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颤抖的声线山本武努力催眠着自己要冷静,只是眼角馀光看到的褐色还是让他血都往脑子冲,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紧绷在弦上的弓,在快疯的边缘。
「我们在B3区,快来。」通话器传出咔的一声短暂中断「增援!医疗队要多!快!要快!!」
说完他狠狠地把通话器掷到地上让它碎成几块,他无声无色地快步绕路走去B3的角落。
不愿意再轻易从你身边离去
不忘记写下樱花飘落的那场雨
他抱着泽田纲吉被雨淋得冰冷的身驱,彷彿眼神也成了冰。
只有阿纲的伤口还在潺潺流着血灼伤了他的手。
「只要一下子就好,很快很快就不痛了……」他打算把阿纲打晕,这样就不用在幻觉中受苦。
『武……阿武……』
本来没有焦距的眼睛看向面前,泽田纲吉看到有一个很像山本武的人。
「阿纲,你要撑下去……」山本武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口中会说出这个像是在武侠片中才会说的矫情台词,但除了这个他不知道该说什麽了。突然想起了什麽,他握着泽田纲吉冷得像冰的手激动地说着等他好已来后就要回去日本,甚至夸下海口说里包恩已经答应了什麽的。
果然泽田纲吉的眼中出现了微光,但还是慢慢黯了下来。
『大家……都死了……』
「没有!没有死!」他抓紧了泽田纲吉染血的衣服:「大家都在等,等一起回日本的一天!」
阿纲再没有给其他反应他,像是一个木偶一样动也不动,眼镜溷浊得映不出什麽东西,如果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他真的会以为阿纲已经死去他抱着的是尸体。小心翼翼地把阿纲移动到雨淋不到的地方,他拔出了那把当初只为泽田纲吉而握紧的剑。
到底是什麽样的幻术他不管,他要让伤害阿纲的人付出死的代价……
【山本特别篇…-完结】
12
台下的观众被说得一愕一愕的给不出反应,也不知道该不该鼓掌。
主持人马上就接了棒介绍第一场的表演,只有后台两人不以为意,继续紧紧贴在一起吸取温暖和安全感。云雀恭弥一走过来看到的就是这副足以令他恼得把一间中学的人全部打倒的画面。
「咬杀。」
他用十年都没怎麽变的语调唸出这个当年并盛无人不怕的词。
今天云雀恭弥是穿着正式的黑色燕尾服出席校庆,虽然据说他强烈有穿和服上台的慾望今天却不知怎麽的乖乖穿了燕尾服,整个人因为黑色而发出的冷意让人完全不敢靠近,除非你不怕死。而六道骸穿的倒是白色的燕尾服,高挑瘦削的身型实在吸引人的眼球,精緻的五官没有因为带上眼罩而失色,那海蓝色束成一条辫的长髮更为他添了一种高贵的气质。
其实泽田纲吉刚才第一眼看到就想说今天骸先生很像童话故事中的王子…倒是他自己因为身高实在普通所以穿燕尾服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当听到那把永生永世都不会轻易忘记的冷澹声音,泽田纲吉像触了电一样由骸的怀中跳开,他想自己一定是有病,抱这麽久竟然都不推开骸,而且喜欢那种好像很久违的感觉。
说起来为什麽这裡有种像是捉奸在床的古怪气氛啊…
「再让我看见一次的话,是绝对会把你们咬杀死。」
泽田纲吉觉得云雀虽然像冰山一样冷,但轮魅力是绝对不会输给骸的,而且很多人也很喜欢这类冷酷型的黑马王子…或者应该说他本人也很喜欢,咦!又在胡思乱想了……
难道被咬杀的理由是破坏风纪吗,但这裡又不是并盛町。
纲吉冷汗直冒不知该说什麽才能平息这种吓人的气氛,果然是上次跟学长说的「特别的再会」应验了。啊啊啊啊有点太特别了他不是要这种恐怖级随时要了他小命的特别啊!!
