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沃尔没想到的是，哈利竟然笑了。
“所以说，是你父亲做的一切，不是你啊。”
沃尔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他竟然这么轻易地就得到了哈利的原谅。他高兴得恨不得紧紧地抱住哈利。当然，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这回，哈利并没有躲开，反而反抱住沃尔，安慰似的轻拍他的后背。
自从相识以来，这孩子为了讨好自己而做出的努力与让步他并不是没有看见，两人的生活圈子相隔那么远，他当然不会相信所谓的缘分。
哈利看着他为自己教训达力，看着他穿过整个校园来寻自己，看着他为寻得自己的原谅而手足无措，连笑容也因小心而显得刻意……
哈利想起了那天他父亲对自己说的话：
“自从沃尔的母亲去世后，我就再也没看到过他那么真诚的笑容与那么明亮的眼睛，所以拜托你，请成为他的朋友，让他快乐一些吧，这是我欠他的……”
也想起了自己的回答：
“伯纳诺先生，您在说笑吗？难道我和沃尔现在不是朋友吗？”
或许自己可以试试，在经历过背叛之后再次选择相信这份友谊；或许自己可以试试，在被伤的体无完肤之后再次选择接受他人；或许自己可以试试，在连性命都输掉之后再次尝试拥有朋友。
沃尔，请不要让我失望……
所以哈利没有再次躲开，反而轻轻地拥抱了沃尔。然而沃尔却因为哈利的拥抱愣住了。
“世界末日了吗？哈利竟然没有躲开！”沃尔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
哈利额角的井字清晰可见。
只见他一脚将沃尔踢开，带着春暖花开的笑容缓缓走到了跌倒的沃尔的身边，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沃尔的头发。
只是，却用冰天雪地般的声音吐出了一个字
“滚。”
教室内再次鸦雀无声……
番外 Bad Apple
对于孤儿来说，一年四季都称不上美好，不过相比之下，冬天恐怕是最难过的季节了。冬天难过，不仅仅因为它的寒冷，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在冬季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节日……
圣诞节便是这许许多多的节日中的一个。
曾经，宿易海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在冰天雪地中的人们依旧会有如此灿烂的笑容。为什么要费时费力地把街上装点一新。
后来，他终于懂得了，那是因为节日。
可是，他依旧不明白了，为什么节日就会让人快乐呢？节日不会让孤儿院的饭菜多加一点，也不会给他更多的衣服取暖，一切与日常没有什么不同。偶尔甚至要出去工作，那么人们为什么要快乐？
直到他长大了，独立了，才明白节日的意义。
节日，就是与亲人一起欢聚的日子。
可是，我没有亲人啊……
原来，不快乐的只有我自己吗？
搓着因寒冷而有些僵硬的手，看着被圣诞树装点一新的校园，宿易海心中不知怎么突然生出一种凄凉之感。
罢了，宿易海突然自嘲地摇了摇头。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多愁善感？再说我现在也并不是孤身一人啊。想着入学以来认识的同学，尤其是寝室里的几个活宝们，宿易海安慰着自己并向寝室走去。
算了，还是收拾收拾去复习期末考试吧，毕竟不想做杀手一辈子啊……
………
收拾好想要复习的书本正要离开，同寝的老大恰好也在换鞋准备离开。
“不是吧，海子，大过节的还去自习啊？”老大一面系鞋带一面嘲笑道。
“是啊是啊，哪像大哥你一样有佳人在侧，红袖添香啊？平常已经羡煞我了，今天您就别再欺负我这孤家寡人了。”宿易海夸张地做出了一个西子捧心的动作后迅速地关上了寝室的门，身后传来老大拖鞋砸到门上的声音。
可是，还没走到教学楼，宿易海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特殊的铃声……
宿易海叹息，拿出了手机。
