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雨昕与慕谣竹并不为奇,就算不懂也可以推测出头上的小金山在说什么。两人互相交换个相看生厌的眼神,传递出彼此的信息,结果没达成共同协议,又把头撇开了。
宫空儿调皮的呼扇这长长的睫毛,穿着一身粉色的小袄,披着一条同色的坎肩,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司徒雨昕,清纯可爱的样子就像一只粉色小狐狸,等着她的主子发话活动。
坐在角落的情殇身穿一身蓝衣,姿态妖娆的挡住了她身后一袭柔嫩的身影。
就在幻惜极力想看清情殇后面坐着的是谁时,一阵水波漾漾的声音道:“主母可否说说是什么样的老头要给相公介绍娘子?
幻惜被迫把目光移向她,她有双不算清澈的眼睛,五官说不上丑但和在座的天仙美人比就黯淡无光,毫不起色。
但她的问题却没让幻惜打消了因容貌掠势而存在的潜在竞争力。
幻惜嘟着小嘴,猫眼流露出点点精明,想了想道:“不太记得了,好像头发白白的胡子长长的说话凶巴巴的。
幻惜说完,起码有三个人脸色变白。
幻惜眨眨眼睛,用带满宝石的双后抵着自己的下巴,简单的带过这个问题:“后天开春,趁此吉日,妹妹想给朝夕院两个小宝宝办满月酒,如果诸位姐姐不嫌弃,就一块来凑个热闹。
都说妹妹克死了她们的娘亲,就让妹妹带点喜气,冲一冲府里的晦气,一切重新开始,让妹妹代替死去的姐姐尽母亲的责任。
这次她说完有全部人脸色难看,幻惜蓦然一笑,明白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她必须引以为戒的保命底线:“姐姐们还有事吗?没事,妹妹就自作主张了,也算是妹妹第一次掌家,第一次和众位姐姐认识。
前堂飞烟 第三十六章
黑衣谣竹听完,闪身出了大厅。
雨昕见她离开,也点头告辞。
剩下的无关小人,也分道扬镳。
自始自终幻惜都没看清隐于情殇背后的那抹的身影,和在角落中发出叹息的佳人。
这一切都迫使她必须壮大自己,踩一切阴谋诡计在脚下,聚一腔肝胆在手中。
幻惜眨巴着眼看着人走完,嘟着嘴有频率的敲打坐下的红木软榻,想个什么办好呢:“是儿,后天的家宴备好了吗?
“回主子,好了。”幻惜伸伸懒腰,凝目看着闪光的大厅,始思她的追夫A计划。
就在她想的入神时,非儿气喘吁吁的跑来到:“主母,不好了!
幻惜姿势未动,语气有点揶揄:“你就会这句。
“不是,这次是真的,刚刚奴婢送各位姨娘离开,慕夫人竟给了奴婢一张邀请人员表,奴婢看到了……看到了……
幻惜闲闲的看着她。
非儿紧张的咽口唾液道:“看到了二公子!
幻惜立即手臂落地、脑袋下垂:“王——千——幻!”这个名字好像很久远了。
是儿也大事不妙的盯着她。
福儿、康儿不名所以。
幻惜强自镇定的挥挥手:“我知道了,谁请的他。
“慕夫人!她还特意告诉奴婢,说二公子是很重要的客人!
幻惜捻捻衣裙,猫眼收敛锋芒:这是在警告她吗!那就看看结果是不是能达到你的目的吧!
主院:
这里空旷的冷清,风势毫无阻隔的流淌,畅通无阻的呼啸怒吼。
主院除了必要的建筑和干枯的花草,更像荒废的宅院。
从这里经过的人都是匆忙消失,在此地工作的仆人,如幽灵般默不作声。
一栋简洁不失大气的红木房里,龙倾侍拿出管家送上的收礼清单,指指角落那千万俩黄金的落款以及收款人徐兮惜的名字,手指不服的颤抖,不是他没见过这么多金子,而是不能接受来钱的方式和速度:太快了!
龙潜远看了一眼,手中朱笔未换,仅仅把兮惜改成幻惜,算是通过。
龙倾侍不能接受的看了半天,就这么简单?这个主母如此放肆不批个杀无赦,或者扔蛇窟吗,最不济批个看着死也好呀!怎就就这么简单了事。
但龙倾侍什么也不敢问,收起批阅,恼怒加眼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东房相对其他地方来说很温暖,金灿灿的外表,舞动的空气,笑闹的丫头,嘟嘴的宝宝,都给东房添了很多人气。
幻惜脱下厚厚的外衣抱着手炉,在龙回一的房间里念叨着转圈圈。
龙归一难得有时间的陪着龙回一看书,教他新学的功课。
龙回一结巴的小手,拿着上好的狼嚎笔,认真的听哥哥讲课。
幻惜边走边叨咕,一会点头、一会摇头,自我玩的很是痛快。
小蓝猫扒着抓下的粉色珍珠,一会滚上去,一会滚下来,锲而不舍的用巴掌大的身体,笼络足有它两倍的玩具。
“大哥,什么是燕几图?
