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闻渊抱着被褥走进千歌房间时明显感到这里比隔壁暖和许多。千歌早就准备就绪,见闻渊还有些犹豫,干脆接过闻渊手里的东西抱到边,自己干脆利索地收拾起来。不一会儿,一个小就被收拾整齐,下的被单由于叠加明显厚了一层,两被子皆被拢成两个瘦长的厌倦形状,分别摆在的里外两侧。
“你睡里头,我睡外头,行不?我喜欢起夜。”
千歌面不改色地扯着谎,真实原因是她其实只是怕闻渊睡觉不老实滚地上去。
“王爷费心。”
闻渊深吸一口气,以微凉的双手冰了冰自己发烫的脸颊,脱了鞋袜和外衫,搭在边,便钻进被窝中。千歌拢的被子很神奇,竟然不透风,使自己像是被紧紧包裹起来,渐渐地暖意也上来了。
千歌脱了外衫,随手搭在闻渊的衣物上,看上去还真是有些暧、昧。闻渊怔怔地看着那一堆衣物,不知怎的,悄悄红了脸。
千歌将烛火吹灭,在黑暗中摸索着上了。“睡吧,晚安。”
夜色中,轻微的应答也格外清晰。“晚安。”
晚上喝的药有安眠成分,之前又折腾了好一阵,千歌早就撑不住了,几乎是挨着枕头便进入了梦乡。听着耳畔均匀的呼吸声,闻渊没有丝毫睡意,借着夜色的保护侧过头看着千歌因美梦微翘的嘴角,苦涩与甜蜜交织在一起。
即使是现在,自己依旧有种被照顾的感觉,这样到底是好是坏?罢了,最也只是这样而已。
清晨,麻雀叽叽喳喳欢快地叫着,美好灿烂的阳光丝毫不影响屋内紧挨在一起、面对面侧卧的两个人。
千歌一夜好梦,伴着小鸟的叫声缓缓睁开眼,闻渊犹带疲惫毫不设防的面孔就这样直冲冲地撞进自己心里。千歌伸手,想轻抚一下对方的侧脸,在目光转移到对方的肩膀处便转了方向,轻轻地将被子向上拉,掖了掖被角,轻叹一句:“怎么都不懂照顾自己?”
闻渊长长的睫毛轻颤一阵,睁了双眼又轻轻闭上
千歌没有看到,轻拍着闻渊的肩膀道:“闻渊,我的换洗衣物放在哪?”
“隔壁……”
听出闻渊沙哑的声音里存着满满的困意,千歌轻声下了,穿好衣物,随便梳理下头发就去了厨房。厨房里还真是没什么东西,还好昨晚还剩了些白粥和剩菜,两个人吃也差不多。菜有点咸,和白粥混在一起煮蔬菜粥估计还不错。千歌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研究了好一会才点燃柴火,烧了一大锅开水,煮好粥在锅里温着,径直去找衣服。
她记得得了传染病,衣物最好要每天更换,而且换下来的衣物需要用开水烫过才能消毒。这几天天气不错,湿衣服干的也快,一会儿闻渊醒了让他也把衣服换了。
从衣柜里扒出来好几个包裹,也不知道哪个才是,只好一个个打开寻找。
“咦?这是……”
看起来似曾相识是什么况?千歌将那东西拿起来,又看了好几眼才陡然反应过来是什么,一张小脸刷的通红。
这是闻渊用来垫的……
千歌忙将东西塞回去系好包裹,同时心虚地往门外瞅了一眼,谁让她刚才懒得关门,她还真怕闻渊突然出现在门口。手忙脚乱之间终于找到自己的衣服,千歌松了一口气,往衣柜一侧的屏风靠了靠就直接换衣服。
闻渊睡眠很浅,但是昨晚有些失眠,难得睡熟了些。即使如此,耳边那一句慵懒婉转的低喃依然被自己听进,如此熟悉,恍如梦中,只是自己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下意识地回了王爷的问话,闻渊又睡了一小觉才真正苏醒过来,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一边着外衫一边努力回想,突然想起千歌的问话,脸色一变,顾不得整理,上鞋便快步向隔壁赶去。
房门是开着的?闻渊走进,向四周看了看,松了口气。还好王爷还没过来。快步走向衣柜,侧了侧头,直接愣在原地。
面前的女子低着头系着脖子后的带子,下、仅着松垮垮的雪色里衣,上鹅黄色的绣花抹清晰可见。
闻渊忙仰起头捂住鼻子,俊脸发烫。
唔,好像……流鼻血了。
☆、九十。天干气燥
千歌系着带子,莫名觉得不对劲,本能地抬起头,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闻渊,你怎么在这?这是怎么了?”
