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凌飞似乎拉白吉的手拉习惯了,紧紧拽着不肯放开,见着她一脸失望,又补充道,“总会找到的。”
也许找到了。等我们回去。凌飞也早已死了。
杨墨冷不丁地插话。说出来地却是让白吉害怕地话来:这里不是时间断层吗?按理说时间不会流动了啊。
可是外面地时间在流动啊。我们上次来才多久。结果回去后那边已经三天了。你说这次我们要是呆上很长时间。回去后那边该是多少天?
白吉地心里瞬间凉了下来。他们是妖怪。可以活很久。即使不吃饭也能撑下去。可是凌飞是人。三天不喝水足够他死翘翘。即使他是修道之人。也不可能无限制地辟谷下去。
想到这儿。白吉把凌飞拉回去。按着他肩膀让他坐下。道:“你坐这儿。尽量减少活动。我去找吃地!”
转身便欲离开地她却发觉手被牢牢拉住。凌飞几乎以全身力量抓着她地手。坚决地道:“我和你一起去!”
白吉一听便急了起来。这个凌飞怎地搞不清楚状况:“你不要再跑动了,这里还不知道有没有水和吃的,你走的越多,消耗的越大,死地也越快啊!”
“我跟你一起!”
无论她怎么劝说,凌飞永远回的便是这句话,反反复复。白吉当然可以甩开他的手,可是他眼中的坚定却又让她不忍心。无奈的抱怨道:羊羊,想办法啊!
过了半天。杨墨地声音迟迟才响起:白吉,凌飞喜欢你。
白吉不知他突然说这事何意。嘟着嘴敷衍道:我知道,你不是说过他对我们有好感?
不。我的意思是,他,喜欢,你。
她呆了一呆,待明白过来杨墨的意思后,瞬间便涨红了脸,讲话也不利索起来:你、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不信你让他说一句我爱你看看。
她看向凌飞一黑一蓝的眼睛,有些踌躇着是否要当场实验一下,脑中转悠着各种念头,便就忽略了杨墨口气里的不快,不过,就算她发现了,恐怕也会认为他是因为输了一仗,是以才会如此不悦。
事实上,就连杨墨此刻本身,也有些分不清这份突然而来的不悦是因为什么。
不管这个了,我们先解决重要的问题行不行?
杨墨又恢复到一语不发地状态,白吉摒走杂乱的念头,垮下肩膀,无奈地对凌飞妥协:“那我们走吧。”
听见这句话的凌飞,嘴角扬起好看地弧度,如同突出云层的阳光,形成了漂亮地光柱,洒在地面之上白吉看见时,心中便是如此想的这份笑容,在这个死寂地世界里,带给她的不仅仅是惊艳,还有满满的安慰。
他们在熟悉又陌生的鄂城里到处走着,随处可见有些相似,却又有些不似的城景,消失的房屋,变小的树木,破败的屋子又光鲜起来,象新造的一样,占据了王二牛家那片穷屋地方的是好几幢深宅大院,以及连绵不绝的仆人房,从高处一览,便象是许多古画中的镇落一样,居然自成一体,看不出首尾。
看起来,一百年的时间里,这些大宅陆续破败,这里便变成了穷苦人家的栖身之地。
在迷宫似的房屋间,白吉凭着杨墨的记忆,找到了一井泉水,当初水位低浅的井,如今却充满了清凉的泉水,位置甚至伸手可及,她欣喜的用手捞了点起来往嘴上一覆,又迫不及待的吐出了来,那水喝起来象掺了黄莲一样苦!
凌飞试了几口,勉强喝进嘴里咽下肚,却发觉根本没有解渴的感觉,喉咙仍然充满了干燥的血腥味,他摇了摇头后,白吉的脸再度垮了下来。
两人不死心的又在房屋间穿梭搜寻,虽然找到了一些食物,可只要一进嘴,全都无味的象石头一般,白吉勉强塞了几个进肚,腹中的饥饿也没有半点缓解,反而饿的更厉害。
她泄气的坐在地上,看着头顶软绵绵的太阳,有气无力的抱怨道:“这种情形到底要持续多久?”
永远。
虽然早预料到会是这样,杨墨说出这个词来时,白吉仍然打了个寒颤,她抱起膝盖,把脑袋搁在膝盖上,皱起眉头,及至凌飞温暖的怀抱出现,她不自觉的便缩了进去。
杨墨不喜欢这样,他想挣脱开来,可是想及曾经的承诺,他答应过,帮白吉去追求下一颗心,此时凌飞便不正是个最好的目标吗?