六道骸哼哼笑了几声尽是掩不住的得意,只是他的眼瞳深处还是带着担心,笑而一句话也不说。
这时候主持人用有点颤慄的声音说请导师中的精英,第一个出场为大家表演神秘的项目,也分不清他口中的是兴奋还是害怕的情绪。
导师中的精英啊……泽田纲吉收回看着台上的视线,慢慢转回面前仍然火药味浓厚的云雀。
──难道导师中的精英是在说云雀学长吗?啊,也没有人敢在他头上自称是比他强的精英吧。
「云雀学长,好像貌似应该可能……是该你出场了…」
闻言那个除了过分白晢的肌肤以外几乎跟黑色融为一体的人缓慢地掀起嘴角,在四周还是一片冰冷的气氛底下诡异地笑了,只是那笑意未到眼底就结成冰。
「草食动物。」
「在!」他脱口而出。
「一会你要仔细听着,要是让我知道你敢不专心就咬死。」没等纲吉回答他已经自顾自的在身旁越过两人走往台上,只有皮鞋的声音咯咯地敲着台面。
他坐了在右边的钢琴前。
云雀恭弥知道今天是他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拯救泽田纲吉的最后机会,虽然一直以来装作不在乎,但要是今天泽田纲吉还是没有变回以前他认识的草食性,那他可能会疯吧。
深吸一口气,他抛开那些令他心烦意乱的杂念,想着泽田纲吉没这麽容易就挂掉,随着自己的心意他弹了一个跟乐谱上写的完全不同的激昂前奏,彷彿要把那些可能出现的坏情况都从脑中踢走。
他才不要做什麽最坏的打算。
「……看来我还是少看你了啊,云雀恭弥……居然用这招。」六道骸在台后边笑得诡异。
台上那张成熟的俊脸不知什麽时候开始除了一贯的冷意剩下的只有沉静。墨色的凤眼此刻注视的是黑白相间的琴键,凝白的手指本习惯握着浮萍拐,现在正于黑白上灵活地飞舞。
“说要珍惜邂逅的偶然,你伸出颤抖的手。
已经满足了吧?你可以从视线中消失了哦。
如果不走的话会受伤的哦。”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会场迴响,光集中在他身上,他能感觉像是浑身在发热。
突然想念起了并盛中学接待室那凉快的空调。
就是在那个地方记住了泽田纲吉这个人。
“哇噢,
爱什麽的我不懂,去爱的方式也不懂…
永远孤身一人的命运。”
“哇噢,
笑容和眼泪,都是弱者的招数。
以现有的姿态,平常的心态去生存吧,
不要妨碍我。”
一直被他肯定为弱者的泽田纲吉,有时候却爆发出有趣的力量。如果后来自己没有一时兴起答应做云守,说不定就不会对那个一点点成长的草食动物沉沦……
可能一切早就注定了的吧,所以他一点都不后悔。
遗憾的是往昔浮年去不复返,相比之下他更喜欢那个单纯的草食性,虽然变强了他也喜欢,但以前的草食动物可以任他随便欺负而且也不会经常受伤,活在快乐的世界。
“很简单易懂吧,
一直都这麽直接反而更会受伤哦…”
弹着一小段间奏,他装作不经意地瞟向黑漆漆的后台。
…泽田纲吉就在那裡。虽然太黑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但他知道泽田纲吉一定在那裡。
“哇噢,
在那里做什麽?根本没有什麽大不了。
无论何时都是一人走过道路。”
“哇噢,
不要跟我说话。
我真的很讨厌群聚的家伙…
给我老实点…只要在离开远点的地方生存。
我就不会妨碍你…”
“我不擅长应付你这样的家伙…
情绪有些失控…为什麽呢…”
“哇噢,
爱什麽的我不懂,去爱的方式也不懂。
永远孤身一人的命运。”
“哇噢,
笑容和眼泪,都是弱者的所为。
以现有的姿态,平常的心态去生存。
不要妨碍我…别再接近我了……”
什麽时候开始的呢,那个草食性在他的心中扎根,要是强行拔除的话一定会鲜血淋漓的吧。自嘲般一笑,云雀恭弥站起来也不鞠躬就径自拿起麦克风说。
「泽田纲吉,如果你想继续这麽固执地自欺欺人不是不可以,但你要有失去一切的觉悟。」
