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儿,咱们回去就成亲吧。”“嗯。”江凌应了一声,这样答应觉得不够,又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泰忆的嘴角翘了起来,伸出长臂,将江凌搂进了怀里。
此时四处炊烟袅袅,夜鸟归巢,流水在他们脚下欢快流倘,晚风将两人的衣袂拂吹得猎猎作响,在夕阳的余照下,两人相依而坐,直把这世间最美的风景记在了心里。
听得远处传来的细碎的脚步声,泰忆无奈地笑了一下,恋恋不舍地放开怀里的江凌,轻声道:“走吧,应是入画来找咱们吃饭了。”说完站了起来,伸出手,将江凌拉了起来,手牵着手往回走去。
“你小心些。”江凌看他动作幅度甚大,嗔道。看他走路时有些微微的跋,又担心地问:“伤到骨头没有刁”
“没有。”泰忆应道,转过头来,黑而亮的眼睛里含着笑,“放心吧”不会成为瘸子的。”
江凌手里一紧,白了他一眼:“嫁鸡随鸡,嫁构随狗。都答应你成亲了,你断了腿,我也是你妻子,自是一辈子不分离的。”这句话,是回答他那句“我断了腿”你当如何”的问题。
泰忆停住脚步,看着她的眼睛越来越灼热,忽然扬声一喊,道:“入画,你先回去”我们马上来回。”
他这话一出,江凌哪里不知他想干什么?听得那边的脚步声闻声一停,接着入画的应声便传了来”应声里还含着笑意,不由得脸一红,打了泰忆一下:“快走,祖父应该等急了。”
“我想吃这个),想好久了。”泰忆转过身来,轻声笑道”低头吻了上来。
这一吻,极尽缠绵,极尽火热,极尽激情。直吻得江凌眼如春水,面带桃花。
“唔。”江凌忽然想起什么”将头一扭,抢回自己的嘴,瞪着泰忆问道:“你是不是跟别的女人干这个了?怎么技术如此熟练?”
“干这个?”泰忆一愣,马上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不对。老实说,是不是跟那通伯侯的女儿有染,或是去逛了青楼楚馆刁”
秦忆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你把我想什么人了?合着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那你怎么这么熟练?”江凌记得他原来甚是生涩,现在技巧纯熟”全然不一样。
泰忆微红着脸,挠了挠头:“我,,“每天睡前我都很想你”于是就想着…“想着如何亲你,所以…“所以就“””
江凌定定地看着他,见他虽然有些赧然,却目光清澈,表情坦然,狐疑道:“是这样吗?”
“我骗你干嘛?”泰忆有此恼,“江凌,你不要老这么怀疑我行不行?很伤人的。”
“我,“””江凌哑然。她反省过两回了,每次感动,都说要相信泰忆,可临到事前,却总是怀疑他。
泰忆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拉了她的手:“走吧,回去了。”一面走,一面道:“凌儿,除了你,我真没碰过别的女人。如果我有那心思,以前在边关时我就已经娶妾了。我知道你的性子,容不得半点沙子。你也知道我在乎你,自然不会去做那种让你不高兴的事。再说,有了你,别的女人我连看都不看,我有那个必要去逛那什么青楼楚馆吗?”
江凌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嘟哝道:“这可怪不得我,谁让你这么不对劲来着。”
“是,是我错,我不该每晚想着如何亲你。”泰忆无奈道。
“不许再胡说。”江凌听他这样说,甚不自在。见前面已看得见院子了,道:“我先过去,一会儿你再回去。”
“好吧。”泰忆停住脚步。
“吃过饭,你到我房里来,我给你洗伤口换药。”江凌走了两步,又转脸嘱咐。
泰忆张嘴正想说不用,可转念想想,又点了点头:“行。
见他听话,江凌抿嘴一笑,这才脚步轻快地进了院子,跑进陆文远的房间。见陆文远正拿着一本书在看,而桌上的饭菜丝毫未动,歉意道:“祖父,劳您久等。”
陆文远放下书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江凌一眼:“秦忆呢?”
江凌脸一红,知道什么都瞒陆文远不住,老老实实道:“大概回那边院子去了。”
陆文远转头对阿生道:“叫秦将军过来吃饭。”见阿生跑了出去,他又道:“秦忆那小子跟你说了没有?他在京城立了功,升了官了。”
“啊?没说呢。升什么官?”
