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敢对凡人动手,万一真是凡人,麻烦就大了。
此人没有说话,李师伯又道:“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何必出言不逊,恶语伤人呢?”
此人的眼光落到李师伯腰间的斧头上,再无怀疑,顿时凶相毕露,右手挥出,一道青光直shè李师伯面门。
李师伯见他识破,又先出手,不禁杀心大起,见青光飞来,躲了过去,同时祭出腰间斧头。
此人掌中青光大盛,一道道青光冲天而起,宛如青sè瀑布一般直击李师伯而去,李师伯祭出法器,罩住周身,青光打在法器上叮当响个不停。
李师伯指挥斧头砍向那人,那人也祭出一器,是个盾牌。斧头砍到上面只是发出声响,却无法砍进去。李师伯见斧头不顶事,祭出一柄三寸长的小剑,小剑霎时穿透盾牌,破了此人法力,直刺那人咽喉而去,那人避无可避,加之小剑如流星般迅速,一下刺中那人咽喉。刚一刺中,一束青光此人头顶急速飞出向北去了。
李师伯知道那人舍弃躯壳,元神出窍了。
元神出窍后,如果七天之内没有找到宿主,便自行消亡,无法再轮回。
李师伯望着青光飞去的方向,微微叹口气,上前将此人头颅割下,回到谷中。
他找到靖和真人,说明情况,靖和忙向几个门派发出讯息,请他们来围剿魔教,此刻,魔众怕是无人生还了。
文字虽长,李师伯说着却简练,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个明白。
风平听他说到无人生还的时候,心如刀绞,这可全是他坛下jīng英啊!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教他如何向教主交代!本想在其他坛主面前露回脸,这下脸可露大了。
孟师伯问道:“师兄,此人该如何处置?”
李师伯道:“废去他一身法力,关进后山。”
孔奇见倒在血泊之中的云池师兄还在兀自抖动,便道:“快救救云池师兄吧。”
李师伯道:“合该他有这个劫数,熬过去便没事,我算他命不该绝,你不必惊慌。”
孔奇心道,你这是什么逻辑啊,你算出来他没事,就看着他流血不找医生啊?
孔奇走到云池身边,见他身子发抖,云池不断颤声说:“我好冷。”
孟师伯来到云池面前,蹲下身,号了一下脉,说道:“这小子壮得像头牛犊,没什么大碍。”说着,法力狂涌而出,输向云池身体,云池不再喊冷,昏睡过去了。
孟师伯吩咐道:“你将你师兄送回住处。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孔奇将壮得像小山似的云池弄上鼎,飞到住处,给他盖上被子,这才返回演武场。
李师伯正看着悬在空中的笼子里的众人。
众人面带黑气,眼睛血红血红的,不时撕扯着笼子上的罅隙,发出怪吼。
李师伯面带苦笑,摇头说:“希望你们这次吸取教训,以后练功要脚踏实地,不要急于求成。”
孔奇忽闻空中传来破风之声,举头望向天空。
只见有三三两两的人或坐法器或御风而行,李师伯见状,喜道:“道友来了,魔众定是被全部歼灭了。”
天上人降到演武场,李孟二人上前迎接,喧哗之声大起。
孔奇在旁听个大意。
来人的大意是,你们鸣鹤谷这次功不可没,在降妖除魔的道路上写下浓重的一笔,还是你们计划周密,厉害厉害;李孟二人大意是,虽然我们计划周密,但是说不定不敌魔教众人,若非道友们出手相助,今rì我鸣鹤谷定有大灾,多谢多谢。
孔奇听得直打哈欠,车轱辘话来回说,实在没什么意思。
众人正亲切会晤之时,又有二人从天而降,孔奇定睛一瞧,是两个女的,一个少女,一个妇女。
那少女见到李师伯,上前拉住胳膊,亲昵地把头贴上去,说:“爹,看见你没事,苗儿就放心了。”
此女正是李师伯的女儿李苗可。
李师伯不接女儿话,反倒推开她,向她身后的那个妇女稽首施礼,道:“梅师姐能来,实在是幸事,我这刁蛮女儿,劳您费心了!”
这番言语倒是出了孔奇意料,凭李师伯法化三阶的法力,对此人如此恭敬,难不成这个其貌不扬的妇女已经进了幻化级?
