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遥心里嘀咕,总要面上先装着柔顺认命些,再谋后事吧。唉,姚遥心里长叹,咋自己的命这般多舛呢?好不容易努力出个转机,又JB给截胡了,什嘛世道呀?
这一日行的紧,到了天擦黑,马车便停在了驿站,一下车,那胖婆子和瘦婆子便把姚遥夹到了中间,进了店门,竟是已定了房间,要了饭菜和热水,三人便一起上了楼。那马夫自去安置自己。
休整完,吃过饭,那两个婆子便搭了两个地铺,竟是要与姚遥一个房间睡下。姚遥又不敢说不,只好躺在床上翻煎饼,直翻到下半夜,才睡下。一晚上,那两个婆子呼噜此起彼伏,竟是一个睡,另一个醒,轮换着过了这一宿。
如此在路上行了十来天,路程赶得很紧,那两个婆子累得要命,姚遥也疲惫得很,不过,那马车夫倒是精力好的很,没有休息,也照样超速行驶。
两个婆子在路上劝慰过几次姚遥,姚遥只做虚心听着,不时还点头应着,大有已认命了的架式,到后头,听得婆子说话,脸上便少许泛出点期盼。那两个婆子果然满意的很,警惕也不如刚出薛府时那般高了,且这还差几天便要进京了,两人又是疲累的很,对姚遥更是没那么紧张,已不再一人看一人睡,两人均倚着车壁打着盹。
这一过午后,天就热得人透不过气来,姚遥将帘子大撩,盼着车速快能顺进点风来,那两个婆子精神萎靡,靠在车壁上竟有些支不起锅来似的。姚遥眼尖,瞥见前方一片苞米地,便眉头一皱,出了一个下下策。总是要试试的,不试永不甘心,这快入京了,若再不行动,就真的没啥机会了。
姚遥眼瞅着那片苞米地儿要到了,便捂着肚子呻吟了两声儿,可那两婆子正入佳境,压根就没注意到姚遥这边,姚遥无奈,又大声呻吟了几下,瘦婆子终于有了反应,睁开一双惺松的眼,迷糊地问道:“姑娘这是怎了?”
姚遥装着肚痛难忍的架式,虚着声音道:“许是吃的有些不对付了,妈妈,麻烦叫车夫大哥停下车,我,我要大解。嗯……”说罢,又痛苦的叫了一声,那瘦婆子顿时有些急了,推了推旁边的胖婆子,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小青,停下车。”
那胖婆子揉了揉眼,询问地看着瘦婆子,瘦婆子大致解释了一下,便同胖婆子一起搀着姚遥下了车,恰是那片苞谷地。
姚遥下了车,便挣开两个婆子的手,进到地里,将裙摆撩起,坐势蹲下,中裤并未解,那两个婆子本就倦怠,此时虽有些清醒,却也不愿凑得太近,只大致瞧了姚遥的身形,在地旁等着了,姚遥在一个地蹲一会儿,发出一些细微的声音,便挪开一小地,到渐渐瞧不清两个婆子的影子了,便迅速将外裙褪下,搭在苞秸上,顺着风势,慢慢向远处蹭去,待到差不多时,便发足狂奔,百米冲刺的架式,立时头上冲血,心跳如擂,只盼着自己能多跑远些,远远地看到了地头,心下一喜,这一片占地颇广,很有可能挨着水边,若是侥幸进了河,顺水游下去,希望则更大。
姚遥自信这脚力比那两个婆子要强上百倍,加上快到地头,已听闻水声,立时便更是信心满满,逃脱很能成功。
正自兴奋着,忽觉后头有鹰飞展翅而过之声,姚遥虽然纳罕,却条件反射地蹲身伏地,向空中望去,却见一壮硕黑影几个纵跃便超过姚遥,那身姿,轻盈似燕,霸气似隼,看得姚遥一阵啧啧称叹,这才是真正的武侠高手哇,古代特产呐,上辈子那是除了电视里瞧过,小说里念过,还真没瞧见过半个真品,有幸在逃亡路上碰着一个,还真是猿粪呐,敬仰呐。姚遥半蹲地上,等着那位大侠继续行程,却不料,那位却在前方猛然收势转身,站在姚遥两步之远,一伸长臂,竟是要拦住姚遥前路。
姚遥立马睁大眼睛,双手护//胸。可是,两手一贴胸前,她便后悔了,这万恶的电视编剧,为嘛一遇截路的便要抱胸,搞得她也这般条件反射,真是让人不耻。她顺着手势将护改环,轻轻站起,问道:“侠士这是何意?”
