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很小就接受精英教育,我还在街上胡作非为的时候,藤原你已经旁听甚至参与迹部集团高层决策。”
商场历来风云诡谲,你的心机即便达不到算无遗策也该是谋划周密;否则,针对樱井樱桃展开的那些行动,又是谁肩负将策划者的谋略在冰帝学园内实施的重任?
“这样优秀的你…对付我这种笨蛋已经绰绰有余,你还要让别人认为是我欺负你,不觉得过份吗?”
眨眨眼再眨眨眼,摆出畏缩神情,声音懦懦的;我努力为自己塑造‘止不住愤怒却又被教训得连反击都不敢’的姿态。
“我承认一年级的时候是我一时冲动才搧你巴掌,可我已经得到教训,你报复那么多次也该够了吧?能不能饶恕我呢?”
人的认知虽然习惯先入为主,判断时却会潜意识倾向弱势一方;通俗点说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悄悄的用眼角扫过表情各异的众人,特别注意观察了那些女孩子们眼中流露的情绪,不着痕迹收回目光。
当然,即使我确实高估了藤原今日子,我也会尽力把她打造成为言语间叙述那般聪慧;一旦订下印象,旁听的众人日后自然会把它发扬光大。
就如同她们当初对待樱井樱桃那般:
樱井樱桃是情/妇的孩子,所以她一定品行恶劣;她性格孤僻一定是心思阴暗,成绩不好一定是在外面鬼混,必须与之划清界限免得被污染。
最后…看,樱井樱桃不正如传言所说?不良﹑恶毒﹑磕/药﹑滥/交?
‘三人成虎,众口烁金’,我也会用。
有泷荻之介整理上传的贴子做引,再下几味调剂,新版'藤原姬'就可以出炉了。
将来得罪她的人可要如履薄冰哟~
之前的樱井樱桃与如今的我都是活生生血淋淋例证。
象是被说得呆怔住,藤原今日子沉默下来,良久,眉目间的仓惶之意慢慢沉淀消散,神情变得镇定而从容。
“即使如此,又如何证明不是你自己滥用药物却意图嫁祸他人?”
她的语气平和且公式化,如果再身着职业套装,就仿若商界精英阶层,都是那般居高临下的俯视姿态。
即使是询问也带着指责意味。
“饮料里混有安非它命,服用了它…”顿了顿,她微皱起眉头 “会产生严重思想障碍吧?你刚刚对我的指责,该不会也是症状之一?比如说多疑的幻觉。”
藤原今日子浅抿嘴角,语气变得温和且带着安抚意味,“樱桃,忍足君家族的医院保密守则很完善…”
“嗯~分析得很精彩。”将饮料杯顺手扔到一边的向日岳人怀里,我抬手轻轻地鼓掌,赞赏的感叹道,“不但善意的提醒我就医,甚至连事后声名受损问题都顾虑到了,藤原你真是体贴入微。”
“承蒙关怀…”低头,左手略略探入右手臂的袖管,感觉指尖触及纯棉后将其勾住,慢吞吞退出,带出袖管内缠绕在前臂的那块布料。
将指尖拈住的棉布拧干张开,然后将它当众抖了抖,让他们看清楚白色棉布被饮料浸染的浅浅污渍。
我迎着藤原今日子淡然的目光,微微一笑,“我无意再与你争论谁是谁非,查看今晚宴会厅内的安全监控就知道。”
致幻剂不会无差别投放,你们没那么笨也没那种财力,自然必须等到确定将被我食用才会掺进去。
“饮料到我手中前,你曾经接近过端着它的侍应生吧?我味觉有障碍可眼神却是不错的。”
被药物残/害的身体感官都多少有些失灵,成为樱井樱桃之后我很清楚那些遗留祸患,无法辨别安全我不可能将东西入口,无论是谁拿给我。
“怎么样?要和我一起去调看影像吗?”你敢吗?!
