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请我们来帮你杀一个人,可没说是让我们对付一个怪物!”中年人喝道。
“他不过是穿着防弹衣罢了,要是你们枪法能准一些,早就……”
“放屁!”中年人勃然大怒:“你当我们都是瞎子?老子第一枪就打在他的脖子上!你算什么东西,敢怀疑我们的枪法?!”
在厂房的角落里,挤着两个五花大绑的人,一个就是以文艺青年自诩的龙道堂的二当家薛道,另一个是个年轻人,年纪二十出头,他好像是混血儿,高大的鹰钩鼻子都快把人中给遮住了。
“钩子,你说他们想干掉谁?阿成?”薛道低声问道。
“郝新月去泰罗找枪手,就是为了对付成哥。”钩子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说话间总会皱起眉,显得很痛苦:“道哥,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呵呵……”
“这小子在外面练成金钟罩铁布衫了?连枪都打不死?”薛道还是充满怀疑。
就在这时,院外的铁门被人敲响了,敲门的人很喧嚣,一直敲个不停,嗵嗵作响的噪音令人心烦意乱。
中年人一愣,使了个眼色,两个泰罗枪手并肩向外走去。
“找谁啊?”一个枪手大声问道。
敲门声略微停了一下,接着轰地一声巨响,铁门向院中飞了出去,其中一个枪手被飞射的门板拦腰切中,口吐鲜血栽倒在地,另一个枪手的运气也好不到哪里去,被门扇拍翻在下面,他没丧失神智,努力挣扎着,只是暂时推不开压在身上的门扇。
罗成从外面走进来,大步向前,当他踩在门扇上时,顿了顿,随后用力一脚跺了下去,嗵……门扇上出现了一个大凹坑,而下面的人也当场没了声息,罗成走出十几米开外后,一缕缕鲜血从门扇下流淌出来,染红了地面。
“头,是那个怪物!”厂房里传出高亢的叫声。
“干掉他!要不然今天谁都活不成!”那中年人顾不上再和郝新月争吵了,端着枪扑到窗前。
哒哒哒……小厂房的几个窗口同时喷射出火焰,而罗成已先一步释放瞬步,身形快如鬼魅,在空落的大院穿行着,最后跳上一个废弃的锅炉,高高跃起,消失在枪手们的视野中。
“人呢?人哪里去了?!”那中年人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其实他小的时候就在泰罗的一支很有名的游击队里混了,见惯枪林弹雨,哪怕对上正规军,他也不会如此失态,但罗成并不畏惧子弹,怎么都打不死,这种难以理解的现象引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下一刻,厂房的门被重重撞开,一条黑影如疾风般掠了进来。
距离房门最近的枪手急忙掉过身,举着手枪就要打,罗成劈手一抢,夺过手枪,随后把枪口顶在对方的脑袋上,按动扳机。
砰……那枪手猛地弹了出去,溅起一蓬血雨,飞跌在地。
所有的枪手都掉转枪口,拼命向罗成射击着,两排废旧的机器上崩起一片片火花,集射的枪声震耳欲聋,郝新月和她两个手下都吓傻了,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再不敢动,接着他们发现有人比他们趴得更早,被绑在墙角的薛道和钩子,尤其是薛道,竟然向他们眨了眨眼睛。
罗成犹如闲庭信步,在机器间穿插着,时而举起手,回射一枪。虽然他在枪械方面没怎么训练过,但腕力奇大无比,精准度无形中提高了不少,而且心态好,双方的距离又近,一枪一个,可算弹无虚发了。
当然,在弹雨中穿插,罗成也会受伤,只是他根本不把这点伤势放在心上。
仅仅过了二十多秒,枪手只剩下三个了,其他的都已倒在血泊之中,就在这时,一个黑幽幽的东西从空中落了下来。
手雷?还有这东西?!罗成立即纵身跳起,在空中抓住手雷,身形不停,继续向前扑去。
罗成在空中飞行的身姿极为潇洒,就象一个篮球明星在表演花样扣篮,只不过人家手里举着篮球,他却握着一颗手雷。
紧接着,罗成把手雷向下方扔了出去,脚尖在对面的墙壁上用力一点,身形又如轻烟般向后飘退。
轰……手雷化作熊熊的火光,本已变得疏淡的枪声终于完全停歇了。
罗成等了等,随后绕过机器,缓步向手雷炸开的地方走去。
“我……已经把你的资料……传回去……我死……猛虎绝不会……放过你……”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升腾的硝烟中传来。