梅师姐笑道:“苗儿生xìng善良聪慧,练功又肯吃苦,本道收了这样一个关门弟子,也算是幸事。”
李师伯爱怜地看着女儿,又不想让众人看出自己的内心,故而板起脸故意道:“苗儿,你若不听师父的吩咐,你师父舍不得教训你,你爹爹我可是下得去重手!”
李苗可怎会不知慈父心肠,当下施礼道:“苗儿一定谨遵爹爹吩咐。”
说完,忍不住先笑了,众人也哈哈大笑,李师伯再也绷不住,也笑了出来。
李苗可看见父亲身后的孔奇,问父亲:“爹爹,师叔又新收弟子了吗?”
李师伯看孔奇一眼,向女儿道:“他叫孔奇,心眼挺活泛的一个人,不错。”
孔奇一听问到自己,大方地站出来,向李苗可施了一礼,说道:“师姐你好,我叫孔奇。”
李苗可还了一礼,道:“我叫李苗可。”
两人看清对方。
李苗可不是那种特别漂亮的女孩子,但眉清目秀,眉眼之间尽是灵秀之气,看起来很有味道。
李苗可看清孔奇之后也是心头一动,此人长相看起来不是特别出众,但身上却有种说不清的东西,让人不自主地对他产生好奇。
众人叙了一会儿旧,就打算回去了,照例李孟二人一阵真诚地挽留,众人也照例编出一大筐理由,虽然千奇百怪,但意思出奇地一致,就是要回去,李孟二人也听进去了,叮嘱道友路上小心。
待众人走毕,李苗可也拜别父亲,尽管心内不舍。
就在李苗可正准备随师父离开之时,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来到孔奇身边,柔声说道:“孔奇师弟,我爹爹自己一个人好闷,你多陪陪他好不好?”
孔奇说:“放心吧师姐,我还有好多东西要向李师伯学呢,以后我若没事就去找师伯聊天,你出门在外多注意身体,小心感冒,放假就常回家看看,找我玩啊。”
孔奇说完这番话忽然想到,这是他常常叮嘱女朋友的话,不知道这个李苗可能听懂多少。
李苗可听了,心中也满是感动,这小子这番话半真半假的,不过听着倒是挺舒服,李苗可感激地看了看孔奇,随师父御风去了。
下面的事就好办了。大体来说有三点,第一,要赶紧将费师叔救出来,得严刑拷打这个叫做风平的家伙,第二,得把众弟子身上的魔毒祛除干净,第三,得开个秘密的大型会议,邀请众多正道商量一个绞杀魔教的办法。
云池师兄果然是个牛犊子,没几rì便活蹦乱跳了,可他一直对被刺伤这件事讳莫如深,死活不说谁干的。众师弟众口一词,当时都被迷了心智,魔教实在可恶,将我们当枪使,但是我实在记不得当时做了什么,大师兄,你不会说是我干的吧?
云池为人宽厚仁义,知道师弟并非故意,只是受人迷惑指使,说出来反倒教凶手内疚,不如不说的好。
至于那个叫做风平的家伙,关进后山之后,无论如何逼问就是不肯招出实情,孟师伯气得上火。
李师伯见师弟烦恼,就出个主意。
那rì,后山来了四个老头——都是凡人——进了关押风平的牢中,四人二十四小时轮番对着风平诵读《道德经》,不让风平有一刻停歇。就在四人朗读《道德经》的第四天,风平全招了,而且很彻底。
不可否认,李师伯这招太损了。
得到情报之后,李孟二人主动请缨要前去解救费师弟,靖和真人则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两位师兄去,太过劳师动众,不如派弟子去,也好让他们戴罪立功。
一听戴罪立功,众人积极起来,拍着胸脯子保证把费师叔救出来。众人吵了半天,靖和真人仔细观察了半天,发现孔奇一直没有吱声,待众人安静下来之后,靖和真人才说:“孔奇,这件事你去如何?”
孔奇心中暗骂,面上却装出高兴的样子,说:“弟子遵命……只是,弟子一人过去,未免势单力薄,弟子死不足惜,万一在营救途中,费师叔二次受伤……可就麻烦了!您说对不?”
