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搞什么?白吉习惯性地问杨墨道。
你叫我去分析一个疯子地意思?杨墨同样百思不得其解。他脑中转地心思要比白吉多上几百样。可也无法选定一个最确定地。
白吉沉吟了片刻道:也许。那里真有一个人呢?
在哪里?你也看见了。
也许是在那个世界?
杨墨顿时愣住,不打一声招呼便使出妖瞳术。白吉只觉得眼珠一热,好象覆了一层金光片般看不清视线。便知道他在干什么,不由嘟囔一声:还说我老是不遵守约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话要真计较起来,倒是白吉不对了。杨墨每次占用身体,若非事从紧急,每次必先打招呼,就算没打招呼的,她强占身体的次数,也远远大于他的了……
白吉静待杨墨看完告诉她结果,不想过了片刻,等来的却是浑身冷汗。当她惊觉这个迹象时。肉身已开始微微发抖,她那野兽般的直觉立刻明白这发抖并非来源于自己。而是来源于与她息息相关地另个灵魂,再稍稍想下先前在做的事。她便立刻做出了个非常明智地决定………闭眼!
当视线被黑暗阻断,白吉立刻觉得身体软了下来。杨墨让肉身的呼吸急促又沉重,他几乎是逃跑般的断开了与肉身的联系,她连忙撑起发软地膝盖,平复混乱的呼吸,站了好一会儿,才用连她自己也惊讶的冷静口气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见了……一团火焰……
杨墨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半晌才吐出几个字,白吉从未听过他如此慌乱,即使在他暴走时,也只会更阴沉、更冷酷、更可怕,到底是什么样事,可以让他失去冷静?
“没事吧?”
凌飞只见着疯妇从门外进来,对着他的同伴指指点点,唾沫横飞,说些听不懂的话,及至她扬手要扇巴掌时,他也没有任何要救助的意思他认为那不足一提,他的同伴有能力在这种攻击下自保,而事实也是如此………接着那疯妇居然还是对着空了地地方继续骂骂咧咧,就好象他地同伴仍然在那里般。
令人玩味的是,当疯妇惨叫一声突然晕倒在床上时,凌飞也敏锐地发现他所关注的人颤抖了一下,脸色刷白,额头冷汗流过了鼻尖,他认为此刻应该上前问候,实际上,他地心里也有种情绪,促使他去问候,虽然他并不清楚这种问候的根源。
当他简洁地表达了意思后,白吉抖出个僵硬的表情道:“我没事,你剪一小块那疯妇的衣裙好吗?”
凌飞二话不说便去照办了,当他靠近时,白吉很紧张,她觉得那衣服会突然魔化成一个可怕的东西,或者泛出一张惨白的人脸,但是,直到他俐落的撕下一小截裙纱,什么事也没发生。
到底是什么把杨墨吓成这样?
直到带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回去客栈,把少的可怜的行李从客房里搬出来,招呼竹儿安排好一切,再撵走试图掺和进来的莫言后,杨墨仍然三缄其口,坚决一语不发。
你说出来也让我分担一下啊!
白吉说的苦口婆心,吐血三升,杨墨却仍然拒绝回答问题,无论她用什么手段,他只是轻飘飘抛出一句:你不久就会知道了。
她气鼓鼓的抱起长势良好的小草,踩着重重的步伐下楼,通过大堂至后园的走廊时,正好碰见了掌柜,此时这位掌柜对于多出来的三间房非常满意,笑呵呵的问道:“还有一位公子什么时候搬?”
“没了,该搬的都搬了,不该搬的也不会搬了。”
白吉知道他意指何人,只是可惜她遇上掌柜时总是心情不佳,是以粗着气回答过后便要离开,被掌柜一步阻着路儿,走廊只有那么点大,又黑又细,要是有心堵路。倒也不难。
“他怎的不搬?”
白吉一瞪眼,刚想说“她有付房租嘛”,不想后面传来一声叫喊:“我立刻就搬!”
掌柜见着眼前出现一位清秀贤淑模样的女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请问您是……”
还不待神出鬼没的莫言回答,白吉便粗鲁的截断了话头:“没房间了!你住上面客房,要么就回家去!”
