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久寒抱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宝辰,坐在书桌后面,他看着诏书的内容,特别是第四条,冷哼了一声。
周身突然降下的寒气,让熟睡中的宝辰猛地惊醒,睁开了双眼。
“父王?”宝辰疑惑地喊了一声,然后扭头看着跪了一地的谋臣将士,挑了挑眉头,心中了然。
良帝如今只剩下三个年幼皇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二岁,而继承皇位的,还是最小的那个皇子,和宝辰同岁。面对这种朝纲不稳的局势,将领和谋臣们恳请寒亲王黄袍加身,自立为皇也是可以理解的。
“睡醒了?”宗政久寒低下头,见小家伙睁着乌溜溜的眼珠子,微微开着粉嫩的小口,好不可爱,不禁伸手捏了捏,阴霾的心情骤然转好。他起身将宝贝儿子放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还把一份糕点和一杯煮过的鲜奶推到了他的面前。
“王爷。”平副将被众人推搡了一把,只得跪行了两步,磕了个头后,重复道:“末将恳请王爷进京自立为皇!”
宗政久寒踱步走到了平副将跟前,他扫了跪在地上的他的属下们一眼,沉吟半响,转头对着主位上坐着吃点心的奶娃娃,问道:“宝辰希望叫为父,父皇还是父王?”
奶娃娃眨巴了一下大眼睛,露出了一个甜软无辜的笑容,奶声奶气道:“父王……”
宗政久寒抿唇,转头又对着众将士道:“我儿的决定,本王便做良国摄政王。”
跪在地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跪在一边的何湘暗暗翻了个白眼,腹诽道,王爷越来越不靠谱了,这种事情也能依着少爷的喜好吗?
众人都是跟着宗政久寒很多年,火里来水里去的忠臣良将,见王爷的意思很坚决,也都不再说话。他们自然知道他们的王爷有多英明神武,这次选择做个摄政王,也一定有他的用意。
正如这些人所想,宗政久寒的确有自己的考量,宝辰的回答占了一定的分量,但很小。他再宠爱宝辰,也不会让个小家伙来决定自己今后的去向。
前两日的时候,良帝已经病入膏肓,但意识还算清醒,早早地写下了这一道百无遗漏的,并且成功将了宗政久寒一军的该死的遗诏。他被宗政久寒安插在宫中的人用不易察觉的毒药毒死后,朝中大局就骤然风起云涌了。
分别以寒亲王,礼亲王,和亲王三人为首的党派,还有以皇后,大将军穆远和丞相王翰的一派,他们对王位的觊觎为最强。
而良帝的这一道遗诏中的最后一条,让宗政久寒成为摄政王,打的可真是好主意!一来,防止了宗政久寒篡位,因为他已经被封为摄政王,若还强行登基为皇,必然言不正名不顺。二来,礼亲王和和亲王都被自己这个摄政王压了一筹,那两个做哥哥的,自然不乐意,必会联合起来针对自己。
这招铺得很妙,让他不得不考量自己的名声,还有实力。不到逼不得已,宗政久寒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所以这一次,他选择了做摄政王,慢慢来,这良国的天下,总会是他的,也会是他宝贝儿子的。
第二天天一早,宗政久寒就把熟睡的小家伙挖了出来,看他睡眼朦胧的,就拿了热水泡过的帕子在他脸上擦了擦,又用厚厚的被子将他裹了起来,直接抱到了宽大的马车上。
等宝辰彻底清醒的时候,他便漱了口,吃了点一直拿炉子温着的鸡肉粥。这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好像是平素!
“宝辰!宝辰!”平素只穿了一件里衣,狂风吹得小脸有些发白,嘴唇都干裂了,他一直努力地奔跑着,却只能眼看着马车离他越来越远,就要失去宝辰的恐慌蔓延了他的心脏!
听父亲说王爷带着宝辰要去京城的时候,大冬天的,他连件棉袄都来不及披上就跑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跑来干什么,是要留下宝辰,还是向宝辰道别,他就是想见他一面。
“停车!”撩开车窗的帘子,看那傻小子竟然只穿了这么点衣服,宝辰心一急,忙喊了一声,拿上身侧的轻裘就跳下了车,宗政久寒看着,不禁微微皱眉,有些吃味。
“你是傻子吗!”宝辰也跑了几步,两人碰面后,他就给了平素的小脑袋一个糖炒栗子,愤愤道:“这么冷的天,你穿了一件衣服就出来,你怎么不干脆裸奔呢!”
