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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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蓼-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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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涵。”李玥潇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殷碧涵。
  殷碧涵猝不及防,几乎与他鼻尖对鼻尖,“什么?”
  “我去你家看宝宝好不好?”
  他要,去她家看她的孩子?
  殷碧涵眨眼,最后只是在他一脸的期待中点头,“好。”




家中书金步摇

  入秋之后,天气渐凉。
  荼靡乘着下午还暖和就先去沐浴。才从隔间里走出来,就看见殷碧涵穿着家常的襦裙懒懒地靠在软榻上。于是不知不觉唇边蔓延上浅浅淡淡的笑,“回来了。”
  “嗯。”殷碧涵招了招手,将走近的荼靡拉进自己怀里后,接过他手里的浴巾替他擦头发。
  女儿降生也不过是十几日前的事,荼靡身子还需要慢慢将养。不过沐浴而已,就觉得有些受不住他索性靠进她怀里闭上眼睛。
  才沐浴过的清香带着温热的味道弥漫在她的鼻尖。殷碧涵将浴巾丢在一边,双手环上他的腰,唇却是毫不客气地贴上了他肩颈雪白细嫩的皮肤上。
  荼靡在她怀里蹭了蹭,觉得有些困倦了。
  “宝宝还算乖吗?”殷碧涵的吻蜿蜒向上,一直到他的耳垂。
  “嗯……”荼靡双眼似闭非闭,说话声音里带上浅浅的鼻音,“还好。”
  “还是一直觉得困?”殷碧涵问。
  “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孩子晚上总是要哭闹两回,白天又想着多陪她,所以一直睡得断断续续的,总也是没彻底睡饱过。不过荼靡知道这话绝不能跟她说,否则一定押着他立刻去睡。
  荼靡的唇边浮起朦胧的笑。
  “笑什么?”翻身将荼靡压在自己身下,殷碧涵俯视着那个满脸倦意的男人。
  荼靡摇头,伸手把她拉下来,然后拥住。
  她紧紧贴着他的同时,却不会将重量全压在他身上。
  “你啊……”殷碧涵轻叹一声,低头含住他的唇。
  缱绻却也慵懒,虽然回应得漫不经心,他唇边的笑却是越来越浓。
  “这么敷衍。”殷碧涵放开他的唇,不满。
  “呵呵”荼靡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样子下去不行的。”殷碧涵静静地说。
  荼靡睁开眼睛看着她。
  “你这样下去宠坏了那丫头不说,自己也会累坏。”殷碧涵看着他,“晚上交给蝶梦他们去守着,你好好睡觉。”
  “但是……”
  “没有但是。”殷碧涵说,“那个小丫头,我容她占了你近一年的时间已经是底线,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好好地想着我。”
  略微怔愣之后,荼靡失笑,“你吃女儿的醋?”
  “吃醋?”殷碧涵挑眉,“我需要吗?”
  唇一抿,她伸手拉开他本来就松散的前襟,然后滑了进去,“没有我,哪来的她……”
  荼靡轻吟一声,贴上她的手去。他一双凤眼半睁半闭,表情甚是放松舒服。
  “你……”意在威胁的举动,到他那里却适意自然,殷碧涵眉一挑,正待要说什么的时候,荼靡突然把她的手从衣服里拉出来,然后吻上她的掌心。
  然后抬眼,眼波流转间竟是久违的妩媚,“这辈子,吃定你了。”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得意。
  “变聪明了。”殷碧涵怔愣之后,勾起唇角,然后翻身躺在他身侧。
  荼靡依偎过去,头枕在她肩上。
