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麦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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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麦从军-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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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她又躺了片刻这才从床上起身,刚穿戴好了就听见屋外有侍女轻声问道:“公子起了?可是要梳洗?”
  阿麦微惊,料不到屋外竟然会有侍女一直守候,见此情形显然是早已受过了交代,像是一直在注意着屋里的动静,等她穿戴完了这才出声询问。又听自己的称呼竟然成了公子,阿麦心中更觉好笑,清清了嗓子才答道:“进来吧。”
  屋外有侍女端着脸盆毛巾等洗漱用具进来,不用阿麦吩咐便上前伺候阿麦梳洗。阿麦哪里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一时有些受宠若惊,直到侍女们都收拾利索里退了出去,她这里才回过神来,当下心中更是猜疑,不知商易之这到底是做的什么打算,本想去寻商易之,可转念一想却又忍住了,只想干脆就先这样等着,以不变应万变最好。
  谁知这一待就是好几日!
  此后几日,商易之均没露面,不是说宫中设宴就是好友相邀,总之是不在府中。阿麦见是如此,便对那管家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侍卫队好了,我本是元帅亲卫,哪里有总占着元帅书房的道理,再说又让其他兄弟们如何看我?”
  那管家却不温不火地答道;“小侯爷交代过的,麦小哥自然与他人不同,只安心在这住着便可,若是下人们有伺候不好的,尽管和我说,我替小哥处置他们。”
  阿麦心道这哪是因伺候的不好,而是因为下人们伺候的太好了,所以她心里才更没底,左思右想商易之也不是那做赔本买卖的人。
  那管家见阿麦面露不快之色,又说道:“小哥若是待着无聊,我找人陪小哥出去转转,咱们盛都是有名的花花世界,好玩的东西可是不少。”
  阿麦听了此话却是心中一动,竟然允许自己出府,看来倒还不是软禁,难不成还真是商易之良心发现,觉得罚得那二百鞭子确实过了,现在来向她示好?可这甜枣给的也太大了些啊。她忙点头,笑道:“那就有劳老伯了。”
  那管家怎知阿麦心思转了这许多,只又嘱咐道:“小哥出门还需换了这身军衣,我让人给小哥备些寻常的衣衫来吧。”
  阿麦笑着称谢,那管家去了,不一会的功夫就叫人送了一个包袱来,里面衣衫靴袜一应俱全,还封了一包小银锭。阿麦不由得赞了一声,想这管家办事真是周到。再往下翻翻,竟然连公子哥们不离手的扇子都备了一把,阿麦顿时哭笑不得,这都已是晚秋时节,手里再抓把折扇岂不是故作风流了?
  盛都已是八朝古都,城外清湖如镜、翠峰如簇,城内商业发达、市肆繁华。与江北重镇泰兴不同,盛都并无“坊市”的格局限制,允许市民在沿街开店设铺,所以繁华之景自然不比别处。阿麦接连在城内转了几日,不过才走马观花般地逛了个大概,果然是徐静所说的花花世界。又听人说城外名胜佳景更多,尤其是翠山福缘寺不但香火鼎盛,每逢初一、十五的庙会更是热闹非常,阿麦便兴了心前去游玩一番。
  这日一早,阿麦独自一人从角门出了侯府,在车马市雇了辆马车由西城门出了盛都。福缘寺坐落于翠山半腰,已有三四百年的历史,是善男信女求佛拜佛许愿还愿之地。不过阿麦并非善男信女,对菩萨又无所求,来这里也就是看个风景图个热闹。
  庙门外一个杂耍班子开了场子正在表演杂耍,阿麦见耍得好看,不由得驻足观赏,待看到精彩处也不禁拍手称好。正看得开心时,却觉察身侧似有目光总在自己身上停驻,竟让人感到阵阵寒意。阿麦心中警觉,装作无意地转头,没能找见这目光的来处,转回头来时却和对面人群中一公子哥热辣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那人本正毫无顾忌地盯着阿麦的面庞,见阿麦发现非但不躲,竟然还故作风流地冲阿麦挑眉一笑。
  阿麦心中厌恶至极,却不愿多生是非,便趁着人多拥挤时悄悄地退了出来,快步向另一热闹处挤去。就这样连挤几处热闹所在,阿麦才把身后那公子哥甩开。阿麦心道那公子哥倒不足为惧,只是刚才那道让人生寒的目光不知是何来路。她心中更是谨慎,不敢直接回城,便捡了条僻静小径往后山走去,只想先躲躲再说。
  谁知刚走了没多远,便听得身后有人唤道:“前面的小兄弟,请留步!”

