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谢过姐姐的好意,只是姐姐事务繁忙,这等小事是怎么也不敢劳姐姐费心的。而且,我家的夫郎贤惠能干,小妹我中意得很。”意思就是不用你多管闲事了。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清平又道:“姐姐来得正好,小妹正好刚酿了新酒给姐姐尝尝。”
听到有酒,云枫果然上当,随着清平上了二楼。
三个人静默的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然后……
李云天:“刚那个是谁?”
关小南:“老板娘。”
高手:“……”
李云天:“刚那个……是老板娘?”
关小南:“云天姐姐,是那个老板娘没错。”
高手:“……”
李云天:“是刚才拿着一幅写得不像字的字,向咱们老板娘的夫郎自吹自擂地说自己真是聪明,进步的很快的,那个老板娘?”
关小南:“很明显,就是那个白痴老板娘。”
高手:“……”
李云天:“那个老板娘怎么会有看起来那么精明的一面呢?”
关小南:“唉,云天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板娘是个变态。”
高手:“……”
另一边看着这三个女人唱戏的关东儿啼笑皆非——真是的,有这么说老板娘坏话的员工么?不过……小南在这个酒馆里似乎很轻松,这样就好。
转眼,东儿看见神情有些恍惚的连榛,不禁担忧的问道:“连榛哥,怎么了?”
“没有,没事儿。”连榛摇摇头。
连榛不喜欢那个云小姐,很不喜欢。一来是因为他的妻主在她面前就不像平时的妻主,变得小心翼翼、虚伪莫测,那样的妻主是他不熟悉的,也让他感觉,他妻主离他好远。而且,妻主也是厌恶这个云小姐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厌恶,但他能感觉出来,妻主在对着云小姐时的不耐烦。
二来是因为云小姐说的要给妻主做媒的那句话,彻底掀起了他的不安。
他知道现在的妻主是人中龙凤,必能有一番作为,他也明白他的妻主是如此的优秀,若出人头地的话,定会受到众多男子的仰慕。而他只是个平凡的男子,没有过人的才华,也没有显赫的家世,他没有自信战胜众多男子把妻主留在自己身边,到那时妻主或许会嫌弃他,迷恋上另一个男子……那样的话,还不如……还不如妻主永远经营这家小酒馆,不要有什么作为。
有着这些想法的自己,大概很自私吧……
不一会儿,两人便从楼上下来了,连榛也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惊醒,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家妻主送云小姐到酒馆门口,依稀听到云小姐说到“考虑一下”什么的字眼,看着他家妻主在云小姐远去之后重重的呼了口气……果然,妻主是不喜欢和云小姐打交道的。
这边和云大奸商打了半天太极的清平回过头,就看见她雇来的员工正凑堆儿聊着天,眉一挑,问道:“你们很闲?”
“啊,桌子有些脏了,得重擦一遍。”关小南拿着抹布在不染纤尘的桌子上又擦了起来。
“对了,我得去看看酒窖里还剩余多少酒。”李云天转身进了酒窖。
“我去整理厨房。”关东儿也小跑着离开了。
至于高手,转个眼就看不到人影了。
真是些欠收拾的员工。
清平在连榛身旁坐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咕噜咕噜地就喝个精光。
“妻主,云小姐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这是他第一次问妻主工作上的事。按照为夫的要求,男子只需持家相妻教女,对妻主的事不能过问,否则便是犯了七出之条,但是他实在是太不安了,管不得什么七出不七出了。
“哦,她呀,想让我再酿造九月重阳的菊酒……不过我拒绝了,这次的中秋桂酒都让我酿的够呛了,可不想再找罪受了。”为了能如期交货,她是死赶活赶才勉强酿造完那批酒,“而且,我们酒馆做的是小本生意,不像那些酿酒坊,专门大批酿酒。再说,你家妻主我有自信,就靠这酒馆也能养活你……不过还是得问问你的意见,榛儿啊,你觉得我该不该拒绝给云枫酿造菊酒?”
