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迹部跑动,拉拍,击球,心灵角落的那朵花,开了。
…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吧。
琳奈站在走廊上,透过右边的窗子,能看见冰帝最美的花园,大簇的绣球开了,紫的,粉的,白的,应该都是很香的。
她这样想着,却仍然压抑不住心中的担心:难道他没有收到那封信?或者他看了之后,非常不屑的随手扔了?他会不会来?
心思纠结,千回百转,循环往复。
直到她听到沉稳的脚步声,满怀惊喜的抬起头,真的是那张她不知牵挂了多少次的脸。
他银灰色的头发泛出金属般的光泽,微微翘起的发梢显出狂傲不羁,眼下的泪痣充满了诱惑。
他一步步向她走来,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随着那脚步的节奏跳动,满怀期盼的望着他。
可惜他没有给,她想要的。
“你是手冢国光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
真是干脆利落、简洁明了,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她所有的雀跃、期待一瞬间化作绝望、失落、愤怒、悲凉,死死的咬住嘴唇,握住拳,可那份心中的酸楚还是抑制不住,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她尽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适度的悲伤可以表示出感情的真切,还真是个傻孩子。”温柔而轻快的女声响起,一只手从后轻轻搭在肩上,琳奈也顾不得许多,转身就在那个怀抱里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为什么要哭呢?那不过是个没有眼光的混蛋,自私自利自恋完全以自己为中心,有什么好喜欢的,来,狠狠的瞪他,骂他,他算个什么东西……”
那一天,手冢琳奈的初恋之旅,结束了。
……
“真的是很麻烦呢,人家女孩子哭的好凶哦,眼泪真的像下雨一样一大片一大片,我的衬衫都湿了好大一块呐……”
“把你那些多余的语助词收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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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景吾实在记不得第一次见到藤原夜绫的时候有什么第一印象。
同样的,他也不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了。
家族聚会?同班?同班是从小学还是初中?
反正,他第一次把这个名字记住,是在初中一年级。
迹部景吾很聪明,很勤奋,所有的科目全部擅长,精通英语、德语、希腊语,网球技术一流,同时也是剑道高手,钢琴也很拿手,即便如此全能,他也依旧是个正常的学生,并不拥有若干个博士学位极其强悍,他也会有做不上的题,他也会有不想听的课。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台上,烫了一脑袋如同方便面般卷发的古文老师正在不停喷口水,而他在座位上对一道几何题苦思冥想。
“做辅助线,连结AD。”旁边传来一句。
“为什么?”他仍然在思考。
“AD平行于BC,两个三角形相似了。”
“如果这样的话,虽然可以算出来,不过根式里面会有消不下去的根式。”
“我看看,嗯,好象真的有。”
“这里,作AF垂直于BC。”
“应该可以吧……”
“迹部景吾,藤原夜绫,你们两个出去。”泡面头的老师的一头方便面一样的小卷发生动的跳了跳,使劲挥手,把两个人赶了出去。
他有些不屑的起身,迈着如往常一般幽雅的步子出了教室。
只到到了走廊,景吾才注意到,还有一个女生和他一起被赶出来了。
她穿着棕色的冰帝校服,黑发扎成干练的马尾,戴着方形的无框眼镜,谈不上极美极丑,基本算做清秀,比较顺眼。
“我算不算是被迹部同学连累的呢?”她有些坏心眼的笑了,略带嘲讽的话语淡然出口,他一时之间愣了,随即答道,“本大爷会做那么不华丽的事吗?”
