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奇闻言大喜,更加勤于练习。
次rì清早,孔奇从入定中醒来,感觉神清气爽,脑中空明一片。
用了早饭,三人向飞鸿城飞去。
一路上遇到诸多道友都是去飞鸿城的,一路与人相伴,说话聊天,倒也不觉旅途乏味。
不到中午饭时候三人和一干道友降到飞鸿城门前。
飞鸿城由于城主白公望喜养大雁得名。此城位于山中,三面环山,有湖水有瀑布,风景甚是秀丽,山上好多奇树将怪枝从悬崖边上伸出,似在向人索要物什,让第一次看这里的人看了啧啧称奇。
三人报上名号,由城中弟子引着,去厢房歇息。城中地方自然宽裕,不然城主也不敢请那么多人来此聚会。
孔奇看看这瞧瞧那,感觉十分有趣。弟子将三人领到一间院子前,说:“三位道友白天可在这城中任意行走观赏,到了夜间千万不要出门,今魔教猖獗,城主吩咐下来晚上轮班值守,遇到不明身份的人格杀勿论,万望三位道友晚上不要随意出门,如果急需,可找值守弟子说明情况,由人带着方可。”
三人点点头,进了院中。
院中五间厢房都没有住人,三人随意挑了一间大的住下。
三人歇息一会儿去用午饭,午饭甚是丰盛,尽是野味,水酒也十分甘甜清冽,非常爽口,一向不喜喝酒的李师伯闻了,也禁不住喝上两口。
用过午饭,孔奇枫明二人去城中漫步,李师伯见了故人道友,自是一番天南地北的神聊。
会议是在后天正式召开,这两天,各个门派的与会者还在陆续往这边赶,人员一时没有到齐。
孔奇二人正在城中散步,孔奇忽然看见一人背影,觉得甚是熟悉,忙疾走几步赶上,拍拍那人肩头,那人回过头,孔奇见了,不禁笑道:“嗨,真是你啊!”
………【第二十八章,山林中】………
() 枫明见孔奇快走几步追那人,也紧跟着走了几步,来到二人跟前,他听见那少年喜道:“孔奇师兄,你也来了。”
孔奇说:“是啊,水宏,你和谁一起来的?”
此人便是那rì西冷海捕兽认识的少年,水宏。
水宏道:“我和师兄一起来的,刚才还在这里,这会儿不知去了哪里……不管他啦,这位是……”
孔奇将枫明水宏二人介绍一番,两人相互稽首行礼,礼毕之后,三人便沿着这城中大道闲逛。
这飞鸿城方圆百余,城中宛如一个小国,此间不但有修道之人,还有贩夫走卒在此落户营生,城中街道繁华,加上这两天各个门派的修道者在这里聚集,城中更显热闹非凡,这其中有茶楼、客栈、饭店、澡堂以及各式各样的门市。
孔奇说:“这番心血不知道要多久才打磨出来。”
枫明笑道:“师弟或许不知,这城主白公望原先乃是名门望族,家大业大,朝中显要之人甚多,可谓有钱有势,白公望的曾祖父为人正直,待人宽厚,一次机缘,巧遇修道之人,他便将家财交予兄弟打理,入山潜心修道,后来他每隔几十年便到家族中寻找有道根的子嗣,带入山中修行,这白氏一族,自那时起更加繁盛。”
孔奇说:“师兄知道的可真多。”
枫明说完这段话后,见水宏闷闷不乐,低头沉思,便问道:“水宏师弟,你在想什么?”
水宏仰起头道:“没什么,只是师兄一番话,勾起我的心事罢了。”
孔奇来了兴趣,说:“你有什么心事?”
水宏yù言又止,许久才道:“不说也罢。”
三人正说话间,一个年轻人跑了过来,见到水宏,道:“师弟,你怎么在这里?一转眼你就不见了,地方你又不熟,乱跑什么……”
那青年二十四五岁上下,却一脸胡子,额头上还有几粒青chūn痘,豹头环眼,却是个塌鼻梁,嘴唇厚得可以和云池相媲美。
水宏低声道:“是我不好,害得师兄担心。”
那青年盯了孔奇二人一眼,问水宏:“你认识他们?”