龙归一同样不解的摇摇头:“夫子让我们想,我也不知道。
龙回一思考片刻,沾点墨汁在他写过字的纸上画了只燕子,期待的问:“是这样吗?
龙归一摇摇头:“夫子说燕几图是一种算术。
“什么是算术?
龙归一还是摇头。
龙回一眨着小眼睛,转向走动的亮亮金片,可爱的小酒窝挂在脸颊,甜甜的道:“娘亲,你知道燕几图吗?
“啊?”幻惜从思虑中惊醒,把对付龙潜远的诡计咽肚子里,面色温柔的靠近两个孩子,慈母般的光辉照耀着不懂事的回一:“怎么了?”在孩子面前一定要有榜样作用。
龙回一举起画的小燕子问道:“娘亲,什么是燕几图?
龙归一抢下弟弟的画,皱着眉有些不悦:“别问她!她懂什么!
幻惜冲他做个鬼脸,不和他计较,更不想在回一面前破坏她打算塑造的形象:“燕几图不是燕子哦,燕几图也不是算术,它最早是一种排列顺序,也是一种错综分合的案几。
龙归一诧异。
龙回一骄傲的碰碰大哥,有种炫耀的开心慢慢在心里发芽:“娘亲知道呢。
归一也听出了门道,但他就是不自觉的讨厌幻惜,可能怪她抢走了弟弟了,也可能怨她不教他功夫,总之他就是很讨厌她,看到她就烦,他绝不承认这种烦躁也许还有嫉妒和倾慕!”她骗人,她就知道金子!
幻惜好脾气不和他一般见识,婉然的坐到回一身边,温柔的帮回一整理下似锦如墨的贵族花袄,缕缕他平整的绒发:“累吗?
“不累,娘亲一定的懂的,对吗?”回一有种说不出的期待,潜意识里他就像孩子希望自己的家长最厉害一样,回一同样希望自己的娘亲最棒。
幻惜笑容更甜了,她喜欢回一相信他,更喜欢回一依赖她。
龙归一倔强的不看她,只是若有似无的瞟着桌上的燕子:如果他能回答闻夫子的问题,闻夫子一定会对他另眼相看,他就可以进好的学院,可以学更多东西,实现他遥不可及的梦想。
幻惜故意看他一眼,笑了一下,开口道:“这其实是一种数学的可视图形,比如咱家想请客,空间却只有回一的房间这么大,但是要来一千人怎么办呢?
前堂飞烟 第三十七章
两个小人茫然的看着她:怎么办呢?
幻惜拿起桌上的稿纸,画出一块空间,中间穿插几条横竖线(不平等分):
“这就需要排列,也可称之为布局,布局合理就不显得的拥挤,其中有一种排列法就是燕几法,纵横离合,变态无穷,如果此种方法进一步深入就会有版图和七巧的形成,甚至再深入那就能达到无中生有,有中无之的另一种境界,不过,我猜你们夫子的意思就是让你们排列一种顺序,这个顺序隐含于规律当中是有章可循的。
幻惜停下,看向听到津津有味的两人,嘴角上扬道:“好了,我点到此,你们看一下夫子给你的题目,问题自然迎刃而解,如果还是不懂只能说你们笨,不过娘亲相信你们遗传了来自父亲的英明。
两个孩子一听遗传了父亲,笑脸立即兴奋的放出了光彩:第一次有人说他们像父亲,更是第一次有人把他们妾出子女和父亲相提并论,在他们眼里,父亲就是神,是焰国的英雄也是他们的英雄。
幻惜无意中的一句话对他们来说是遥不可及的美梦。
幻惜没让他们陶醉多久,纳闷道:“谁这么弱智拿这种题出来考人?”这些题很像小学里的想一想和做一做。
“闻夫子。
幻惜眼前立即浮现出一副画面:
长风起,吹尽枝头昨日香;飞雪飘,能染浮萍数凄凉。
他站在雪色之中,普华一笑,清风多愁,百阙无词,炼化成烟,疑似是丹,一种安静,一种飘然,感染者风口浪尖的人们,倾力追逐。
“是他呀。”她也只能留下这一句,虽然她很想学学别人左拥右抱,很想尝尝男妾成群的美感,但是她家那座冰山呢,谁保证她家那座冰山不会因为面子把她宰了。
唉——只能看不能尝,算了,研究怎么去当一位贤妻良母,不想也……幻惜抽出几张纸,回屋决定写个《冰男攻略计划》。
等幻惜离开,龙回一扬着他的毛笔,小酒窝越来越来越深道:“娘亲是不是很厉害。
龙归一目送薄弱金色离去,没有搭腔,但心里却因为有着和她共同的秘密而开心。
