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该死!”跪在地上的几人低着头齐齐道。
“确实该死!”千凤怒哼一声,道,“朕问你们,怡亲王好好的怎会突然烧起来?”
“母皇……”
千歌虚弱的声音轻轻响起,千凤忙看向睁开眼的千歌,心疼地慈道:“歌儿,醒了?还难受么?”
“母皇,是儿臣昨贪玩,在外头吹了一的风,才会吃了风着了凉的,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那能管得住我?”
千歌笑了笑,主要目的倒也不是为跪在地上的人开罪。唉,本来就是自己的问题,昨天在宫外玩了一整天,太兴奋,也没注意其他的,没想到今天自己就成了病号了!
“歌儿,不是母皇说你,自个儿子都不当心着,这可怎生是好?”千凤叹气道,“这些奴才怕是被你宠着了,不知自己几斤几两,连奴才的本分都没做好,还留着作甚?”
千歌听这意思不对劲,忙撒道:“儿臣知错啦,儿臣以后一定会注意的啦!只是这几个人儿臣也用顺手了,要是换了别人儿臣会不习惯的,等儿臣子好了,狠狠罚一下就是了,再说儿臣现在不也需要人么?”
“也罢,反正都是你边的人,母皇也作不得主,你喜欢就好。”
直到千凤离了皇女所,一直在旁边静静站着的千惠才愧疚地开口道:“二妹,都是大皇姐的不是,明知你子不好还拉你出宫。”
“大皇姐,是我自己贪玩,不关……”
千歌话音未落,青峰端着碗乎乎的浓稠汤药进了来,房间顿时弥漫一股难忍的苦味。
千歌皱紧眉头,眼睁睁地看着那碗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说话的内容一转,语气控诉又哀怨:“没错!大皇姐,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我才不用喝这么苦的药!!”
“……”
☆、六十九.秋后算账
再次见识到千歌幼稚的一面,千惠和闻渊都不会心一笑。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喝了药,子好了就不用喝药了,乖!”千惠忍着笑,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
“蜜饯拿来没?”
千歌犹不知足地问,在得到肯定答案之后才憋着气一股脑把药全部喝完,然后立马塞了一块蜜饯进了嘴里!待嘴里的苦味被酸甜掩盖住,千歌闭着眼打了个呵欠,二话没说又缩进被子里,不一会就直接睡着了。
又过了一阵,千惠才明白过来自己被晾在一边的事实,只好无奈地走人,见闻渊没有离开的打算,随口问道:“闻大人不走么?”
闻渊低下头道:“微臣昨失察,致使王爷惹病,今自然要寸步不离,以做弥补。”
千惠若有所思地看了闻渊一眼,“嗯”了一声才走。
菲儿搬了张椅子放在边,闻渊便坐着,边看医书边关注着千歌的况。刚才喝的药都是辛凉发汗药,对千歌这种无汗的高烧效果最佳,只是千歌子虚,自己必须在旁看守防止其过汗伤津液,再说,自己不亲自看着也始终无法放心。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千歌额上便出了许多汗。闻渊将手探进被中,度足够,湿度不足,便将之前青峰抱来的一被子盖了上去,又要了盆水和毛巾来,本想直接为千歌擦拭额头,却不料清儿拿着拧干的毛巾笑道:“闻大人,这些粗活交给我们下人来做便好,您吩咐着就是。”
闻渊心下一阵怪异,再想想清儿之前撞见的画面,又不好意思起来,便温言道:“也好,你将王爷面上与额间的汗擦拭干净,待下满头大汗便再擦即可。”
清儿依言行事,闻渊坐在一边,忽然觉得自己留在这可能多余了。
擦汗有侍人,铺有侍人,煎药端要依旧有侍人,他何必留在这里?
不待闻渊思虑完全,千歌似乎是的难受了,竟在睡梦中扭动起子,觉得效果不佳后在被中抬起腿想踢被子。
闻渊见状忙站起,压住千歌被角,生怕冷气进了去。千歌正在发汗的时段,要是进了冷气也不就前功尽弃了?以体压住被角,探进去一只手,果然被中有了点湿度,可见千歌正在出汗。
菲儿本在一边无事可做,见闻渊如此动作,忙自告奋勇道:“闻大人,还是由奴才来吧!”
闻渊看了菲儿一眼:“菲儿,你将王爷被子压紧,千万别让冷风进了去!”
“奴才省得!”
