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脚退,你右脚进,总之,我退你近,步法不要搞错了。”
“这是什么舞,我没见过。”君初见不忍扫她的兴,跟着她做。
“华尔兹,圆舞曲,国标,随你喜欢叫。”
“……”
天资聪颖的人学起来事就是半功倍,短短几分钟,君初见已经似模似样了——虽然中途被他狠狠踩了几脚当作学费。
“千年。”
“嗯?”
“我会保护你。”
“哎,那我的生命交给你保管了。”
空旷的野外,银光的月色,却仿佛置身于豪华的宴会,巨大的水晶灯下,没有观众,没有音乐,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华尔兹,在月下优雅舞动着,以‘圆舞’为轴心,自然、舒展、从容的优美舞姿仿佛踏月而来的仙人。
看见了吗,生命可以从头开始,失去的可以重新得到,不需要悲伤,不需要想念,快乐的活着就是今生最大的幸福。
“该回去了。”
“嗯。”
停步,君初见抱起她。
“我自己会走。”
“这样比较快。”
“好吧,你不嫌累我也乐得轻松。”
他抱着她在空中飞舞,蓝衣和白衣在风中猎猎做响,映着头顶那轮银色明月,宛如天人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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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君家,已经乱作一团。
看着回来的两人,皇深若连忙迎上前,发现好友躺在君初见怀里,愣了愣。
“小姬!”
“给你。”姬千年把手中的小蓝瓶丢给皇深若。“这是月魂香的解药,快给三公子服下。”
皇深若接过瓶子,君初见不理她,抱着姬千年往别的房间走去。
“你抱着小姬打算去哪里?”
“生孩子。”君初见头也不回地宣布。
“啊?”皇深若的身体摇晃了下,双眼瞪凸,下巴往下掉,确定不是幻听后,心中涌现出连惊诧都无法表达的无力感。
“哈哈,生孩子?深若被你吓到了。”
倒在床上,姬千年大笑。
“不好吗?”
“好什么?”绽开魔魅的笑。
“你答应给我孩子。男女都无所谓,我会把他(她)培养成最适合君家的继承人。”
“当真?”姬千年坐起来,这个男人是认真的。“初见,我马上要回国了,不可能……你确定可以成功?”
“君家有种不外传的药……”点到为止。
“呵,原来有秘密武器,那就来吧。”
君初见不再说话,轻轻解开姬千年的衣服,晶莹洁白的身体像是用最上等的瓷玉雕琢而成,散发出淡淡幽香。
她微笑着勾住他的颈项,在他耳边轻语:“想要哪种形式的?激情的、狂野的还是温柔的?我都奉陪到底。”
“……”
“害羞了?”
她笑吟吟凝着他清俊的眉眼,可惜男人无动于衷,静静地脱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覆在她身上细细碎碎的亲吻,每一寸每一分都不放过,似乎嫌她的笑太过扎眼,大手一挥,烛火熄灭。
“黑灯瞎火的,你看得见吗?”
君初见气得咬她一口,都这个时候,她还在破坏气氛。
“啊,痛……干嘛咬我?”委屈的咕哝。
“安静。”
“……初见,你好重。啊,又咬我!你这人——唔……”
这下安静了。
房内响起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灼热的吐息,呢喃的轻语,身体的纠缠,汗水的洒落,一切的一切都有如浓郁的、芬芳的,像盛开在夏季的花朵,热情奔放,全心全意的奉献给对方。
今晚,是有情人的夜。
他的心意
听说君小姐让君家大公子狠狠教训了一顿,在婚书下签下一生只能有一位夫郎的不平等条约。
听说君小姐在洞房之夜突然尖叫,新郎冲出来找大夫。
听说君小姐得了种怪病,全身浮肿长满奇怪的黑点,脸大如猪头,每日疼痛难当,连大夫也检查不出病因,君小姐只好整天躺在床上度日,可怜了新郎辛苦劳累,跑上跑下。
听说……
关于君小姐的事在城内四处流窜,成为无聊人士茶余饭后的笑谈。
“太便宜她了。”红唇微勾出笑的弧型,阴柔的哼笑两声。
“惩罚已经够了。”君初见淡淡瞄他一眼,紫眸透着警告。
满园春色映衬着蓝衣和黑衣,竟黯然失色。
“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会手下留情?敢算计我,她死一百次都不够!而你,又是如何回报我的?”
