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守,一旦发现他有逃脱的行为,就会把他抓起来丢到床上蹂躏,几次之后,薛蟠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尽量动用他那不甚丰富的脑细胞,思索一个可行之法。
薛蟠自然不知道,他所处的地方是属于胤礽的地盘,不但他身边随时有人监视,就是他能摆脱那四个人,也休想踏出这里半步,他越是折腾,受的罪就越多。这自然是胤禟的命令。
原本胤禟把薛蟠扔到胤祺家里,胤祺虽然把他关进地牢里,却也没怎么虐待,不过是缺吃少喝而已,连皮肉之苦都没受过,但是随着五天之后胤禟出宫,对胤祺讲了抓薛蟠的缘故,他的好日子也就一去不复返了。胤祺的性格是很温和淡然没错,但是他的温和也只是相对而言,作为爱新觉罗家一份子,该有的小心眼、记仇、护短等性格他一样也不缺,而且,生为皇家人,出门时都不用他自己开口,别人看见他腰间的黄带子,就已经自动自发给他让路,这种从小培养出来的霸道和傲气,一般人很难想象,他是温和,却不代表可以容忍有人欺辱他的兄弟,他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只容他欺人,不容人欺他,更何况若论拼爹,整个大清朝又有谁能拼得过他?唯一能与他相提并论的也就是他的兄弟们而已。
因此,胤祺温和归温和,有人欺到他弟弟头上,他也不是好惹的,当下就要祭出十八般刑具给薛蟠点颜色看看,却被胤禟拦住了,胤禟那个坏心的,只让他好吃好喝的养着薛蟠,然后把他卖到小倌馆里去,即出了心头恶气,还能顺便挣几个零花钱,胤祺自然没什么不同意的,然后二人就找到胤礽,把薛蟠给卖了。
胤礽的心肠也不必谁好,对这个垂涎自己弟弟美色的人自然也不会好言相待,当下给薛蟠灌下一大碗加料的茶,又“好心”给他找了几个彪形大汉伺候他,从此薛蟠就过上了每日离不了床的“美好生活”,不到半个月,就把他折磨的瘦了一大圈,简直生不如死。
薛蟠的这番遭遇,就不是薛宝钗和薛姨妈所能预料的到了,她们两个已经当薛蟠死了,正准备着求一求展颜,让展颜帮着说句话,把薛蟠的尸身还给她们呢。
且说那天薛宝钗神魂不守的回去,展颜又继续接待胤禛夫妇两个,众人一起享用午膳,展颜带着西林觉罗氏和府上众位女孩子一桌,刚开始大家还都寂然用餐,忽然西林觉罗氏就捂着嘴干呕起来,连跟展颜招呼一声也顾不上,扶着丫头到外面呕吐,众女孩子都有些呆住,还是展颜经验丰富,忙让紫堇上前给西林觉罗氏把脉,杜鹃几个都略通医术,紫堇是几个丫头里面妇科最好的,扶着西林觉罗氏的手,另一只手伸出三根手指搭在腕上,片刻后就笑道:“恭喜四福晋,您这是有喜了。”
西林觉罗氏还不大敢相信,呐呐的说:“真的吗?我怎么没一点感觉?”
紫堇笑道:“若说是什么疑难杂症,奴婢把不出来,若是连一个喜脉都能看错,不用主子说话,奴婢自己就该羞愧的无处藏身了,四福晋您这千真万确是滑脉”
展颜见西林觉罗氏还有些恍神,就开口说道:“去个人到外边给雍郡王报个信。”一个丫头答应着去了,展颜又让人把西林觉罗氏扶到里间去坐着,想起她刚才也没吃什么,又让碧菡亲自去做了两个清淡爽口又没有油腥气的菜,拿进去给西林觉罗氏开小灶。
其其格先就跑过去恭喜西林觉罗氏,这顿午膳算是永不安稳了,众人都是略微用了点,就进去陪西林觉罗氏,展颜让人撤了残席,进去说:“你们几个,都回自己院子去,老四媳妇有喜,正该让人家夫妻两个说几句体己话,你们杵在这儿,让胤禛怎么过来?”
刘婧琪和黛玉两个先红了脸,忙忙的拉着其其格和双胞胎出去,西林觉罗氏红着脸坐着,展颜问:“刚才的几个菜吃着怎么样?还有没有恶心的感觉?”
