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同人)[古剑二]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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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二同人)[古剑二]沧海-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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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流月城风雪夜仓皇离去,心里止不住回想着在天界那张软榻上,那具辟邪之骨制成的躯壳冷冰冰躺着的样子。
  而殿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光里的哀伤日夜深沉,哪怕是笑着的时候,双瞳也像沉水一般投不进天光。
  直到有一天,殿下突兀又那么合理地向神农神上提出了离开流月城去往下界的要求。我那时就知道,那么温柔又不失活泼,仿佛聚集了天地灵慧的神女,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看着她强忍住哽咽,装作一脸平静地向我们告别,我忽然又想起了影族。
  那么强大的影族,几乎可以与终身相媲美的杀戮能力,终究还是在十日凌空的烧灼里,灰飞烟灭。那么灵秀,那么美好的神女,也要消散于天地间了。
  上天总是容不下太过强大,又太过美丽的东西。天地间运转的法则会把这一切都消泯于无形,半点痕迹都留不下。
  我要做点什么,就算是神女再也不见,众神也消隐于幕后,世间也总有一处巫山神女存在的痕迹。
  就算是巫山神女的歌谣不再传唱,也总有一个地方,一个人记着她。
  九天之巅的风雪就连身为上仙的我也感到凛冽刺骨,魂魄都仿佛要被罡风冻结。
  一座通体晶莹洁白的高塔矗立在我面前,我终究是建好了它。
  我微微笑起来,伸手插、入胸口,一团黑色火焰在我带着血丝的手上安静地燃烧,那时我所有的记忆和思恋。
  现在,就算是你逝去,时间也总有一个地方永永远远记得你。
  我不知道神女殿下会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世间,且她是灵体,本无魂魄,就连幽冥地府的生死簿上也不会有她的名字。但是我可以肯定一点,这就是:
  在时间与生命的尽头,我们总会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额,其实巫山神女原名叫瑶姬来着,我开始忘了这茬了,现在圆回来。
  

  ☆、一、

  “请问老伯,这里是否有什么古老的遗迹?时间长一点的地方也可以?”谢衣拦住一位正在抽着烟杆的老人,温和地问道。
  “这个啊,”老人吐了一口烟圈,不紧不慢地说道,“听说巫山脚下原本有座神女祠,以前年年都有人去祭祀,可惜这些年栈桥断了,又没人出钱,只好放在那里荒啦。老头子我只在几岁的时候去过,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想当年在祠堂里,那花开得可好看了……”
  “多谢老丈,相信栈桥不久之后就会修好的。”谢衣耐心地听完老丈絮絮,彬彬有礼地向老人告辞。
  “嗯,小子,老头子很久没看见你这么有礼貌的年轻人了。行,我也不罗嗦了,看你也有事,去吧。”老头愉快地看了一眼谢衣,显然很久没人听他唠叨了。谢衣向他告辞后就又躺回了椅子上,眯着眼睛享受去了。
  谢衣一路疾行穿过村庄,无视了少女们投过来的爱慕眼光,径直走到村口的崎岖的小路。看左右无人,这才放心地从桃园仙居图中取出代步偃甲坐上去。山路坎坷难行,用偃甲总比人走得快些。
  谢衣坐在偃甲上,按照老人所指的方向赶路,一路也不忘取出苍穹之冕随时记录山间种种清奇秀美的景色。巫山人迹罕至,谢衣一连走了数天,连山间猎户的小屋也未曾看到。好在烈山部人可不饮不食而活,他作为破军祭司,法术偃术乃至武艺都是顶尖的,白日赶路,入夜则用偃甲造一个临时居所,倒也凑活。
  他拿着通天之器一路走走停停,时不时拿着石块检测一下,终于走到了那处断裂的栈桥边。桥两边奇峰耸峙,相隔极近。中间有一道垂直的裂谷,像是被人拿着斧子劈开一样,幽深之处深不见底,只听见隆隆水声轰鸣。仰头看天,只见得一线晴朗的苍天。谷内昏暗无比,平日通行都要打着灯笼,生怕一不小心就要掉下去,更不用说栈桥断裂的现在。
  用两根粗大麻绳联系栈桥两边木桩,又用细绳绑住木板拴在大麻绳上,才组成了吊桥。谢衣点亮灯笼,只见吊桥绳索已经腐烂,绳索也断了一根,整个桥身从左边倾斜下去,无数木板哗啦啦地落下去。谢衣再仔细看,另一根粗麻绳也爬满了青苔,仿佛只要他伸出手指一戳,立刻就会让整个吊桥落入深渊。
  谢衣想到老人所说这几十年来荒废祭祀的神女祠,不由想到流月城,即使在如此困苦的时候,城里人也依然未曾忘记过神农,而下界的侍奉神农女儿的祠堂,却仅仅因为一点小困难就断绝了供奉。
  在用偃甲重新修了一座栈桥后,谢衣回望来时走过的路,想着如果栈道连通,是否又会有人来给神女献上祭品呢?这样的情绪一闪而逝,谢衣摇摇头,继续坐上偃甲,往神女祠匆匆赶去。
  远远能望见一座建筑的轮廓坐落在山间,谢衣不自主地凝神注目,随即又有些失望。时光何其无情,纵使神女祠还保留着昔日秀美的残影,疯狂蔓延的藤蔓早已将精致的雕梁画栋覆盖完全。篱墙颓圮,壁画斑驳,还未被水汽腐蚀完全的香案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这样的景象谢衣在这几年内见过多次,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可每当看到这些景象,心中就会产生疑问。
  神农神上当真还在世上的某个地方吗?若是神上还在,那么他又在哪里,是否还记得孤悬天上的流月城?