陆文远抚着胡子,微微一笑:“从五品下,归德郎将。”
第二百四十章 唠叨
江凌对这官职毫无概念,不过五品官的官职,听起来似是不错。看陆文远高兴的模样,想来以秦忆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当上五品,应该是十分难得的了。
“那孩子,心术正,能力强,品行佳,更难得的是对你一心一意,不可多得,回零陵后,你们还是早些成亲吧。免得有人老打歪主意。”说到这里,陆文远的脸色沉了沉。
“是。”江凌应了一声,心里却苦笑一下。秦忆又升了官,这个香馍馍更香了。就算她跟秦忆成了亲,那些想方设法做他平妻或是妾的人,应该不少吧?虽然秦忆比较可信,但各种下三滥的手段防不胜防。幸亏陆文远认了她,让她有了靠山。只要陆文远不高兴,那些人不敢乱动。否则这门亲事,还真不知会生出多少事来。
此时阿生已带着秦忆来了,三人便坐下来一起吃饭。虽说江凌与秦忆这样坐在一起甚不合规矩,但陆文远向来是特立独行的人,出门在外一切从权,他不在意,秦忆自然不会反对——他巴不得时时能与江凌在一起。而江凌骨子里仍是现代人,跟男人在一桌吃个饭,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段时间,很辛苦吧?”陆文远接过入画手中递过来的饭碗,问秦忆。
秦忆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习惯了。”
秦忆是客,也是朝庭命官,入画打了第二碗饭,递给了秦忆。秦忆也不推辞,接了过来,却顺手放在了江凌面前。
江凌讶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有着欢喜和微微的嗔怪。这家伙,便再心疼她,也不用在陆文远面前做得这般明显吧?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看了陆文远一眼。待看到陆文远眼睛盯着桌前的那碗饭,眼里却隐隐有笑意,她不由得又瞪了秦忆一眼。
这一嗔一瞪的两眼,秦忆却把它们都当成了媚眼,心里受用得紧。接过入画递过来的第三碗饭,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来,都吃吧。”陆文远见阿生把原来扣在菜上的盘子都掀开了,开口道。他平时吃饭是不说话的,但此时看到秦忆对江凌体贴有加,心情大好,不由得啰嗦起来。自己夹了一筷红烧鱼,尝了一口,点头道:“味道不错。”又叫秦忆:“趁热吃。”
秦忆跟陆文远吃过好几次饭,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慈祥得如自家的爷爷。当下受宠若惊地应了一声,伸出筷子去夹鱼。
江凌看了,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伸出筷子去,拦住秦忆,小声道:“这鱼你不能吃。”说完转身陆文远,“祖父,秦忆到京城执行任务时,腿上受了伤。这鱼好像是发物,不能吃吧?”
“受伤了?”陆文远抬起眼来看了秦忆一眼,点头道:“那吃肉吧。”
“是。”秦忆应了一声,瞥了江凌一眼,那一眼里的温柔怎么也遮不住。
吃过饭,陆文远留下秦忆:“你给我讲讲京城的情况。”
江凌只得带着入画回房,打发她去吃饭,自己拿了一本书坐在房里,等着秦忆出来。
可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天色全黑了,入画吃了饭又洗了澡,秦忆才从陆文远的屋里出来。
这个时候,再叫秦忆到自己房里来,在这人来人往的院子里,实在是不明智之举。江凌思忖半天,还是叫入画到门口,把他叫进了房:“我看看你的伤口。”
“敷了药,挺脏的,别看了。我让手下给换换药就行了,不用担心。”秦忆却是不肯。
江凌一瞪眼:“哪来那么多废话,坐下吧。”
有心上人抚伤,自是一件幸福的事。秦忆原来是担心江凌看了恶心——闺阁小姐,看到这些狰狞的伤口,没有不恶心害怕的。不过,在秦忆心里,江凌自然跟那些女子是不一样的。所以此时见她坚持,便乐滋滋地坐了下来,把裤腿挽起。
“你都有伤口,还跟他们到河边洗澡。”想起这事,江凌又忍不住唠叨。
“这点伤口,不算什么。以前在边关,还要重的伤,照样没事。”秦忆满不在乎地道。
“那不行。以前我不知道,没看见,你怎么都可以。以后你归我管,自然得听我的,该注意的地方就得注意。”江凌一面说,一面伸手将他的伤口解开。待布条解开,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从脚裸到膝盖后面,整条小腿从上到下被刀割了一个大口子,虽然伤口包了药看不见有多深,但从伤口外翻的情况来看,显然伤得不轻。
“你说你,怎么这么逞能。在京城多呆上几天,等伤口好一些再走不行吗?这么热的天,如果伤口发了炎,是会危及性命的你知不知道?”看着这么重的伤口,江凌想想他总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越想越气,忍不住数落道,“这么重的伤,还去河里洗澡,你不要命了?”
