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飞扬骑着马来到贺府的外面,却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都不敢上前敲门。
想了半天,他还是将马拴在一旁的谒马石上,拿面巾蒙了脸,悄悄地从贺家大门前一跃而进,窜进了贺家的后院。
内院里养得几条大狗突然听见头上有风声掠过,都是一惊,从窝里钻出来四处嗅了嗅,并没有人影,便又钻睡了。
简飞扬伏在内院里的一棵大树上,看见那几条狗的样子,嘴角微翘,低头抱紧了兰花盆,飞身进了贺宁馨的院子。
贺宁馨的屋里早就熄了灯,像是睡下了的样子。
简飞扬想了想,取了几颗石子,往贺宁馨的窗子上砸去。
贺宁馨的屋里没有动静。一旁的耳房却打开了门,一个丫鬟披着件长袄走了出来,四处看了看。见院子里面并没有旁人,那丫鬟只当听岔了,打着哈欠回到耳房里,关了门继续睡下。
简飞扬见这值夜的丫鬟并没有睡在贺宁馨的房里,微微有些惊讶,转而一想,又觉得高兴。
简飞扬并不贺宁馨一向不喜欢让丫鬟值夜,只是让她们住在旁边的耳房里,有事就拉了床边的铃绳叫她们。
“宁馨,宁馨,你在里面吗?”无错**不跳字。简飞扬蹑手蹑脚地来到贺宁馨闺房窗户外面轻声问道。
此时已是深夜,贺宁馨正去了的空间须弥福地,看看裴舒芬最近都在做些。突然听见外面似乎有人唤她,贺宁馨心里一惊。——以前她在的空间里面的时候,从来听不见外面的声响。今日不知是谁,声音居然可以传到空间里面。
贺宁馨闪身从的空间里出来,回到的床上,听见有人在窗户外唤她的名字,正是简飞扬的声音。
听见简飞扬的声音,贺宁馨不知怎地,赶紧披了薄氅,从床上起身,来到东面墙下的暖炕上,对着外面惊喜地问道是飞扬么?你了?——这么晚了,你做?我爹娘可你?”
简飞扬有几分赧然。他刚刚从东南道办了差事回京,一到家,听了东兴的话,担心贺宁馨受了委屈,等不及明日天亮再正大光明的拜访,居然大晚上就飞檐走壁,溜进了贺家的内院,摸到贺宁馨的闺房外面。
“你不?”贺宁馨追问道。
简飞扬见拖不,只好招了……伯父和伯母都不,我是翻墙的……”
贺宁馨又好气又好笑,待要说他两句,又有些舍不得。可是不说,又怕他做出更离谱的事情,正自踌躇,又听见简飞扬贴着窗户敲了两声,道你还难受吗?可想要吃得?我给你弄了盆新样子的兰花,你看看你可喜欢?”
贺宁馨心里泛起一股既酸又甜的味道,把整个人都泡得酥酥麻麻的,觉得站都站不起来了,只好靠在窗户边上,低低地道真是胡闹。大晚上的,让人了,可让我做人呢?”
隔着茜纱窗,贺宁馨的声音又轻,一般人都是听不见的。只是简飞扬耳力灵敏,贺宁馨声音虽小,他也在外面听了个一清二楚。
听见贺宁馨怕人,坏了名声,简飞扬悚然而惊,暗骂鲁莽糊涂,忙对屋里人道是我莽撞了。宁馨你别害怕,我来得时候,并没人……”
贺宁馨嘴角翘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对窗外柔声道天色不早了,外面凉。你赶紧歇息吧。要是有事,你明儿天亮的时候过府里来,我陪你说,好不好?”