  谢衣按捺下心中蓬勃而起的疑问,转而操纵偃甲把悬挂在各处的藤蔓清理得干净,露出下面的图画。他凑近去辨认那些因为年代久远而变得模糊的字迹和画面,希望能从上面找到一些讯息。随后又拿出通天之器,捡起一些剥落下来的土块放在上面。
  答案在意料之中,也有些在意料之外。没有任何神明乃至仙人出现,他只看见一群人在神女祠落成的那一天欢呼雀跃,围着火堆跳舞,脸上的是纯然的喜悦和欢乐。谢衣看得有些发怔,在流月城,这样的感情早已稀少。或许只有在神农寿诞或是神农祭典的时候才能看到,只是那些笑容的背后依然有挥之不去的阴影。或许流月城曾经有过这样无忧无虑的时刻,在诸神还未离去的上古,那些先民们也一定有过美好的时光。
  不过这些毕竟都已经过去了。
  谢衣继续凝神关注这场掩埋在时间深处的庆典,心绪如同止水,直到那些人最后突然停下来对着一个方向齐刷刷跪拜下去。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谢衣挪了挪位置,站到刚才那群人跳舞的地方,调整自己的面向和刚才他们跪拜的方向相同。谢衣抬起头望向远方,正好望向了远处云雾环绕的,清奇秀拔的山峰。谢衣努力镇定心绪,却还是止不住激动起来。
  感谢神农大神,他竟又找到了一丝线索。冥冥之中,谢衣有种预感,流月城数百年来的困苦即将结束,无止尽的漫漫长夜即将过去,困锁天际的烈山部就要赢得重生的机会。谢衣心头火热起来,漫无边际地遥想烈山部如果能在大地上生活,那该是怎样的一幅场景。
  那一定很美好。师尊不必被这么寒冷贫穷的城池锁住,为了一点冬衣和五色石烦得要死;瞳可以安心养病,还可以摆弄他那些心爱的蛊虫;华月可以搜集到更多的曲谱,有更多的漂亮衣服;小曦可以天天看到下界的景色,忘了也没关系,这样的美景每天都有……族人们也不必为了疾病而烦恼,因为有了更多的药材,也不会为了寒冷的冬天没有五色石而发愁,他们可以到更温暖的地方去,烧着炭火过冬……
  但前提是,烈山部真的能打败心魔,破开伏羲结界,在下界找到一处容身之地。虽然有预感,但并不代表马上就能拯救烈山部,他并不敢拿全城人的性命去赌,也没有那个资格,他已经不是那个师尊最宠爱的破军祭司了。说到底,他还是必须要到那边那座山峰去。
  时值暮色低垂,半轮红日正一点点从沉下地面,本就不甚明朗的天色立刻就暗了下来。谢衣在祠堂中对着供奉的神女像行了一个烈山部通用的礼节后,清扫干净一块空地,确认没有什么野兽妖灵前来打扰后,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防护阵法将桃园仙居图放在其中,再念动咒语入内休息。
  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谢衣就亟不可待地赶往昨日所见的山峰,可才踏入半步,耳旁就传来呼呼风声。武者的灵觉使他本能地往旁边一侧身,就有什么东西贴着衣襟划过去了。谢衣吃了一惊,唤出横刀拿在手中小心戒备。那只扑空的红色豹子不甘心地刨了刨土,直勾勾地瞪着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好像还要扑过来似的。
  “小红,回来!”谢衣本能地回头,同时万分感谢师尊严厉地教导。要不是师尊,他早不知道把祭祀神农的上古神文忘到哪里去了。但是为什么这个小姑娘看着年纪也不大,竟然会讲在下界早就失传的神文?