也是直到此刻,藤原今日子的神情才出现极细微变化;如同平静的水面骤然投入石子泛起涟漪般,表情中的从容不迫淡开,瞳眸掠过几丝疑惑惊惧。
而随着所有人目不转睛的注视,藤原今日子周身的镇定渐渐化为张惶;如同潜意识行为她迅速回头望了望身后某个方向。
我拍了拍手不让众人转开注意力,“呐——战争进入尾声,各位如果想继续围观可要先做好被伤及无辜的思想准备哟~”
笑眯眯地环视眼前众多可能情势变化过快一时无法适应而目瞪口呆的脸,我竖起一根手指,“看!”
连同向日岳人和日吉若在内,所有人不自觉抬头望向天花板————
啊!
砰——
惊声尖叫与重重落地的撞击,加上玻璃金属砸毁的声响交织回荡在整个宴会厅。
现场颇有几分狼籍,几张桌椅翻倒一边,想是碰撞造成的,雪白的桌布半拖在地原本摆放其上的精美佳肴散得到处都是。
站在那附近周围的宾客们神情一片茫然,他们目光所及是意外发生中心。
一位身着酒店侍应生服饰的人匍匐在地上,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躺着银色托盘,供客人随意取用的几只玻璃杯倾倒,玻璃碎片与流动的液体被灯火映照反射出幽幽暗光。
摔倒在地的侍应生动了动似乎正努力爬起身,只是举止有些僵硬的不协调;站在他周围的宾客们仿佛才如梦初醒,放松下来的同时开始交头接耳。
不多时,宴会厅内其他酒店侍应生匆忙赶过去。
嗯——我抽空送了严望日一个异常赞赏的眼神:不错嘛~那么九拐十八弯距离,你的蜂针居然能准确射中目标!真是令我嫉妒~
严望日得意洋洋的挑眉,双手插/入口袋,朝着事故中心边走边大声提醒道,“别碰那个人,小心被挟持成为人质。”
他话音刚落,正半弯腰想帮助对方起身那名酒店侍应生的手刹时停顿如触电般慌忙后退,紧接着收拾现场的其他几位忙不迭逃开。
宾客们神色转为错愕,顷刻之间将本就空旷的位置让得更加冷清。
严望日走到那人附近堪堪停下,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从身形来看趴在地上那人一有异动就立刻会被‘制伏’。
日吉若紧接着严望日赶了过去,其他人大部分神色惊诧似乎沉浸在意外中尚未回神,某几位反应迅速的也急忙朝那里靠近。
我趁乱扯了扯向日岳人,把东西塞进他的掌心同时低声叮嘱,“拿着,小心点别靠太近。”
向日岳人象是愣了愣,垂眼扫了下两人交握的手,侧面的神色蓦然轻松起来;走在前面的忍足侑士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目光深沉却什么也没说。
……………
二十几米距离,等我赶到的时候附近人群弥漫的惊慌情绪已经平定下来;日吉若和严望日分别站在两侧有利位置,目光凌厉注视着场地中央那人。
他们两人的身手就不必说,相信无论是自保抑或在危险发生前将之扼杀都绰绰有余。
将手从向日岳人紧攥的掌心中抽离,我绕过挡在前面的忍足侑士;深呼吸,迈开的脚步跨入另一场战争。
“海田…”我在凝重中喊出场地中央那人的名字,“你如果打无辜旁观者的主意,我就现场把你分/尸。”
空气仿佛微微凝固,眼角余光中站在附近的人默默后退一步;除了我个人认知中胆边生毛的那几人,具体我就不一一点出了。
“无辜?哈~~” 艰难地自地上翻身面对着我,那人发出尖锐而讥诮的笑声,“其他人无辜,那么你呢?”
他双手分别侧撑地面而坐,其中一条腿象是关节无法弯曲而僵硬放置,一支手前臂袖子下似乎有暗色正由内向外晕染。
“一开始引诱我堕落的你,又该接受什么惩罚?”理得短短的平头,五官微微扭曲着,眼神带极度的憎恨。
我闭了闭眼,上前走到他面前蹲下,目光平视那张几乎没什么记忆的脸。
“海田…顺平。”脑海最角落找出来的,樱井樱桃与我同样遗忘的是这个名字没错。
我不记得他的容貌,可我知道,他的腿无法自由行动是因为关节里嵌着严望日射/出的暗器,衬衣袖子扩散的血迹是因为那日在街上为我所伤的手臂伤口绽开。
“对不起。”
“哈哈哈~~道歉有什么用?!”如同听到笑话,他混浊的眸光浸满疯狂,“真心愧疚,为什么你活得比谁都轻松?!”