柔软的红绳朝君初见凌厉的挥去,君初见一把抓住,双眉一拢,
“你这是干什么?”
“你心知肚明。”
“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对于喜欢的东西如果不去把握,就算将来后悔也无法挽回了。我喜欢她,为了她我可以放弃现在的一切,尽管还有一些事需要解决,只能说我们的眼光很一致,喜欢上同一个人。樱雪,喜欢千年的话就去告诉她,再晚她就要走了,你就是想说也没机会了。”
“谁说我喜欢她了!”
死鸭子嘴硬!君初见知道,黑樱雪一定在压抑自己,把所有的感情埋藏在心底,尽力克制住。不过在他看来简直就像在虐待自己一般。
“从小到大你都没变过,其他小孩在对爹娘撒娇的时候你总是躲在一旁默默看着,即使摔倒了也不跟大人们说,倔强的不像个小孩子。樱雪,他们都不在了,你一个人守着这偌大的镜花堂很寂寞吧,你究竟在执着什么?”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来管我的闲事。”他还不是一样,老想把他拖出去和那些野孩子一起玩耍,明知他打从心里瞧不起那些依赖爹娘,软弱无能的小鬼,还始终坚持不懈。
“太固执会失去很多重要的东西,我不想唯一的好友在痛苦中度过下半辈子。”君初见松开手,红绳灵活的收回,垂在黑樱雪身侧,“千年并不是真正的玩具,她是人,她有感情,你也是,爱上一个人不代表失败,就算没有好的结果,后悔也能为你带来经验。”
“……即便我承认自己喜欢她又能怎样,我跟你不一样,镜花堂是娘留给我的唯一的希望,我不会舍弃它。”魅眼轻轻垂下,说出这话的同时,连自己都能感觉到那股锥心的疼痛在胸口肆虐。
“也不想嫁给她?”君初见明白他的感受,镜花堂是他的支柱,要他舍弃比杀了他还困难。
黑樱雪嗤之以鼻:“我对这种形式没有兴趣,我只是想爱她而已。”
“如果永远见不到她呢?”假设。
“那一定很痛苦吧,我想到了那时候,我会有一种悲痛到像要裂开似的心情吧,我在梦境里,看到那种地狱似的生活……”妖艳的笑带着梦幻的表情,偏偏又邪魅的让人冒冷汗。幸好不是晚上,不然会把人吓死,君初见心想。
“樱雪,你……很不正常。”
“你又比我正常多少,喜欢上那女人的男人都是疯子。喂,你知不知道她那个人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温柔?”特别是看了她的真面目还不知回头的男人更是走火入魔了。
君初见点点头,哑然。
这点他赞同。
“樱雪,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我喜欢她,所以,可以忍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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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怎么做才能留住她?
以武力相逼?
不,太没品,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
“千年,皇子安排在……”
推开姬千年的房门,看见躺在床上安适浅眠的白衣女子时,黑樱雪的身体倏地一愣。
居然在大白天睡觉,真是怪人。
“喂……”
无设防的她,花儿一样的诱人。
千年……
想要离开却又舍不得,默默喊着属于她的名字,胸口涨得满满,不知不觉站到床前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如雪的脸蛋,优美的颈子,精致润滑的缩骨,盈盈一握的细腰……只是这么看着,胸口就会变得纠结郁闷,像被堵住了般难受。
“千年……”俯下(禁止)子轻喊着,妖艳容颜浮现出孩子般的满足。
听见自己的名字,女子无意识的勾勒出安心的笑。
天真无邪得让他的心飞快鼓动的笑容,比任何人都纯洁呢,这是平时看不见的另一面——醒着的她只会露出温柔得近乎疏离的笑。手悄悄抬起,怕惊醒了她,只是在她脸颊上方轻轻勾画出她清艳的轮廓。
她有一张令人倾倒的脸,黑色修长的双眉下,可以想象那双闭着的眼睛是如何的清澈明丽,连睡着了也微微向上翘的红唇总是跟他针锋相对,说出让他招架不住的话,每一天都很充实,远离寂寞。
为什么会喜欢上她?