“ocean，有任务，老地方。”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电话就被挂断了。宿易海知道，他不能不去。虽然加入组织许多年了，也进入了前三的位置，却依旧没有摸清组织的规模到底有多大。他不敢轻易尝试脱离。
可是……真的厌倦这种生活了。
或许被日常所腐蚀，宿易海对未来的期待仅仅是平淡而已啊……
可是……
宿易海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早已沾染了血色。
这样的我能有未来吗？
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宿易海收到了此次任务的相关信息。
偎在据点的沙发中，宿易海沙沙地翻着手中的资料，嘴里嘟囔着：
“真是的，过节还要执行任务，这样的生活真是讨厌啊，干脆改变一下好了。”
听到宿易海的自语，据点的接洽人猛的抬头盯住宿易海的脸，随后又若无其事的低下了头。
“不要想着改变，若你试着改变一切的话这一切将化为黑暗……”接洽人一面翻着资料一面冷冷地说。
宿易海一惊，随后苦笑道：
“这样的我也能改变的话，如果真的改变的话，一切能回归虚无吗？”
没有回答，因为这个假设根本就不会成立……
现在我很难过吗？现在我很悲伤吗？就想这样连自己的事都不清楚了呢……
宿易海突然觉得心中闷闷地。
可能，是因为节日吧……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短信。
宿易海掏出手机，是寝室老大发过来的信息：
“今天平安夜，别忘了吃平安果啊～我和你嫂子祝你圣诞节快乐。”
“是朋友？”接洽人问得漫不经心。
“不，广告而已……”宿易海不动声色地回答道。
“任务我明白了，会按时完成的，再见。”
随即，宿易海离开了据点，没有看到接洽人的莫测的笑容……
任务不是十分困难，作为组织的第三名来说，这样的任务甚至显得过于简单了。
难道这算组织的节日福利？
回学校的路上，宿易海没心没肺地想道。
可惜老天似乎并不想让他这么波澜无惊地结束这一天。
打破宿易海完成任务的好心情的是一个电话：
“海子，快来，老大出车祸了！在XXX！”
甚至顾不上换下对于学生来说过于张扬的衣服（目标在酒会中被解决），宿易海打车前往老大出车祸的地点。
万幸，老大和嫂子的伤并不是十分严重，可是宿易海依旧手脚冰凉。
原因无他，只是那肇事车辆，是组织的……
这，是一个警告，告诉他不要试图改变……
好像在告诉他，只要他想要行动的话，想要改变的话，一切平静的表象都会毁坏，一切都会崩溃。
对于组织的这种做法，宿易海却并没有感到悲伤，他只是平静的和室友一起将老大送到医院。
悲伤只会令自己更累，干脆什么都别多想如此度日就好……
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宿易海如此想到。
有脚步声由远至近，宿易海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
抬头，来人是令他既感激又讨厌的人。
本市据点的接洽者：引他进入组织的师傅。
若没有他，自己可能就会饿死，至少不可能接受如此良好的教育；
可是若没有他，自己也不会染满血腥，看透黑暗，得不到救赎……
“走吧。”
他像自己伸出手，一如数年前的那个冬夜。
宿易海亦如那个冬夜一般伸出了自己的手。
如果我感到伤心，如果我感到悲哀，我的心是否就能回归虚无呢？
并肩走在繁华的解释中，可是心中却一片荒凉。
欢乐是他们的，我只是个路人……
寝室的老大早已经出院了，甚至连医药费都不必自己支付。
只是，宿易海再也没出现在寝室中过……
当这个学期结束时，宿易海成功地申请了提前毕业。
寝室里，宿易海的床位：
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改变，桌面上摊开的书本让人感觉它们的主人上一秒还在这里认真地研读着它们。
只是，
桌面上一个有着漂亮包装的苹果，已经腐烂……
第四章 校园绑架
“滚。”
哈利幽幽地突出了一个字，教室内瞬间鸦雀无声……
“是是是，我这就滚，这就滚～”
