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麦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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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麦从军-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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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言昭,豫州军出身,随商易之军进乌兰山后曾任江北军第三营校尉,江北军步兵偏将,来青州后任步兵营的副统领。
  徐静还在帐中,听到王七出事的消息很是错愕了一阵,正一个人默默坐着,帐帘一挑,阿麦已是从外面进来。徐静见阿麦眉目冷清,除眼圈微红外面上并无异色,心中反而更加忧虑起来,不由叫道:“阿麦……”
  “先生,”阿麦打断徐静的话,直接说道:“傅悦逃向西北,莫海带兵追了过去。常钰青残部虽是由南转西,可刚才常钰青却是带着十几个亲卫向西北而去了,不知是战前和傅悦就有约定,还是凑巧了去的。”
  徐静略一沉吟,说道:“常钰青虽然新败,但却不能对其掉以轻心,尤其是傅悦部,几千骑兵虽是败逃,却未伤其筋骨,若是趁夜反扑倒是极为凶险。”
  阿麦点头:“我也是如此想,已叫莫海紧追着傅悦不放。”
  正说着话,带兵追击常钰青的张生回来了,说常钰青已是带着常钰宗并几个亲卫逃过子牙河与傅悦骑兵汇合,倒是追上了几个常钰青的亲卫,但却都没能留下活口来。
  这些已在徐静意料之中,倒未觉奇怪,他只是怕阿麦因王七之死而一时失了冷静,再对常钰青穷追不舍,反而可能会中了常钰青之计。谁知阿麦面色却是平静,想了一想说道:“叫莫海小心行事,多派斥候沿河向前打探,莫要中了常钰青的伏兵。”阿麦转头又看向徐静,出声询问道:“您说呢?先生。”
  徐静稍一思量,说道:“叫莫海分出一营人马多执火把假扮大军继续向西追击,余部找个稳妥之地悄悄停下,多加提防,防备常钰青趁夜袭营。”
  阿麦也觉得此计甚好,便叫了那传令兵快去与莫海传信,张生看阿麦与徐静像是有话说的摸样,连忙找了个借口避了出去。
  阿麦转回头看向徐静,说道:“先生,这一仗对常钰青我们已是险胜,现在只剩冀州肖翼那里,以我看不如顺势拿下的比较好。”
  徐静轻捋了捋胡须,说道:“你有何打算?”
  阿麦只一看徐静这习惯性的动作便知他已是心中有数,不由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我倒是还没什么打算,不过先生怕是胸中已有妙计。”
  徐静听阿麦如此说也不好再作玄虚,笑了笑说道:“你给我一万兵,我替你往冀州走一趟。”
  阿麦有些疑惑,问道:“先生这是?”
  徐静笑道:“若是论带兵打仗,老夫可能不如你阿麦,可若是论起这三寸之舌来,老夫还是有自信胜你一筹的。”
  对于徐静的嘴皮子阿麦向来是佩服的,现当初赴青州路上初遇商易之,她不过是换了身衣裳的功夫,再回来时商易之已是把徐静奉为座上宾。还有在豫州,徐静只靠一封书信就能让石达春舍弃个人声名而投敌做内应……阿麦不禁笑了,问徐静道:“先生是要对肖翼先礼后兵?一万兵太少了些,我给先生两万吧。”
  徐静捋着胡子直摇头道:“非也,非也,冀州不能强夺,只能智取。”
  阿麦听了更感兴趣,不由问道:“先生如何智取?”
  徐静回道:“我要给肖翼送礼去!”
  “送礼?”阿麦奇道。
  徐静嘿嘿笑了一笑,答道:“不错,是送礼,非但要送,还要送份厚礼,只要把这份厚礼挂了肖翼身上,我就让他再也没那力气骑得墙头!”
  南夏朝中对江北早已是有心无力,肖翼虽是商维老部下,可人心隔肚皮的事情谁也拿不准,商易之现在又是暗中敛权的紧要关头,若是在此关节与冀州有所表示。一旦肖翼转身把此事卖给了皇帝,商易之之前所付心血都将会付之东流,他这个人绝不会为了个虱子烧了皮袄。
  如此一来,冀州肖翼早早地就上了墙头,只等着瞅江南皇权落入谁手。若是商易之得了,肖翼自然会乖乖听从商易之的安排,可若是依旧被皇帝紧握在手中,那么肖翼就将成为江北军身后的心腹大患。
  这个墙头,肖翼蹲得稳当,很悠哉,也很淡定。
  徐静现在想要做的就是在墙头这边拽他一把,他既是骑不稳墙头,那总得选择一边跳下来,有商易之在这头隐隐坠着,肖翼就没法跳到墙头那边去!
