棵枝叶极其繁茂的大树,只听见“噗噗”数声轻响,似乎是打在了枝干之上,轻摇了两摇,便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再也没有反应了。
不对,那个地方不对……脑子里毫无征兆地忽然跳出了这个念头。
如果说我现在这副德性是拜某位高人所赐,也就是说……我阖上眼,努力感觉着身体不同部位的差别。
虽然同样地难受,但在程度上果然是有着细微差异的……一定有一个部位是最强烈的,比如……我的左手……
没错,就是左手。
问题是……要怎么告诉他……
现在我手脚完全使不上劲,就算靠在他身上,还是半点力气也没有地一直往下滑着……连喉咙都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好不容易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