那侠士眼神躲闪,竟是不敢直视姚遥,微偏着头,一抱拳道:“姑娘,多有得罪。”说罢,拿一巾帕裹手,手掐姚遥上臂几个纵跃便把她拎了回去。
路上马车旁正站着那两个焦急跳脚的婆子,一见姚遥回来,便抢步上前,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姚遥便将她拉上车,一个婆子手里拿裙,手下粗鲁地给姚遥套上,另一婆子却拿眼睛狠狠地盯着她。
姚遥放软身子,随她们摆布,待收整好了,也不理那两个婆子,只身子一歪,半倚在车座上,眯眼假寐起来。这一路,跑的这累,左右也装不下去,索性就随性吧,如此想着,心下反倒坦然了,这一眯竟真的睡了过去。
☆、第 44 章
这一觉,姚遥睡得可真香,待睁眼时已近夜半,那马车还在疾驰中,瞧这架式,竟是要连夜赶路。
她伸了伸懒腰,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又四处翻拣了些点心吃。随后便懒懒地斜靠在车壁上,眯着眼养神,无视胖婆子那双泛着血丝,冒着凶光的眼睛。
脸皮都撕破了,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去装T丫的了,爱咋咋地吧。
这般眯着,姚遥又迷糊了一小觉,随后是被骤然降速的车子给晃醒的。她睁开眼,避开已换了班的瘦婆子眼神,微撩开车帘子向外望去,这是到了一个城门,厚重的铜钉大门紧闭,丈高的城门墙上挂着十几盏气死风灯,城墙顶端是两个硕大的隶书体—“盛京”。
姚遥本就奇怪为什么今天这般赶,噢,这是要到了地儿了。姚遥心底笑笑,这千里迢迢奔京来,到底是为哪般事?今日便要知晓了。如此,心下反倒坦然了,死刑犯那都是等死的时候恐惧,待真到跟前儿了,估计也都认了命。姚遥现下,就有些认命,是割肉还是挖心,到了地儿,便全都知晓了。左右不过一死,到时能求个痛快就成。
姚遥如此怡然,反倒惹得那两个婆子注目,那家伙,盯得愈发紧了,贼刀刀的眼神,一刻不离姚遥身侧。话也不说,只是狠狠地盯着。估计是要到地儿了,要卸任了,说什么也没啥意义了,反倒废唾沫。
那车夫小青便是拎姚遥回车里的那位侠士,姚遥从前还真没注意这个人,存在感超低不过,自打上回没逃成被带了回来,姚遥便有意无意地感知一下这人,不过,这人还真是做特工的胚子,个人气息很淡,就是那种,一转神便忽视掉的那种人。
姚遥叹了口气,这段夫人侄儿家竟能请得这般武艺的人做车夫,那得多大的家业,多复杂的家世呀。
不晓得那车夫小青是怎般交涉的,总之,如此深夜,那厚重城门也给打开了一角,将将把马车放了进去,便轰轰地关上。
一进城内,那马又开始放蹄狂奔,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停在一高院角门处,马嘶声未停,角门便开启,里面陆续出来一串婆子丫头,足有七八个,将车门一开,先对着那两位妈妈道了声“辛苦”。便连搀带拽地将姚遥拉下马车,一堆人便带着姚遥唆唆地进门了。这群人,速度虽快却很有序,只一忽儿,便将还晕着向的姚遥送进一房间,里面并排放了三桶水,还冒着热气,空气里弥漫着怪异的苦药味与花香味。带头的那两个婆子动作利落,迈步上来便要扒姚遥身上衣服。姚遥这下便有些急了,一错脚便躲开那四只手,护住衣裙,嚷道:“且慢,且慢,妈妈们要干什么?总要先知会一声,有些事情,小茹自己能做得。”
那两个婆子一对眼神,其中一个屈了一下膝,道:“要给姑娘净身,换衣。怕误了时辰。”
“会误了什么时辰?”姚遥语气强硬,决定问出个子午卯酉来。靠,这都赶鸭子上架,马上要褪毛下祸了,还不给人个明白话?
“姑娘,这时辰紧,哪里说的清楚,您先净身,成吗?”那屈膝的婆子面上发急,可话仍说得客气。不过,那架式倒不显客气。话了,便要同旁边那婆子再次上前。
姚遥立马向后退了几步,说道:“妈妈莫急,莫急,小茹自己能净身。”随后,立马自己解了衣带,一指旁边那三桶,问道:“怎么个程序?”