他站在琴边弹着并盛中学校歌的单音。
緑たなびく并盛の大なく小なく并がいい
いつも変わらぬ健やか健気
ああ~ともに讴おう并盛中……
「哇噢,世上最好听的旋律。」
泽田纲吉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六道骸突然有点后悔因为校服好看而选择读黑曜中学,虽然不想承认但云雀恭弥这招很有效。那个在台上发光似的男子一步一步后回来后台,外面只有不明所以的观众拍掌的声音。
「我一直忘记的东西……那是,跟大家一起相遇相识的回忆……」
少年的瞳孔扩大,跌入充满过去片段的思绪中。
快速地回放旧日的回忆,当时模煳想起的东西在泽田纲吉的眼前变得清晰。
啊啊,所有事他都想起来了……
十四岁那年突然出现的婴儿里包恩,在并中认识的山本,后来走进他生活中的狱寺,跟六道骸的战斗,指环争夺战,穿越到十年后跟白兰战斗,到后来在意大利继承了首领的位置……然后像是光牒花了一样咔住在那个时候。
怎麽了呢……到底发生了什麽……
「彭哥列……!」见泽田纲吉的样子很不妥,面色变得惨白,六道骸捏着纲吉的手臂摇晃。少年把头转向旁边的男子,有点迟疑不决地唤了一声:「骸。」六道骸听到后一滞,一年来他都没有听到纲吉唤他这个名字,除了那次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说出,突然听到那个熟悉的称呼教他怎能不高兴。
「想起了吗?连带把你自己封闭记忆的理由也想起了吗?」云雀问,眼中也出现不易察觉的喜色。
「……理由?」泽田纲吉现在肚子内有一大堆问号,自己为什麽会在这裡,为什麽里包恩一直都在却什麽都不说地做他的恶劣宿舍长,为什麽正一君跟斯帕纳是校长,为什麽自己在这裡,而且记忆会这麽错乱……
答桉你其实是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
「我并不知道什麽理由!!」褐髮少年的眸中出现了惊恐。
身体在…像是本能地拒绝知道那个理由……
TBC。
特别篇之六道骸
特别篇之六道骸
对谁而言,那天都是大家不敢回想的恶梦。
不能倒下的人倒下了,没有倒下的人竟然也想跟着倒下。
「彭哥列,喂喂…你死了吗?」
「真讨厌呢,又在骗我了吧。」
「我并没有看见你的灵魂,离开这副我一直想要的身体哦。」
「所以你一定在骗我,你明明没有死。」
「你记得吗,你对我说的话?」
「你说“我绝对不会死在你面前。”」
「没有死的话就给我赶快睁开眼睛……」
「你这样动也不动跟死了有什麽分别啊……」
你这个骗子。
※※※
「雾之守护者,请你让开!首领现在需要紧急治疗!你也是受了很重的伤!」家族的人很快赶到,心急又焦头烂额忙着治疗伤员,竟然现在才发现首领倒在角落。
六道骸觉得雨势比刚才苦战时更大了点。
他默默欠身让医疗队通过,看着几个人把泽田纲吉抬到担架上把眩拥囊瞧鹘由稀
能站着的守护者应该有三名。
啊,山本武也倒下了。
──那就只剩两名…
「我和……云雀恭弥吗?」
「他也强得太一塌煳涂了吧。」
骸用黑色的衣袖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血。
这次的错着就是不知道敌人底细就派出首领,加上三名守护者,这样就以为万无一失。但那根本不是什麽术士,那是巫师。如果对泽田纲吉造成的伤害是物理上的,例如断手断脚,内赃破裂……这些他都不惧怕,用幻术可以造出一模一样的,这样他就可以看得到完整的泽田纲吉。这次却不一样。精神上的损伤是一种很恐怖的东西,精神一但崩溃就很难有重新建筑起。
「你想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