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帮手月棠公主根本沾不上雪兔的身,不会儿便跑得气喘,头发也有些凌乱了,甚至单薄的衣衫也罩不住香肩,露出了雪白的玉肌。她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停下来骂道:“兔崽子给我站住!否则让你死得很难看!”
“我才不像你一样没脑子。”雪免不屑一声,趁着月棠公主在那歇息的机会跳上了床,奔到上官千月的身边,“公子!”
雪兔的声音足够响亮,屋里的任何角落都可以听到,但上官千月却没有反应,安如处子,静若止水,状态和寒星一样沉睡不醒。雪兔凑近嗅,气息均匀,但有些微弱。
“天啊!”雪兔大惊失色,原来,上官千月不是喝醉了,而是受了重击。
“你对他做了什么?”雪兔掉头冲着月棠公主大呵,就好像寒星附体一样,眼中冒出两团怒火。
月棠公主向着床这边跑来,陡见雪兔这副样子当即给震住了,嘎然止步,果然是一只不同寻常的兔子,发起怒来竟有些虎狼的气势,让人毛骨悚然。
“快说!他到底怎么了?”雪兔又呵一声,愤怒比第一次还要强烈,就好像上官千月是它的爱人。
月棠公主有些傻眼了,她面对的究竟是一只兔子还是一个人?
正文 仙奴四:樱吹雪(52)
对于上官千月受伤的状况雪兔的反应十分强烈,两只眼睛全变成红色,冒着怵人的火光,与从前的它截然不同。
月棠公主目光惊滞,面对一个体积比自己小很多的兔子产生了恐惧之心,不敢贸然靠近,且老老实实地回答了问题,“他受了重伤,御医给他吃了千年人参,现在已经没事了。”*
“伤他的人是谁?”雪兔的眼睛骤然迸出两道鲜红的火光,童稚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威严。
“啊!”月棠公主的衣袖陡然间烧着了,火焰几乎蹿到她的脸上,吓得她失声大叫。
月棠公主慌忙脱掉身上的裙子,只剩下肚兜和长裤,方才解除被烧伤的危险。那会儿两条膀子全露了出来,整个玉背一览无遗,胸前的春色也半隐半现,然而,她的脸色却吓得发青,模样虽娇美却有些狼狈,甚至有几分可怜。
惊恐之下月棠公主根本回答不了雪兔,也不知道喊人来助,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还在不可思议,这一次的雪兔为何与前一次所见有着天壤之别。
雪兔似乎不再是雪兔,当目光重新回到上官千月脸上时骤然黯淡下来,火光隐去,流露哀伤。
月棠公主神情一怔,随后脱口而出,“你是谁?”
女人通常很有直觉,即使没有异常的能力,凭着肉眼也能看出一些不同,月棠公主在刹那间感觉,眼前的雪兔似乎不是雪兔本身,而是另一个人。
雪兔的确反常,看上官千月的眼神如同爱人的眼神,而上官千月的爱人只有寒星。“这是我们的宿命。”童稚的声音变得好像梦呓般,柔情四绕。
雪兔不再理会月棠公主,爬上上官千月的胸膛,安静地伏在那里,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脸,样子百般温顺,叫人好怜。
月棠公主还是忍不住靠过来,刚停下脚忽听雪兔说:“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欢千月,请代我好好照顾他。”
“原来你真的是……”月棠公主一听口气即刻想到了一个人,“寒星!”
