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开始,她的记忆里充斥的便是甜腻的年糕和拜年了,话说,族亲还是很多啊,是谁在晋江起点上说凌柱的家族式微嘛嘛的,骗人,三大姑五大婶的,还有那些叔婆、婶婆的,拜见得她都快腿抽筋了……
好在钮祜禄家族与她年龄相近的姐姐妹妹不多啊,不然她更得邀与被邀地常常联络感情了。
早嫁的好,晚生的也妙啊!不见她剩余的时间也得跟着新来的桂嬷嬷学规矩么?这次是为了选秀而专门学的关于宫廷的一些规矩礼仪并杂七杂八的忌讳还有记不完的资料……真的比高考还惨啊惨!
好在她有空间,在里面待一晚,都相当于外面七八天的时间了,非常适合复习、躲懒、调节情绪……因为这个,她暂时没有心情开始她的空间探索。要知道,选秀愈近就代表着她结婚的日子愈近,天知道,她上辈子还没结过婚呢,还跟那么一个大人物,尽管对历史上评价的那个人、对各种言情小说中描写的那个人抱有不错的观感,还是很有压力的,真的,压力很大。
可怕的是压力越大,她就越需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或分散精神,于是,她写的毛笔字越来越多越来越好,刺的绣图也越来越多……连八骏图都出来了!
好容易过了新年最热乎的那几天,苏宜尔哈渐渐又回到了她淡定有序的生活状态。
春雨进来的时候苏宜尔哈正认真地描字,淡墨在一旁侍候着。
“什么事?”苏宜尔哈放下笔。
“太太叫人送了贴子过来。”
“贴子?”苏宜尔哈接过来一看,原来是裕亲王府下的贴,邀请京中名媛亲戚赏雪。“又是赏雪?”脑门滑下不少黑线,最近有关赏雪赏梅的聚会是不是有点多了?康亲王府、恭亲王府、安亲王府……现在又来了个裕亲王府。
苏宜尔哈会知道这个裕亲王实托八阿哥的福,很多清穿小说里有说到裕亲王对八阿哥印象很好,临死前还向康熙夸他贤良嘛嘛的,而裕亲王的儿子等人则因附八阿哥而在雍正登基后一再被夺爵。原来以她的想法,这种注定上黑名单的就得有多远离多远,无奈,凌柱的堂兄博尔哈的嫡女敏芸——安敏的攀比者——刚好在上一届选秀中被指给了裕亲王世子保泰为庶福晋。
听起来,这个敏芸还是个聪慧精明的,人长得漂亮不说,从小女红才艺也是一把罩,在京中的名媛圈里也算是有名,指了裕亲王世子后一年就生下了小阿哥(多少女人没这个福气),以保泰名闻京城的风流性子居然也能在裕亲王府里混得风生水起,直叫安敏羡慕得直流口水——发誓一定要嫁得比她还好……汗!
对这个女人苏宜尔哈是没什么印象的,能跟安敏建立起似敌似友的感情的人估计也不怎么看得上她……不过,现在怎么也给她下了贴子?难道专门叫她去当壁花、陪衬?
由亲王府举办的闺秀聚会是每年都有的,不过级别太高,家世不够、才情名气不够的闺秀很少被邀。
在选秀前频频举办这种活动,根本就是赤果果的集体相亲或小选秀,是宣扬名气和选媳妇用的。
太高级了,像苏宜尔哈和安敏这种四品京官的女儿去参加根本就只能当壁花当背景,别说前几次她没被邀请,就是邀请了她也是不愿去的。
不过近来章佳氏热衷于让她出门“见世面”,且她能接到这贴子想来那位世子庶福晋出力不少……这种看在亲戚份上特地给的脸面,再推辞就该被说那啥啥了吧。
算了,就当散心吧,跟着章佳氏晕乎了整个新年,过了年又要在桂嬷嬷的教导下加大力度奋战“秀女课程”,以后想出门都没那缝了。“什么时候?”