  跑吧

  阿麦不作理会,脚下的步子反而迈得更大了些,那人在她身后紧追不止,又高声叫道;“小兄弟,请留步。”
  旁边已有人留意这边,阿麦只得停了下来,转回身往四周看了看,这才看向那油头粉面的公子哥,问道:“阁下可是唤我?”
  那公子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阿麦面前站定,气喘吁吁地说道:“正是。”
  阿麦问道:“阁下唤我何事?”
  那公子哥匀了匀呼吸,把手中折扇“啪”地一声打开,作势扇了扇才答非所问地笑道:“小兄弟走得好快,让在下好一阵追赶。”
  他那扇子刚一打开,阿麦便闻到了香气,再这么一扇,顿时觉得一阵香风扑面而来,熏得她差点闭过气去,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公子哥哪里知道阿麦是被他熏得开不得口,还当是阿麦被自己的风姿所迷,又故作潇洒地笑道:“刚才便觉小兄弟十分面善,像是哪里见过一般。”
  “我不认识阁下。”阿麦干脆地说道,转了头便就要走。那人见阿麦甩袖就走,心中大急再也顾不上什么文雅不文雅,连忙去扯阿麦的衣袖。阿麦岂容他扯住自己袖子,轻轻一侧身便闪开了,沉下脸来看着那人:“阁下想做什么?”
  那人却拦在阿麦身前,颇为无赖地说道;“小兄弟一人游山岂不无趣,不如咱们结伴而行,可好?”
  阿麦见此人如此纠缠,不禁眉头微皱,她眼珠一转,却忽又展眉笑道:“好,不过我不喜这里人多喧闹,想要去后山玩耍,你可随我同去?”
  那人见阿麦笑容明媚照人,身子就先自酥软了半边,想美人果然都是宜嗔宜喜的,忘形之下哪里还考虑这许多,只知道点头说道:“同去,同去。”
  两人便结伴往后山游玩而来,那人一路上喋喋不休,不是夸赞阿麦相貌就是炫耀自家权势,阿麦含笑不语,脚下却只引着这人往偏僻小径上走。他见阿麦只是笑而不语,到后面越发色胆包天地想动手动脚来,谁曾想阿麦却也不恼,只用折扇挡开了他伸过来欲抚她肩膀的手,转过身对他笑道:“你且先闭上眼。”
  那人闻言连忙听话地闭眼,嘴里却问道:“好兄弟,你让我——哎呦!”那人猛地捂着裆部弯下腰去,阿麦再次提脚,一边踹一边骂道:“我让你好兄弟,瞎了你的狗眼!”
  ……
  好半天,阿麦才从小路上返回,手中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嘴里却不由自主地哼起小曲来。
  原来,施暴这种事情,不管是哪种,做起来都是很爽快的。
  心里畅快,脚下的步子也就更觉轻快些,不一时阿麦便又回到了福缘寺前,正欲去寻自己雇的马车,却见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一队身穿禁军服色的士兵一边挥鞭驱赶着人群,一边大声喝斥道:“都蹲下,所有人等都蹲下。”
  小老百姓平日里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大街上顿时哭声喊声响成一片。阿麦见势连忙抱着头随着人群在路边蹲下,偷偷抬眼观察那些士兵,见他们不时地从人群中扯出些人来捆缚在一起,心中不禁诧异,不知这些人犯了什么事情值得禁军出动,再一细看时心中更惊,只见那些被扯出来的都是些身穿或深或浅青色衣衫的青年男子。
  阿麦不由得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然后蹲着身子慢慢地往人群后面挪动,等挪到人群之后时,这才猫着腰往山后跑去。难道刚才那人还真是什么贵妃的侄子不成?阿麦暗道,可自己这里刚揍了他,估计他这会还在那片林子里躺着呢,也不该有这么快啊,怎会禁军就到了?阿麦越想越觉不对劲,脚下也慢慢停了下来,看来这不是对着自己来的,她不由得失笑,想自己竟然也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了。
  阿麦这里正寻思着,却突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巡到这里的禁军已是发现了她,大声喝道:“站住,别动。”其中一个士兵看一眼阿麦,再对比着手里的画像,叫道:“青衫,白脸,无须,面目俊俏,没错,就是这人!”