那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另一婆子道:“姑娘自己怎么洗的?让老奴们侍候,老奴们手下很轻,不会弄痛姑娘。”
“等等,等等。”姚遥一连又退了几步,伸着手止道:“两位妈妈不用称呼小茹为姑娘,小茹原也只是薛府的丫头,直唤小茹名字便可。这不是手重不手重的问题,是小茹不习惯被人侍候。那个,小茹真的能自己洗,且定洗的干干净净。”白白嫩嫩,让你们放心下锅,决不会影响你们食欲。
那两个婆子面上更急,可能时间真的很紧,其中一个婆子看了另一婆子一眼,从左至右一指,说道:“小茹姑娘从东自西,每桶需泡二刻钟,头发,需老奴另置清水给小茹姑娘清洗。”说罢,一拉旁边那婆子,两人背转身去。姚遥一看这架式,知也就能退让到此了,真要闹将志来,反倒不好。不过,咱七岁前,都是跟亲妈洗的,不惧了。想到此,姚遥毅然决然地脱了裙子,褪了内衣,迅速地穿进第一桶水里,这桶里也不知兑的什么,一进水里,便觉肌肤蛰疼,一时难受的让姚遥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两个婆子听到水声,便转过身子,手脚利落地一个去端盆,一人去拿皂豆,帮着姚遥清洗头发。
姚遥只顾忍着身上的不适,也没甚精力注意其他。好在,过了一会儿,那感觉便淡了下去,只是不敢再碰身上任何一个地方,只觉似乎已是蛰下一层皮,露了嫩肉一般。
待头发被洗净盘了起来,姚遥头上已泌出一层汗来,不知是痛的,还是热的,或许,兼而有之,又过了一忽儿,那两婆子便提醒姚遥该换另一澡桶了。
姚遥这下也顾不得自己是否被看光了,连忙费力撑着桶沿站起身来,只觉浑身是又软又痛,那两个婆子见她一副虚脱样,忙伸手去搀她,可一碰到姚遥两只胳膊,她便觉得那腋下如万针攒刺一般,疼得她“啊”的一声大叫,忙不迭地甩开那两婆子的手,那两婆子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怔愣当地,一时倒也没要去继续去扶她。姚遥慢慢地从这个桶挪到那个桶里,不过半米的距离,却累得她喘了好半天的粗气。
她心内一阵苦笑,真是想的过于简单了,洗个澡都得受这般罪,还不晓得之后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难不成就得这么受着了?就得这么忍着了?可,又能怎样,又能如何呢?这命,人还能试着抗抗,这老天,可如何抗得?
姚遥心底涌出一股股委屈,眼眶阵阵发热,为掩饰忍不住落下的泪,她只好不停地掬水扑脸。那两个婆子倒还好,帮着姚遥洗净了头发,便只是盯着钟漏,等着叫姚遥换桶,倒没再靠她太近。哭了一晌儿,心里好过许多,姚遥长吁了一口气,算了,能走一步便走一步,总不能真的要自己了结自己吧,这可不是她们姚家的风格呀。
不过,好在这桶水里放的东西,虽时不时泛出股药香来,却使其身上那种刺痛感渐渐消没,舒服了不少。
到了最后一桶,除了花香,似乎也没有其他稀奇苦怪的东西了,泡在身上,很清爽,最后,浴后出桶,那之前出外迎她的那些个丫鬟又从四处冒了出来,拿着锦缎绸衣,钗环美玉,拉拉杂杂地一大堆。
那两个婆子早将布巾围在姚遥身上,上下擦弄,姚遥也没那力气做什么矫□了,摊开稀软的身体,随凭摆布了。那帮子人,七手八脚地在姚遥脸上身上忙乱着,穿衣,盘头,带钗插环,还有那绞脸的,抹粉涂胭脂的等等。姚遥心里再迷糊,也大致猜出来,这千里迢迢地将自己弄过来,不是大户人家想找个八字靠谱的粗使丫头给自家主子弄个阴//亲,便是给个要//死的人来冲冲喜,身份不够,估计也就是个通房或是偏房。
弄明白了,倒心下坦然了,虽然结局不外乎是弄死了埋一坑里,或是强迫地跟着殉了,但好在,咱姚遥已死过一回,知道灵魂这一说,确实有。所以,她倒也想明白了,到了地府一定要翻翻自己的功过簿,到底造了几世的孽,让老天这么搞/她。
由着这帮子人将自己弄得让她们满了意,便有人拿一鸳鸯盖头遮住她头脸,左右被搀着出了房门,姚遥身上没劲,索性只脚下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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