菲儿刚替了闻渊压住千歌下半部分的被子,千歌的双手便不安分地乱动起来,清儿也明白发汗的重要,不待闻渊动作,手还拿着毛巾,人倒是已经过去分别压下了两边快被掀起的被头。
闻渊吐出一口气,拿了清儿手中的毛巾,又浸了水拧干,坐在头为千歌擦起汗来。
“呼,好……”
千歌皱起好看的柳眉,撅起嘴呼着气的同时还嘟囔道。
闻渊离得近,正好听到,也不知千歌能否听得进去,在千歌耳边轻声劝道:“王爷,发发捂捂汗子就能好了,还请下忍一忍吧。”
“唔……”
也许是闻渊的劝慰起了作用,也许是鼻尖嗅到的药香令人安心许多,总之千歌也不再闹腾,老老实实地继续睡着。
闻渊又是等了一阵,才让清儿菲儿松了手歇一歇,但也不能大意,依旧要注意防范着。
好在千歌后来真是十足十地配合,一直安静地睡着,额间的汗擦了又出,出了再擦。闻渊估摸着时间,又试了下被中的度湿度,觉得差不多了,便让人将多添的被子除了去,毕竟出汗过多也是伤的,现在这样倒也正好,只等着二下睡醒就是了。
“多准备些水,王爷醒来必会口干舌燥。”
“是。”
千歌从昏睡中醒来,只觉全乎乎**的,然而又好像轻松了许多,连带着精神也好了很多,不像刚才昏沉大过清醒的模样。
千歌微微一动就被闻渊发觉:“王爷醒了?可还有不适之处?”
千歌摇摇头,笑了笑,正要坐起却被闻渊按下。
“王爷现在还不宜起。”
“哦!”
千歌摸了摸鼻子,不起来就不起来吧!不过这个称呼实在还不太适应。
“王爷还请好好休息,多饮水,微臣这就向皇上禀报去。”
“去吧,”千歌看着闻渊隐约的疲惫,不由心里一紧,道,“有劳师傅了,师傅气色看上去也非上佳,也当多注意才是。”
“微臣多谢王爷关心,不过还是莫叫微臣师傅了,微臣担待不起。”
千歌笑了笑,不点头也不摇头。
千歌算是走运的了,这病来得急去得也快,没过几便生龙活虎,只是眼看着王爷一天天地来送药就是不停歇,千歌终于忍不住了。
“闻大人,本王的病不是已经痊愈了么?”
在闻渊又一次亲自送药过来,千歌忍无可忍,终于板起脸,也是第一回用如此正经的语气称呼道。
闻渊知道这是千歌赌气的绪作祟,也不觉惶恐,好整以暇地抿了口茶水,施施然道:“不知王爷是否还记得与微臣的约定了?”
千歌脸上一僵,显然刚想起来这么一茬。
闻渊对上千歌的脸,又是微微一笑:“看王爷的神,仿佛是记起来了,那么微臣想,这赌注既已下了,微臣还是遵守规则为上,不知王爷是否有同样的想法?亦或是王爷只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的?”
千歌不太自在地道:“本王自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就是半个月的药么!我喝还不行么?!”
闻渊无声轻笑,果然是纸老虎一枚!“既如此,那约定继续。”
千歌以慷慨就义的神喝完药,吃了好些块蜜饯才好了些,装作无意道:“对了,大人现在可还会腹痛?”
“回王爷,微臣近并无不适。”
千歌撇撇嘴:“本王不懂医术,怎么能知道大人是不是在坑我?还是由闻院长每月固定来两回当着我们的面互相查看的好。”千歌趁这个机会提出来,倒不是不相信闻渊,借此可以多清楚闻渊的病,何乐而不为?
闻渊挑眉,点点头算是应下。
没想到王爷能想到以母亲制约自己,颇为精明嘛!
☆、七十.不速之客
“渊儿,明起你安心将养体,怡亲王的子由为娘负责照料。”
晚膳后,闻峰特意将闻渊叫进书房,郑重道。
闻渊一怔,下意识道:“不用劳烦母亲,孩儿……”
“渊儿,这件事母亲做主就成了。德妃已逝,小皇子子已然康健,已经不需要为娘候在边。怡王爷自病后子便时好时坏,十分诡异。为娘一是想试试能不能彻底解了毒,二也是怕若真不成,皇上会迁怒于你。”
闻峰的话是说给闻渊听的,只是真正的意图只有她自己明白。
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还不如远远隔开,相忘于江湖。再者说,渊儿一直不肯恢复男儿,与怡亲王的距离永远不会变近,更何况渊儿已经难以生育,退一万步讲,就算与怡亲王成了姻缘,最多也是侧位,而且永无出头之。倒不如绝了两人的联系,断了渊儿的丝为好。
闻渊垂下头,无声地接受闻峰的决定。
于是第二天,千歌见到的便是闻峰,而非闻渊。千歌惊诧了一秒,询问道:“闻院长?闻大人今怎么没来?”
