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黑樱雪,她又是一叹。那个妖魅的男人自从跟她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后,头就埋进沙堆里当了好几天的鸵鸟,对她不闻不问,放任自流。当初怎么没料到他竟然纯洁到一个吻就可以将他吓跑,要是多来几次——嘿,他是不是从此以后不敢再接近她,甚至见了她退避三舍,她趁其不备,借机溜走?当然,以上都是幻想,那男人可不是简单的小角色,即便他当了鸵鸟也不放松警戒派人守在她身边这点就能看出他的心计有多深了。
目光转了一圈,树影重重,飞花落叶,如仙似幻的绝丽景色中泄露出丝丝冰寒杀气——唉,滴水不漏,连只蚊子都很难飞进来,相信只要她稍有动作,隐藏在暗处的人瞬间抹杀所有退路,逼她束手就擒。
她不愿拿自己的命当诱饵,可是,那只鸵鸟究竟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啊?不就是一个吻吗,还是最最肤浅的接触,她又没扯开他的衣服抚摸他,更没直接(被禁止)他,严格说起来,她吃的亏比较大……如果忽视这是女儿国的话——姬千年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黑樱雪,是个男人就不要计较那点小事,赶快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想问问你我要求的事办得怎样了。
千呼万唤,望穿秋水中,鸵鸟终于自沙地里伸出头,决定不再躲避一次性解决问题,带着满脸杀意出现在庭院一角。
黑色袍子松松垮垮系在身上,黑发赤足,衬映着散发白瓷般光泽的肌肤,好似盛开在黑夜中的罂粟,深不见底的瞳眸犹如黑珍珠,闪着诱惑绝魅,踏过满地残花一步步向笑容可掬的女子走近,带着死亡的阴影。
当了几天的鸵鸟,一出来就找她算帐吗?
身子四平八稳的躺在榻上不动,手指优雅地拿开遮住下半张脸的书本,抖落几片花瓣,姬千年眯眼看着监视她的少年们在男人出现的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得出结论:训练有素,不愧为一流的杀手组织。
收回刚才的话,面部表情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杀手不需要多余的感情。
“你是个不称职的玩具。”
黑樱雪靠近她,妖邪中藏着冷冷的狠戾,由上而下俯视她。
“哦。”漫不经心的应了声,脑袋却在想别的事。
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几乎单一循环,每次他都在不适当的时候跟她谈事情,而每次她都居于“下风”。
“……”冷风呼啸而过。
天气好得令人昏昏欲睡,她的周身却凉飕飕的……抬眼看了看制造冷气团的男人,依旧邪惑艳媚,神情无丝毫变化,可是盯着她的眼神像在盯着一具死尸。
呵,玩过头了,他动了杀机哦。
“小雪的记性不好哟,我说过了吧,我们之间只有交易,没有别的。”她从不认为自己有当玩具的天份,更别说当一个让人称心如意的玩具。
况且,依她的本性,也当不了任人摆布的玩具。
魅眼一沉,淡蓝在眸中闪过。
“不要愚蠢的挑战我的耐性,也不要不自量力的爬到我头上,玩具就要有玩具的样子,我可以纵容你小小的无礼,但,没有下一次。”阴柔的语音低低的在她耳畔回旋,似在宣告死亡的预兆。
听起来他很大量,而她像个仗着宠爱差点爬上主人头上作威作福没有分寸不知进退的宠物。
很不爽的比喻!
不过,欲盖弥彰的意味更浓。
“动情了?”她的反击,一针见血。
“你是故意的。”
黑眼弯弯,浅笑的模样像某种狡猾的动物,“我有强迫你吗?我记得你也很投入,并没有推开我,这样说来应该是你情我愿,算不上我单方面强人所难喔。” 没心没肺的笑,不在乎的表情让妖艳男子眯紧了魅瞳。
“……”
“如果你想要,我不介意再来一次。”只不过死得更快些。
她暗想,跟他在一起,她越来越有被虐待的倾向了。
“你真的不怕死呐。”一而再,再而三的瓦解他的自制力,向他的极限挑战。
他扬起颠倒众生的笑,手掌在她诧异的注视下按住她的心脏,凝聚内力,稍稍用劲,她就会死在他的掌下。
不听话的玩具,反抗他的玩具,算计他的玩具,死了也不可惜,没了,再继续找,他要的,是具有挑战性却不会与他做对的玩具,而她,反过来掌控他,动摇他的心志,诱惑他,令他心神不宁,这样的玩具,留在身边看了就生气。
如此脆弱渺小的生命,在他面前如风中柳絮,轻易便可夺去,灰飞烟灭,他在犹豫什么?