  “对了,娘回信过来了。”殷碧涵似是极不经意地提起那么一句。
  荼靡一怔之后,突然撑起身子盯看着她,“信上……说了什么?”
  比之前更快的语速泄露了说话人心里的紧张和在意。殷碧涵想用既成事实来让她的母亲接受他的存在,虽然不见得会失败,但是荼靡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还没进门,就迫得女儿对家里的母父耍这种心机,两位长辈对他能有多好的印象?
  荼靡这么一问,殷碧涵不知想起什么,突然转开视线看向窗外。
  殷碧涵此举却让荼靡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一双凤眼顿时黯然。
  “没什么,你别乱想。”殷碧涵知他想歪,摸了摸他的头发道,“娘只是说不得空过来而已。”
  “是吗。”荼靡眨眨眼,并不相信。
  “信在桌子上,不信自己去看。”殷碧涵眨了眨眼,突然似笑非笑地说。
  荼靡见她如此表情,知她又有些什么,疑惑不解间起身走到桌边。
  桌上果然有封摊开的信,压在一只凤尾的金步摇下面。荼靡随手拿起来。
  “碧涵如晤:
  来信已悉。
  知殷家新添一女,与汝父甚为欣悦。往京城小聚一事,因曾许诺陪伴汝父与叔畅游天下,临行在即是以可能迟至明秋。
  吾儿佳秀,母父皆不曾忧心。既为人母,当体贴夫婿爱护幼女。
  随信步摇乃传家儿婿之物,转交荼靡存用。”
  之后的落款,并非是寻常的“母字”之类,竟是一个“茶”字。
  “这个……”荼靡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殷碧涵。
  此信素笺墨香,笔迹娟秀端正倒是寻常。只是行文之间虽然亲切,却也不似母亲写给女儿的信。即使有些“汝父”之类的字眼,也更像朋友多过母女。
  而且这落款的“茶”字,是她的名字?哪有人给女儿写信的时候,落款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殷碧涵看着荼靡满脸不解的样子,倒是笑了出来,主动解释道:“母亲的名字,叫做茶。”
  竟然真的是名字,荼靡眨了眨眼。
  “我随父姓。”殷碧涵摇头,“母亲没有姓,她的名只有一个字,就是茶。”
  荼靡瞠目。
  这世上还有人没有姓?而且,女儿竟然跟父亲姓?
  难道殷碧涵的母亲竟是入赘殷家的?
  “娘说自己是个没有过去的人,所以只有名没有姓。”殷碧涵浅笑盈盈,“不过,她经营的茶家书肆,豫州没有一个读书人不知道。”
  极少提起家事的殷碧涵,说起母亲的时候却带上了淡淡的自豪。荼靡看着殷碧涵的表情,却突然想起信里那不甚热络的口吻,不由得就带上了一点心疼看着她。
  殷碧涵一眼便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回忆里,她的母亲……
  不,是“殷碧涵”的母亲相当宠爱自己的女儿。但是自她从青州曲央回去之后,她的态度一直便不同了。与她父亲心痛、欣喜得情绪剧烈起伏不同,茶始终亲切着,亲切得不像一个母亲。
  她大约是,知道了……吧。
  殷碧涵转开眼,看向荼靡,“那步摇,不收起来吗?”
  “步摇?”荼靡沉浸在情绪里,竟然将步摇的事情略了过去。
  “爹把步摇给你,就是认了你做殷家的夫婿。”殷碧涵满眼是调笑,“你就把它那么扔在桌子上?”
  “哎呀。”荼靡低呼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走过去把金步摇拿起来。
  适才不过随手丢开的东西,此刻竟沉甸甸的。看上去有些年头的老旧式样的步摇,雕刻精致的翅膀,嵌着碎玉的尾羽,一颤一颤的,竟然把荼靡的眼角都晃湿了。
  “她们……”荼靡轻语,“我……”
  “现在,就算我想赶你走都不行了。”殷碧涵伸出手,把那个站在榻边却一脸激动的人拉进怀里。
  “嗯。”荼靡主动伸出手,搂紧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前2天实在是太累,好不容易睡两天,总算补回来了。
从今儿开始更新恢复正常。

