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大哥,他醒了!”
然后,我就醒了。我被凉水淋了一头,茫然四顾。这里是个小黑屋,烛火跳跃,屋里有五个壮汉,没有蒙面,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我头疼yù裂,一时想不起之前发生过什么,我又怎么遇见这些个人。大汉们的服饰很奇怪,从未见过,像是少数民族的服装。我知识不够丰富,无从分辨这些个大汉是哪个族哪个村的。
其中一个大哥模样的人,盯我半天,才说:“你是哪里人?是不是玛驰国的jiān细?”
天可怜见!我都不知道他们说啥。
一个不耐烦地说:“大哥,你不用跟这小子废话,先给他用点刑,他准开口!”
一听要用刑,我有点慌了,这些人一看就是打家劫舍的悍匪,面都不蒙,足见胆子之大。说不定真把我打个脑袋开花,可是我的人生才刚开始啊!
我忙说:“这位同志,您先别忙,我觉得其中一定有误会,小弟我记得坐车去看我女朋友,正在车上睡觉,只听见一声巨响,我就人事不知了,醒来就看见几位同志,其中必有蹊跷,必有蹊跷……”
几人一脸讶然之sè,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
“大哥,这小子说什么,你听懂没有?”一个问。
那大哥说:“没有。”
“还得用刑哇!”方才建议用刑那厮说。
我眼前有点黑,我心道,你们特么什么脑子,我又没用高傲的意大利语,也没用chūn情泛滥的法语,我说的是正宗汉语啊!你们不是也说汉语吗?什么玛驰国,老子听都没听说过。
正胡思乱想间,一个大汉伸出两个蒲扇大的手掌,摆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指尖忽然冒出一团火焰,我震惊了,他在搞什么!要我见证奇迹吗?
大哥悠悠开口说:“这火焰指的滋味你尝过没有?想不想试试?”
我揣测着这几位是何方神圣,到底是人是鬼。我下意识地点点头,发觉不对,又摇摇头。这厮一步步向我走来,火焰的颜sè蓝莹莹的,不像人间烟火,我很好奇,这样的装备哪里有卖。火焰靠近我的脸,我没觉得灼热烧烫,反而觉得冷气逼人。大哥说::“此火非人间寻常之火,入你七经八脉后才有奇效,先是滚烫,后是奇寒,折腾你三天三夜才算罢休!”
说着,那大汉要伸手往我身上戳。我急忙叫道:“我招,我招,我全招!你们不要滥用私刑!”
大汉把手伸回来,说:“不给你点颜sè看看你还不招呢!”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说吧,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本座可以放你一条活路。”那大哥气定神闲地鼓励我说。
说你妹啊说,老子啥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地被你们这帮悍匪捉回来,严刑逼供。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说啥好,只有编瞎话了。
“这位大哥,一看就是文武全才,有大将风度。您说的不错,我就是玛……什么国来着?”
“玛驰国!”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
我循声望去,一个脸sè发青的汉子正瞪大眼盯着我。
“不错,这位大哥记心真好,我就是玛驰国的jiān细,我是国王派来的jiān细,过来这边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看看这边有没有美女,你们有没有搞什么武装破坏,我们国王担心你们会对我们不利,所以派小的来巡山。”
话说完,屋子里便死一般的寂静。
迟片刻,大哥说:“你说是国王派你来的?”我忙接口说:“是啊,我是国王的特派员。专门走街串巷的巡逻,看谁有没有不听话。”
那大哥眯着眼盯我好久,对手下的人说:“估计真的抓错人了。”几位大汉面有踌躇之sè,一个说:“就算抓错人,他不是jiān细,但非我族人,行迹相当可疑,不能轻易放他走。”其他几位也众口一词。
大哥蹲下身问我:“小兄弟,你是哪里人?为何出现在我九容国?”