西林觉罗氏说:“还好,并没有什么感觉,让姑爸爸费心了。”
正说着,胤禛就从外边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就是那种想笑又习惯性板着的感觉,展颜在心里摇摇头,第一次做父母的人有什么反应都值得原谅。把空间留给人家小两口,展颜转身出去,乌恩其就在外面等着。
“老四媳妇这个时候有喜,恐怕不能跟胤禛一起走了。”乌恩其说。
展颜说:“也未必见得有这么娇贵,还是要看她自己的身子状况,若是没什么事,跟着一起走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在船上时难受些,不过,就是不能同去也无所谓,明年还有一批人要过去,到时候再走也不迟。”
乌恩其牵着展颜的手,两人一起走到展颜房里,乌恩其说:“明年这时候,小阿哥才几个月,这么远的路途能经受得住吗?”
第二百二十八章、思虑对策
薛宝钗强自镇定的回到家,把自己关进房里,周围无人时,脸上的微笑登时坍塌,只剩下空白的表情,让她那张如花美颜显得有几分恐怖,幸好此时无人瞧见。
事关薛蟠,薛姨妈是沉不住气的,听得薛宝钗回来就把自己关进房里,忙忙的过来看,薛宝钗把薛姨妈迎进房里,薛姨妈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公主怎么说?咱们家费些银钱,能不能把你哥哥换回来?还是说,你哥哥真的救不回来了?”
薛宝钗把薛姨妈扶到椅子上坐好,又给她倒杯茶水,自己也喝了半盏,才说道:“妈你可知道,哥哥是为什么被九爷抓去的?他素日在外胡混,妈只是不管,把哥哥养的不知道惧怕,竟然想对九爷做不规矩的事,妈你说,九爷会饶了他?”
薛姨妈冲口而出:“怎么会?你哥哥再没成算,也不敢惹皇子阿哥啊,肯定是有人跟你哥哥有仇,故意陷害你哥哥的,你就没有在公主跟前帮你哥哥分说分说?”
“公主何等手段,岂会连这些小事都查不清?既然说了是哥哥做的,那就定然不会有错,妈你想想就知道,皇子们怎么会放过欺辱他们的人?自然是要把那人的家世身份查个一清二楚才是,况且,哥哥已经被抓近一个月,就是中间有问题,人家也早查清楚了,一直不放哥哥回来,就是确定得罪九爷的人是哥哥。妈,事到如今,女儿有句话不得不说了,哥哥怕是已经凶多吉少……”薛宝钗说。
薛姨妈手上的茶杯掉在桌子上,茶水洒了一地,她犹自不敢置信的低喃:“不会的,你哥哥不会有事的,我的蟠儿不会有事的……”
薛宝钗吓一跳,忙抓着薛姨**手,恳切的说:“妈你别这样,您还有我呢,您就是不看我,也要想想父亲,想想咱们薛家的家业,哥哥虽然没了,咱们的日子还要过呢……”薛宝钗说着,自己也洒下泪来。
薛姨妈怔愣半晌,薛宝钗说的话她好像没听到一样,薛宝钗无奈,叫来薛姨**丫头同喜、同贵两个把薛姨妈搀扶回房,她亲自服侍薛姨妈躺下,低声吩咐同喜、同贵两个好生照看着,薛宝钗又把管家婆子叫来,说薛姨妈身子不好,不论什么事都不准去打扰她,有事找自己就行,管家婆子们知道薛宝钗的厉害,都乖乖听令,背地里却议论纷纷,猜测主人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只因为薛宝钗规矩大,没人敢让她发现。
薛姨妈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一时伤心过度,吃几服药,自己回转回转,也就好了五六分,她原本也有心理准备,只是猛然间听到,接受不了而已,只是她也是经过事的人,虽然悲痛,却也不至于就此倒下,加上薛宝钗奉汤奉药,悉心照顾,三五天后,就能强撑着理事,人也不似先前那般死寂,眼中有了神采,薛宝钗这才松了口气。
恢复过来的薛姨妈也算是个聪明人,想到薛蟠得罪九阿哥的原因,她忙把薛宝钗叫来,看见薛宝钗原本圆润的脸瘦下去好些,红润的脸色也变得暗淡无光,先摸着她的头说:“我的儿,这些天苦了你了可怜见的,这才几天就瘦成这样。”
薛宝钗含泪笑道:“伺候父母是做儿女的本分,女儿不敢当辛苦二字,只要**身子能好起来,女儿做什么都是愿意的,妈今儿看着精神好了很多。”
薛姨妈也是两眼含泪:“我的儿,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以前我顾念你哥哥多些,也让你多少受了些委屈,往后就剩下咱们娘俩个相依为命了……”
