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回答问题答不出…天啊,绝对死无葬身之地,妈妈,儿子不孝啊啊───
就在这个时候,教室的门又被推开了,来人正是那个银髮的不良少年。
直觉再次告诉泽田纲吉情况很不妙。
对台上的云雀恭弥视若无睹,找到泽田纲吉的身影后直直走过去并坐在他和山本之间,这使山本困扰地皱起了眉,更别说台上的云雀老师,前排的同学面色都被吓得青了。
「你,迟到了。」那双凤眼危险地盯着那个目中无人的少年。
「我是新生刚刚去报到了,我并没有迟到不信你去问问院长。」他用嚣张的口吻答道,看着身边不明所以地满头大汗加黑线的泽田纲吉露出疑惑的表情,他问:「你怎麽了,矮冬瓜?」
看到云雀恐怖的眼神,泽田纲吉的的确确,确确实实,实实在在石化了,看来是被委员长归类为坏学生的同党了。我不认识他啊我真的不认识他啊还有我不是矮冬瓜啊他刚才不是在跟我说话啊虽然我是全班最矮的──泽田纲的内心一直试图解释以改变云雀的想法。
只见那穿着深色和服的人一步步逼近,这一刻纲吉连一死了之的心都有了,看到那高举的拐子似乎下一秒就会落到他脆弱的脑袋上,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抱着头求饶:「云、云、云雀学长请、请您不要咬杀我!」话说回来为什麽打的是我啊,明明出言不逊的是旁边那位啊!
云雀重覆泽田纲吉说过的两个字:「学长?」面前高大的黑影并没有如泽田纲吉想像中把拐子凶狠地噼下来,而是亲自俯下身近距离地看着他,连口鼻间呼吸的空气都清晰地流过他的面上。
突然云雀恭弥笑了。
吓了一跳的人当然不只面前的泽田纲吉,旁边的人也惊呆了。
「不愧是你呢,草食动物,这次看在你这麽…就饶了你,但是下次要好好地叫我云雀老师。」
这时云雀恭弥做出一个很惊天地泣鬼神的动作,他再自然不过地伸手摸了摸纲吉柔软的褐髮。
「是的,云雀…老师。」
总觉得叫云雀老师怪怪的,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说得泽田纲吉一愣一愣,但他能理解的是现在好像已经没事了,劫后馀生啊。只见云雀恭弥狠狠地瞪了狱寺和山本一眼便走回讲台,算是默许了他们坐得这麽近。
上课途中,泽田纲吉不经意地瞄到旁边的人的书,才知道这个有点凶凶的银髮少年叫做狱寺隼人,然后在他惊讶的目光中狱寺递来了自己的学生証,然后就像是没事发生过一样继续上课不理他,纲吉只好小声地道了谢不再用眼神打扰他。
然而他却在学生証的卡套里面找到一张纸条,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看了看。
『泽田纲吉,下课后我在门口等你。』
***
「阿纲,我还赶着去上下一节课,你下一节课是自修对吧?我先走囉,掰掰!」本来打算找上山本一起去‘赴约’的泽田纲吉僵在原地,看着友人匆忙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想给山本添麻烦。
应该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嘛──他这样希望着。
在其他人通通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也认命地走出去了,果然他看到了狱寺不满的样子。
「你搞什麽搞这麽久啊!」下一秒就听到那生气的声音这样埋怨道,但不知为什麽自己听到这种话好像有一种对这种事很安心的感觉,这令泽田纲吉烦恼得很,问:「狱寺君,你找我有什麽事?」
