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有本事你就来拿,何必说些这有的没的?叶承谧怎么死的,官府自有定论,干我叶海棠何事。”海棠也不回头,看着园子外面一直在偷偷打探的下人们。
锦娘紧了紧搂着弘珏的手,恨恨地说,“叶海棠,你敢走,我就马上掐断他的脖子,看你如何面对方家的人。”
海棠猛一回头,朝着她走了几步,“我如何面对?我要面对谁?面对想害死我儿子的人?她敢吗?”扭头对着苏岚儿,“你敢吗?”
“我……”苏岚儿不敢看海棠,只好忍着泪,不停地扯着方楚亭的衣角,“相公,相公!”
方楚亭终于从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岚儿。露出厌恶地表情。却又叹了一口气。“锦娘。你要如何才肯放过弘珏?不要跟我说什么拿海棠地命换。你知道不可能。”
锦娘冷笑着。“就算我说要换。你也做不了主。那好。叶海棠。我不要你地命。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放了弘珏。至于将来。何时要你地命。那便是我地自由。”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轻蔑地一笑。心想。这人真搞不清楚状况。你手上抓地又不是我儿子。我为什么要听你地。
“我来回答。你有什么疑问。我来答。”方楚亭及时地出了声。
“大少爷。这事儿。你恐怕还不清楚。叶海棠。你是不是不敢回答!”
海棠正准备反唇相讥。却看到楚亭正看着自己。那眼里有着哀求、期盼。心中暗自一叹。罢了。不过是一个问题而已。“你想知道什么?”
“哈哈。叶海棠,你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你会继续拧着。”
“少废话,要问便问,我耐心有限。”海棠打断她,这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惹人厌。
锦娘收了笑,冷声问道:“承谧是怎么死的?”
海棠垂下了眼睑,原来是问这个。只一瞬间又抬起眼,“他是咎由自取。”这样应该不算谎话吧,如果他不把自己掳去,也就不会丧命。
“咎由自取?叶海棠,你想唬弄谁?当时就你们俩在密室里,他死了,你活着,说出去也没人相信!”锦娘尖声叫着,吓得弘珏一抖。
“事实就是这样。信不信与我无关。”海棠直视着她的眼。嘴角带着淡淡的冷笑。
锦娘还不死心,“他如何中地毒?”
“我不知道。”海棠又垂下的眼睑。如果他不激怒自己,自己也不会无意中捏碎了蜡丸。
“你撒谎!明明是你杀了他,你为何不敢认?”
“我有何不敢认?我没有杀他,他的死不关我的事。要怪,只怪他平时作恶多端,天理不容。”或许真是天意吧。
锦娘想从她脸上看出些倪端,却发现眼前的人平静得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他是你的亲哥哥,你这样说,不怕遭天遣吗?”
“天遣?”海棠突然提高了嗓门,“若有天遣,他叶承谧早就死了一百次了!亲哥哥?哼,派人在路上伏击自己的亲妹妹,有这样的亲哥哥吗?用迷药把自己地亲妹妹掳走,有这样的亲哥哥吗?意图杀死自己的亲妹夫,有这样地亲哥哥吗?害死亲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有这样的亲哥哥吗?你告诉我,这样的人要不要遭天遣?”说着说着,她的双眼圆瞪,神情仿似陷入了疯狂。
这话一说出来,方楚亭的心都跳出来了,她何时知道这件事的?