闻渊仰着头捂着鼻子,闻言一惊,慌乱地转往外走。
“微臣不知王爷正在更衣,贸然闯进,微臣该死。微臣这就走!”
千歌眨眨眼,本想问他抬着头干什么,结果男人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耸了耸肩,干脆继续穿衣服。
闻渊捂着鼻子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待鼻血止住才放下手。
没想到王爷的子如此纤细……
不好,鼻血又快冒出来了!
还好院门外传来青松的声音,闻渊的注意力被转移,心绪也平静下来。刚开了门接过食物,千歌慵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青松,等一下。”
闻渊自知千歌与青松有私事要说,为了避嫌干脆躲进离院门较远的厨房。见炉灶还在冒着气,奇怪之下掀开锅盖,一阵香味扑面而来。
这是……王爷做的?
闻渊正对着一锅蔬菜粥发愣,门口便响起千歌的笑语。
“怎么样?看上去还不错吧?”
闻渊一怔,转过头。“王爷的事已经谈完了?”这么快?
“嗯哪,又不是什么大事,”千歌拿着碗筷走近道,“我让她们一会直接将食材送上来,我自己做。”
自己虽然不挑食,可是昨晚那种一口咸一口淡、一口生一口熟的菜简直不能忍!
千歌拿起汤勺,舀好两碗粥,将一碗递给闻渊,瞅到闻渊的小表,忍不住弯起嘴角。
闻渊盯着粥一脸惊诧的反应实在是很可。
千歌笑着调侃道:“放心吧,能吃的,而且绝对比昨晚的饭菜好吃。”
闻渊低下头,迟疑地尝了点,眼睛微亮后就慢慢吃起来。
确实比昨晚的好太多了,比自己做的寡淡无味的白粥更是好上千百倍。
子在熬药喝药中一天天度过,单调而枯燥,还好起码有闻渊跟自己一起,不然千歌铁定要急疯了。
听说西区的人已经痊愈移到城外了。
听说南区有几个病突然转重直接死亡的。
听说东区多了几人被传染。
千歌每天坐在小院里晒太阳,傍晚听着青松汇报的好消息或者坏消息,心跟着起伏着,偏偏只能被困在这个小小院落里,不得出门。
体质弱就是负担重啊……
千歌感慨了一番,不知是第多少回问闻渊:“闻大人,本王何时痊愈?”
“回王爷,再过约莫五,不过王爷不能再进东区了。”
“真的?太好了!”
终于听到确切的期,千歌眼睛都亮了,唇角扬起的弧度更是不一般的炫目。
闻渊也随之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其实今天王爷便痊愈了,只是自己仍旧不放心,即使知道她讨厌要药苦,宁愿再折磨她喝上几天。
晚上喝了药千歌就没无事可做,所以戌时刚到就脱了衣服钻进被窝。这几天下来,千歌早就习惯与闻渊同共枕,反正在一张上也是泾渭分明,多了个睡觉的小伙伴而已。闻渊也将自己的羞涩之心藏了起来,每次都能在千歌睡着后淡定地爬进里侧翻睡觉。
不过今晚千歌可能是被白天的好消息弄得有些兴奋,在上翻来覆去了快一个时辰依旧精神抖擞,反倒是闻渊,看了一个时辰的书已经疲惫了几分,想上睡觉,却碍于还在醒着的千歌,没好意思脱衣服,以书遮挡,偷偷摸摸地打了个呵欠。
可惜闻渊的遮掩显然没什么技术含量,千歌一眼就看了出来。
“闻渊,本王睡不着,你上来陪本王说会话吧。”
闻渊了一秒,发现这时的吸引力比任何都重要,点点头,脱完衣服在里侧仰躺着。
“王爷……想聊什么?”
“唔,一时间本王也想不到了,不如你就说说你为何成了御医吧。”
“是。”
闻渊闭上眼,幼时的记忆随着自己平淡的诉说在脑海中生动起来。
“从小我就喜欢草药,那时爹爹还在世,可是他不让我碰。我就时常偷偷跟着母亲一起上山采药,很累,不过很开心。”
“后来爹爹……母亲劝阻我学医的念头,我不愿意,我就是想学。”
一次与母亲一同摘药草回家的路上,她们遇上了个病人,母亲正好运用自己的医术救了那人。当时他在一旁为崇拜,心想着母亲真厉害,做大夫多好啊,可以悬壶济世,妙手回。后来他做了御医,才明白想救人,有时也是需要条件的。
听到这里,千歌疑惑起来:“为什么闻院长也不让你学医?”