  阿麦只稍一思量已是明白了徐静的意思,当下便说道:“好,那我叫莫海陪先生去送礼。”
  徐静点头称好,犹豫片刻后又劝阿麦道:“作为战将,死于沙场不过平常事,莫要因此受激而乱了心神。常钰青少年成名,确有几分将才,对待此人需急不得怒不得,慌不得乱不得,不急则少冒进,不怒则免激将,不慌则可军稳,不乱则利阵固。唯有如此,你才能克他制他,赢他胜他。”
  阿麦这次没有打断徐静,只垂目静静听着,待徐静说完后才抬眼看向徐静,微笑道:“阿麦懂得了,多谢先生教诲。”
  阿麦的笑容很是恬淡温和,徐静看着却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出来,喜怒不形于色也不过如此吧!徐静想了想终未再劝。
  阿麦辞了徐静出来,林敏慎与张士强还在帐外等着。阿麦知林敏慎此人武功高强耳聪目灵,自己刚才和徐静所说的话必然瞒不过他,索性也不避他,直接问道:“你觉得常钰青今夜可会袭营?”
  林敏慎一怔,答道:“我不知道。”
  阿麦却是笑了一笑,说道:“常钰青此人,必看不上莫海那些兵,就是要袭营也会来袭咱们的中军大营。”她说着,转身吩咐张士强道:“你去通知黑面、张生和贺言昭,叫他几人速到我帐中来。”
  张生与黑面等人很快便到了阿麦帐中,阿麦正对着桌上的沙盘出神,听见有人进来头也未抬,只将他们招到沙盘旁,指着沙盘上的地标说道:“常钰青主力大败,现已溃逃过翠屏山,不足为患。倒是傅悦手中几千骑兵只遭微创,现沿子牙河西向缓行,反成隐患。现在常钰青又与傅悦会合,此人本就善夜间奔袭,现在又有了几千精骑在手,怕是不会消停。”
  黑面应道:“那就将战车紧着西北方向防护?”
  阿麦抬头看他,微微摇头:“不够,只那几百辆战车不足当他。”她又低头细看沙盘,过了一会指着西北方向的两条路径说道:“常钰青若来必然经此两处,贺言昭,你着两营人马分别伏于这两处,速去。”
  暂领步兵营的贺言昭忙抱拳应诺,转身出了大帐布置。阿麦又交代张生道:“你骑兵营尚余多少骑兵?”
  “一千七百余人。”张生答道。
  阿麦想了一想,说道:“先将新军中的骑兵同交与你统领,俱都于营南待命,人不解甲,马不卸鞍!”
  当夜,江北军大营营防一直在变动。首先是黑面将战车先紧着西北方向防御,然后两个主力步兵营不声不响地出了大营往西北方向而去,而张生,则领骑兵在大营西南十里之地严阵以待。
  江北军做好了防备常钰青夜袭的各项准备,唯有在判断常钰青偷袭方向上发生了点偏差……
  寅时初刻,江北军大营外突传来示警的惊鼓之声。
  阿麦一身铠甲披挂整齐,正靠在床边假寐,闻声立时惊醒过来,侧耳倾听那惊鼓声,却发觉那惊鼓声竟是从东南方向渐近。阿麦心中一凛,噌地一声从床上坐起身来,取了佩刀就向外走。
  帐外灯火通明,各营士兵均已有所反应。林敏慎、张士强等人也是刚从自己营帐赶过来,见到阿麦出来,林敏慎不由问道:“声音是从东南而来,这是怎么回事?”
  阿麦没理会林敏慎的问话,而是转头沉声吩咐张士强道:“命黑面依旧加强西北方向营防,以防中常钰青声东击西之计,同时传令张生,命他带兵赶往东南察看,确保大营安全。”
  张士强领命而去,过不片刻,徐静也赶了过来,又有斥候快马过来,禀报阿麦道:“大营东南发现鞑子大队骑兵,正在与一支步骑掺杂的兵马交战,其余方向并无军情。”
  众人听了均是一愣,就连阿麦也不由奇怪,问那斥候道:“什么样的兵马?”
  斥候回答道:“尚不清楚,像是咱们这边的人,不过却未着统一的衣装,兵器也不是军中制式的。”
  阿麦迟疑着问徐静道:“不会是冀州肖翼的兵马假扮的吧?”
  徐静缓缓摇头:“不应该。”
  阿麦微微抿唇,脑中却转地极快。北漠大队骑兵从东南而来显然是要袭营,却突然冒出一队兵马来拦住了他们……这队兵马到底是敌是友?这是否又是常钰青的障眼法?故意吸引开江北军的注意力?