秦忆一把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带着满满的感动:“凌儿,除了我母亲,从没人这么唠叨过我。”
江凌心里有气,才不受他的蛊惑,一把将他的手拍开:“你要是再这么不爱惜小命,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秦忆乐滋滋地应道:“是,娘子,我知道了。”
“胡叫什么”江凌低声喝道,瞪了他一下,又回头瞥了入画一眼。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她特意将入画留在了房间里。
看着伤口,江凌犹豫了一下,抬起眼来看着秦忆:“要不,叫我祖父给你看一看,开个药方。我们带了些药来。”
秦忆本想说不用,待看到江凌的目光,及时地把话吞了回去,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盒,递给江凌:“这是军中的金创药,是大唐最好的伤药。你看看,如果还要再开药方,那就开吧。”
江凌接过来打开药盒,又闻了闻,点点头:“行吧,就用这个药。”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将里面的水淋在伤口上,洗净被血染红了的药膏,再从药盒里挖出药,小心地抹在伤口上,用布条将伤口重新包扎好。
“凌儿。”秦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江凌,眼里的柔情能滴得出水来。
“嗯?”江凌抬起眼。
“谢谢你。”秦忆低声道。
“傻瓜,谢什么?”江凌莞尔一笑。
心里的话,秦忆没有说出口。作为一个在刀口上舔血的军人,能找到一个女子,肯这般不怕血不怕脏的亲手给自己疗伤,在他们这些当兵的人看来,是一件最幸运也最幸福的事。
江凌把那瓷瓶递给他:“你既未发烧,药就不用吃了。把这瓷瓶里的水喝了。”
“这是什么水?”秦忆接过,打开盖子闻了闻。
“你别管,只管将它喝了。现在喝”
江凌给的东西,就算是毒药秦忆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更何况是水?当下仰起脖子,“咕嘟咕嘟”,三口两口就喝了个精光。
“好了,回去休息吧。”江凌接过瓶子。
秦忆看了站在那里有些别扭的入画,无奈地站了起来,交待一声:“你也早些休息。”恋恋不舍地走了出去。
“睡吧。”见他出去,江凌回头对放画道。两人把东西收拾了,分头睡下,一夜无话。
虽然陆文远只是去查看灾区的田地受灾情况,但他心系灾民,心里忧患,日程自然安排得紧。第二天一早起来,匆匆吃过早餐就赶路,中午也是在小镇上随意地吃了一些食物,到得下午酉时初刻,就进入了岳阳地界。
“大人,再往前走,就是水患严重的地方了,恐食宿都成问题,今晚还是在此歇息吧。”秦忆看了看前方,向陆文远道。他从襄阳回来,知道岳阳闹水患,绕了道避开了往回赶,所以岳阳那里的灾情如何,他并不清楚。
陆文远几十年来,这类事件处理过不少,岂有不知前方是何状况的道理?当下默默点了头,让王越去找了个客栈住下。
虽然只是到了岳阳边界,在这小镇上就能感受到一种沉重的气氛。陆文远心情不好,再加上年纪大了,大热天里日夜赶路,江凌怕他身体吃不消,亲自下厨,用空间水给他做了些饭食,这才放下心来。
次日再往岳阳方向赶时,大家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这地方被水淹过,不光四处荒芜,时不时还能在路旁看到被大雨冲垮的房屋,甚至在慢慢消下水去的沟渠里,看到被淹死的尸体。越往前面走,这种情况就越严重。一些沿途的村镇,都成了一片废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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