罗成一笑,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连连扣动扳机。
“放下枪!马上放下枪!”一个尖叫声蓦然在角落中响起。
罗成回过头,一眼看到郝新月把失踪许久的薛道顶在身前,一手紧紧搂着薛道的脖子,一手拿着枪,顶在薛道的太阳穴上。
钩子挤在薛道身边,他的脑袋上被顶着两把枪,待遇似乎比薛道更高一些。
薛道和钩子同样一身血迹、鼻青脸肿,看得出来,被郝新月控制的这段时间,他们都没少遭罪。
“道哥,两年没见了,有没有想我?”罗成微笑道。
第八十六章解决
薛道扭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是想说话,但郝新月把他勒得太紧,只能发出沙哑的干咳声。
郝新月有所察觉,她内心恐惧到了极点,今天能不能活着离开,全看薛道和罗成的感情,看罗成有些顾忌,所以她故意放松了一下,让薛道能与罗成沟通。“我草……郝大屁股,你快到高潮了怎么?搂得这么紧?!爷都喘不上气了!”稍微得到自由,薛道便大叫起来。
薛道虽然已文艺自居,但身处龙道堂这种环境,他的灵魂都沾满了痞气,水平有限得很,平时的斯文都是装的,现在到了生死关头,开口便是一连串刻薄话。
不管薛道是哀求罗成,还是摆出大义凛然的架势,都能对罗成产生影响,但郝新月没想到,薛道竟然把矛头转向自己,不由大怒,用枪柄重重在薛道脑袋上砸了下,喝道:“闭嘴!”
“道哥,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很满足吧?有没有什么遗言?”罗成笑道。
薛道当即大急,奋力挣扎起来,好像迫切的要表达什么,郝新月犹豫了一下,再次放开薛道。
“你瞎啊?!”薛道嚎叫着:“就这B样还牡丹?有这么丑的牡丹么?爷要换一个……”
郝新月气得双眼发黑,她真想在薛道的脑袋上开出一排血洞,但不敢,人质如果死了,下一个死的肯定是她。
郝新月一把推开薛道,反手抓住钩子,冷笑道:“看到了没有?这可是你的好兄弟!听说你回来了,高兴得上蹿下跳,想拉着一批人去龙道堂,可惜,被我发现了,你很想看到他死在你面前么?”
罗成眯起眼睛,原来钩子没有出卖他。
薛道被推到在地,跌了个狗吃屎,这一次他显得很乖巧,趴在那一动不动,只有眼珠乱转个不停。
“放下枪,退后!”郝新月尖叫道:“否则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罗成没有放下枪,也没有妄动,双方的距离很接近,现在的位置也不错,郝新月放弃了薛道,转而用钩子威胁他,把原来的两个汉子挤到一边,如果他用最快的速度开枪射击,郝新月应该反应不过来。不过,罗成对自己的枪法毫无信心,能打中郝新月自然好,万一失准打中钩子呢?
双方僵在那里,情势一触即发,郝新月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的弦绷得太紧,这样下去,就算罗成始终不动,也有可能断裂。
“阿成,别怪当哥的倚老卖老,算了吧。”薛道突然开口道:“郝四海已经死了,你也替阿龙报了仇,郝小姐呢,今天往后也没胆子再回天海市了,何必再闹下去呢?大家各让一步也就算了,郝小姐,我没说错吧?”
郝新月心中大为诧异,刚才想逼着薛道说话,薛道却骂个没完,现在她把注意力转到钩子身上,薛道又主动站出来,有些不对劲。
“别乱动!”郝新月厉声喝道,随后抓住挣扎着要坐起身的薛道:“老实点,你他吗以为姑奶奶是孩子?!”
“自己看你手抖得多厉害?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走火,爷可不想冤死在这。”薛道叫道。
“罗成,你怎么说?!”郝新月对着罗成叫道。
“阿成,如果你觉得哥以前从没亏待过你,那你就听哥一次。”薛道长长叹了口气,用悲天悯人的口吻说道:“这些天,天海市流得血已经够多了……”
罗成的表情有些古怪,演得倒是蛮像的,说的话也有几分水准,可他太了解薛道了。兵书上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句话没错,但是如果把其中的涵义变成习惯,甚至是一种定式,那就错了。龙道堂的再世诸葛,二哥薛道,一旦变得声色俱厉,则代表他虚了,已萌生了退意,如果薛道讲事实、摆道理,做出一付以德服人的架势,那就准备大干一场吧!
