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芳菲心底悬着的一口气才稍稍放下,垂下眼睫,这才冷静下来。将所有的事情在心中前前后后细想一番。
那晚裕患有严重的风寒,所以她才跑去厨房为他煎药。后来他负伤归来,她偷跑到军帐去看他,却恰逢此时有刺客来袭。
而这两件事,似乎都有一个人在附近……
聆心骤然紧缩,冷意袭遍全身……
一众女眷来到军帐之内,等候阿四的一一盘查。
“这里可有那晚的女子?”
琉瑾裕冷声质问。
阿四在一众女眷面前巡视一番,眉宇紧皱,“回禀王爷,那晚属下并未将女子的容貌记清……”
“大胆!”蓝绮罗沉声制止他,而后看向琉瑾裕:“裕儿,事实已经很明显是刖夫人所为,你还想包庇到什么时候!”
“蓝姑姑,九天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一直沉默的罹九天忽然走上前来。
芳菲与他深深望了一眼,这一切都看在琉瑾裕眼中。
“但说无妨。”琉瑾裕眸中不含半分温度。
罹九天点点头,忽然走到刖施暄和耶律妹儿身边,温声问道:“请问当时你们两个在哪?”
当即耶律妹儿双眸带火:“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是我?”
“九天只是例行公事,虽然这是王爷的家事,但父皇与王爷合作,所以九天就有权过问此事。”
芳菲轻声一叹,九哥从来都是一个淡然的人,不惹是非上身,却为了洗脱她的嫌疑,才不得不出手。
刖施暄则声无波澜的道:“当晚我和裳儿在军帐之内。”
芳菲想起那晚她为琉瑾裕去厨房煎药时路过他们的军帐,看到两个身影,便是施暄和裳儿。
耶律妹儿见刖施暄淡然的说出,便也不清不愿的道:“我在军帐之内。”
“可有人证明?”
罹九天坦然的看着她,紧紧追问。
耶律妹儿仰头冷声看他,气愤难消,冷哼一声才不得又道:“那晚我的确去过厨房,但并没有下药!”
“你去厨房做什么?”
“我口渴了想找一些水。”
罹九天还**再问,但被蓝绮罗一句话打断:“够了,你这分明是有意包庇刖夫人。究竟她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要如此的维护她?”
她短短的几个字,却如针般深深扎在琉瑾裕身上。
芳菲深深苦笑,望着琉瑾裕那一脸的沉默,静静走上前:“蓝姑姑,那晚你看见我在碗里撒的那些粉末并不是什么蒙汗药,只是一些驱寒散热的草药而已。”
一听她承认有那些粉末,众人更加深信不疑,这都是她的一些托词罢了。
显然众人已经认定了她,但琉瑾裕还是问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那些粉末是为了医治本王的驱寒之症,那就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他的话里明明已经含着不信任,她心里的苦涩越填越满。昂扬着头,倔强的与他对视,黑眸已经将所有的委屈潜藏起来。
“那些粉末已经用完了。”
在听到这句话时,蓝绮罗眼前一亮,心中不知在算计着什么:“没有了?也就是说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些粉末不是蒙汗药了?”
见着芳菲点头,她又缓缓朝琉瑾裕说道:“裕儿,你看……”
罹九天眼中闪过什么,却并没有说出来。
琉瑾裕只是默默的盯着芳菲,不肯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正待这时,芳菲却突然开口,“裕,你知道那晚有刺客来袭,我们一起追出去,你却恰逢此时身中媚药。而施暄为了救你……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如此一来,琉瑾裕才恍然明白过来,痛恨的眸中闪过什么。
“姐,我什么也不要!能救王爷……”刖施暄声音嘶哑的跪到芳菲身前,紧紧拽着她的衣袖,全身止不住的哆嗦。
“施暄,不要怕!姐对不起你……是我太自私了……”她低头看着刖施暄,心痛之感渐渐包围着她,压的快让她喘不过气来。
而后她抬起头,眸中带着一丝决绝:“请王爷给施暄一个名分!”
琉瑾裕胸口仿佛受到巨石的压迫,骤痛来的是如此迅猛,猛然来到芳菲身边,紧紧桎梏住她。
“你再说一遍?”