见他识破,态度还算和善,便说:“大哥明鉴,小弟实在不知道什么国什么jiān细,只是怕受刑才编造托词,真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大哥说:“即便你说的全是真话,也不能放你走,小兄弟,委屈你了。”伸手在我脑门一点,我脑子一片空白,昏了过去。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
我女朋友和我吵得很凶,然后离开,拎着东西头也不回地坐车回家去了。我没有拦她,看着她坐上出租车走掉,胸口像塞满了石头一样喘不过气来。每呼吸一次就会痛。过了半月,打电话她不接,发短信她不会,我真有点慌了,给公司请个假,然后去她老家找她。那天天气还算可以,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我看着窗外的山,树木,农田,有点昏昏yù睡。就在我半梦半醒的时候,一声巨响在我耳边炸开,我想睁开眼看看怎么回事,却感觉脑子像炸裂一样疼痛难捱,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一股大力砸向我的身体,我觉得浑身的力气渐渐流逝,不知道有没有流血,如果这样子被女朋友看到,她一定会心疼我,说不定就会回心转意。我这样想着,身体仿佛飞了起来,飞到她的家乡去。就在我离她家乡还有一公里的时候,我被冷水惊醒了,身体没有了飞翔腾空后的轻盈,倒有几分翅膀打湿后的滞重。醒过来就看见这些不相干的人。他们是谁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好像看见了枇杷树,上面缀满黄黄的果实,山风从不知道的地方吹过来,吹得我懒洋洋的。这种体验真是很奇妙,可是这个地方我没见过,漫山遍野的花和树,而且人烟稀少,没有一条公路,全是山路和土路。
我脑子里突然蹦出“穿越”这个词。坐车也能穿越,空间可以,时间怎么会穿越?除非,这辆车超光速行驶,或者,只是我神游八极,空想冥思的缘故。到底是不是梦呢?可惜我手里没有陀螺,否则,我准会转上一转来求证,我大胆假设,我穿越时空,我到底到了那个时代?最想去的是唐朝,其次是宋朝。其他的就普普通通了。
我站在山顶上向下眺望,山风猎猎,不知道哪里是她的家乡,怎么才找得到她。
我忽然感觉身体被清风托起了,我极目四望,在云端飞翔,云朵不是棉花糖,只是一点空虚的水汽,让人有点失望。远处有大片大片茂盛的森林,还有整齐的农田,我觉得少了点什么。
没错,是人,我没有看到一个人,只有我自己在这里。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第二章,听风上人】………
我醒来时,阳光像飞翔的小鸟一样在窗台跳跃。我躺在竹塌上,身上盖着薄被,被子发出甜柚的清香。这是一个简单的房间,全用竹子盖成,碧绿的竹子让人神清气爽。屋里正中间放着一个木桌,木桌上有一个茶壶,四个茶碗。我感觉口渴,起身下床,准备倒点水喝。
我来到桌边坐下来,倒水给自己喝。正喝着,一个老头从外面进屋,见到我,笑说:“你醒啦。”我起身问:“老师傅,这是哪儿?”老者满头白发,盘了个髻,颇有仙风道骨,他笑呵呵地说:“这是九容国,昨rì尊主将你送来嘱咐老朽照料,小友,你是从哪里来?”
这个问题可难倒我了。很显然,我来到了一个未知的时空。
我说:“我本是中原人氏,误打误撞进了贵宝地,其中曲折,一言难尽啊。”
不知道老者能否听懂我的意思,他捋了捋胡子,说:“都是天意,你不必讲。”
我躬身问:“未请教老师傅高姓大名?”老者道:“国中人叫老朽,听风上人,不知道小友姓名?”我说:“我叫江枫明。”
听风上人不再言语,拿起茶碗倒水给自己喝。我心中有千般疑问,不知如何开口。这是什么时代?是仙境还是凡间?
老者开口道:“看你好像是凡人,你应该不懂仙术吧?”我说:“小子确实凡人一个,一直想逆袭,可惜没有成功。”老者说:“你资质还算可以,能神游八方,有点意思。”我忙说:“恳求上人传我一二。”老者哈哈一笑,说:“学仙术,讲求缘分啊,再说,你的来历都不明,我岂会传你仙术呢?小友莫要胡思乱想啦。”
我心里有点失落,不知道怎么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老者踱出门去,我只觉眼前一花,老者竟然腾空飞起,向南去了。我心中惊讶不止,这肯定是仙界,不然人怎么会脱离地心引力上天呢,不合物理现象嘛。要是我会上这么一两手,准教高富帅羡慕死。只是人家不肯教我。唉!