  阿麦听了心中大惊,这回可真是撩开了脚丫子就跑。多年的生活经历让阿麦已养成了有人追就得赶快跑的习惯,虽不明白这些人为何抓她,可还是先跑了再说吧。她却忘了此时的身份早已是今非昔比,原本是不用跑的,这一跑,反而坏了。
  越往山后跑,道路越来越崎岖难行,可身后的追兵不但一直摆脱不掉,反而有越聚越多之势,身边不时有箭矢擦身而过,看来追兵也没有要留活口的觉悟。阿麦心里不禁也急躁起来,眼见前面转过一处石壁,视野突然大开,阿麦却暗道一声不好,前面竟然是一面极陡的山坡,山路到此戛然而止。
  阿麦将将停住脚步,看一下面前深不见底的陡坡,脑中迅速核算就此滚下去的生还几率能有几成。追兵眼看就要追了上来,阿麦咬了咬牙还是不敢冒此大险。她四处扫望一眼,干脆就极利落地扒下自己的长衫,裹在一块山石之外,顺着山坡便推了下去,自己却纵身往石壁处的草木丛中跃去。阿麦本想冒险在草丛中暂时藏身,谁知这一跃确是落身虚空,身子竟然穿过草丛直直地往更深处落去,她本能地伸手乱抓,可石壁本就光滑,又生有绿苔,哪里有可抓握的地方,直到跌落到底,她也不过只抓了两把绿苔。
  说来这也是大自然造化神奇,这紧贴石壁处竟然暗藏了一道窄窄的暗缝,平日里被石壁前的草木所遮掩,除非是拨开杂草细找,否则还真不易发现。
  阿麦轻轻活动了下手脚,庆幸这暗缝倒不算太深,总算没有伤到手脚。她不敢大动,只贴着石壁缓缓站起身来抬脸细听外面的动静,外面追兵果然已到,就隐约听得有人骂道:“他娘的,怎么又滚下去一个?都当自己是神仙呢,落了悬崖都不死!”
  阿麦暗自奇怪那人怎么用了个“又”字,难不成除了她还有别人?又听得上面有人喊道:“四处都细查查,别让那小子使了诈。”阿麦吓得连忙把呼吸都屏住了,只仰头看着上面,就见不时有长枪头在缝口处闪过,戳到石壁上一阵叮当乱响。幸好这石缝开得极窄,又是藏在草丛之下,那些士兵也怕草丛中藏着有人,只拿着长枪一阵乱刺,并未发现紧贴石壁处别有玄机。
  就这样提心等了片刻,外面的声音渐小渐远,阿麦不由得长松了口气,转回头正欲打量此处环境,突然察觉身侧有风忽动,她心中大惊,下意识提脚迎去,那人侧身一闪躲过她这一脚,身影一晃之间已是欺身贴了上来,一把扼住了阿麦的喉咙。
  脖子既在人手中,阿麦顿时不敢再动,只抬眼看面前这人,可因刚才她一直抬头看着上面光亮处,这时视线仍未适应下面的昏暗,好半晌这人的面孔才在她眼前清晰起来,这一清晰不打紧,阿麦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骇,如若不是嗓子被他掐住,怕是跳出来的劲头都有了!
  青衫,白脸,无须,面目俊俏……
  原来说的不是她,而是他!
  常钰青也没想到阿麦会从天而降,今日他在福缘寺前的庙会上已是看到了她,不过当时碍于种种原因没能出手,后来行踪败露又遭追杀,谁曾想老天竟然如此开眼,把这人活生生地送到了自己面前。
  老天真不开眼,阿麦暗道。耗子摔到猫窝里,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沉默,只能是沉默,杀他亲卫,伤他兄弟,她不知道说些什么能让眼前这位煞神放过自己,与其说些废话,还不如闭上嘴的好。匕首还在靴筒里,如若想拿要么弯腰,要么抬脚,就目前看来,两者都办不到。
  常钰青见阿麦久不出声忍不住出言讥讽道:“以前不是伶牙俐齿的么?”
  阿麦还是不语。
  常钰青眼神渐冷,手上的力道渐大:“江北军第七营主将麦穗,想不到你会死在这里吧?”
  “我若死了你也等着困死在这里吧!”阿麦突然说道。
  常钰青手下一顿,却突然笑了,问道:“你就算准了我出不去?”
  阿麦冷静答道:“此处离上面出口三丈有余,常将军又伤了一臂,如若靠将军一人之力,怕是出不去的。”
  常钰青没有搭话,只静静地盯了阿麦片刻,然后冷哼一声,缓缓地松开了钳制她脖子的手。
  阿麦一直激烈的心跳这才平复了些,她见常钰青的左臂一直垂着不动,便猜他左臂有伤,不曾想果然是猜对了。阿麦见常钰青松开了手,这才虚脱一般地跌坐在地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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