清晨,阳光落下的光辉干净的就像含苞的花朵,冷风渐渐的无力,春的脚步越来越近。
幻惜裹着雪狐皮来到百花园,从积满冰凌的花丛间采了几朵半开的小花,凑到鼻尖嗅嗅,似乎能闻出春的味道,幻惜笑了,体会着冬的逝去,春的到来,心情娱乐了许多,她伸伸懒腰,悠闲的低头忙碌:
“那一年的寒风中,我化了很浓的妆第一次牵你的手啊,却装作老练的模样我等你说,等你说我漂亮哦,真的,我真的很想又一年的夜色中,你遮住星星的光第一次吻我的脸啊,多少有些惊慌你等我说,说我是你唯一的港哦,真的,我真的很想“——《七月》
一阵脚步声传来,幻惜猛然抬头,看见一袭黑衣的俊朗男子后,慢慢的笑了,手里的娇花带着少女的情怀伸到他面前:“送你。
男子看也没看,转身离开。
幻惜眨眨眼,耸耸肩,毫无影响的低头继续寻找搭配的花色:
“那一年的大雪中,你轻轻敲我的窗告诉我你堆的雪人,很像很像我的模样你等我说,说我真的感动啊哦,真的,我真的很想那一年的大雨中,我倚在你的肩上让雨水渐渐洗去,两情很真的脸庞我等你说,说你爱的好疯狂哦,真的,我真的很想……
采集了一束象征爱意的娇花,她找来一个葫芦状、瓶面画海棠春睡图的瓶子,无香胜有香的海棠,寓意无情似有情的思念。
她再次笑了,笑的很甜,笑的很美,此刻的笑容是灰灰最喜欢的样子,可他再也看不到了。
“活该!”她骄傲的剥下一片花瓣,其中的失落只有爱过的知道。
她偷偷溜进龙潜远的书房把她的爱心放桌子上,再附上一张小纸条用正楷写道:亲亲相公辛苦了!
一切完毕,幻惜跳出冰山的地盘,返回暖窝蒙头补眠。
太阳的力度比先前尽责了,照耀出的丝光一点点笼罩它的孩子。
龙倾侍看眼多出来的东西,实在不愿意细品桌子上的小字,在他的眼里女子的矜持比什么都重要,什么亲亲相公简直大逆不道,但这种事他说了不算,要等主子从卧房出来才能处理。
龙潜远泡在宽大的浴池里,丰神俊朗的样子让多少女子倾覆,多金高权的位置,是多少女子的幻想。借着蒸馏的热气,他的眼中不经意的浮现出早上见到的身影:
同样的五彩装扮,一样的金光闪闪,但有一点不一样,好像眼神少了沉迷,好像语言少了期盼。
龙潜远的手在烟雾缭绕的水面一划,人出浴池的一刻,蒸汽凝结,湖面成冰。龙潜远肯定的在心里对她做了结论:
做的最多的不见得是她想要的,说的最兴奋的绝不是她在意的。
但这样的人可以做龙家主母吗?
龙潜远的眼神变冷,漫步走出屏风:刚毅的容貌,比例均匀的身材,一米八几的身高,隐藏的爆发力,让没有遮掩的他更有危险性。
侍从赶紧送上衣袍,丫头为其紧带,龙倾侍为他整发。
他习惯从东院回来后亲自沐浴,这个习惯到底是为什么他也不记得,也没必要记住。
龙潜远踏进书房,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龙倾侍随即收起,凡是不属于书房的东西主子看过都可以处理,人也一样,他甚至可以用这个理由把主母也解决了,但主母必定是主母,打狗还看主人呢!呸!什么话!
龙潜远往楼上书库看一眼,龙倾侍会意的点点头,有点兴奋的取出一本《女子修行》交给管家,让管家转交主母。
日进中午,太阳疲软的像走跌的股市,惨淡的不足让人取暖。
这本书交到幻惜手里时,她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狗P男人不懂浪漫!活该你没人疼没人爱!滚你姥姥家喝凉水去!窜你祖宗那吃雪糕去!敢教训本小姐,我看你是嫌日子太平了!浪费别人的心血就该别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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