“就在三天后。”
正月初十啊。
“你替我准备衣裳首饰,还有一些小孩子用的礼品吧,裕亲王世子的孩子好像挺多的……”自从私下问了春雨和秋实,知道春雨不愿意嫁人打着服侍她一辈子的想法后她就逐渐将一些私密的东西也透给她知道。
这娃是个身世坎坷的,她爹据说也是个读过几本书的,后来娶了个有点钱的岳家得了资助后倒也考了个秀才,可惜得了志便生出个天下男人都有的通病——好色,还是偷吃的妻子身边的丫环,然后丫环怀了孕,事情曝了光,丫环被罚了一通后成了通房,日子过得比牛马还不如,生下春雨后境况更是一年比一年差,到她五岁的时候,终于被她爹的妻子以年景不好生活不能继续为由要将她们母女发卖,可怜的丫环苦苦哀求(可惜容貌不再的她得不到男人丁点怜惜)未果,病上加气,气生绝望,当下就去了!尽管如此,春雨也没逃过被卖的命运……
“幸好被卖到了这里,太太和姑娘对春雨很好……春雨在这里过的日子比在家好了百倍不止,春雨想过了,春雨不想嫁人,也不想当陪嫁丫环,如果可以,春雨想在姑娘身边服侍一辈子,求姑娘成全。”
敢情她这是看透世情,早抱独身的想法了?苏宜尔哈满脑子黑线,自己身边尽是一个个比她还像现代人的,一个章佳氏外柔内刚胸有成府,一个春雨想凭着自己的能力抱独身主义,连秋实,小小年纪也选了自己中意的林峰想要当自己的陪嫁家子……只有自己,是个随波逐流的,太愧了。
“是。”春雨是个聪明的,从姑娘问了她对未来的想法后,太太和赵嬷嬷又找了她谈了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除了“忠心不可多言、平时为着姑娘多想多看”外她总觉着透着其他捉摸不透的意思……她并没有多问,慢慢地,她自己有了发现——这发现当然是姑娘和太太对她的信赖更深了,愿意被她知道。
或许正因为她是外买进来的,不是家生子,反而更得章佳氏相信,因而指了小小的她到苏宜尔哈身边,说是照顾更多的是陪伴着这位钮祜禄府的二姑娘长大,这么多年来,她也早将这位敦厚温和的姑娘当了自己的主子和妹妹在照顾,倾注了深厚的感情,她自认对她的了解是很深的……但是,这种了解在姑娘掉下池塘被她救起生了大病后就有了改变,这些改变是好的,姑娘变漂亮了,性子好似灵活了些又好似更清淡了些,虽然表面还如以往温和。然,现在看来,这改变不止如此,连太太都是知道的,不可对人言的,姑娘可能有了她所不知的可能为人所嫉的特殊能力,例如姑娘叫她收起来的这些精美的荷包香囊,做为她的贴身大丫环春雨从未见她拿出来做过,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么一堆?看针法确实是姑娘所做……
她没有问,她已经习惯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的生活,也许有一天,姑娘会告诉她,也或许会让她自己去发现。
拿了个绣了福娃娃的荷包装了两个可爱的生肖银锞子,又挑了几个吉祥如意、喜鹊登梅、红梅映雪等绣样的一起装了些,想了想,又从平日自己做的和针线上人做了送来的荷包里挑了几个装了备用。
待她将挑好的衣物拿了出来,苏宜尔哈走了进来:“黑领金色团花纹的那件不要,那件斗蓬也别带,挑那件秋黄色镶金白鬼子欄干旗袍,外加那件羊皮反穿皮上镶滚银缎三色补裥的褂子就行了,披风嘛,就挑那件天青色的云纹斗篷。”
“姑娘。”春雨不赞同地说道,“大姑娘也接到贴子了,她可是准备穿那件斗蓬的!”而姑娘挑的都是中规中矩的流行服饰,到那些夫人格格堆里一站哪里还能显出什么来?
“在那种地方出风头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说抢主人风光,还得罪那些身份贵重的人。再说了,她也不想引人注意。
“行了,就这么决定,你将准备要穿的衣物叫人那去处理,时候到了再提醒我。对了,这事儿你跟桂嬷嬷提一提,看她是要跟着一起去还是怎么样。”
“是。”想起桂嬷嬷,春雨也不再说了,她这阵子也跟着桂嬷嬷学了些规矩,听了点宫廷勋贵间的黑幕事故,不仅平日行事规矩不错丝毫,连原来温和稳重的性子也多了点子威严。
“姑娘,你看那日戴这几样首饰好不好?”配着衣服的颜色款式,春雨又在首饰盒里挑了几样清雅的出来给苏宜尔哈看。
苏宜尔哈看了看,珍珠耳坠,小粒珍珠攒成的珠花,简单清雅,适合少女戴,也不扎眼,不错!她点了点头,又头痛起古代人每每打着赏花赏雪类的聚会必要来上几幅画或几首诗才算风雅的行为……
想不起来《红楼梦》里有关于雪的诗词,作画倒是还好,只她不想动了半天的笔摆到人前让评头论足的,还是想想清朝中后期有什么关于雪的诗吧,好歹应付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亲,存稿快完,从现在起不会再一天两更了……进入不定时更新中。
另,请明后两天假,星期一恢复更新:)
抱歉,抱歉!!