“你!”锦娘被她驳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说错了吗?他叶承谧做过的坏事,又何止这些。柳慎言的死与他有关吧?方家那庄子里地官司与他有关吧?二老爷吵着分家与他有关吧?锦娘,你为什么不说话?说不出来是吗?”海棠紧紧相逼,说完又自顾自的笑了,“亲兄妹,他何曾当过我是他亲妹子,口里叫得亲切,心里却在算计你,这样的兄妹不做也罢。”
锦娘脸上的肌肉扯了扯,恨恨地咬着牙,把弘珏举在胸口,掐着他脖子的手明显抖着,仿佛在克制自己,“你胡说!你再说我就杀了他。”
“你要杀便杀,威胁我有个屁用!”海棠爆出了粗口,看着她愣了神,掐着他脖子的手又松了松,便压了压自己的情绪,“弘珏是你带大的吧,看着他这么粘着你,我就知道你平时待他不错。你不觉得心疼吗?你看看他,才几岁大,已经吓得裤子都尿湿了。”
听到海棠这么说,锦娘下意识的摸了摸他地裤子,眉轻轻一皱,神情间透着怜惜,“锦娘,我求求你,我给你下跪,放了弘珏吧。”苏岚儿适时地爬到前面,边说边给她磕头。
“锦娘,你放了弘珏,我保证你可以安然离开。”方楚亭也向前走了一步。
锦娘心里挣扎着,弘珏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平时总喜欢粘着她,如今看他受了惊吓,总归是不舒服。可是承谧呢?他可是自己的干儿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却连仇都报不了。可恨今日没有抓到嘟嘟,不然看她要怎么求。
“锦娘,你要我回答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你是不是应该信守承诺放了弘珏。”海棠看出她的挣扎,好言劝着。
“这样的答案就想我放过他,你是不是太天真了?”锦娘咬着牙坚持着。
“你到底想怎么样?说!”方楚亭觉得头都快裂开了,这女人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弘珏都快昏倒了。
“叶承谧他是活该,谁让他坏事做绝,谁让他天良丧尽,这是天要收他,你要找人算账找老天爷去!”海棠的话让在场的人呆住了,她怎么可以这样激怒锦娘,若是锦娘一狠心,弘珏地命就没了。
锦娘脸涨得通红,半天没说出话来,松开掐着弘珏地手,指着海棠,仿佛要吃了她般,咬牙切齿的说吼道,“你这个该死地女人!不许你这样说他!”
说时迟那时快,她的手刚刚从弘珏的脖子上放下来,成师傅早已移到了人群的右侧,她说话的当儿,人已经扑到她的右边,一掌拍在她肩上,从她手里夺回弘珏,刚刚少奶奶悄声和他说,要他准备,她会引开锦娘的注意。
大家被这突然的变故给懵住了,锦娘蹬蹬蹬向侧边退了几步,方才站稳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成师傅手上的弘珏,仿佛不相信此刻已经失去了先机。
“弘珏……”苏岚儿顾不得膝上的疼痛,扑到儿子身边,紧紧把他抱在怀里,失声痛哭,弘珏回过神来,搂着她的脖子,大叫一声,“娘。”
方楚亭奔过来查看儿子,看他身上没有伤痕,便说:“锦娘,既然弘珏没事,我也信守承诺,你走吧,我们不会为难你。”
“哈哈,这算什么?用不着你们好心,哼,今天我一定要杀了她。”话音还没落,人已经扑向了海棠,双眼发直,只想着一掌拍在她的脑门上,直接要她的命。
“嘭!”一条人影从侧面闪了过来,在海棠向前和她对了一掌,然后飞快的欺身上前,和她缠斗起来。
几招下来,锦娘已经无力招架了,“锦娘,你不要再打了,少爷已经答应放你走,你还是留下命来,回家享福的好。”成师傅边与她过招边劝着她。
“享福?”锦娘被成师傅一个扫膛腿,扫倒在地,就势一滚,又扑了上来,“承谧都死了,我还有何福可享?”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不再和她废话,一凝气、一握拳,一拳打在她的肩上。
“啊!”顺着这声音,锦娘的身子飞出了几米远,落在一处花坛边上,然后在地上滚了两滚,“你、你好狠!”说完便晕了过去。
第十四章 对质
“少爷,她要怎么处置?”成师傅摸了摸她的肩胛骨,已经碎了,只怕神仙也难帮她治好。
方楚亭看着已经哭累的弘珏,此刻正躺在岚儿的怀里抽噎着,“送她出府吧。”
海棠闭上了一直张着的嘴巴,这便是传说中的废武功?本想问个究竟,只是成师傅眼中那略带可惜的表情,让她忍住了好奇心。
“大家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方楚亭挥挥手。
“慢。”老夫人中气十足地喊着,“庭松媳妇,你去安顿弘珏。你们俩个,跟我去俞园。”拐杖分别指了指秦姨娘和苏岚儿,说完又想到了什么,“楚亭、海棠,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扶我回园子。”
“娘。”弘珏怯怯地轻唤了声。
“老夫人,让我先陪陪弘珏吧。”苏岚儿抱着弘珏不肯放手。
“哼,这会儿想到儿子了,当初为何不多想想?”老夫人口气软了些,但又不甘心地骂着。
“婆婆,您看……”夫人看着弘珏心有不忍。
“那好,不去俞园,就在这里。你先去安顿好弘珏,等他睡了,就给我滚到正来。如意,你负责给我盯着她。”说完,迈着步子踏进了正。
方家上上下下,能做主的人,不能做主的人,全都聚在这里,连平时不怎么管事的三婶也来了。
秦姨娘跪在下。过了一会儿。方庭松大步走进了园子。看着跪在下地女人。恨恨地哼了声。便走到母亲跟前行礼。
“庭松。你看看你找回来地好女人!”老夫人气得拿拐杖不停地在地上敲。
“娘请息怒。是儿子地错。”衙门里地事还没了结。府里地人已经来催了三次。路上方管家已经把今天地事都说了。真是家门不幸啊!为何会有这种恶毒地女人?