藤原夜绫,他第一次记住这个名字。
也许很不可思议,原本连话都不曾说过的两个人因为一次“共患难”而熟络起来。
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
大多数人,身处于群体之中时,总会注意这个群体中优秀的个体,常常还会抱着好奇或其它原因和他们多接触。而优秀的人,多少会与平庸的人有些不同。这样优秀的人,迹部景吾算一个,藤原夜绫也是,于是,他们两个反而没什么交集,出于自负,藤原夜绫不屑于参加迹部的后援团,也从来不去网球场看他的训练,甚至平时在班级里和他坐邻桌也没有说过话。
不过,这种刻意的无视其实是一种重视。
但所谓优秀的人,还会有很多别扭之处,比如,迹部景吾对那些平时在网球场外尖叫呐喊红心大放的后援团成员没什么兴趣,反而对不怎么被他华丽所打动的藤原夜绫在内心中评价甚高;又比如,身为藤原家二小姐,明的暗的写信的说破的不少追求她的男生她都很不感冒,反而对不喜欢她的迹部景吾很有好感。
两个人同时将对方另眼相看,内心的标签为:理智的男生/女生。
因为理智,所以相处起来很轻松,才熟起来的两人如同老友一般坦然相对。
迹部家的家庭聚会时,这两个人跳了第一只舞,Por Una Cabeza。
只差一步。
这是若即若离的探戈,相拥的两人迎合并拒绝着对方,宛如一场你来我往的游戏。
“沉醉在本大爷的华丽之下了吧?”曲终,他扬着优雅的笑,如此对她说。
“可惜,还是不够华丽啊。”她摇摇头,微眯起眼睛摆出遗憾的表情。
“切,”他额头一跳,“没有品味的人。”
“是啊,这世上有那么多没有品位的人爱上了与日月一般明亮而伟大的迹部大人,大人您还真是烦恼,对吧?”
“……”他沉默,斗嘴,他几乎还没有赢过她。
看见他吃鳖,她得意的笑了,他故作不在意的看向她身后,自家姐姐和陌生的男人跳舞的地方。
他们都以为,会是一辈子朋友。
当然,这只是“以为”。
如果没有那个人出现,两人之间的暧昧实体化还需要很久很久,需要一次次的试探、一次次的扪心自问、一次次的巧遇与错过,不过,那个人出现了。
冰帝素来最重视学生的是学生的能力,各方面的能力,环境的适应和对不同环境的充足了解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因此,冰帝的交换生范围很大,从国外更为先进的学校到国内远不如自身的学校基本都有名额,是的,连不如冰帝自己的学校也会被派去交换生,毕竟不知民间疾苦的贵族少爷小姐们偶尔也会被博大精深的平民文化感动一把。
于是,作为二年级理科成绩最好的手塚琳奈,作为来自青学的交换生,进入冰帝。
迹部景吾对手塚琳奈十分重视,因为这是那个他赢的一点都不痛快的大冰山和他自家的脱线姐姐都要求他照顾的人物。
“迹部,我的妹妹就拜托你多多照顾了。”
“小景,小奈就交给你了哦~~”
于是他就那么不多不少的很注意手塚琳奈。
然后他得出了结论:这是和慈郎一类的品种。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他并不对她十分感兴趣,但作为一个合格的绅士,他还是把自己的校服披在了熟睡她的身上——自家姐姐常常抱怨冰帝的校服裙又冷又爱飞,女生穿着它睡觉一定会感冒。
然后,这勉强算的上暧昧的一幕,被某人看见了。
“迹部少爷终于遇见生命中的女神了么?”黑发女生扶了下黑框眼镜,嘴角微微挑起,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寒着一张脸。
“切,”他把校服外套搭在肩上,“本大爷才不会那么无聊。”
“哦,当然了,迹部大少爷当然没有那么无聊,”剔刀色的目光在镜片后闪烁不定,少女“淡淡”注视着他,“您迹部大爷看上的人,自然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温柔贤淑、优雅自信、秀外慧中……”少女语含嘲讽的一一罗列,却猛然停下,死死咬出嘴唇,不再说话。
“莫名其妙。”他转身,压住少许愤怒和一丝失望,原来她也和那些后援团的女生差不多……
不过他还是有点高兴……
她在嫉妒?