话中的冷酷让在场的人皆止不住瑟缩,罹九天心痛的盯着芳菲,何苦要如此的折磨自己。
“请王爷给施暄一个名分!”
刖施暄身子一怔,期盼的目光不着痕迹的觑向琉瑾裕。
“好!本王就成全你!封她为本王的夫人!……你满意了吧?”骤然松开她。
“好了,裕儿,这件事就暂议到这里。”蓝绮罗边说边将刖施暄扶起。
“关于叛徒刖芳菲,你要怎么处置?”
“暂且押送下去!”琉瑾裕冷冷挥手,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烦躁的走了出去。
295爱是一场局
芳菲暂时被关押起来,而琉瑾裕的军队因着有罹九天带来的大兴国援兵的增援,一改之前战况的惨烈,大军犹如破竹之势迅速攻破南诏国城门。
南诏国皇宫之内,如今已是一片狼籍,到处硝烟弥漫,宫人们四散逃窜,皇宫已经不复往日繁华。
琉璟胤目光呆滞的坐在龙椅之上,头发凌乱,面上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亡了,亡了,没想到这场战役他还是输了。
咖不止他的芳儿他赢不回来,连父皇的江山他都要拱手送人!
正待这时,雅忘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你怎么还不走?”琉璟胤目光顿了一下,带着一丝嘲讽的说道。
聆雅忘眸中闪过一丝泪花,顺着台阶缓缓来到他身边,将手中的一封密报呈给他。
琉璟胤不**去接,雅忘见状缓缓拆开密报,在他面前打开。
不经意间在上面一扫,震惊之色溢于言表,继而匆匆拿在手上,将上面的内容快速扫过。
“这是几十年前宫里老御医对兰妃的验尸报告……”
琉璟胤不由震惊,原来真的兰妃并没有死……
琉瑾裕军营之内,刖施暄静静守在床头,大袖喜服在身,将她如娇的容颜衬托的更为雅致。
她缓缓凝视了四周,这就是她和裕的喜房……
唇边荡起一弯浅笑,她静静闭上眼,这费尽心思才得来的一切,她会永远记住这一刻,书尝胜利的果实。
忽然耳边传来婢女的窃窃私语声。
“听说了吗,王爷还在找那些粉末?”
“那刖夫人不是已经认罪了吗?王爷为什么还在找那些东西?”
“看来王爷对刖夫人并未忘情。”
……
刖施暄猛然睁开双眸,眼角微微眯起,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琉瑾裕,你还是不能忘记她!
刖芳菲,又或者是青鸾公主……
为什么从小到大,你得到的总是比我多!
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握紧,眸中划过一抹怨毒。来到铜镜前,缓缓将头上的一根朱钗拿下来。
望着上面的滚珠,眸中带着一丝决绝,指尖正**将那颗滚珠捏碎,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原来真的是你!”
“王爷!”刖施暄身子一颤,手中颤~抖了一下,那跟朱钗便掉到了地上。
帘幕再次被人掀开,刖施暄震惊的看着进来的两人,冷意顿生。
芳菲痛心疾首的看着地下的那根朱钗,轻轻将其捡起来,紧紧握在手中。
罹九天拍拍芳菲颤~抖的身子,从她手中拿过朱钗,轻轻施力,便将上面的朱钗捏碎。
一股粉末随着滚珠的破裂,而飞扬到空中。
“为什么?施暄,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芳菲身子轻颤,声声质问她。
“芳儿……”琉瑾裕向前一步将她搂在怀中。
眼前的一切刺眼了她,刖施暄心中更是恼恨,却强行辩解:“姐,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罹九天冷冷一笑,将那些粉末放在鼻尖轻嗅道:“这是千夜醉兰,量少一点便是蒙汗药,量多一些便是媚药!你若心中没有鬼,何苦要将它毁尸灭迹?”