我跟着笑起来,“是呢~道歉没用。”将手臂伸至两人之间的半空,摊开,“所以你的报复我接受,即使你决定杀了我,我也不会还手。”
掌心暴露在灯火下,躺在其间的蝴蝶刀刀刃发出冷冽碎光。
耳畔传来谁和谁的重重倒吸气声我已无暇顾及,将掌心朝前送了送,“呐——用这把刀了结恩怨。”
他扭曲的五官在我眼中定格,仿佛不敢置信般双眸瞳孔紧缩继而扩张,迟疑的目光在我与递过去的蝴蝶刀之间游移不定。
良久,我执起他的一手把蝴蝶刀塞进他的掌心,反握住将刀口堪堪抵在自己胸前,“只要用力往前送就可以如愿。”
樱井樱桃欠的债,我会承担。
冰冷的金属下方是跳动的心脏,尖锐刀口的森森寒意透过绒线衣抵达肌肤;握在掌心的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同样没有温度,直视我的眼神犹豫而狂乱。
我将身体略略朝前靠了靠,刀刃立刻穿透衣物纤维缝隙,胸口如怀抱寒冰般刺痛。
“你…”他嘶哑着开口却什么也没继续说,只是神色中的挣扎剧烈起来。
“樱桃!”谁和谁的失声叫喊中藏着惊痛?
停滞的气氛如水纹漾开波动起来。
“都别动!”我头也不回喝道,“是我诱惑他尝试那些东西,被报复我无话可说,我毁掉他的人生,现在用我的血偿还。”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它方法。
目光瞬也不瞬盯着海田,我眯了眯眼,“杀了我之后,伤害我朋友那笔帐,你也该主动去承担责任。”
“西京的小田切龙也,他与你素不相识,你却捅他两刀几乎要了他的命。”
“我们都有罪。”
樱井樱桃被憎恨,所以她身边的人被连累;现在我用血抹掉过去,那么伤及无辜的罪责我就不必分担因果关系了吧?
海田骤然一顿,瞳孔收缩如针尖般细小。
我感觉到掌心握着的手异常僵硬,力道甚至有些抵触,以至于我想再进一步都做不到。
正准备做些什么,耳畔的风声突如其来,随即异变途生————
视野里极快闪过几道暗影,我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腕猛地一震掌心所握的脱离出去,身体随即被大力拖起。
待得视线恢复过来时海田已经狼狈的歪在地上,蝴蝶刀依然紧握在他掌心,只是他那支手前臂呈现诡异的扭曲,从角度来判断想是刚刚混乱中被什么人折断了。
日吉若站在他边上,半低着头俯视,而垂落身前…不不不,应该是四十度角抬起的手,半露出来的是一截枪管!
严望日站在海田略后方,垂落身侧的双手十指指尖青蓝星芒闪烁不定,注视着海田的目光更是阴森可怖到令人不寒而栗。
“你们…”出口的话截止于腕间烙铁般炙热疼痛。
略略斜眼,映入瞳眸的是深邃冰凉的水晶蓝。
向日岳人拧紧着双眉脸色铁青,眼中布满无法舒展的阴郁,“樱井樱桃,你打算拿自己的性命作奖品,谁先下手谁就能得到吗?”
“可是你先答应了我,同样也是我先找到你。”他的声音似乎很轻柔,只是紧攥住我的手五指不断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象是要把它拧断,“无论什么事都要有先来后到吧?”
略有些抱怨的语气,三十度角低头,垂落的额发阴影遮掩住瞳眸的神采。
我如同当头被浇了盆冷水,发热的脑袋瞬间清晰起来。
樱井樱桃欠的何止海田一个人,向日岳人呢?还有之前藤原今日子当众揭露的那件事呢?失去的那个孩子,也是罪孽。
没来得及成形就消亡的,我夜夜噩梦中回荡在深渊最底部若隐若现的啼哭声。
怔忡间我手腕处的温度消失,向日岳人眼角余光斜睨过来又极快收回;他沉默着将手平举至身前,然后我看到他掌心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