毁灭,仅是一瞬间。
“生气了?”她动也不动,感受胸口传来的压力,眼都不眨一下。
明明拥有琉璃般耀眼夺目的美貌,歪着头甜美微笑的模样却仿佛纯真无邪的可爱孩童。
他心头一紧,感受着掌中鼓动的心跳,迟迟无法动手置她于死地。
看着她一如既往温柔的笑,瞳中依旧无波无澜,心,渐渐沉了下去。
连死都不怕的人她还怕什么?
世上可有她真正在乎的人?
“小雪,要杀我就让我死得干净点,我还有一口气在,一定叫你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云淡风轻的口吻,凝着他的眸子笑意盈盈,哪里找得出半点害怕。
“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是有仇必报的人,你欠我一分,我叫你还我十分,你砍我一刀,我让你死无全尸,既然你已知道我的本性,就最好将我的话牢牢记住。”反抗无用,看他变脸也是种享受,让她心情大好,难怪深若和皇上时不时惹她生气,原来还有这等蹊跷。她眯眼,“还不动手?”
“看来是我输了。”上一秒还想杀死她的男人,下一秒恢复了妖魅无谓的邪笑,凝聚掌中的力道消散于无形,暧昧地停在她胸口轻抚。
愣住的人换成了姬千年。
其实躺着跟他对峙的姿势很难受,但他的态度更让她觉得心口像梗了根刺,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正卡在喉间,异常难受。
还是没有完全看透他呀,这样的人,这样反复无常的奇诡性格,跟她不相上下呢。
“不是说再做一次吗,你不介意,身为主人的我又怎会介意。”刚刚动了杀机的男人这会儿用他那张祸水脸在她颈旁吐气、诱惑,轻咬她的耳垂,手指在她胸前滑动,骚得她心口痒痒的,明知不可为,却——然后,勾魂嗓音兴致勃勃的提议脸红心跳的事。“要不要进房做些更有趣的事,还是你想在光天化日下做?嗯,你也太大胆了,不过,我喜欢。”
光、光天化日下做什么?
姬千年全身都僵硬了。
扮猪吃老虎的家伙……呼了口气,她嗔了他一眼,那一眼,颠覆以往的优雅淡然,风情万种。
黑樱雪心一跳,眼角也跳了跳。
回她一个笑容,妖艳倾城。
棋逢对手!
此刻,两人心思奇妙的一致。
俊男美女脸靠脸,鼻抵鼻,眼对眼,深情凝视,外人看来是一副养眼的绝美画面,只有当事人最清楚,无关风月,纯粹试探对方的底线,看她(他)到底能忍到什么地步。
人一生能遇见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姬千年笑了,伸手勾住黑樱雪的脖子,
“真的要做?”要玩,大家一起玩吧。
黑樱雪还没做出反应,一个黑衣少年跪在他脚边,对两人暧昧的姿势视若无睹。
“主上,君小姐来了。”
感觉黑樱雪的眉皱了皱。
君?姬千年现在对这个姓氏非常敏感。
怎么无论到哪里都可以碰见姓君的人?难道君是了不起的大姓,遍布天下?