水宏介绍几人认识,这位青年叫做韩一闯,是烟波真人的二弟子。
此人面相虽粗犷,嘴皮子却细碎,四人一路全是他在说话,孔奇暗笑,心道我就够贫的了,他比我还贫,他可真算是贫道。
韩一闯见时至黄昏,便说:“到饭时了,我们不如就在这里吃吧。”说着指了指一件饭馆,招牌上写着四个大字,“老五羊杂”。
枫明说:“城主肯定备好晚宴了,韩师兄,我们还是回去吧。”
水宏也在一边劝他,哪知这厮竟说:“我就想吃羊杂,你们去吃城主的晚宴吧,我才不去咧。”说完,竟自顾自地钻进那家脏兮兮的饭馆。
韩一闯进得店里,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店小二见来了客人,忙笑脸相迎,道:“我一看客官就是修道之人,敢问客官在何处修行?”
韩一闯傲然道:“松林山,小月湖,师承烟波真人。”
那店小二准没有听过烟波真人的名号,不然不会一脸的迷茫,但他反应够快,赶忙笑道:“原来是真人高徒……您想吃什么?”
韩一闯道:“有羊杂汤吗?给我来上两碗。”
店小二一路叫喊着一路去了后厨。
片刻间,两碗热气腾腾的羊杂汤端了上来,韩一闯便甩开膀子吃喝,直吃得额头冒汗。
就在韩一闯吃得风生水起的时候,店小二抱过一坛酒放到他桌子上。
韩一闯奇道:“我没有要酒啊,这怎么……”
店小二指了指韩一闯身后一人道:“这位客官送你的,付过钱了。”
韩一闯不禁向那人望去。
那人见韩一闯看他,便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到韩一闯对面坐下。此人相貌粗犷,一身衣服却甚是华丽。
那人将酒倒上两碗,端起一碗,对韩一闯道:“我最喜结交修道之人,兄弟,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韩一闯问道:“你是?”
那人也不拘谨,叫出自己名号:“我叫雷方。”
水宏看着韩一闯钻进饭馆没有再出来,摇摇头叹口气,苦笑对二人说:“我师兄就这脾气,你们不要介怀。”
三人一路说着回到住处。
白公望果然设下酒宴,食材繁多,不胜枚举,飞禽走兽、时令果蔬一应俱全,白公望挨个桌子敬酒,欢迎众人到城中做客。
韩一闯没有回来,水宏和孔奇三人坐到一桌,同一桌的还有一个其他门派的三人。
白公望和两个斟酒的弟子托着木盘,来到孔奇这一桌敬酒,李师伯起身稽首施礼,报上名讳。白公望大呼“稀客稀客”,又道:“久闻鸣鹤谷师兄弟几人,将本门做得有声有sè风生水起,又闻靖和真人突破法化级到达幻化级,实在可喜可贺啊。”
孔奇见此人眉淡眼小,一只鼻子则硕大无比,嘴唇又薄成一条缝,孔奇不禁感慨造物者的鬼斧神工。
李师伯向白公望介绍孔奇枫明二人,二人施礼;白公望问起水宏,水宏道:“家师是烟波真人,因门中有事,派我和师兄来,望乞城主原谅。”
白公望哈哈一笑,也不计较,道:“真人向来喜欢清静,这个我知道,他不来也在意料之中……你师兄呢?”
水宏心中咯噔一下,总不能说师兄去喝羊杂汤了吧。
枫明见状,忙接口道:“方才还在这里,可能如厕去了罢。”
白公望向众人举杯,喝干这杯酒,白公望又去别的桌了,临走之前,他又多看了水宏一眼。
修道之人都很自律,尽管白公望一味劝酒,众人仍是喝得不多,孔奇暗暗佩服白公望的酒量,这圈通关下来,十坛八坛肯定有了,不过此人仍面sè如常,不见丝毫醉态。
李师伯低声对二人道:“这些人中肯定混的有魔教之人,尽管他们隐匿了灵力,我还是可以感觉得到,你们凡事小心。”
酒宴散毕,韩一闯仍没回来,水宏不禁心内焦急。
孔奇宽慰道:“你师兄肯定在房里睡觉呢,你别太担心。”
几人走到住处才发现,原来各门派之间住处都相隔甚远,水宏的住处离他们住处约莫有三里地,李师伯出了房门去看别的四间厢房,结果发现都没人住,整个院子就只有他们三人。
三人有点愣,孔奇跑到门口见到一个弟子,拉过来问道:“这间院子只我们三人住么?”