“错?这难道是认个错。就能解决了?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不让我满意。我便。我便下去见老爷子去。”老夫人耍起了无赖。
“是。”方庭松黑着脸。看着秦姨娘。这个女人。自从进了门就不消停。“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我、我只不过是为岚儿鸣不平罢了。我真没想到她会找人对付嘟嘟。我……”边说边偷眼看着老爷。一狠心。一巴掌打在自己嘴上。“看我这惹事地嘴。我就是随便讲了两句。没说要害嘟嘟啊。”
“没说?不急。等会儿苏岚儿来了,你们再对质好了。你先说你都说了些什么?”老夫人插了句。
“我、老夫人啊,事情隔了那么久,我也记不清了啊。我当时只是觉得岚儿很委屈,本来大少爷一颗心都在她身上,若不是因为嘟嘟,他怎么可能多看大少奶奶一眼。我只是帮着想想,本意是想让岚儿多花点心思,把大少爷地心思给夺回来。”
“只是这样?”老爷瞪着她。她的心思自己怎会不知道,一直对楚亭不满,觉得他没资格当这方家未来的主事人,这话暗里在他面前提过多次了。
“真是这样,我发誓。”秦姨娘信誓旦旦,“都是她们商量的,我可没参与。”
苏岚儿一进正,便听到这一句,刚刚平复的心又再次提到了口中。她这般把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只怕连命都会没了,“姨娘怎么可以这样说?”
秦姨娘不看她,心中暗想,怎么这么快就进来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当初可是你说地,她没了儿子,相公就不会再去找她,这会儿为何又这样说?”苏岚儿心中气不过,当初若不是她们在一旁煽风。她又如何能想到去害嘟嘟。
“哟。岚儿啊,姨娘平时待你可不薄。你可不能冤姨娘啊。”秦姨娘急得直跳脚。
“冤?我何必要冤姨娘。当初你们可是一直劝我要下决心,不然不止是我的地位不保,连弘珏以后也没好日子过。“你!苏岚儿,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我何时说过要嘟嘟的命啊,我只不过说嘟嘟是长子嫡孙,只怕弘珏以后都没有出头之日,何时说过要你谋害嘟嘟的性命?你这是血口喷人!”秦姨娘腾地站进来指着苏岚儿骂。
苏岚儿气得说不出话来,拍开她的手,“我血口喷人?当初是谁说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当初是谁说嘟嘟死了,叶海棠只怕也没法子在方家呆下去。这些话我时刻都记着,从来没有忘记过。”
“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老爷愤怒地一拍桌子,“你们一个两个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有胆子做没胆子认?”
两人立时闭了嘴,相互瞪着,仿佛要把对方的嘴都撕烂。
“庭松,你说怎么办?”老夫人听着这些话气得面色通红,整个身子抖个不停。
“还怎么办,先休了,送衙门官办!”
“老爷不要啊!”秦姨娘吓得脸都白了,眼泪直往下掉,再次跪了下来,爬到老爷面前,“老爷,求您看在楚阁的份上不要赶我出府,不要把我送去衙门,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边说边拼命的磕头。
“哼!”老爷一甩袖子,“不必求我,你等做出这等伤天害理地事,我绝不会姑息!”
“爹!”楚阁终于清醒过来,这些事情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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