看着自己的小媳妇儿(莫:啊喂,你这称呼也太自觉了吧?)操着一副小大人的口气,对着自己训话,方才的恐慌与失落便消散了一些,他露出了平素式的傻笑,摸摸被敲到的脑袋,然后说道:“小柱子睡觉的时候就穿着里衣的,来不及脱掉裸奔了。”
来不及……裸奔……
宝辰闻言,顿时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他抚额,然后将轻裘扔在了傻小子的头顶,恶声恶气道:“傻笑什么!还不披上!冷死了你,平副将又要找我父王哭诉我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媳妇儿没有欺负小柱子!媳妇儿对小柱子最好了!”平素忙将轻裘裹在身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又呵呵地笑了:“这件披风一定是媳妇儿的,我闻到了媳妇儿身上的香味儿。”他现在还小,知识面不广,所以说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味道,等他长大以后,他才知晓,宝辰身上天生带着的,是一种和香雪兰很像的香味。
“去你的!”宝辰嘴巴一歪,正想说他一个爷们儿才没有什么味道,但想了想,宗政久寒身上也有淡淡的清香,所以就只憋出了这三个字来。
“宝辰你要去京城,什么时候回来?”平素不舍地问道。
“大概,七八年吧,我也不知道。”
“七八年?那是多久?”
“……很久很久。”
“哦……”平素听了,有些难过,不过马上,他就打起了精神,笑道:“没关系,夫子说过,山不就我我就山,宝辰不回来,我就去找宝辰,宝辰要等着我!”
“好啊,等你来京城,我请你吃大餐!”宝辰露出天真的笑容,心中却不以为意,因为小孩子总是健忘的,等不了多久,这傻小子就不会记得自己这个……媳妇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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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PS:推荐文:《豪门女兵王的宠男们》现代NP,
片段:
人前,她是众人眼中的豪门贵妇,丈夫眼中的废柴女人,好逸恶劳;
人后,她是让人色变的佣兵女王,拥有众多男宠的女王,狠戾花心。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他说:想离开我?除非我死!就算你有那么多男宠,我也绝不会放弃丈夫的名分!
他说:我将追杀你的价码提高到一亿美金,你还不出现找我算账吗?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愿意赔上我的一切!
030◆ 打劫你大爷!
分别后,宝辰就被宗政久寒抱上了车。
“平副将要替本王留守平城,不能一起去。”宗政久寒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然后沉默着将小家伙冷了的外衣脱去,又迅速地换上了在暖炉上烤过的外袍。
宝辰先是一愣,不知道宗政久寒说这个干什么,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这男人是在解释为什么不把平副将带走的原因,他以为自己很舍不得平素。
这样一知晓,他的心中便暖洋洋的,觉得全身都很舒坦,他抱住了宗政久寒的腰,说道:“宝辰有父王就好了。”这些日子平素每天都陪着宝辰去山洞修炼内功心法,他对那傻小子还是有些感情的,不舍之情自然有,但并不特别浓重。他一灵魂年龄十八的男人,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奶娃,真产生不了多浓厚的不舍来。
宗政久寒没有立刻回话,他的双手穿过儿子的两条胖胳膊,将他抱了起来,塞到怀里,最后才开口道:“对,宝辰有为父就行了。记住,父王已经有的,将要拥有的,都会给你。”他的话,很霸道,在宝辰听来,却异常的温柔。然而此刻的宝辰却不知道,这种铁汉的柔情最是纠缠人。
又是这样的话。闻言,宝辰将小脸埋在了男人的胸膛之中,他小小地撇了撇嘴,心道,说什么都会给我,那世子之位怎么迟迟不给我?