那弟子道:“城主担心人多会打扰清静,故而一间院子只安排住一个门派。”
枫明闻言,问道:“那为何院中却有五间厢房?这院子你们平时作什么?”
那弟子摇摇头,说:“夜很深了,你们早点歇息,别的我一概不知,只是你们晚上最好不要出门。”
三人回到屋中喝茶,茶壶满满的,水还温,显然之前有仆人来过。
李师伯想了一想,道:“没什么事,你们赶紧睡吧。”
枫明和孔奇同住一室,两人打坐运功一会儿便入睡了。
当夜无事。
次rì清早,三人起床,门外已有老仆将饭菜端来,三人用过饭便想如何打发这一天时间,李师伯又去回见道友,孔奇二人想去山上看看。
两人正yù出门,就见水宏跑来了,水宏急道:“二位师兄,我师兄一宿没回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孔奇有点吃惊,道:“昨晚他没回去睡觉吗?真是奇了怪了……”
枫明安慰道:“没事,或许他贪玩,昨晚去了别处……”说到这里,枫明忽然想到,飞鸿城门下弟子一再强调晚上不要出门,这个韩一闯一宿没回来,要是在外面……不会出什么意外吧?不过这番猜测他没有说出来。
孔奇说:“水宏师弟你别担心,没事的,我们去爬山玩,说不定我们回来后,你师兄正在床上睡觉呢。”
水宏虽然焦急,但毕竟小孩心xìng,听说去爬山玩,心情顿时好很多。
或许真如孔奇师兄所言吧,师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他这样想。
三人没有运功,徒步攀爬,不多时就累得半死,可山顶仍高耸入云、一眼看不到头。
有几次孔奇都忍不住放出鼎来直接飞到山顶,可枫明和水宏却都一声不吭,默默攀爬。孔奇看见水宏一脸的坚毅,时不时抹抹额上汗水,静息一会儿复又前行。
孔奇暗中羞愧,打消心中飞行的念头,默默跟在二人身后向上爬去。
时至晌午,三人终于爬到山顶,此时三人又累又饿又热又渴,枫明道:“我去摘几个果子去。”
孔奇环顾四周,见不远处有棵果树,上面缀着些金黄的果子,孔奇水宏二人坐下,枫明去摘果子。
摘来果子,三人分了,均感倦意全无,力气又恢复过来了。
三人站在山顶上,迎着猎猎山风大喊大叫。
忽然之间,一块布片顺风刮来,刮到水宏脚旁,水宏弯腰捡起,奇怪地说:“山顶这么高,这布片是怎么刮上来的?”
孔奇二人都看着布片,布片四周凸凹不平,而且已经开线,像是重力撕扯下来的。
水宏道:“这个颜sè……你们眼熟吗?”
枫明刹那间想起,这个布的颜sè和韩一闯昨rì穿的衣服颜sè一模一样,枫明心道,不会这么巧吧,当下也不说出来,只是望着风吹来的方向。
孔奇也看出来了,他看看枫明,枫明一直盯着北方看。不知道师兄在想什么,孔奇正准备说出来,枫明道:“我们去北面看看。”
北面是片树林,走近一些,风中隐约有股血腥之气。三人心中咯噔一下,顿感不安。
三人疾步来到树林中,血腥味更浓了,枫明将长剑抽出当先开道,水宏年纪小,自然有些害怕,紧紧跟在孔奇身后左顾右盼。
行了片刻,水宏发现两人都不走了,奇怪地从二人身后走出来,然后,他就看见了挂在树枝上飘来荡去的韩一闯,水宏叫道:“师兄!”
孔奇拉住水宏,枫明一步步来到韩一闯身边。
韩一闯被一根树枝穿透脖子,整个人都挂在那根粗壮的树枝上。眼睛半开着盯着地面,舌头在唇外露出一点,整个衣衫破烂的不像样子,一缕一缕的随风舞动,韩一闯身上多处肉皮外翻,血痕极深,像是跟野兽搏斗时留下的抓痕。
就算这山野之地有虎豹狼虫,可修道这人怎会怕这些凡俗之物呢?还有,韩一闯为什么会来到这山顶?
枫明飞身挥剑将树枝砍断,就在尸身掉落的那刻,枫明又横抱住他,落地之后,他才将其尸首放到地上。
水宏赶步上前,扶尸大哭,泣不成声。
孔奇心中黯然,为了一碗羊杂碎挂了,未免太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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