  阿麦转头又吩咐那斥候道:“告诉张生,先不要介入战场,只占据有利地形场外观望,切勿中了鞑子的诱兵之计!”
  那斥候应诺一声策马离开。
  阿麦无意间扫了众人一眼,见除了徐静穿的是身便服,其余众人都是一身铠甲披挂整齐,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阿麦不由得淡淡地笑了笑,对徐静说道:“先生,我们不如先去帐中等着消息,您说可好?”
  徐静笑了笑,随着阿麦进入中军大帐。众人均在帐中等待消息,不时地有斥候回报东南战场的情况,无非是些“张将军已择了有利地形列阵,将江北军大营俱都掩在身后”、“鞑子骑兵已显败势”之类的消息。
  众人又等得片刻,外面天色已是有些朦朦亮,又有斥候进帐回报战情,说道:“张将军已带兵杀入混战双方,追击逃窜的鞑子骑兵。”
  阿麦眉头微皱,暗道张生这次却有些冲动了,若那战场只是常钰青设的局,此次张生怕是要吃亏了。阿麦想了一想,与徐静商量道:“先生,您坐镇军中,我带人去看看。”
  徐静捋须点头说好,阿麦便点了些兵马随她出营。只刚出营不远,对面就有斥候快马回报说是张生已大获全胜,正带兵回转。等不片刻果见张生带着骑兵营大队回来,同来的还有那支身份不明的兵马。
  张生与一个穿玄青色衣袍的男人在军前并辔而行,远远望见阿麦,忙打马迎了过来,大声笑道:“大人,您看是谁来了!”
  阿麦闻言望向张生身后,一时不觉怔住了。
  只见那人身姿笔直,面容刚毅,目光明亮,瞧见阿麦看他也不慌张,直走到近前时才冲阿麦微微笑了笑,出声唤道:“阿麦!”
  阿麦回过神来,不知为何眼圈却突觉得有些发热,勉强笑了一笑,叫道:“大哥。”

  故人

  一旁的张生已是笑着解释道:“天快放亮的时候才认出是唐将军来,这才忙上去帮忙,谁知还是去晚了,鞑子那些骑兵俱都被唐将军带人分割开来围着打呢,我这里只跟着凑了个热闹。”
  唐绍义却是笑道:“多亏了张生,不然定会要逃掉一些鞑子,以步抗骑,即便胜了也是要吃亏些。”
  正说着,后面一骑飞驰而至,马上是个三十余岁的青壮汉子,对阿麦与张生等人视而不见,直接向唐绍义禀报道:“唐二当家,鞑子人数已经清点完毕,死的活的算全了正好九百八十二个!”
  “鞑子骑兵千人为团,这应是一团之数了。”唐绍义点头说道,又吩咐那汉子:“你将鞑子俘兵俱都交给江北军,然后带着大伙在江北军大营外扎营整顿,再着人回去给大当家报声平安。”
  那汉子应了一声,打马而去。
  张生有心避开,好给阿麦与唐绍义二人留一些说话的空当,下意识地看一眼唐绍义,又看向阿麦,问道:“大人,我过去看一看?”
  阿麦略一思量,说道:“也好,大家都辛苦一夜了,你看着些,早些将战后事宜处理完毕,好将骑兵营带回大营内休整。”
  张生应诺,又与唐绍义拱手告辞,拨转马头向后面的骑兵大队而去。
  阿麦轻勒缰绳,陪着唐绍义放马缓行,路过林敏慎的身旁时,唐绍义见他有些面熟,不由地多看了一眼,目光中的疑惑一闪而过。
  阿麦瞧见,吩咐林敏慎道:“穆白,你先回营中通知徐先生,说——”
  “大人,”林敏慎却是截断阿麦的话,似笑非笑地瞥了唐绍义一眼,然后不慌不忙地从袍角撕下块衣边来,揉成两团塞入耳中,这才又说道:“您刚说什么?今儿风太大,我没听清楚。”
  阿麦眉梢一扬就要变色,却被身旁的唐绍义制止了,笑着劝道:“既是听不到,那就算了吧。”
  林敏慎接道:“是啊,是啊,说什么也听不到的。”
  唐绍义有些哭笑不得,又闻林敏慎正色对阿麦说道:“我既是大人的贴身亲卫,自然是要把大人的安全放在首位,保护大人的安全既是保护我的前程,还希望大人体谅。”
  阿麦张了张了嘴,却终没说什么来。旁边的唐绍义不在意地笑了笑,策马向前行去。阿麦狠狠地瞪了林敏慎一眼,双腿轻夹马腹,催马赶了上去。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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