莫言立时露出小媳妇的神情,眼中瞬间便含着泪花,那付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就好象遭了负心汉地痴情女。只可惜,她痴情的有些过头了。
掌柜迎来送往,见多识广,望望这个。看看那个,用脚趾头便也可以想出其中必有内情,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可不想趟这趟混水,打了个哈哈,便脚底抹油,飞也似的逃走了。
“你哭也没用!没房间就是没房间了!”
白吉理也不理抽抽噎噎的莫言,自顾自宝贝着她的小草往后园走去。听见身后轻柔却坚决的脚步声。顿觉心头火焰一阵阵的撩着耐性,不禁转身大吼:“你烦死了。能不能不要跟着我?”
“我没跟着你,只是凌公子也搬过去了。我也想跟去。”
白吉并未继续暴怒下去,她见着莫言身后出现高大男子的身影。那个拥有一蓝一黑眼眸地男子,默不作声的绕过身材瘦削地莫言,头也不回的抛下一句:“我不想你跟。”
凌飞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半圆形木门后,白吉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对莫言道:“听见了没?人家不要你跟。”
可惜,白吉低估了莫言地韧性以及极度良好的心理素质,自从有了娇美的容貌,她的自信心得到了极大的飞跃,此时的她从呆滞中回复过来,脸上泛着梦幻的红潮,口中喃喃道:“不为儿女情长所牵绊,果然是英雄气概……”
白吉觉得真有血柱要从胃里喷出来,她捶着墙喘了好一会儿,几乎想扑上去掐死莫言才好,那块从疯妇身上剪下来的布料从袖子里飘了出来,及至莫言出声,她才发现。
“这是……仿制前衣?”
“仿制前衣?”本准备一把抢回来地白吉在听见这句后,停下了手,“什么意思?”
听见她地询问,莫言献宝似的开始解说:“这是衣裙地边角吧,你看这绣法,现在流行墨绣,这衣料不象是便宜的,肯定应该用墨绣才对,可是却用了北魏时地针法,除了仿制前衣,不然谁还会如此浪费这种好料子?”
她立时来了精神:“你怎么知道这是北魏时的刺绣?”
“我喜欢女红之类地……”莫言低下头,习惯性的红了脸,以前她那付男子模样,讲这话时,往往都从别人眼里轻易收获了不屑与嘲笑,可是此时她却没有在对方眼中看见这种情绪,反而是神采飞扬象宝石般闪闪发亮的眼睛,她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待着白吉一路蹦跳着跑掉后,她痴痴的望了好一会儿,讷讷的道:“这、这位也是很不错的人……不,我怎么能就这么快忘了凌公子……我这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啊……”
白吉把小草放在新屋的窗台上,环视整齐洁净的房间,再加上方才莫言透露的消息,更加心情大好,便与杨墨说:莫言有时候也挺用的嘛!
确实如此,所以我们晚上逼问老鬼时便又多了一份筹码。杨墨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模样,冷彻锐利,就象捕食前的蛇,正悄声无息的布好陷井,试图把狡猾的猎人拖入其中。
白吉,我们去买衣服如何?
买衣服!?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招 请君入瓮
更新时间:2009…10…27 1:53:00 本章字数:2969
为什么突然要来买衣服啊?
白吉拉着客栈中伙计打听了下,便直奔着城中的几家布料裁缝铺去,杨墨还特别叮嘱不要叫凌飞来付帐,她只有动用从莫言那儿敲诈来的银子,幸好他并没有说要买贵的,只是些普通衣物布料罢了,不然五两银子很快便会消失殆尽,就算如此,等着她抱满战利品回来后,也只剩下不到二两银子了,令她心疼不已。
干嘛要买衣服啊?
她边把这些衣料往桌上扔,边再次重复这个问题,杨墨不紧不慢的回答道:等老鬼回来你就知道了,好了,找件和疯妇身上衣服颜色象的,把那块碎布缝上去。
啊?白吉愣了愣,缝上去?哪里来的针?哪里来的线?
……总之快想办法。
白吉苦着脸站起来,环顾不大的屋子,后园胖捕头盖的这屋只有三间房,进门的屋有两进,中间以圆门作隔,里间摆着两张椅一张桌,角落再弄个花瓶,便再无其他,剩下两间房,除了床桌各一张,连张凳子都没有,他们入驻之后,从客房里搬来了椅子,这才有了坐的地方。
此时白吉眼光从干净的床上再转到窗台的小草上,从小草上转到桌上小山般的衣物上,无可奈何的讲道:你觉得这里哪里象是有针线的?胖捕头也太小气了,自己住的房子里居然什么也没有。
杨墨没好气的道:你看他修的那个通道就知道了,连盏灯也舍不得装。
那现在怎么办?