意外地纲吉看到狱寺那张精緻的脸显露出懊恼的表情,银髮少年抬头,那双琉璃般的双眼映着天空的轮廓,渐渐模煳了眼中的迷茫。就是这个表情!那天在旧教堂他看泽田纲吉的表情也是如此这般…伤感。给纲吉的感觉是他严重缺乏安全感,就像是因为某些东西而迷茫感到极度不安。
那双迷惑人的眼眸重新转回纲吉身上,使泽田纲吉的呼吸瞬间停下了。
彷彿世上只剩他们两人。
「我知道突然这样问你会觉得很奇怪……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
狱寺专注地看着眼前有点失神的人,那股熟悉的感觉决不是他的错觉,他们就像是认识了很久的人…泽田纲吉的神态,小动作,语气口吻,一切一切都是这般熟悉。而且自己莫名其妙有种想要守护他的感觉。把事情弄得一清二楚是他一向的个性,于是他便把泽田纲吉叫了出来。
「告诉我啊!」见泽田纲吉没有反应,他有点粗鲁地抓住纲吉的肩摇晃。
泽田纲吉不知从何回答。
他想不起任何东西。
除了记得他的母亲,父亲,山本,关于来这裡前的一切他都想不起。
于是他傻傻地站着被人用力摇晃他的肩,他忽地觉得这个世界很可怕,想到底自己存不存在…
他的头又开始痛,这次却是剧烈的痛。
「那个…我……应该……不认识你……」
「哦呀,校园欺凌?」
05。
一把冰凉舒适的声音像是止痛药一般经过泽田纲吉的头脑,头痛奇异地渐渐缓解下来。说话总是略带一些戏谑的成分,男子的长髮束在颈后飘扬,他把眼睛眯了起来看着两人,像是要把那紧紧揪住泽田纲吉的手看出个洞来。这时激动的狱寺隼人才注意到纲吉已经面色发白,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忙鬆手说抱歉。泽田纲吉还没来得及鬆一口气,另外两人却开始了隐侮的口角。
「只是小误会。你是…六道骸?」不知怎麽的狱寺又发现一个跟泽田一样令他不爽的人,而且这边的情况严重许多,就像是遇到了天生的敌人一样自然地防备着。
「唔呀,原来我这麽出名啊狱寺先生,还有你不是毕业了麽,华乐团的第一小提琴手。」
小提琴?对于狱寺是小提琴手的事实纲吉说不惊讶是假的,钢琴已经弹得那麽好了,而且是华乐团的人,还是第一小提琴手!强得没良心了……泽田纲吉顿时自卑得要命。那天的琴声真的比他好上不止十倍呢…唉。
「哼,我回来又怎样。」
「听说你在逃避继承你的家族呢…该不会是因为这个……」纲吉不太明白骸口中的家族是什麽。
「这与你无关吧。」
…………
两人一来一往吵得很沉稳,泽田纲吉有些睏了,没想到自己的偶像六道骸说话如此…三八,不停地挑人家的痛处说又八挂,真是失望啊失望,狂上天给他一副好皮囊和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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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看来刚才真的不是欺凌只是误会呀,那我先走了,校长有事找我。」那个六道骸这样对狱寺说道,突然又转过来看着昏昏欲睡的纲吉,他走近了泽田纲吉,为他拨了拨凌乱的留海。那双比蓝宝石更美丽的眼眸正发着萤亮,与狱寺的声音不同,骸的声音带着勾人的磁性,他张口就说:「要是下次有人欺负你的话就告诉我吧,彭哥列。哈哈哈哈……真好笑……哦我不行了……哈哈哈!」
纲吉看到笑着的六道骸,给他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但是他是欣喜的,他从没看到过六道骸在人前这麽开心地笑。还有彭哥列是什麽?别的语言吗?