雪兔如此异常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寒星的灵魂附在了它的身上,从眼神到语气,皆充满对上官千月的关爱和心疼,绝非雪兔所拥有的情感。
在此之前月棠公主只是听说过灵魂附身,没曾想这会儿亲眼见着了,在震惊之余她动起了一个念头,何不趁机抓住寒星,就此除掉这颗眼中钉?但是,她的手指头只是在那蠢蠢欲动,她并不敢真的伸过去,心里有被火烧的余悸。
“答应我,好好照顾他。”雪兔的嘴里又冒出寒星的语气,眼眶红了,也潮湿了。
月棠公主这才意识到,寒星是在向她嘱托,似乎就要离开了,转而想,“既然她要走也就不必我动手了。”随后,她欣喜地应道:“我会的。”
雪兔的身子移动起来,像一团云雪蜷在上官千月的脸庞,耳鬓厮磨,万分依恋。看上去,寒星在与上官千月道别,雪兔那小小的身体满载着悲伤和无奈。那时,上官千月静若深潭,即使有寒星的气息也不为所动。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月棠公主瞧着新奇,忍不住问,同时为上官千月担心。
好半响雪兔都没有张嘴,半闭着眼好似睡了过去。月棠公主更觉奇怪,壮着胆在它背上轻点了一下,“喂,你说话啊?”雪兔没有明显的反应,只是懒懒地张了一下眼皮,看上去很疲倦。
陡然,月棠公主一把抓住雪兔,变得兴奋起来,“哼哼,你总算落到我手里了。”她看出,寒星的灵魂已经走了,眼前的雪兔又是原来的雪兔,对她丝毫没有威胁,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死兔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月棠公主提着雪兔摇来晃去,好不得意,又散发出娇蛮的劲儿。
被月棠公主拿住的雪兔被催眠了似的迷迷糊糊,不清不醒,软绵绵地吐出几个字,“你杀了我就杀了公子。”
“你说什么?杀了你和千月有什么关系?”月棠公主一下子没了笑容。
雪兔缓缓张开眼,而即使张满了也还是倦怠的眼光,好似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了。那会儿,它的眼睛正好对着月棠公主的胸,那里圆润饱满,春色半掩,引人无限遐想,它也不禁留连忘返。
“好大。”雪兔小声嘀咕,像说梦话一样。
月棠公主没听清,将雪兔使劲摇了一下,尔后凑近自己的耳边,“你再说一遍。”
雪兔被摇得清醒了一些,立马回道:“我说你的胸好大。”
月棠公主一愣,下意识地看胸,只见雪白的酥胸有一半露在外面,又大又圆又挺。她恍然明白,顿时恼羞成怒,“死兔崽子,竟敢偷看本公主!”一边骂还一边掐雪兔的脖子,手下毫不留情。
雪兔是第二次受到这样的待遇,知道处境危险,忙为自己解围,“你不能杀了我,否则公子就保不住了!”
这一声很奏效,月棠公主即刻停手,但眼神依然凶狠,“你给我说清,到底怎么回事!”
“你先放了我。”雪兔进一步找借口。
月棠公主不确定真假,但雪兔以上官千月的性命作要挟,她不得不忍下气来,“你要敢唬弄本公主,就把你剁成肉酱再喂狗。”
雪兔原以为得逞了,岂知,月棠公主却是叫下人拿来一只铁笼子,把它关了起来,“你不是稔答应放了我吗?怎么说话不算话?”它急得大叫,一面用身体撞笼子。
将雪兔关起来后月棠公主感到更踏实了,并为自己的主意感到十分得意,“我这是保护你,宫里到处都是陷阱,万一掉进去你这小命就难保了。”
雪兔索性不挣扎了,靠着笼子翘起腿,悠哉地说:“既然如此,你就把我剁成肉酱吧,反正有公子陪葬,我死而无憾了。”
“少来这套!千月要是死了,就算我不把你剁成肉酱,寒星也会扒了你的皮。”月棠公主冷哼。
正文 仙奴四:樱吹雪(53)
雪兔的话半真半假,月棠公主半信半疑,他们就此僵持不下,折腾了半响也没有一个结果,那时上官千月仍未醒来,好像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
月棠公主回到了床上,有意将胸前那一片柔软紧贴着上官千月的胸膛,如此一来,几乎半边身子压在了上官千月身上。她显然有些把持不住,一见天使的面孔骨头就酥了,全然忘记了身后还有一双眼睛盯着。*
“不要脸!”雪兔冷不丁吐出一声,从它的视角看过去,月棠公主光滑的背脊很香艳,就是它也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但想到对方轻浮的是寒星的爱人,它难以遐想,感到十分憎恶。
不知是月棠公主没听见还是懒得搭理雪兔,对于那样的辱骂完全没有反应,像一只发情的猫,眼光缠缠,手指绵绵,将上官千月的脸爱抚了无数遍。
被冷落的时刻,雪兔在那里疑问,上官千月也算是天山第一弟子,又是大天使之身,如何被人伤成这样?是否就是它曾跟踪的那个男人所为?接而又抓耳挠腮,它又是如何被月棠公主给抓住了?