19
19、新年新事(下) 。。。
两天一翻就过去。
赏雪这日,天色比之前几日要亮些,飘扬的细雪也早停了下来,前几日下的雪却还未化掉,算是天公作美,全了“赏雪”的名号。
“姑娘的耳钉真好看,亮晶晶地,闪着光。”
“这是碎钻。”苏宜尔哈道,“用来做耳钉是最好的。”
空间里出产各种各样矿石,尤其西面的那两座山和北方山脉出产最多,有的她见过,例如钻石、翡翠玉石、宝石,有的她没见过,却在那块修真玉简里“看过”,如嵌碧丝石,天青石等,有的就等她去慢慢了解了,她记得空间有这个功能的。
原本没怎么在意,后来章佳氏给她和安敏打首饰买头面时才想起,便在空间里弄了好些出来(在空间里切钻石真是方便啊,完全无视其硬度),镶嵌在首饰里。
苏宜尔哈坐在梳妆镜前看着春雨为她穿上耳钉并珍珠耳坠,不由庆幸苏宜尔哈的耳洞是从小打的,不然这六个耳洞打下来疼也要疼死人……
“梳个简单的就好。”
春雨抿了抿嘴,笑道:“我还能不了解姑娘的喜好么?”
苏宜尔哈的头发浓密又柔顺黑亮,完全不用假髻,春雨很快为她梳了个清雅简单的少女发型,将结成小髻后留下的小辫放在她的右边耳颊后,又把梳得有些偏的大辫子给她绕到左边垂到胸前。
乌亮如墨的头上除戴发三朵米粒珍珠攒成的花儿外别无其他饰品,不但不显单调还衬得更清雅可人,春雨满意地停下手,眼睛移向妆台上的各式胭脂水粉,有些为难。
苏宜尔哈一笑,她的皮肤自有了空间后是愈来愈好了,想要在上面找出丁点的毛孔和瑕疵都难,连上妆都要“却嫌脂粉污颜色”了。亲自动手,在自己脸上涂抹了一阵……
春雨诧异,这上了妆比不上妆还……镜里的姑娘正满意地微笑,她这是故意的?
出了门,章佳氏看着她的打扮满意地点点头,因苏宜尔哈跟安敏各带了一名丫环和教养嬷嬷一起去便大方地安排了两辆马车,并配上车夫、家丁护卫。
******
护卫或其他下人另有场所招待他们,进了内院,便只有苏宜尔哈她们随着王府的下人来到闺秀们的聚会之地。
这是一个极大,修建得极为雅致的花园,随着宽敞的青石板路,她来到了修建在花园东边的一处花厅。厅外是三星相连的廊亭,亭里早已摆好了一张张小圆桌,桌上摆了几盘精致小巧的点心和瓜果和一色白底红梅的茶盏,每张圆桌旁边都摆了三张红木雕花圆椅,椅上放了软垫。
从亭廊往外看,入目有残雪堆积两旁的青石阔路,路的两边高高低低霜雪点枝梢,远处右是覆了白雪和假山湖石,左边是一片盛开的梅林,雪地上点点嫣红和嫩绿,果然是一幅香寒并生,冬残春欲暖的美景。
进了花厅,才知道里面的华贵与敞阔,里面三两成群地坐着众多闺秀,她们穿着打扮或高贵或华丽或清雅,如花锦簇,轻声絮语,美人如玉。
看到又有人来,有的人好奇地望过来,打量、询问或不屑地撇撇嘴……也有人理也不理地依旧与友人说着自己的话。
苏宜尔哈美目一扫,发现里面的人竟无一认识。身边的安敏却已笑靥如花地朝其中一小群人走去,孙嬷嬷看了苏宜尔哈一眼,也带了喜鹊跟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一直立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儿,苏宜尔哈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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