其实对云枫的提议,若是以前年少气盛的乐清平或许会借着云枫这个巨贾进入商界,再进入官场,搅得这个世界天翻地覆,可是现在的乐清平不会,现在的她只想依照她母亲的遗愿,不玩弄自己的生命,好好地过活。
“当然要拒绝。”连榛立刻回道。
嗯?反应那么大?清平有些讶异地看向连榛,她还以为他会说“清平觉得好就好”呢。
“这个……钱够用就好了,要妻主那么劳累……这不值得……而且……而且妻主也不喜欢和云小姐来往,不是吗?”是的,要想有所作为的话,妻主也会很辛苦,自己也心疼妻主,还是就这样就好,两个人守着这家小酒馆就足够了。
清平一愣。这个男人,该怎么说呢……总能带给她震撼。连与她交往甚深的储暮都认为她喜欢周旋在商人之间,喜欢把对她有所图谋的人斩于马下的成就感。而这个男人,竟然一眼就看出来她不喜云枫。
而她这种讨厌有人了解她的感觉,更准确地说,是讨厌有人了解她心里不为人知的想法。
“嗯……”清平闷闷的回应着。
连榛有些恐惧,他知道妻主不高兴了,而且还是他惹她不高兴,静默在两人间蔓延。清平难得的不快也把连榛吓坏了,他低着头,不安地两手紧握。
注意到这男人小动作的清平暗叹,她的这个夫郎还是会害怕啊。没办法,为了不让她的小夫郎继续害怕,她又道:“对了,我想把酒馆修葺一番,毕竟这酒馆也破的不行了……啊,还有中秋快到了,榛儿可要做多点月饼,多添些瓜果,还有祭月的祭品什么的。”所谓男不祭月,女不祭灶,到了这个世界是完全调换过来,中秋节做月饼,祭月这些都是要男子来的,而除夕祭灶则是女人来做的。
“这些榛儿晓得的,这些榛儿会准备好的。倒是妻主,中秋那几天酒馆都会很忙,要妻主多劳累些了。”果然,只要她稍加安慰,用平常欢快的语调说话,这男人也便会放松下来。
清平拍拍胸脯,很有自信地说道:“你家妻主我无所不能,不就是区区中秋么,难不倒为妻我的。”
第九章
清平自信满满,可她还是低估了这里的人们对中秋的重视程度。
在中秋最重要的一项仪式便是祭月,而祭品中桂酒是必不可少的一样,所以到了中秋这一天各个酒馆可谓是宾客如云。而清平的酒馆经过她几月来的辛勤经营,在烨城有了一定的名声,酒馆也修葺了一番,看上去也不那么落败了,再加上清平酿的桂酒那个醇香美味,更是受到烨城百姓的追捧,所以就有了乐天酒馆来买酒的人络绎不绝的场面,也就有了忙得清平嗷嗷叫累的这一场景。
清平瘫在桌子上,心里无比怨恨着——为毛这里的人过中秋不像现代人一样吃个月饼就过去了,搞那么多花样做啥子!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这里的中秋少了现代人送月饼的那种攀比之风,多了浓厚的民俗风情,让对这些民族节日无爱的清平也有些期待起来——当然前提是不要那么累人。
“老板娘,街头王家的酒就麻烦你给她送过去!”
甫坐定的清平听到李云天的这声吆喝,不由火上心头,吼道:“哪有老板娘亲自去送货的,高手呢?死哪去了?”
李云天无奈道:“高手送酒去曾员外家了,我这里也走不开,只能劳烦您了。”
在这么多的客人堆中,还能有条不紊的记下哪家要什么酒,没有怠慢任何一位客人,李云天功不可没。
“那就叫她自己来拿。”
李云天苦笑:“老板娘,当初是你提出可以送货到家的,要是出尔反尔,这生意可怎么做下去?”
清平撇撇嘴,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嘀咕道:“希望酒馆再也不要有这么忙的一天了。”顶多她酿多点酒给云酒痴来养家。
一旁的连榛听了这话,笑道:“除夕过年时估计会比今天更忙。”
清平哀号:“天,饶了我吧!”