我出了屋子,外面都是枇杷树,黄灿灿的果子缀满枝头,江南常见的树,在此也有难道这也是江南?我在树林里漫步,举头看着枇杷,不禁有点嘴馋。四下无人,摘几个吃吧。我走着看着满园的枇杷,决心找一个最大最黄的吃。
正走着,头上被东西砸了一下。我低头一看,是个熟透的枇杷。不过这个枇杷不是黄的,像是金的。我弯腰捡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真香啊。我剥开皮,放到嘴边,正准备吃下去,枇杷忽然没了,瞬间我觉得腹痛难忍,疼得我直打哆嗦,我在地上翻滚起来,忍不住大叫。好像濒临死亡的边缘,眼前发黑,心跳加速,头脑昏沉。我依稀看见听风上人出现在我面前,他没有动,只是奇怪地盯着我。然后,我又昏了过去。
醒来时,我还在树下躺着,周遭一片浊臭,说不出的臭。我的肚子不疼了,人也jīng神好多,我的衬衣都是黑sè的汗渍,仔细一闻,原来是它发出的臭气。我恶心得要命。扭过头,看见听风上人。他笑眯眯地说:“小友果然有机缘,金枇杷居然被你吃了。”
刹那间,我思cháo翻滚,无数电影小说里的情节一一在脑中浮现,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奇遇?
我问:“我是不是已成仙了?”老者笑道:“成仙?差得远,差得远,你只是将凡间浊气排出而已。这金枇杷三百年出现一次,一次只有三颗。此物有灵xìng,即便是仙家也难以寻找,只待机缘人啊。”
我听完,心头有点暗喜,更多的是不满足。上人说:“你可以站起来跳一跳,看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我将信将疑地站起来,轻轻一跳,居然飞上树梢。我踩到在风中飘摇的枇杷树叶上,竟会纹风不动,太神奇了!我的四肢百骸像是通着一股股热流,让我浑身舒泰,阳光的照耀下,我有点懒洋洋的。我跳向另一个枇杷树,身体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轻盈非凡,意识去哪里,身体就会去哪里,太玄妙了!
听风上人也飞上树梢,他的胡子在阳光下亮晶晶的。他眯着眼对我说:“跟着我。”他足尖在叶片上一点,像只大鸟似的飞起来,摆着奇怪的姿势,像是大鹏展翅,又像是仙鹤捉鱼,我依样画葫芦地跟他飞,身体内的暖流更盛了,好像越来越有气力。
忽听山顶有人喊了一声:“上人何在?尊主有令,命你速来滕璇阁。”
上人回头对我说:“你自己慢慢飞,回来我们一起再练。”
我看着听风上人御空飞行,心里满是羡慕嫉妒恨。不过我的飞行梦实现了,心里还是很高兴。
我飞来飞去,不觉得累,反而越飞越jīng神。
rì头偏西的时候,听风上人回来了,一脸的凝重。我问他有什么事没有,他说没有,让我再飞一会。可是我不觉得这个好玩了,就下了树顶,进屋喝水。
上人背着手站在树下,望着天上,不知道是看流动的云朵还是看成熟的枇杷。我倒了一杯水给他,他接过,轻啜两口。然后对我说:“小友,我教你仙术如何?”他的笑容很古怪,有几分不自然。我说:“不会勉强你吧?”上人说:“不会,不会,你有这个机缘,老朽只是推波助澜,顺应天意罢了。”我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不在脸上表现出来,只说:“那谢谢上人了。”老者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内心变化,也没注意到我脸上的变化,似乎一直沉浸在对一件事情的思索之中,答应教我仙术,更像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吃了没。
我随他来到屋里,老者拿出一个竹卷,打开平放到桌子上,上面三个大字我认识,御风诀。古体写就。下面密密麻麻的字我可就不认识了。上人说:“御风术是最简单的仙术,也是最低级的仙术,不过若想修炼极致,倒也不易。许多仙家初级都会修炼此术,到了一定阶段之后就不会再练,而是修炼稍高级的御器术。”我问道:“后面高级的是什么?”他说:“是驭兽术。”我不甘心地问:“比驭兽术更高级的是什么?”老者不厌其烦地解释给我听:“御风术。”
我仿佛有点明白和尚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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