靖和真人似乎料到他会如此说,不待孔奇话落音,便道:“那你再挑一个师兄和你一同去吧。”
孔奇目光扫过众人,众师兄眼中没有了方才坚定的信心,有的只是闪烁不定,一个个不敢直视孔奇。
孔奇心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去,挑上谁都不好,心中不禁犹疑不决。
就在孔奇左右为难之时,突听一人道:“我和孔奇师弟一起去!请师父允许!”
靖和真人和众弟子望向那人,此人站出队,向真人深深施了一礼,然后抬起头来。
………【第二十一章,雷坛主】………
() 此人正是剑术门大师兄云池。
云池开口道:“魔教欺我鸣鹤谷,身为大师兄,我自该首当其冲予以反击,请师父放心,我和孔师弟定会将费师叔成功救回!”
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靖和真人听后连连点头,道:“魔云坛这次损失惨重,坛主又被捉,他们或许会转移地点,如若转移,剩下的事,就全靠你们自己了。”
孔奇二人向师父行了一礼,出得殿去。
二人各自回到屋中换掉鸣鹤谷的黄sè衣服,换上平常百姓的衣服,互相打量一番,都向对方提了一些可行xìng建议之后,二人出了鸣鹤谷。
鸣鹤谷是山野清静之地,很少有凡人来往,只有运气好的凡人才可看到谷中弟子御气飞行的大场面,回去之后便向人炫耀,自己见到神仙。
久而久之,鸣鹤谷便成了凡人口中神仙清修的圣地,外人不便打扰。有的家中确实有事,就会拿着猪头、瓜果和老酒去山脚下远远地祭拜。这让谷中人哭笑不得:自己不是神仙,如何受人祭拜?靖和真人索xìng在谷外山顶上修了一座供奉太上老君的小庙,供人拜祭。许多拜祭过的人盛传此庙甚是灵验,几乎可说心想事成,一时间,小庙香火大盛,往来之人不绝,老君爷倒也不寂寞。
孔奇二人御器而行,飞出山谷,倒也没见什么凡人。快进闹市的时候,二人降下,云池将剑缚在身后,孔奇将小鼎束在腰间。
根据风平的供词,魔云坛在九容国明雅山,魔众有数百之多。
二人直接来到九容国的明雅山,云池将长剑变短,藏在怀中,两人这才进山。
九容国国中有九座山峰,且九座山峰三座一组;围成山谷,远远望去,形如三只酒杯容器,因此而得名。
明雅山则是九峰中的一座。
两人怕暴露身形,专拣树木高大、长草繁盛的地方行走,两人身上都沾上青草的绿汁,与周围草木颜sè相同,不仔细看,倒不易发现。
二人一路搜寻一路观察,此山并无可藏匿人的地方,只得一路向山顶攀爬。来至半山腰,云池掏出干粮清水与孔奇分食。
孔奇说:“师兄,我们已行了一半路程,没有看到什么人,也没感到有什么灵力,你说,这个风平是不是骗咱们?”
云池咽下一口干粮,才道:“应该不会,师弟你看这里树木甚多,一直长到山顶,藏匿个数百人不是问题,或许我们还没找到,别灰心,我们吃完歇息一会儿继续向上爬,说不定有收获。”
孔奇点点头,吃喝完毕,盘腿坐下运功,依照大阳真人的口诀运功炼气,顿时倦意全无,jīng神抖擞。这几rì,大阳真人并未在他入定的时候出现教他心法,不知道去了哪里。
云池也运了一会儿功,调了一下内息。
云池忽然感到有灵力压来,他竭力控制身体中的灵力,怕被人发现。孔奇也感到了,只是他身体中并无灵力,有的只是灵气,他只需将周身灵气聚到丹田即可。
二人屏息凝神,只见有两个人从山顶处飞下来,他们站在一个盾牌样的法器上,四处观望。飞过之后,云池才道:“是巡山的。”
二人见有人从山顶处下来,更加坚信,魔云坛就在山顶,费师叔也关在此处。
二人继续攀爬,但他们感觉到前方的灵力愈加盛了,时不时有人从他俩头顶飞过。两人打定主意,晚间再行动,现在贸然前去只会暴露行踪,说不定会不保小命。
商议好,二人找个yīn凉的地方,盘腿运起功来。
待到天sè黑透,两人复向山顶攀爬,山顶有明显的亮光,似乎还有人喧哗之声,二人心中俱是一喜,但速度明显慢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