想是这样想,可理智也告诉宝辰,他是不可能成为寒亲王世子的,因为他和他,并没有一丝的血缘关系。
宗政久寒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宝辰的后脑勺,他知道,这个孩子没有相信自己的话,他也不想多说什么,行动才是一份承诺最好的证明。他会让宝辰成为摄政王世子,而不是寒亲王世子。他将尽自己所能去宠爱这个孩子,即使他会被自己宠坏。
平城虽在西南边关,但其实离京城并不特别远,翻山越岭,快马加鞭的话,两天就能到,当然,其中会累死多少匹马,有待考量。至于良帝的死讯和诏书,它们可以用信鸽来传达,这就更快了。
宗政久寒并不急于回京,反正他这个摄政王是铁板上钉钉子--做定了,如果礼亲王与和亲王能够脑子发热地去造反,那他会很开心地折回平城,然后举旗攻打他们,这样一来,名也正了,言也顺了,万事大吉了。
况且,他这次回京还带着宝贝儿子,当然不会让小家伙太过舟车劳顿,更别说是用翻山越岭这种累人的走法了。他带着大队人马,坦坦荡荡地在官道上走。马车行得很稳,除了无聊,宝辰一路上没有任何的不适。
这一路,几乎算是一帆风顺,可触霉头的人总还是会有的。
这不,在京城的临郡--海河郡的一条小路上,几十个三大五粗,背着大刀,气势汹汹的男人出现在了车队的前方。
宗政久寒这次回京,当然不可能倾巢而出,他只带了一些惯用的手下和奴仆走,留下了一些可信任的属下把守边关。
他这人素来阴险,手段变幻莫测,不习惯把所有底牌都放出来,所以这一车队护卫的人数并不多,也就五十个左右,其中二十人还是以家丁的装束行走的。而暗地里,他的一百名精兵可都不远不近地跟着,以确保能随时待命。
海河郡依山傍水,青山连绵数十里,其中藏身了一群颇有组织的山贼,他们以打劫过路人往为生,领头的,是一个叫刀疤的男人。
而宗政久寒这一行人,他们已经观察了好几个时辰了,家丁很多,侍卫也不少,马车华丽宽大,走在两旁侍奉的婢女更是美若天仙。他们想,若能将这些人的财物劫走,再把这些女人掳回去,那可就够本了!
一脸横肉的首领刀疤朝自己手心呸了口口水,然后握紧了刀柄,有些兴奋的扯了扯嘴唇,上前一步,大喝道:“你们他娘的给老子停下!打劫!”
此话一出,站在他身边的四十几个汉子纷纷举着手中的刀剑枪矢吆喝了起来,口中随意地谩骂着什么,似是在威胁对面的车队,可在李毅看来,却更像是在为他们自己壮胆。
有幸跟着宗政久寒的,都不是孬种,见这样的阵势,一个个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镇定地停了下来。护卫们的坐骑都是久经沙场的铁马,它们停下来后,静静地站着,好似一个胜券在握的将军一样沉稳。
但栓着车的两匹马却是被这样的喝声给吓到了,嘶鸣着停下了脚步,焦躁地踱步着,何湘充当着车夫,见此忙安抚起了马儿来,好在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马车震荡了几下,正在喝奶的宝辰双手一个不稳,自己的小脸就被埋进了碗里面,再抬头,眉毛和刘海都挂上了乳白色的液体,湿答答黏糊糊的,让他感觉糟透了!
“打劫你大爷啊!”宝辰眉头一皱,爆喝了这样一句,拿着他父王的袖子胡乱擦了擦,便撩开了车帘。
宗政久寒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袖口,嘴角一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最后只得作罢,将身侧的披风拿起来,盖上堵在车门口的小家伙的肩膀。
“何湘,怎么走这条道?”宝辰拢了拢肩膀处挂下来的披风,他看着满眼的青葱和狭小泥泞的道路,皱眉问道。他们这一路都是走官道的,怎么到了这海河郡就走小道了?他虽然在问何湘,其实问的也是宗政久寒,因为他知道,没有宗政久寒的授意,何湘哪敢擅作主张?
何湘暗暗翻白眼,很想这样回答:你老爹知道这里有山贼的老窝,顺道来剿匪的。这样腹诽了一遍,正要正儿八经地回话,却听前方的山贼们又开始叫嚣了。
“识相的,把钱财和女人都留下!不然杀无赦!”刀疤看出来的竟然是个漂亮的小奶娃,不由笑了一下,心道,这车队大概是护送这个小少爷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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