沃尔哈哈笑着准备离开哈利的教室。可是手还没放到门把手上呢，却猛地向后一跃。
“碰——”
沃尔刚刚跳开，教室的门便从门外一脚踢开。
“这是公物，你要赔！”在一群跟班的怂恿下，达力走上前来，壮着胆对迎面而来的彪形大汉们吼道。只不过，听着他颤抖的声音，怎么也与义正言辞的警告贴不上边。
迎面来的人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那笑容让人觉得十分真诚。可是，他的行为可是一点也称不上真诚。
只见他一把将面前的达力控制在比完，向天花板放了一枪，说道：
“打劫。”
口胡！你家打劫打到小学来了吗？这句台词应该是发生在银行里吧！
一面顺从地向墙边蹲去，哈利一面在心中吐槽道。
“别闹了，办正事！”
看，被教训了吧？不过，他们的目的到底是……
这群姑且可以被称为劫匪的人并没有让哈利猜测太久。
“你，过来。”
劫匪头目，不或许现在可以称其为绑匪头目，指着沃尔说道。
沃尔耸耸肩，不置可否地走了过去。
沃尔刚刚过去，便被限制了行动。
好吧，持枪在校园里绑架，我说伯纳诺大叔您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啊！
不过……
想起刚才沃尔目不斜视的行为，哈利想到，
沃尔，你这样做是不想将我牵连进去吗？但是……
看着被一同劫持的达力，哈利无奈地感叹，
我已经身在局中了啊，所以，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接受！
想罢，哈利站起身来。
“你，想干什么？”那个被批评的劫匪首先发难，拿起枪抵住了哈利的脑袋。
哈利举起双手，示弱地说：
“那个，我想换下他。”说吧，哈利指向了达力。
“哦？”绑匪头目示意哈利说下去，他可没有忽略在这孩子站起来时，沃尔瞬间僵硬的身体。还以为这孩子想换沃尔，没想到确是那个没有什么用的胖子，有趣。
收到头目的指示，抵在哈利头上的枪稍稍向后推了推，但是却依旧稳稳地指着哈利的头。
“那个，他，是我表哥，姨妈一家平常很照顾我，所以，所以我……”
哈利断断续续地解释着。
好吧，必须承认他并不是吓得无法流利地说话，只是被自己的话恶心到了而已。
“好吧好吧，你想报恩，我了解了，不过……”
绑匪头目一边说一面走近哈利，最后他的脸甚至与哈利的距离不过一寸。
“我凭什么听你的？”
纵使绑匪头目与哈利的距离如此接近，哈利也不曾躲闪。（小哈：如果有一把枪指着你那你动一下试试！）反而十分镇静地回答道：
“我比他轻，你们带上我逃离能更轻松一些。”
“好吧，”绑匪头目十分夸张地摊了摊手，“小子，你说服我了。”
随机，他对他的手下命令道：
“放了那个小胖子，带上这个有趣的小鬼，准备跑路。”
哈利十分顺从地被绑匪挟持了，他十分清楚，由于伯纳诺家族的原因，警方未必会尽心尽力地解救沃尔，甚至会为了破案而不惜牺牲沃尔。但是再带上一名平民的话，警方就会束手束脚得多。但是作为没用的累赘的平民在脱困后一定会被处理掉……
佩妮姨妈，这是我最后的对你养育的报答……
最后看了一眼教室中吓呆了的达力，哈利便被胁迫着离开了这里。
………
果然不出哈利所料，由于人质之中有平民，苏格兰场的警察们果然不敢轻举妄动。按照哈利前世的标准，他们可以称得上是轻而易举地离开了被警方重重包围了的学校。
安全离开警察的包围后，绑匪们并不是没有想过把哈利处理掉，不过这个建议最终被绑匪头目所拒绝了，而他拒绝的理由可谓是意味深长。
“如果把这个有趣的小家伙杀掉了的话，我们的沃尔少主恐怕会伤心吧。”
“哼。”
沃尔都给丢给绑匪头目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哈利也对这个理由不置可否，不过……
喂，你们那暧昧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才五岁，五岁啊口胡！
那个，哈利，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有你只有五岁的自觉吗？
总之，一伙人安全地到达了一处废弃的工厂。
此刻，哈利和沃尔正被反绑着关在废弃工厂的某个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