可是,从私心来看,他又该尽力破坏才对,更何况,他逐渐清楚的明白,他心底的不悦,绝对不是因为白吉在比赛上的领先,而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才对。
在这样复杂的心情下,杨墨也只有暂时丢开这些,让白吉随便使用身体,他需要时间来理清头绪。
太阳渐渐失去威力,天色暗沉下来后,白吉与凌飞也不能一直呆在外面,她在大宅间随意走着,当看见标着“张府”的横匾映入眼帘时,她便决定在此时过夜了。
宽敞的大门直接镶在围墙之上,并没有古装小说中类似走廊的小地方,也没有狮子或者其他石像,两扇大门由朱漆漆成,上面镶着两个圆形的铜环,推起来颇为沉重。
大门之后,一个宽敞的方院出现在眼前,中间的主路以碎石和整石为材料的长条交错组成,象是一般的道路夹着盲道般,沿着墙根是整齐的排水沟,白吉仔细一看,居然是由大小相似的青石整个雕刻连接而成,水沟底上的花纹清晰可见,真是奢侈。
院子四周是高高的围墙,路的尽头大屋是以石为基,石之上才是木,屋子正门前面有着一小段横形的檐廊,以四根刻有浮饰的石柱支撑,大屋房顶的四个角上都装饰着漂亮的飞檐,看起来高大贵气。
檐廊下面吊着两个红色的灯笼,上面写着规整的张字,檐廊之外,是一盆盆不知名的植物,正开着浓艳的花朵,在这诡异的环境下,凭添几许渗人的情调。
大屋唯一的门开着,却被竹帘挡住,面对院子倒有两扇窗户,每格窗户上面都雕着繁复精致的空镂,镂上面,连一丝灰尘也没有,显然经常有人打扫。
这里大概是哪个富贵人家的主宅,门口这么一大片地方,除了大屋,居然全部用作了空场,看起来极是气派,却浪费地方,如若不是富贵人家,绝不可能做出此等事来。
白吉往屋内探头看了眼,仍然是充满了那种象油一样的灰雾,她便不想再进去看了,谁知道屋里还有什么,乘着天还有亮把屋门关起来,再把帘子扯下,这随风飘动的帘子在晚上看起来肯定很吓人,还不如先行毁灭的好,省得晚上自己吓自己。
把扯下的帘子铺在大屋廊檐前,再从外间别的小屋里弄了两个坐垫来,白吉和凌飞便互相倚靠着坐在门口,等待黑暗的降临,这个诡异的地方,白天便发生那些奇怪的事,晚上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
“说起来,那个女人和男人到底是谁?”
白吉的问题,凌飞想了片刻,也只能摇头。
杨墨想了想,说道:“那,一百年前的鄂城这里,发生过什么事?”
这问题显然触动了凌飞的记忆,他眨了眨眼睛,道:“确实有奇事。”顿了顿,他道,“鄂城有传说,天火烧城,大地裂口。”
凌飞简洁的八个字,却正好描绘出他们所目睹的情景,天火正是那个从天而降的火女,而所谓地上的裂口,便是那从地里冒出来的男子了。
会不会鄂城曾经地震过?杨墨沉吟半晌,道,白吉,你记得历史上的地震吗?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怎么可能记得!不过,我们看到的那个怎么也不象是地震吧?而且最重要的啊,我觉得我们应该搞明白那两个人是谁。
杨墨突然笑起来:你不会真以为那景象是那两个人,不,两个妖怪搞的吧?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招 鬼戏
更新时间:2009…10…27 1:54:31 本章字数:2914
她愣了愣,奇怪的追问道:为什么不是?我们亲眼看见的啊!
那首先得弄明白一件事,象这么大规模的奇怪事件,你觉得这城里会没有任何故事传下来吗?还得要象袁天罡首徒这种身份才知道?按理说,应该问个人都知道,可是当我问掌柜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时,那掌柜提也没提,为什么这城里人都不知道?