“大哥……”钩子也跟着哀叫一声。
罗成吁出一口气:“道哥,这一次我就听你的,郝新月,带着你的人滚吧,我不杀你!”
“你做梦!”郝新月尖叫道,随后用枪口指向罗成:“你退出去……”
话没说完,薛道突然张开嘴,一口死死咬住郝新月的手腕,接着用肩膀一顶,和郝新月一起跌倒在地,钩子也跟着扑上来,但因为位置的关系,他没处下口,愣了一下,随后张嘴咬住郝新月的鼻子。
三个人滚倒在地,剩下的两个汉子大惊失色,挺枪瞄准在地上翻滚的人影,就在这时,罗成的枪已经响了。
比枪法,罗成排不上号,但比速度,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能超过他,毕竟敏捷达到一百了。
两个汉子在枪声中向后飞跌,撞在墙上,又向下软倒。
郝新月发出沉闷的嘶叫声,右手拼命扣动扳机,但她的手腕被压在地上,鼻子又被钩子咬住,什么都看不到,子弹全部打飞了。薛道被震得眼冒金星,不过他清楚现在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越咬越紧,甚至能听到牙齿和郝新月的腕骨相摩擦的咯吱声。
罗成的眼力极好,突然发现郝新月用另一只手从后腰处拔出一柄手枪,立即释放瞬步冲了上去,一脚踢在郝新月的左臂上,咔嚓一声,郝新月左臂已变成了型,枪也拿不住了,脱手飞出。
罗成俯下身,枪口顶在郝新月的胸腹间,接连开了两枪,随后传来撞针空放的脆响声,子弹已经打光了。
郝新月的身体剧烈抽搐几下,再也不动了,而薛道和钩子还像吸血虫一般粘在郝新月身上,不敢放松。
第八十七章医院
罗成带着薛道和钩子回到苏寡妇的家,关玉飞和大头、黑牙早早迎了出来,看到薛道,关玉飞很吃惊,发现钩子跟在后面,关玉飞更吃惊了,因为罗成事前曾经对他说过,钩子可能就是出卖他们的人。
钩子走过来,一把抱住关玉飞,笑道:“飞哥……”关玉飞一脸狐疑的看向罗成,罗成走过去轻轻在钩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这个动作在告诉关玉飞,以前的猜测是误会。
不能继续留在头道岭村了,警察很快就会赶到,人数比原来多了四个,一辆车坐不下,黑牙出去和朋友借了一辆大卡车,关玉飞开黑牙的车,把沉睡不醒的苏烟放在后座上,其他人上卡车,他们快速离开头道岭村,一路向太平镇驶去。
快到太平镇时,老旗手下去设置路障的兄弟给大头来了电话,说警察的车队已经清除了路障,还有五、六分钟就会赶到太平镇,罗成决定回到镇长家避一避,免得和警队撞车。
头道岭村有人在用热武器交火,还有手雷爆炸,估计警署的报警电话都快被打爆了,这种事情放在泰罗那一带,不算什么,但对一向太平的天海市来说,绝对是天大的事,比郝四海被杀的事件更为恶劣、更为严重。
五分钟后,呼啸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关玉飞和钩子、大头都跑出去看热闹,等警队通过太平镇,关玉飞兴冲冲的跑了回来:“大哥,我看到那个特级调查官了,他也在车队里!”
“那孩子真可怜。”钩子发出怪笑声。
“是啊,他不来,天海一直风平浪静的,他一来,一件大事接一件大事,哈哈……他这些日子肯定不好过,天天都得被上面骂得狗血喷头。”关玉飞幸灾乐祸的说道。
只有大头欲言又止,小心的观察着罗成的神色,他曾经亲眼看到,罗成和那个特级调查官坐在一起喝酒,但旗哥再三嘱咐过他,这件事对谁都不能说,哪怕是对罗成的那些兄弟,也要保守秘密。因为如果有必要,罗成自己会对兄弟们解释,如果罗成不想说,谁多嘴谁就是自讨没趣了。
“我们也该走了。”罗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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