薛宝钗忙拿帕子拭了泪,说道:“妈也别总想着这些,把心思放开些,好好保养身子,女儿还指望着妈能长长久久的陪着我呢,再者,家里还有好些事要妈来安排,妈这些天病着,女儿不敢让您劳累,有些事就自己做主吩咐下人们做了,妈你再看看,女儿的安排有没有什么遗漏之处,或是有什么不妥的,妈说了,女儿好让他们改过来。”
薛姨妈说:“你素来妥当,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以后家里的事就你拿主意吧,只是一点,咱们家没个男丁,外面铺子里的事难免不趁手,该像个什么法子才好。”
薛宝钗说:“这个妈倒是不用愁,叔叔家的薛蝌兄弟就是现成的人手,叔叔前几年去世,婶婶有痰症时日无多,咱们何不把薛蝌兄弟和宝琴妹妹接了来,他们又有自己的家私,也沾累不着咱们什么,最多薛蝌兄弟娶亲,宝琴妹妹出嫁,咱们出一份厚礼也就是了,薛蝌兄弟现是跟咱们正经是一家子,帮着咱们料理外头铺子最合适不过,他又是个老实人,不会弄奸耍滑,妈和我也能放心,比在外面找人要强得多。”
薛宝钗这番话也是盘算过许久的,她想来对薛蝌多有赞赏,能把薛蝌拉来帮她家的忙自然是最好不过,以前有薛蟠在,再没有让堂兄弟插手的道理,但是薛蟠不在了的话,薛蝌就是他们家最好的帮手,不但安全可靠,关键是不用付什么代价,而且,薛蝌尚未定亲,等他来京,薛姨妈作为伯母,给他说一门亲事,不就把他抓在手里了么
薛姨妈听了就不言语,半晌说道:“你婶婶一个人在南京住着,她身子又不好,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没了,薛蝌这个时候怎么会抛下他**上京?”
“难道妈忘了?宝琴妹妹被姑爹许配给梅翰林之子,宝琴妹妹今年也已经十三四岁,妈给婶婶去信,就说接了妹妹进京备嫁,婶婶岂有不从之理?婶婶自己起不了身,也不能让宝琴妹妹一人上京,自然是要薛蝌兄弟护送宝琴妹妹过来,等薛蝌兄弟来了,看着咱们家没人,他又岂能袖手旁观?少不得要帮衬咱们。”薛宝钗说道。
薛姨妈这才点了头,薛宝钗就催她尽快给寡婶写信,薛姨妈虽不大甘愿,却也想不出更好的人选,只得依了薛宝钗,给妯娌修书一封,言辞恳切的说要接薛宝琴进京备嫁,并且把薛蟠之事瞒得严严实实的,就怕她为了不受牵连而不肯来。
“宝丫头,你哥哥虽说怕是没了,但是咱们也不能就让他流落在外,总要把他的、他的尸首要回来,好让他入土为安,你能不能去求公主帮一把?”薛姨妈说。
薛宝钗忙说:“不用妈说,我也要去求公主个恩典的。”
薛姨妈说:“你去问问便是,能要回来最好,若是九阿哥不肯,也就算了,咱们给他立个衣冠冢也行,你哥哥已经没了,万不能为此再让你有个什么好歹……我一直也没有问你,你说,九阿哥会不会因为你哥哥的缘故怨恨咱们家?”
薛宝钗说:“应该不会吧,咱们家现在不也好好的?若是怨恨咱们家,早就该有行动了吧?九阿哥天潢贵胄,自然不会跟咱们这种升斗小民计较,妈只管安心。”
事实上这话薛宝钗自己都不相信。自从她知道自家的家底已经完全摊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之后,她就时刻担心展颜等人会做些什么,虽然知道展颜不缺她家这点钱财,国库也不缺这点银子,但是她总是不能安心,也知道公主府势必是要再去一趟的,展颜既然说给她选择的权利,她作出决定,总是要给人家一个答复的。
不过这话,薛宝钗是不会跟薛姨妈说的,她也不想让薛姨妈知道薛家真正的底牌,而且,在从公主府回家的路上,她就已经下了决心舍弃薛蟠,让她为一个永远不可能重振薛家的哥哥耗尽家财,甚至误了自己的一生,薛宝钗做不到。若是有人有难,帮了对自己有好处,薛宝钗会伸出援手,但若是让她损害自己的利益去帮助别人,薛宝钗做不到,虽然因为薛蟠是她的哥哥,她也可以为薛蟠付出一些,但让她拿自己的一辈子去换薛蟠的命,她还是自私的选了自己,而这件事她同样永远不会让薛姨妈知道。
要说薛宝钗心里对不救薛蟠有没有愧疚,那是当然有的,但是她是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遇事总是理智的分析得失,然后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扮演一个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