“因为……”
闻渊眸色暗了暗,还不是因为自己是男子,不得抛头露面?
“因为母亲说药材是药更是毒,我先天体质不足,不适合与其长期打交道。”
“哦!”
闻渊提到“先天不足”,千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可能是别问题,不再深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朝实行科考举荐制,我虽未参加科考,却被不知哪个官员举荐,皇上又知道了我与母亲的关系,便召我入朝了。”
“这样啊,以你的一医术,在宫里确实十分必要,母皇也很看好你。”
千歌还是睡不着,不过却知道闻渊已经很困了,便道:“本王有些困了,你也早些睡吧。”
闻渊应了声,背对着千歌微蜷着很快沉入梦中。千歌在黑暗中睁着眼,发着呆等了很久,才轻轻拨开自己与闻渊睡觉相邻的被子,交叠在一起,将子挪过去,慢慢贴上闻渊温凉的后背,无声地传递着自己的温暖。
一个怎么捂被窝都不会温暖的人怎么可能一觉睡到天亮?最初的几天夜里,闻渊曾被生生冻醒过,千歌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能表现出自己知道,只能在后来挑着闻渊熟睡的时候凑过去为他送些温暖,又在天亮闻渊未醒之时将一切恢复原状。这样做的效果还不错,闻渊被冻醒的次数显然减少了。
只是不想第二天穿帮了。
☆、九十一。人事天命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稀疏地洒在面上,像是害羞一般避开了两个依偎而眠的人的面孔。
被窝里的感觉很舒服,暖暖的,让人从心底生出赖的心思。怀里似乎揣着个暖炉,柔软的手感十分熟悉,好像抱着点点的感觉。
闻渊不由圈紧了怀里的“暖炉”,满意地感受到更多的暖意,舒舒服服的闭着眼,脸上露出嗜睡的笑意。
不对,这感觉……
闻渊一惊,猛地张开眼,倒吸一口凉气,墨色双眸因惊异睁得圆溜溜的。
熟睡的女子面对着自己,老老实实地弯着腿侧卧着,双臂自然地放在侧,可能是由于美梦,嘴角微微翘起一个甜美的弧度。
而自己……
自己整个人紧紧挨着女子,两人距离十分相近。自己的左臂被压在下,右臂搭在女子纤细的软腰上,似乎还在无意识地收紧,两人的距离因此更近,仿佛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两被子也不知何时松散开来,挨着的部分交叠在一起,看起来似乎更像是两人同盖两条叠在一起的被子,经过一夜凌乱后被子散开了一般。
怎么看都像是自己睡觉不老实造成的……
闻渊的脸唰的变红,忙将右臂收回,由于动作太大,惊动了近在咫尺的熟睡女子。
千歌嘤咛着睁眼,由于尚未睡饱,形若桃花瓣的眸子里还泛着朦胧的雾气。
“唔……怎么了……”
千歌嘟囔了一句正闭眼,忽而反应过来,倏地清醒,睁大了双眼。
糟糕!睡过头了!
千歌懊恼的神与闻渊尴尬的表一对上,却见闻渊红着脸坐起,垂着头,眼睛飘忽地来回乱瞥,就是不对上千歌的双眼,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慌张。
“微臣该死,睡姿不雅惊扰了王爷!”
千歌一愣,随即轻笑出声。
“无妨,都是女人,我又不会少块!”
千歌心里早就笑开了花,本来还在苦恼怎么解释,没想到闻渊倒是替自己把事都圆过去了,自己只需要充当受害者的角色就行,她何乐而不为?
千歌扬起愉悦的笑容,心生一计,道:“不知我二人同睡,你是否会被传染?”
“回王爷,不会。”闻渊不由心里一暖。
“既如此,这几我们就睡一起吧!”千歌眯着眼伸了个懒腰,“两个人睡确实暖和,我都没起夜。”
闻渊一愣,想拒绝又被千歌打断话茬:“别提什么份有别,为了睡的暖和我绝不吃这一!”
“……”
沉默就是默认!千歌无声一笑,怎么看怎么像是计得逞的表。
千歌下山的时候,青岩三人早就等在山脚,见千歌终于安然无恙,纷纷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