杨墨的话把白吉问住,她正狡尽脑汁想着理由时,空气中突然响起噼啪一声,好象有人在鼓掌般,她惊了一下,抬起头来,发觉太阳不知何时已只剩半张脸,桔黄色的光线从地平线顶端散发出来,甚至连一丝热气都没有,天空很快暗了下来,夜晚悄然而至。
她正惊疑不定间,那噼啪又响了起来,近好象在耳边般,这次没有再停下,而是以一种奇异的节奏,不断的响起,越听,白吉越觉得象是鼓掌的声音,在夜晚之中显的份外渗人,她拉着凌飞的手再不敢分开,脑中不断的和杨墨说着话,以此来驱赶心中的恐惧。
令她意料之外的是,杨墨倒没有显出什么害怕的感觉,只是左右张望着,眉头皱的很紧。
她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不害怕?你连老鬼都害怕的,你居然不害怕这个?
因为我不觉得这里发生的一切跟鬼有关,既然是时间断层,那么这里的一切,其实只是一百年前发生的事而已。都是普通城中人发生地事,我为什么要害怕?
他这么一分析,她的心中也慢慢减去了恐慌,再看向凌飞,没想到也是一付气定神闲的模样,她不由有些不服气的道:“你不害怕?”
见着凌飞摇了摇头,她嘟着嘴追问:“为什么不害怕?”
“没有杀气。”
她恍然大悟,凌飞居然是以对周围气息的感受来辨别形势。既然没有杀气,那么便没有害人之物,既然自身无忧,那还害怕什么?
想到此处。她更加放宽心来。四处搜寻着掌声地来源。他们背对着大屋而坐。整个空场一览无余。如若有什么奇怪地东西。必然可以一眼扫见。没想到看了好一会儿。仍然没有任何变化。她正疑惑间。猛地想到。难道是背后地大屋?
想到这儿。一股冰凉地寒意爬上颈背。乘着勇气十足。她猛地回过头去。黑沉沉地大门被关地紧紧地。并没有一丝变化。明亮地月光照在上面。檐廊把整个大门地上半部都隐在了黑暗里。
月光!?
白吉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月亮升了起来。她扭头往天上望去。一轮皎洁地明月正挂在空中。如同银盘般美丽。可是此时她却仰着脖子。不敢动一下。因为方才扭头时。她地视线内划过一个白色地影子。
“凌、凌、凌飞。你、你有没有看、看、看……”
白吉想让杨墨接手肉身。可是又觉得在他面前示弱太丢脸。她结结巴巴地问完。便听见凌飞地回答:“有。”
凌飞的沉稳给了她勇气,她咽了咽口水,用尽全身力气把头低了下去,立刻便见着大院之中,站着一抹白色的身影,远远的看不清面容,可那月白地服饰与所梳的发型,都与唐初所见大不同,此刻那啪啪地声音,正是从它那儿传来。
白吉身上立刻抖的厉害,猛地听见杨墨扑哧一声笑起来,她不禁勃然大怒:你笑什么?
我想到你面对老鬼那付惨死的样子都没感觉,现在看到这么个小身影都吓成这样,真不知道你地脑神经怎么长的!
你!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猛地站起来,大吼一声,我才不怕!
说罢便大踏步向着院中白影走去,一矣走近,突然又是一阵急快的啪啪声,她正待定晴一看,突然一片啪啪声响了起来,她所站的位置周围不断从虚空中出现人影,有男有女有高有矮,一开始只是白色,很快这些人影身上的衣饰、模样,乃至笑容、发丝都栩栩如生描绘出来。
接着,有戏声传来,她循声望去,在大屋门口出现一个矮台,台子的正中央有个寿字,上面有人在表演着什么,高高低低的声音听不出是什么戏曲,台子下面坐着一排一排的人,最前面的几个孩子围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那老妇梳着复杂的高髻,钗着银钗摇,面目慈祥,红光满面,她的旁边坐着的尽是男人,看起来象是儿子辈的,其他的女眷俱都坐在后面,仆人们穿梭来往,桌上摆满了瓜果零食。
她正惊讶间,这热闹的景象又由最后排开始消失,如同他们曾经撞见的马一样,只是眨几下眼睛的功夫,一切便又都隐入夜色之中,那徐徐的歌乐还飘荡在空中,人烟却消失不见,只剩下月光冷冷的覆在地上,如同银沙。
看到没?还怕什么?杨墨淡淡的说道,我们看到的恐怕是以前在这里曾经出现的场景,那些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人们。
白吉不自觉的点点头,再往四周望去的感觉便有了些不同,刚才恐怕是这富人家里,为老太太作寿的场景,虽然只是那么一瞬,可也为这死寂的世界带来几许人气,就连凌飞,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