“当然不是!”很多年以后,迹部夜绫斩钉截铁的否认。
“那就不是。”看着她微微羞红的脸,他像安抚一只炸毛的猫一样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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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留言~~
本章补完,很晚还有一更。
停在这里是有些虎头蛇尾,可是……现在不是很想写这里啊,如果大家还想继续看小景和夜绫的故事,我会考虑考虑再写写……
她的弟弟
她的弟弟
猫:关于吸血鬼,请麻烦忘掉所有有关它的原设定,在我的文里,我说了算。
还有,这章绝对不是架空。
迹部景吾靠在凹凸不平的岩石上,有些硌,不过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在左、右手边还有头上的岩石壁贴下隐藏气息的符,咽下一颗止血药丸,迅速的处理右手肘的伤,皱眉:竟然有毒。
静下心来,感觉到周围逐渐接近的怪物,他右手握住从袖子里弹出的手枪,里面还有四颗致命的银质子弹,不过,好像有六个……
那又怎么样……
他打了个响指,三张符应声缓慢燃烧起来,开始是红色,突然火焰变成了蓝色,燃烧的速度也明显快了起来,他紧紧握着枪,一边观察着符纸在燃烧,一边感觉着怪物的位置。
瞬间,他向左一闪,两道残影撞到他刚刚靠过的岩石上,上方没有烧完的符纸落到它们身上,爆炸开来,他开了一枪,射中了两个,然后左手肘向后一击同时右手朝前方开了两枪,然后侧身左腿踩下,右手又开了一枪,最后,掏出颈上的银质十字架,不过,他并没有把它插入那怪物的心脏,犹豫着握住它,还是把它放回了衬衫里面,对脚下的怪物说,“回去告诉那个家伙, 下次本大爷可不会被你们这些怪物弄的这么狼狈了。”
是的,怪物,都是怪物。
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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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家是世代相传的吸血鬼猎人家族。
因为他们拥有与生俱来的克制吸血鬼的血统,所以世代都是吸血鬼猎人,因为世代都是吸血鬼猎人,所以将独特血统中的威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枪术、格斗这些普通人也会的且不用说,符咒、魔法阵这些需有迹部家血统才能习用的异能也是他们重要的战力,不过,最奇异的事,迹部家的人不惧怕被吸血,他们是唯一在被吸血之后不会变成吸血鬼的人类,不过最近,这一点受到了质疑,不管怎么说,真正拥有消灭吸血鬼力量的人,就是迹部家了。
而迹部景吾,正是迹部家的嫡系长子,只有嫡系子弟,才有资格以“迹部”为姓。
“这次的失败太严重了!”近期东京事件的警方负责人榊猛然拍桌站起,“除了你们迹部的人以外,所有的警察全部失踪,这究竟是怎么回儿事?!你们不是专业的吗?!!!”他声嘶力竭的喊着,最后已经揪住了景吾的衣领。
“是我们的失误。”景吾双手握拳,低声回答,这次真的是他的错误,他必须负责。
他死死的握着拳。
那个家伙!竟然敢侮辱他的姐姐!他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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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东京发生了灵异事件,每天晚上都有人失踪,这个数量也在不断增加,警方束手无策之余,想到了鬼神之说,于是找到了迹部家。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那天晚上,景吾带着整个迹部家最优秀的几人:偏系的忍足、向日、芥川、日向,事先埋伏在了市内各处,作为猎手的吸血鬼如约而至,她披着斗篷,整张脸被藏在帽子里,十分悠闲的被他们包围起来,最后,被逼到了一个阁楼上。
她站在尖尖的房顶上——这没什么,吸血鬼的运动神经较正常人发达的多。风吹动她纯黑的斗篷,她就那样静静的站着,全无比逼至绝路的慌乱绝望。
她的头顶即是大大的月亮,十六夜极盛的圆月,她浅浅的笑了,拉起了帽子,刘海儿被风吹开,那张脸在明亮的月光下无比清晰,她加深了那个笑容,宛如春光般灿烂的笑容,笑着说了一句话,然后仰面向楼下摔去,消失了。
景吾一直没有动,他已经完全惊呆了,因为那张脸,那句话。
“小景,再见。”
那是他半年前死去姐姐的脸。
这是他第一次与她交手,在万无一失的准备之后,她仍然轻松的逃走了;第二次,他以四百警员的性命为诱饵,她出现了,不过,除了迹部家的人外,无人生还,连他自己也极为狼狈,或许还是在她刻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