“知道了,叫她在前厅等我。”挥挥手,少年如来时一般快速消失。
“可惜,只能留到以后再做了。”她耸耸肩,收回手臂,笑着眨眨眼,“你去见你的客人吧,那位君小姐应该是很重要的人。”
得到规矩通报,让黑樱雪亲自接待的人又怎会是普通人,小姐?呵,有情况哟。
发现黑樱雪的眉又是一皱,眼神也掺进了几分嫌恶。
察觉她若有所思的注视,他魅瞳一弯,浮现出艳丽如蔷薇的笑,亲亲她的脸,宛如对待情人。“等我,不会太久。”
“好。”她也打定主意,待会儿就去瞧瞧那姓君的女子是何方神圣,竟让黑樱雪明显表现出自己的情绪。
君吗?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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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门!请原谅我暂时弃文的可耻行为,大大们大人大量啊,这两个星期实在忙死了,心情也很不爽。
手机被偷网络线被无良的电信局掐断空调不能用等等之类的,总之倒霉的事一大堆儿,这个月一定是我的倒霉月。
连叹三声,可以华丽的无视掉。
马上要放假了,减肥计划也要贯彻到底,省得老妈老说我没耐性。
当然,更新的速度也会加快,呵呵呵。
扑朔迷离
“过来。”勾勾手,漾出清浅的笑,黑衣少年不为所惑,面无表情的走近,清楚看见对方脸上生硬的纹路又增加了几条。“前厅怎么走?”不情不愿又不得不服从的挣扎眼神落在姬千年眼中,令她心情愉悦。
少年声音呆板的说了一串话,她浑然没听明白,确信自己听力正常,耳朵没毛病,怎么少年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拆开来她懂,组合起来就像外星语了。
“再说一遍,我好像没听清楚。”绝不承认自己笨,听不懂。
少年皱眉的动作相当细微,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一秒钟,然后冷然的正视前方,笔直的站姿,标准的行军礼。
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笑脸僵住,姬千年头一次觉得跟这时代的人沟通在技术上具有很大难度。
“宵罗轩在哪里?”不耻下问。
“前走左转。”
“埕邑苑在哪里?”
“右转左转穿过回廊右转。”
“……鹘堰阁在哪里?”
“前院。”
……
“麻烦你带路。”
什么轩什么苑什么阁一个也不认识,她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后院那块美则美已半天就可以走完的小地方,不能在镜花堂内随意走动,这是当初答应黑樱雪的限制之一,怕她一不小心探得堂内机密,又一不小心给泄漏出去——镜花堂的仇人填满一条湖都绰绰有余。
黑鸦鸦的眼看到对方石化的面部时弯成月牙形状,状似不经意地笑道:“黑堂主叫你们好好招待我这个客人,说什么宾至如归,有求必应,连这点小事都要犹豫半天……唉,我还是回房睡觉好了。”
假装失望的转身,“请!”背后传来硬梆梆的声音,仔细听,渗出了一丝愤然。
太嫩了!目的达到,姬千年转过身,那少年已率先向前。
尾随其后,少年身影矫健,步伐坚定踏实,下盘稳当而不虚浮,足见他的基础扎实,内力已达一定水准;踩过的地方丝毫没留下脚印的痕迹,轻功更胜一筹。水晶似的瞳眸飘过浅浅赞赏,武术要从小抓起,这话一点不假。
镜花堂,藏龙卧虎呀。
弯了几道弯,穿过几扇门,走了几条回廊,就在姬千年以为少年为了报复她故意带她绕圈子时,前方的背影猛然停下。
“到了。”
到了?
眼一抬,古朴的飞檐画栋,精致的花窗青瓦,轻盈、美丽、多姿的轮廓,充满了难以想象的诗情画意,这里是——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少年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是洪水猛兽啊?
眉挑了挑,这个问题暂且放到一边,先看看那位君姓小姐才是要紧的。
于是,她上前几步,轻推开门,入眼的是镶嵌了高山流水,高雅美观以白松木为骨薄绢为面的围屏,屏后,两道人影若隐若现,女子的争执声清晰可闻。
黑樱雪在和人吵架?难以置信!
但,似乎只听见女方的声音,男方却没发出丁点声响,不会是男方置之不理,女方一个人唱独角戏吧?
姬千年立刻联想到某出赚人热泪的肥皂剧。
不,情节应该颠倒过来,换成男方要求女方负责,别忘了,这是女儿国。
好奇哦,里面到底是什么情景?她对君姓小姐固然好奇,更好奇的是君姓小姐跟黑樱雪的关系。
情人?朋友?敌人?亲人……不太可能。
要不要偷看一眼?
虽然探人隐私有点缺德,不过好奇心凌驾一切,姬千年从不为难自己,老实的顺从心中欲望,绕过围屏,靠在上面,也懒得遮遮掩掩——厅内的人只顾着忙自己的事,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人从后门进来,还大大方方站在那观赏难得一见的场面。
黑樱雪背对着她,依然黑衣散发,脚上倒是套了双鞋子,那样轻轻松松的站着,任凭女子激动的大声疾呼,也不在乎。
说不在乎是因为他散发出的气息给她这样的感觉,他根本不在乎女子喊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