“回王爷,小女医术尚浅,以致王爷至今未能痊愈,切小女体尚且不适,不能全心为王爷效劳。如今小皇子况已经稳定,微臣不便自行向皇上请命,替了小女照料王爷,微臣愿为王爷拼尽一所学,在所不辞。”
“那本王就多谢闻院长了。”
闻峰说得冠冕堂皇,千歌回得也冠冕堂皇。只是闻峰这一个介入几乎让千歌气得咬碎一口银牙,本来想慢慢和闻渊培养感,结果被横插一脚,而且听闻峰的意思,基本上是注定了闻渊不会再来的结果。这可怎么办?
待闻峰例行检查完千歌的脉象,药房的药准时送了过来。千歌疑惑道:“闻院长,这是你配制的?”
闻峰一怔,“回王爷,并非微臣所配。”为防万一,闻峰将药先行端来放在鼻端轻嗅几下,这才放下心,恭敬地端给千歌,“王爷,这药是助王爷补充气血的,并无大碍。”
这时端药的小侍才跪着说道:“回王爷,回大人,这药是闻大人吩咐药房熬制,由奴才一三次送来的。”
“嗯,”千歌接过碗,二话不说仰头喝了下去,一旁正要去取蜜饯的菲儿见此,惊得反而忘了取了。
“闻院长,本王子如何?”
“恕微臣无能,微臣除了能确认王爷气血亏虚之外无所收获。”
闻峰眼光微沉,本以为渊儿治不好是医术尚未炉火纯青,而自己恐怕也无能为力。
“无妨,本王还死不了。”千歌暗地里偷笑,她们当然无能为力!谁能想到一个人的体会跟一只猫扯上关系?“有劳闻院长来一趟了!”
“王爷言重了!”
千歌尽量维持着礼貌的笑容,送走了闻峰之后收起了微笑,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千算万算,竟然算漏了闻峰!论医术,闻峰比闻渊好上许多;论资历,闻峰当然比闻渊见多识广。母皇同意闻峰接班,不仅是因为这两个理由,更有可能是自己在她面前的宣示让她对闻渊有了戒心,但是闻渊又是闻峰的孩子,母皇不可能一时泄愤选择除掉闻渊而因小失大,所以让闻渊远离自己,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母皇的意思摆在眼前,闻峰自行请命,肯定不会中途改变主意,自己和闻渊难道真要因此疏远了么?话说她才刚让闻渊开窍啊!!
千歌想了很多,越想脑袋越疼,偏偏没想到闻峰那句“自行向皇上请命”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最可惜的是千歌忘了自己喝醉那晚干过的事,闻渊这个当事人不可能提,清儿作为一个宫侍对此更是讳莫如深。要是她知道闻渊那晚的举动,就会明白两人的感其实是一样的。
就在千歌愁眉苦脸的时候,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千歌邪邪一笑,吩咐清儿道:“清儿,去打听清楚,闻渊在太医院值班的时间。”
清儿收到命令,一脸复杂地离开,打听清楚后在门外天人交战了许久,最后还是进门,向千歌说完了况就退到一边。
“哦?今天便是他值班么?”千歌玩味一笑,暗暗下了决定,便道,“下午我去外面一趟,你们不必跟着了。”
“王爷……”
“王爷?”千歌一怔,而后笑起来,“也是,你们再不改称呼,被旁人听到恐怕也会惹来非议。”
清儿一顿,还是劝道:“王爷还是让奴才们跟着吧,边没人服侍也不方便啊。”
“是啊,王爷!上次王爷一人出宫,结果夜里便发了了,又不让奴才们在屋内守夜,若是王爷又有何不适,奴才们怎么跟皇上交代?”菲儿撅起嘴,最后一句嘟囔的声音极小,“奴才现在股还疼着呢……”
千歌可是听到菲儿着最后一句了,不由失笑。自己发烧痊愈后,为了做给其他人看,不得已打了边这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