突然骸凑近他的耳际,用着送花那天一样的语气呢喃:「你总有一天会懂的,好好享受吧。」害他的耳朵有点发红。「那我先走了两位,校长该等急了,Bye。」
………
剩下的两人感到气氛变得有点奇怪。
「昨天旧教堂的事不要跟别人说……还有你确定我们真的不认识?」狱寺习惯性地皱起了眉。
如果以前泽田纲吉是曾经遇见或者是认识狱寺君这种出色的美少年的话,是决不会忘掉的,还有那性格也很难令人忘记吧简直是阴影……嘛,虽然狱寺君的样子对他来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前提是忽略那凶凶的表情…但记忆中的确是没有他的存在。
「嗯,我们不认识……」纲吉十分没有底气地回答,看到狱寺变得烦闷失落的脸突然涌上不知名的罪恶感,便故作好奇地问:「狱寺君为什麽会回来学院?」本想话题一转会改变现在的气氛,未想到狱寺的面色变得更难看了。
狱寺隼人思索很久,到底有没有这个必要告诉一个可能才认识两天的人他亲自来学院事由,终于他败给那双可怜兮兮不知如何是好的眼神,不可抗拒地娓娓道来。
──还有就是告诉这种矮冬瓜他想破头也想不出会吃什麽亏。
「我是一个黑手党,但我喜欢的是音乐。」
他不紧不慢地从裤袋的烟盒拿出一根烟点上,吐出一口溷浊烟雾,坐到白玉凋塑旁的石台。
泽田纲吉小声嘀咕:「通常性格怪怪的人都跟艺术有关呢还有学院里不准抽烟吧呃我讨厌烟…」
他狱寺旁边坐下来没有走的意思,反正去了自修教室也不会专心自修还不如在这裡跟这个忧鬱不良青少年打发时间,咦,他怎麽感觉自己有点像那啥在街边流连的少年。
「在这学院毕业后,我姐却失踪了,于是那些老不死说三年内要是姐姐还没回来我就不得不接任做下一代的首领。而我一点都不想继承这麽麻烦的东西,一点也不想。我真的很喜欢小提琴…」纲吉在一旁附和地点头,以狱寺的性格当然是不可能接受家族的安排的,果然通常一些天才在自己的专长发展上都会遭受阻挠这是世界的绝对设定。
「然后呢?」
狱寺突然停下来不说话,纲吉疑惑地偏过头发问。
………「呃,你干什麽这样看着我…」
澹澹的烟味微醺着泽田纲吉的知觉,那灰得迷濛的双眼再次专注地看着他彷彿要把他看穿看透,再一次感叹狱寺是个美少年之际他却被言语狠狠地不留情地损了,他五体投地后悔莫及。
「其实今天我不是回来学院重读只是校长有事找我顺便把学生証还给你这矮冬瓜而已。」
天杀的顺便!被电到晕头转向的泽田纲吉马上转为清醒无比。
狱寺接着说:「但是六道变态说得对用重读来逃避当继承人还真是个好方法!我怎麽没想到…好,我现在就去跟校长说!!」
咦咦咦在这裡入学是这麽儿戏的事吗!!
看着这个心情时好时坏,有时一脸沉重有时怒气冲冲,身上有很多不可思议的气质像是有很多过去的少年,泽田纲吉感受到了第一次感到的成熟,在叛逆的少年面前自己是显得多麽的成熟稳重啊!只是在他还没来得及热泪盈眶时他的手突然被拉起用奇怪的方式打了几下。
「这次真的幸好有你在,我狱寺隼人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今天开始就收你做我小弟了,泽田!」
狱寺把烟头掉到地上踩了踩熄灭掉。
褐髮少年感到满头大汗,他总觉得现在的情况有点错误但又说不上是哪处。他好像在哪裡经历过这种情景……总之他现下的感觉好像被拐骗了一样不舒服,认别人做大哥他还真的没试过……不过,如果他非常不好奇现在说不认的话下场会如何所以他认了。
「是的……狱寺…哥!」这一声哥还真把泽田纲吉寒得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该叫大哥!」
「狱寺大哥!」
「这就对了嘛──哈哈!再叫一次!」他欢快地笑着把泽田纲吉单手搭着肩拥着没发现褐髮少年已经满面通红就像马上要晕倒。
「我看这声大哥就算了吧,好吗…狱寺君……」
「不喜欢称呼我做大哥吗?日本人不是都爱叫别人做大哥的吗?这样啊,那就别搞那麽多麻烦的东西了,我看你还是叫我狱寺好了,我叫你……什麽好呢。」
「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那,跟山本一样叫我阿纲吧。」
纲吉望着狱寺微笑,虽然过程诡异至极但交了这个朋友他还是觉得开心的。
听到朋友的时候,狱寺的心脏奇异地紧缩了一下,可能是自己身边的确好像没有什麽同龄朋友吧。(唯一算是朋友的就是那个色老头夏马尔而已)山本?刚在上课左边那个人吗?他心里不爽的感觉又突如其来地出现了…「我才不要跟别人一样,我的地位要更独特些吧。」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所说的独特是什麽意思,思量一会又道:「叫你纲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