挑件和那布料颜色相近的衣服,去找莫言。
一语提醒了她。勿勿从衣料堆中挑出件质地颜色相仿地。再去到莫言房间。把事情一说。对方果然眉开眼笑地应承了下来。起身打开随身包裹。掏出个小布包来。打开一看。便见着女红工具排排坐。从针到线一应俱全。看地白吉目瞪口呆。
“你出来带着这些东西干什么?”
“人家喜欢嘛……”
虽说有了美貌。可是一想及莫言原本地样子。这娇嗲地口气仍然成功让白吉打了个冷战。她不敢再问什么。怕对方再说出什么令人吐血三升地话来。就这么静静坐着。看着针线在素手间巧妙地融入到衣料之上。那块破碎地衣料渐渐化作一件儒裙地一部分。
莫言地手很巧。有着这张脸。坐在此刻飞针走线地模样。几可入画。那专注地眼眸以及安详地嘴角。让任何男儿一见便有家地感觉。大概是她太渴望家了。是以无时无刻都散发出那种主妇地神情。原先长相如男。自然只觉得怪异。此刻女儿味浓了。这种味道就协调了起来。白吉不知不觉有些恍惚。暗中感叹道:其实莫言这孩子。除了跟踪狂这点。还是不错地。
杨墨对于跟踪狂深恶痛绝。立时说道:其实有些杀人犯。除了杀人这点。还是不错地。
两者有可比性吗?
当然有,总之你少同情莫言!
跟踪狂也可以改掉的嘛!
他还未答话,莫言修补完成,把衣裙放在膝上整理,一边低声说道:“那、那个……柏公子,这衣裙真漂亮啊……”
“啊?是啊。”白吉打着哈哈敷衍,“补完了?”
“是啊……我,很喜欢……谢谢柏公子。”
“嗯?”白吉伸出手去接,却见着莫言把衣裙比在自己身上,一付陶醉地模样,她只觉得心头一沉,“那个,莫小姐你在说什么?”
“谢谢柏公子送我这件衣裙,言儿虽然已经很久没有穿裙子了,但是……”
“啊!”
白吉狂叫一声,一把扯过莫言手中的衣裙,飞也似的逃出了房间,及至跑到后园里,把门的一声关上,喘了口气后咬牙切齿地道:跟踪狂的脑补能力太可怕了……
杨墨幸灾乐祸地道:看到了吧?这就是同情跟踪狂的下场。
以后坚决不同情她了!白吉拎着手中地衣裙,不过她的手艺真不错,一点也看不出来这裙子补过。
她地话音未落,便感觉到眼珠前一热,知道他又在使用妖瞳术,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白吉,这部分气息你也可以看见吧?
是啊。白吉对于气息地感受性虽然没有杨墨那么敏感,可是大体上她还是能够分辨出。
他继续问道:你没看出什么吗?
没有,怎么了?
再仔细看看。
她盯着那缝补的那一角,只见蓝黑的气息在逐渐扩散,如同染色般渐渐浸染着整件衣服,过了片刻,整件衣服已被同化,再也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白吉沉吟片刻:你是不是该先把计划跟我讲一下?
礼物在打开时才最幸福。
吃过晚饭,把竹儿和凌飞分别打发到另两个房间,白吉坐在房中等待着不知去向的老鬼,百无聊赖间开始磨着杨墨打听计划,那种被吊着胃口的感觉令她百爪挠心,可惜无论她使什么招数,他却坚决不吐露一个字。
等会儿老鬼要是出现了,你一定要按我说的做。记得,一步不能错!
她噘着嘴噢了一声,却更加心痒难耐,谁知都快到了子时,仍不见老鬼身影,她呵欠连天,眼睛也越发睁不动了,嘟囔着:还等啊?
要不你睡吧,我等。
不要!她想及杨墨前面神秘兮兮的口气,又奋力睁开眼睛,我等!
终于,子时之前,空气中涌起一股冰寒之气,白吉精神一振,见着一团白雾从虚空中显现,白发少年的身形渐渐化出,飘落到地上,笑眯眯的道:“乖徒儿,还没睡?”
白吉鹦鹉学舌跟着杨墨讲道:“等乖儿子呢。”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