最初是被她无情的眼神吸引,想要得到她,在他允许的条件下成为自己的玩具,陪他玩一场有趣的游戏。
她在身边才知道,她比想象中更不可揣测,更无法捕捉。
耀眼温柔,无情冷酷,矛盾的存在,却牢牢吸引住他的眼光,再也离不开。
她明明是那个人的妻主,他憎恨的,希望消失的那个人,有什么资格拥有她?
明明是玩具,却让他无法自拔……黑樱雪看着她,受到蛊惑般地再次移动手掌,她润滑的脸、紧闭的眼、挺直的鼻、细致的唇,像触碰最珍贵易碎的宝物,细心呵护着,小心珍藏着,她黑直凌乱的长发不羁的散落在枕头上,细细缠绕在她的颈旁,把他的心也紧紧缠绕住。
千年……
他越靠越近,本能的渴望着某种东西能填满他饥渴的心。
唇轻轻碰了碰她,比上次更猛烈的,更酥麻的,所有的触感全集中在那略嫌冰凉的薄唇上。
几秒钟的时间,却仿佛过了几百年。
羽毛般的碰触后,唇又悄悄离开,抬眼,怔住,对上那双冰冷无情带着防备的黑眼。
“原来是小雪,我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偷袭我,正要给他一掌。”
黑鸦鸦的眼顷刻间恢复清澈明亮的神采,笑眯眯的看着他。
“不长眼?”看吧,清醒的她总是有办法打击他的自尊。
“开玩笑的。”姬千年懒洋洋地坐起来,耙耙长发,“有事吗?”
黑樱雪坐在床沿:“银月的皇子住进了南苑。”
“哦。”看样子她也该离开了。
“……”
“小雪?”沉默的样子让人很不习惯哪,他是怎么了?
“只要你留下来,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他突然紧紧抱住她。
“小雪喜欢我吧。”任他抱着,姬千年抚了抚他黑亮的发,她一直纵容着这个男人的任性,不仅仅因为他有点像洧,更因为他有时侯就像是个寂寞的小孩子,以极端的方式想获得别人的关注。
“喜欢……”手紧了紧,头埋在她的颈中。
快乐也好,痛苦也好,仍是喜欢着,因为他只能感受到她给予自己的东西。
“小雪想得到幸福吗?”
“不想!我一点也不想拥有幸福的感觉。”幸福是短暂的,会在一瞬间消失,而痛苦却是永远的,虽然痛苦,但他宁愿选择永远,他非常愿意在她给予的柔软刺中被包围到直到呼吸停止。有了这份痛苦,他们之间的关系永不会终止,将持续到他们其中一个死去为止。
“小雪,我不可能留下来,不如你跟我一起走吧……”忽然想到琴玉,话说到一半又停住。
黑樱雪抬起头,魅眼凝聚着淡蓝,有喜悦也有不满,“我不会离开镜花堂。”
把他打包走这个主意似乎行不通,姬千年苦恼了。
“你留下来。”抱住她的男人说。
“我说了不行。”想也不想的回绝。
“镜花堂什么都有,钱财更是滚滚来,不用你做什么,坐着享受就行了。”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生来劳碌命,好吃懒做会让我骨头发痒,不舒服。”
两人讲了半天,谁也不妥协。
“……折中,你回去也可以,不过要经常过来看我。”
他以为是菜市场讨价还价啊,还折中咧,折中个馊主意,他也不想想,天皇离光华有多远,经常过来看他——感觉像是在外面包了个‘二奶’,背着‘老婆’和情人幽会,住着近也就罢了,偏偏隔着千重山万重水,每见一次都要跋山涉水……饶了她吧,累死不说,还浪费时间和银子,简直给自己找罪受。
“小雪,你干脆把镜花堂转移到天皇国,你们的组织在哪里都能生存,不用担心接不到生意。”重要的是她不必跋山涉水,如果不来看他,她怕他一时想不开派杀手骚扰她就惨了,住在一个地方有许多好处,方便、节省时间,还可以慢慢开导他,化解他和琴玉的恩怨。
“转移镜花堂?”他怎么没想到,这样既用不着舍弃镜花堂也能跟她在一起,不过——“内部有一些较为复杂的关系,不是一天两天能……”黑樱雪犹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