  豹子不情不愿地回到那个穿着藤萝,肩上还站着一只条纹狸猫的年轻姑娘身边,还威胁地瞪了一眼谢衣,仿佛是在警告。
  这装扮,似乎有点熟悉啊……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乘赤豹兮从文狸……谢衣想,也许这次流月城真的有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

  巫山神女安静地躺在冰冷的石榻上,在缕缕哀婉的灵力之中陷入沉睡,无数时光从她微阖的双眼中流过,未曾留下过一丝痕迹。莲花状的祭台上生满了丛丛青苔,长势尤为可喜。细碎的浅绿色荧光在巫山神女周围飞舞,不时有几点幽光坠入祭台下幽深的水流,随之流向未知的远方。
  一片黑暗中,唯有一轮浅绿色荧光的东西悬挂在半空,中间有一道浅浅的裂痕。结云记得自己再一次离开人世,就连神农神上最后匆匆赶来的面影仿佛都还徘徊在脑海。人生宝贵,死而复生之事,自然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那么这里就应该是死后魂归之地?
  想到这里,结云反而平静下来,在原地跪坐下来。如果这里真是一切魂灵的归宿,只要一直等下去,或许就能够见到她前世早早离开的父母。从前身体病弱,不仅没有尽到为人子女的孝道,反而拖累父母许多,倘若真能相逢,真的要好好向父母道歉。或许,这个时候过去的她还没有出生,而她的父母也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未来会有一个病歪歪的女儿。
  结云坐在地上,细细咀嚼这辈子和上辈子短暂的时光,骤然发觉平时觉得索然无味的生活现在想起来是多么开心,像是个五光十色的梦。她坐在那里,时而微笑,时而皱眉。
  像是过了一瞬,又像过了千百年,结云从自我的思绪中脱离出来,手指碰到了什么东西,熟悉的气息顺着手指涌来。一大团神农神血凝成至为纯粹的结晶,在她的触碰下闪烁着微光。神血的生命力融合了甘木和龙血草的治愈之力,只是稍稍泄露一点就让结云感到一阵轻松。联想到女娲大神造人的过程,那么神农神上也一定将自身的血脉放进了自己的身体中。
  结云仰头看向那一轮浅绿色的“明月”,那应该是她的本体——昭明剑心。原来这并不是死者归去之地,自己竟然傻傻在这里呆了许久。如果自己早知道,岂不早就出去了?
  神血结晶在手上震动,仿佛马上就要脱手飞去。结云张开手掌,托起结晶,看着它越升越高,最后化作千丝万缕融进了碎裂的剑心中。结云感到身体一轻,好像卸下了什么沉重的枷锁,随即无法停下越升越高。
  身上传来的僵冷让她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又有了活着时候的感觉。
  她,又回来了?
  盈盈碎光从穹顶上照下,映亮一片昏暗的墓室。祭台上零零散散地放着一些精美的陪葬品,因年代久远,已经锈蚀腐烂。结云摸了摸她沉睡前手上还没有的臂钏,历经千百年时光,只有它依然光洁如新。结云轻柔地把它取了下来,在黄金的臂钏内侧找到了一行小字,依稀是司幽的手笔。
  结云表情平淡地把臂钏戴上,动用昭明神力打开那扇坚硬堪比龙甲的石门,漫步在那些画满了巫山神女在巫山游玩故事的壁画长廊中。石质的墙面已经在水汽的侵蚀下变得异常脆弱,颜料颜料也掉得差不多,只有那些模糊的刻痕昭显着神农对爱女早逝的无尽憾恨。
  在踩上阳台的同时,平台一角的巨石感应到气息,迅速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金光,密密麻麻的神文首尾相接,恰是一篇感人至深的悼文。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生者有时尽,逝者永难追……这茫茫浮世,万物皆有尽期,生老病死、悲欢聚散,纵是仙神,又何曾例外……
  这个声音……是神农神上!?
  “唉……月缺尚能盈、冰销尚可凝,而余座下巫山神女……却将长眠于斯,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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