面对罹九天的质问,刖施暄想**辩解什么,却无力出口。
最终,她缓缓将头上的凤冠摘下来,一阵冷笑从她单薄的身子里传出,带着一丝凄厉与悲凉。
她疯笑不止,却并不多说一言。
“裕……”芳菲眸中划过不忍。
“来人,将刖施暄押下去!”琉瑾裕不肯松开芳菲,他知道她想为那个女人求情,但他不会饶了她。
若不是她,这次,他差一点又要冤枉了芳菲。不敢想象,他们的关系若再遭此一劫,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望着被士兵带下去的刖施暄,芳菲胸口微痛,没想到这一切真的是她所为。
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眸中一动,她才意识到这一点,痛苦的望了琉瑾裕一眼,便将头重重垂下。
琉瑾裕未察觉到芳菲的异样,只以为母妃的仇快报完了,以后,他会好好珍惜两人得来不易的感情。
而这一切,要先除去……
眸中不带痕迹的划过一抹冷意。
“小环,替我去将二殿下招来。”
如今,南诏国虽然还做垂死挣扎,但我军已离胜利不远,一想到这些,芳菲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烦躁难安,南诏国亡了,也就意味着琉璟胤会……而裕会称帝……
身为帝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他不可能是她的唯一……
“算了,小环,你留在这里,我去找他。”
心中郁结,必须马上找个人来倾诉,这世上只有一人,能让她在面对他的时候,可以没有任何压力,可以肆无忌惮发泄,倾吐。
来到罹九天的军帐,却听那的士兵告诉他,王爷已经让他回大兴国了。
芳菲右眼不觉跳个不停,为什么裕这个时候要他离开?
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地图,她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抓起一个士兵焦急的问道:“二殿下是不是顺着海路回大兴国的?”
那士兵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重重的点下头,还在地图上指了下。
当即,芳菲的心沉入谷底。
按时令算起,九哥若这个时候从那小岛经过,必然会赶上火山喷岩!
再也来不及想什么,她匆忙奔出营帐,看到一匹马便**骑在身上。
或许是因着心急,她试了几次都从马上摔下来。
周围的士兵见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芳菲一张脸已然死白,九哥!你要等我!千万不要
“下来!”
好不容易骑上马,蓦地,身后却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296结局二(9000字奉上)
芳菲身子骤然一顿,冷冷回过身,手上缰绳却没有一丝松动,反而死死攥紧。
“琉瑾裕,你想借助那的火山爆发而不费一兵一卒铲除九哥和他的军队?他和你是亲兄弟,你为何要如此?”
“他不是!”琉瑾裕冷冷打断她,眼眸微微眯起,看着芳菲惨白的脸,他张开双臂,柔声说道:“芳儿,回到我身边来。”
“不——,我要去阻止九哥!”
竣无论如何,她不能看着九哥白白送死!再听到他们不是亲兄弟的那刻,她心中稍宽慰了一些,和他在一起,她少了一丝负罪感,但随之而来的冷意却更加强烈。
隐隐的,她仿佛察觉到这其中一定有一双幕后黑手,来引领着裕做出如此的举动!
“驾!”不理会琉瑾裕眸中的烈焰,芳菲毅然决然的牵起缰绳。然马儿蹄子却受到撞击,随即视野一阵颠倒。
溯她不禁惊呼出声,身子便向外冲去,紧紧闭起眼,等待剧痛传来,不想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心底冷意更甚,望着眼前这张阴翳的俊颜,芳菲眼眸微凝,紧紧抓住他的衣领,冷声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他的父皇把我的母妃推向悲剧的境地!”琉瑾裕嗓音嘶哑,令芳菲的心也不觉惊醒过来。
“你……你说什么?”
琉瑾裕放开她,全身仿佛都笼在一股淡淡的悲伤之中。
“若不是他将母妃送到南诏国皇宫,母妃岂会……”
芳菲能感觉到他的悲伤,静静抬眸,对上他幽黑暗邃的眼,没有说话,只是慢慢伸手,一点一点,重新握住他的手,想要以此来给他慰藉。
他静了片刻,然后缓缓的回握过来,彼此皆没有出言,掌心相暖,指间缠绵,仿佛执手一生一世。
可是,眼前却忽然浮现罹九天的音容笑貌,无法挥之而去。
“不——”芳菲骤然松手,身子向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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