“老板娘加油,撑到傍晚就万事大吉了。”关小南在一旁凉凉的说道。
清平瞪她一眼。这个死小鬼,站着说话不腰疼,跑上跑下的又不是你。
本着人道主义,对于关小南这个不过十岁的孩子,清平是不让她做太多的苦活累活的,他的哥哥陪在连榛身旁,更是接触不到什么很让人劳累的事儿。这对兄妹可以说是清平收养的,每月还附带十两的零花钱。
好在两个孩子都还算懂事,店里家里的事能做的都尽力做到最好,在一定程度上也帮了清平不少忙。只是……关小南这性子,没大没小的,不止她,连高手和李云天她们俩也是,真不把她这个老板娘放在眼里,合起来调侃她是常有的事。
嘛,这样也好,反正她吩咐下去的事她们都给办的妥妥当当的,其他无关痛痒的就随她们去了。
“老板娘快点,还有好多人等着呢。”
“知道了,催什么催,这不是来了么。”
所以说,清平家的三个员工不把她放在眼里还真不是没理由的,想想,在夫郎面前跟个无赖孩子似的,对她们提出的要求只要不太过分都应允了,这么好欺负的老板娘,就算她在她们面前表现的多么有威严,也还是激不起她们半点敬畏。
于是清平在忙忙碌碌中迎来了中秋夜,意味着团圆的夜晚。
连榛和关东儿在庭院中在月出方向摆上祭桌,放上月饼瓜果和桂花酒等,在祭桌前双腿跪下,诵读了祭词,再拜了两拜,于此祭月礼成。(注:这里的祭月仪式与中国古代的祭月仪式相似,但有出入)两人一走进门,就听到关小南的招呼声,“哥哥快点,我快饿死了。”
关东儿扬起一抹宠溺的笑,道:“知道了,这不就来了。”在关小南身边入座。
连榛也在清平旁坐下。
“都弄好了?”清平问道。
“嗯。月饼也分了些给邻里乡亲了。”
“那好。我们开动。”清平宣布道。
这一桌子的菜食都是连榛和东儿精心准备的,虽比不上鲍参翅肚,却在这合家团圆的夜晚让这些流浪已久无家可归的人儿有家的归属感。
于是三个大女人加一个小鬼在这个酒馆里,举杯,敬在一番漂泊之后还有这么个地方可以让她们靠岸。
“老板娘就是老板娘,这桂花酒桂香馥郁,酸甜可口,不但大人,连小孩子喝都很适合。”李云天脱口赞叹道,有如此高超的酿酒技艺,也不怪乎那云家当家的会为此着迷。
清平笑笑。为了能让乐家酒再次打出一片天,这中秋桂酒她可花了不少心思在上面。
首先是酒的口味有两种,一种是她们现在喝的这种,酸甜酸甜的,老少皆宜,适合家人团聚时饮用,一种较辛辣,是为在异乡的游子喝一场醉一夜而酿的。装酒的酒瓶也很有讲究,酸甜味的酒瓶上写了李清照的那首咏桂的诗句“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生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而辛辣味的酒瓶上的则 是李白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不过,我都不知道老板娘也喝酒的。”桌上唯二男人之一的关东儿拉拉连榛的衣袖,小声对他说。
看他们的老板娘平日里是滴酒不沾,现在是一杯接着一杯,脸色却不见潮红,眼神也还是清明。
“我还以为老板娘不喜欢酒,酿酒也只是为了赚钱而已。”
“妻主怎么会不喜欢酒,若是不喜欢又怎么会酿出大家都赞不绝口的酒呢?要是你见过妻主酿酒时的神情,就不会说妻主不喜欢酒了。”连榛如是说道。
他家妻主一向懒散——要不然也不会拒绝云小姐提出的要求,做什么事都不甚认真,唯有在酿酒时,才会小心翼翼的,严谨的,不允许有任何差错来破坏的酒的滋味,那时的妻主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外界的任何事物,全身心投入到她的酿酒世界中。
这么认真对待酿酒的人怎么会不喜欢酒呢?
至于妻主在平日里不怎么喝酒,原因他也不清楚……他们真正相处也不过是几个月而已。
关东儿眼里有着揶揄,道:“我哪有这福气能看到老板娘酿酒时的摸样,乐天酒馆的人都知道,老板娘的酿酒房是个禁地,除了连榛哥谁都不许进。”
连榛笑骂道:“你这小子,少取笑我。”
“我哪敢呐,这是事实嘛。”关东儿这边和连榛聊着天,一转眼看见他家小南也在那一杯一杯地把酒灌进肚,不由出声劝阻道:“小南,不许喝太多,要是醉了的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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