回想时,雪兔越想越觉蹊跷,好像是在它跳上床后无缘无故的瞌睡了,一觉醒来就落在月棠公主手上了。
叮里光当,雪兔又开始撞笼子,且扯着嗓子大叫:“臭女人,快放我出去!”*
也是凭着一种直觉,雪兔猜想寒星的魂来过这里,借着它的身与上官千月道别。它不由心急心痛,想去找修罗王来救寒星。可是,雪兔又疑问,修罗王的耳目到处都是,会不知道寒星被人带走了吗?兴许已经去救了,那可是他唯一且至爱的女人,那女人也为他两度献身,至死不悔。
这般一想,雪兔稍有安心,相信修罗王一定会搭救寒星,而它的任务就是守在上官千月身边。
雪兔弄出来的响声终于惊动了月棠公主,撇过头恶狠狠看过来,“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那你来杀我啊!”雪兔不服气,又与月棠公主讧上了。出乎意料,月棠公主转过头去不再理睬它。
雪兔有些失望,盯着月棠公主光滑的玉背发怔,“我这是怎么了?”它忽然感到,心跳加快,头脑发热。
“我生病了。”雪兔咚的一声躺下,雪白的爪子朝着天,“寒星,你在哪里?”
皇宫的东边有一座山,名为梧桐山,此山很普通,没有群山绵延,岭峰峻秀的景象,也不见云烟缭绕,只不过山色葱郁一些罢了。山下有一村庄,住着几十户人家,全靠这梧桐山过日子,因为山上有鲜美的磨菇,有营养的野菜,还有值钱的药草,给村里人带来了不少收益,被信奉为福山。
村里的房子都修得体面,但丝毫不招摇,看上去大体一致,村民之间也相处甚好,来往密切,但凡哪户人家出了什么事情,第二天准保全村都知道。
湿漉漉的井边,十几个女人在排队打水,一边排一边嚼舌,场面热闹。
“昨夜我看见张家的灯亮了,可把我吓了一跳。”
“我也看见了。开始以为是眼花了,还有些不信。后来到门口瞧,果然点了灯。”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白天里也没人见到他们呀!”
“那宅子好些年没住人了,会不会是闹鬼?”
“要闹早就闹了,偏要到这个时候?兴许那家人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这才回来的。”
女人们七嘴八舌,末了一致朝着北边的方向,那里立着一所宅子,远远看去四周生烟,若有若无,海市蜃楼般,与这个村庄格格不入。
那宅子就是女人们所议论的张家,和村里的其他房子没有差别,四周围着白色的院墙,墙下开满红色的蔷薇,芳草阵阵。院里有三间房,东西北各一间,墙和门都有些褪色了,看上去有略显陈旧。
东边的房里躺着一个女人,乳黄色的床上,那女人侧身而卧,一身如雪,长发如烟,眼睛似闭非闭,唇色微微泛白,呈现一种柔弱的美态。
这个女人就是寒星,屋里只有她,依那些女人所说,她就是突然回来的张家人。只见,一个圆圆的脑袋出现在敞开的窗前,两只大眼朝着床前好奇地探过来。
那是一个男孩的脸,八九岁的样子,五官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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