番外的事情,我还在考虑中= =

话说,叉在这章小打了个广告。一个茶的短篇,没钩心斗角,只有甜甜软软。
抖扇,掩唇轻笑,不知各位大人瞧着有兴趣没?




库房偶遇樱草

作者有话要说:小注:樱草是五皇子父亲的贴身宫侍,曾质问过殷碧涵到底为什么接近五儿。
  尚衣监,褐衣局的库房。
  此地虽在宫禁之内,却因为管的是普通宫侍的穿着衣物,所以来往的人甚是繁杂。上至各宫之主身边的大宫侍,下到浣衣局老弱的洗衣夫,谁出现在这里都不奇怪。
  库房里。
  “有劳。”微抿了唇,殷碧涵一边客套地接过书册,一边仔细翻看起来。
  一旁站着的褐衣局文书早已见怪不怪,躬身一礼后安静地退了下去。
  殷碧涵从不按部就班地升迁,却也不代表她会懈怠责任。每旬一日到宫内核对衣物配饰,再细查下旬需要添置之物,该做的她一向仔细妥帖,从不假手于人。是以朝中即使有人说她背恩弃主,却也绝不能从她该做的事情上挑出什么不是来。
  完了手上的这几本,她再抬头时竟已是黄昏了。
  殷碧涵看着窗外映彻天际的晚霞,只是略挑了挑眉。她还曾忘了时辰直到晚上,直到闭门巡查的宫侍赶她,她才想起自己是身在禁宫。如今只是傍晚,于她而言真是很早了。
  算算时辰,如果赶着去一回辰芳殿,也不过一两句话的工夫就要走,索性早些回家晚饭也好。一边想着,殷碧涵一边收拾起东西,走出褐衣局库房。
  殷碧涵前脚才跨出褐衣局的大门,便听到转角传来一阵低低的交谈声。她不经意地瞥了一眼。
  不远处一个阴僻的角落里,有两个人正站在说话。虽然入秋花木扶疏枝叶还算茂密,殷碧涵看不见两人的长相,只知道一个大约是宫侍,另一个打扮得富丽些。两人似乎在争执着什么,之前还刻意压着声音,后来声音越来越高,已经可以听到“不行”“不可以”之类的词。
  明显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殷碧涵只作未见,视线简简单单地便掠了过去,彷佛那里根本没有任何人。
  只是对方却似乎看到了她,两人说话声音陡然一顿。
  殷碧涵眼中闪过不耐,略微加快了步子朝外走去。
  虽然她不想掺和的意愿表现得非常明显,但是不代表对方也是这样想。
  “殷大人,请留步。”其中一人突然扬声招呼。
  却是一道熟悉的声音。殷碧涵顿时脚步一顿,略皱了皱眉,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头看向两人的方向。
  另一个人似乎是有些不满,低低地交代了一声什么之后,从草地里绕过库房走了。那人固然是不愿意让殷碧涵看见自己,但是他既又从草堆里走,行动便快不到哪里去。至少那身牡丹文样的艳丽襦裙被殷碧涵看得一清二楚。
  之前出声唤住殷碧涵的人从花木后面走出来,却是辰芳殿的樱草。
  他慢慢走到她面前,敛衽施礼后唤了声“殷大人”便没了下文。
  站在她面前的樱草脸色发白,嘴唇紧紧抿着。他紧紧盯着她,似乎有什么犹疑不定的事情想要在殷碧涵身上找到答案一样。
  “樱草,叫住我有事吗?”他不说话,只能由她开口了。
  即使樱草曾经出言不善,到底也是为着他的主子担心忧虑,所以殷碧涵对他并无恶感。虽然无论如何观感,她对人还是一样地温和有礼。
  樱草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那虚弱动摇的样子一扫而空,眼神里满是坚毅沉着,“樱草有个不请之请。”
  “请说。”看见樱草的样子,殷碧涵也不由郑重了几分。但是他没说什么事之前,她不可能应承。
  “昭容……曾经赏了件直裾给樱草,只是樱草鲁莽竟然弄破了。”提到安凝的时候,樱草的眼神有一瞬软化,但是随后立即回复平常,“所以想求殷大人,能否寻些布料好让樱草织补一下?”
  如果碰上厉害些的主子,说不定就是一顿好打。但是以殷碧涵所知,樱草的主人安凝昭容并非是个会介意这等小事的人。虽然可以解释成樱草一向崇敬,所以才惶惑至此,但是殷碧涵却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些什么。
  “是什么料子,需要多少?”小心起见,殷碧涵又问了一声。
  “碧月纱和青丝缎,只要这么大小就可以了。”樱草一边说,一边比了两个手掌大小。
  这两样倒的确是夏季尚衣监分派给几位世君做衣服的料子,而这样大小也的确是做不了什么别的事。殷碧涵于是点了点头道:“只是这些还无妨,我下次入宫时带给你。”
  樱草听殷碧涵这样回答后并没有松了口气的表情。他神情黯然,又低头行礼道:“多谢殷大人。还请殷大人不要张扬此事……”
  “这是当然。”以她职官的立场与后宫的宫侍私相授受,虽然的确不是什么坏事,却也不能可以大声宣扬。
  樱草点了点头,然后告辞离去。
  殷碧涵看着樱草沉重的背影,明白发生在樱草身上的事绝不止弄坏衣裳那么简单。但是既然他不说,她也乐得装不知道。
  后宫里的,哪有随便可以沾手的事?
  转眼便抛之脑后,殷碧涵向宫门外走去。




太医院偶听闻

  又是一日下午。秋意日浓,空气里渐渐凉了起来。
  殷碧涵提着一只食盒走进太医院衙署的大门。门口洒扫的仆妇见到她,主动行礼出声道:“殷大人,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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