简飞扬皱着的眉头不知不觉地松了开来,虽然对方看不见,他还是忙不迭地点头好!好!——我把兰花放在你门口了,我明儿再来。”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寂然声。
贺宁馨以为简飞扬已经走了,才起身出去,打开了卧房外面的大门。
沉沉的夜空里,一盆翠绿色的兰草放在门前的地上,拉出几枝长长的茎干,往一旁生发开去,上面开满了杏黄色的小花,斜斜地伸展到暮色里。
贺宁馨惊喜地低叫了一声:这可是极为罕见的“午夜留声”!据说是五六百年前,还是前朝流云朝的时候,由当年天纵奇才的太宗皇帝,从西域引进的兰花品种,这名字还是流云朝的太宗皇帝亲自起的。当年只有皇宫大内有种,后来经过历年战乱和朝代更迭,“午夜留声”已经销声匿迹了。在喜爱兰花的人心里,都以为这样的兰花已经绝迹了。
“喜欢这花吗?。简飞扬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贺宁馨涨红了脸,抬头看见简飞扬高大的身躯站在门口的阴影里,有些嗔怪道你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简飞扬从阴影里走出来,看着贺宁馨红晕的小脸,温言道你看来气色不。”并没有简飞扬担心中的苍白瘦削、自怨自艾的样子。
简飞扬弯下腰抱起那盆午夜留声,信步走进贺宁馨的闺房,四处看了一下,便把兰花放在墙脚的一个红木高几上。
贺宁馨跟着他走进来,有心想说他两句,又有些说不出口,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简飞扬贺宁馨很是重规矩。今日开门让他进来,已是破了例了,也并不想让她为难。
简飞扬紧走几步,出了贺宁馨的闺房,回身道你快进去捂着去。晚上天冷,若是明日发了热,倒是我的了。”
眷恋地看了贺宁馨几眼,简飞扬又轻声道我明日再来看你。”
贺宁馨再顾不得,忙道你等等。”说完这话,又不接下去该说,一时怔住了,张口结舌起来。
简飞扬嘴角微翘,想起连夜赶来的目的,低声道谣言的事,我都听说了。”
乜?贺宁馨一时脑子有些转不,说到谣言上去了?——已经好久了好不好……
“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没事的。你娘也是心,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贺宁馨看见简飞扬一脸歉意的样子,忙微笑着道,很是大度的样子。
不管简老是有心还是意,在她面前将她说得如同一朵白莲花一样暇纯洁,总是不会的。将人捧得高高的,可是有些意想不到的好处呢……
简飞扬勉强地微翘了一下嘴角,低声道你别多想就是,也别憋在心里。——我既然要娶你过门,就不会让你受气的。”
贺宁馨愕然地看来简飞扬一眼。这话说得太奇怪了,他现在就看出来她进了门就要受气?
“你这么说,倒把我吓住了,不敢嫁了。”贺宁馨半开玩笑地道。嗯,她好不容易有了重生的机会,可不是为了再去解救扶不上墙的一家老小的。男子汉大,若是有了问题就怪,实在上不了台盘。——她重活一世,只愿意为和的亲人打算,特别是前世的两个孩子。那才是她真正的责任和义务。
简飞扬见贺宁馨误会了他的意思,忙给她解释我家的情况是比较特殊,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就是这样一说,不是真的、真的要你受气……”额头上冒出斗大的汗珠,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贺宁馨抿嘴一笑。简飞扬确实不是个口才很好的人,今日真是越描越黑了。
“你别着急,我跟你说笑呢。看,你的筋都暴起来了。”贺宁馨忍不住掏出帕子,垫着脚往简飞扬的额头上轻轻拭去。简飞扬生得极为高大,贺宁馨在里面不算矮,可是她也只到简飞扬的肩膀那里。
简飞扬抬起手,轻轻握住了贺宁馨正拿着帕子给他拭汗的小手,放在脸颊边眷恋地温了一会儿,才轻轻放开她,微微叹一口气,道其实你说得也对。若是我不能把家里的事都理顺了,娶你过门就是对不住你。”
贺宁馨微微一愣。她刚才不过是说笑而已,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就算简家是龙潭虎穴,她也非嫁不可。
再说,贺宁馨的长眉一挑,看着简飞扬似笑非笑地道?还没成亲,你就有二意了?——聘礼可是不退的哦!”
简飞扬笑了,侧头看着贺宁馨道只要你能心甘情愿嫁给我,聘礼算?”终于将这句在胸口盘旋已久的话说了出来。
贺宁馨放了心,柔声道天色不早了,你刚回京,明日还要赶着去面圣,歇着吧。”
简飞扬该走了,可是他舍不得贺宁馨温馨的絮叨,忍不住在贺宁馨的小手上又握了一握,才放开她,转身融入浓浓的夜色里。
贺宁馨站在门口望着突然就空一人的院子发了一会儿呆,才回身关了门,床上睡了。
许是晚上起夜吹了风,第二日贺宁馨真的发起热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午夜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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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待嫁 第一百四十五章 谁家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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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待嫁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各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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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待嫁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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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待嫁 第一百四十八章 洞房花烛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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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待嫁 第一百四十九章 洞房花烛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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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斗法 第一章 新婚燕尔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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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斗法 第二章 新婚燕尔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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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斗法 第三章 内院之主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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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斗法 第四章 内院之主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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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斗法 第五章 内院之主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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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斗法 第六章 突发急病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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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斗法 第七章 突发急病 下 (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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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斗法 第八章 谁是谁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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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斗法 第九章 临别夜话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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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斗法 第十章 临别夜话 中
贺宁馨和简飞扬不打算搬院子的事情,还只跟简老夫人的大丫鬟芳影说了一次,让她去给简老夫人传话。紧接着简老夫人便晕了过去,就没来得及把这话跟国公府的人都说了。
简飞振是头一次听见这话,忙露了喜色,笑道:“大哥、大嫂真是通情达理。等娘醒了,我就跟娘亲自说说。”
贺宁馨暗忖,简老夫人其实已经知道了,而且这“中风”,八成和这事有关,却不打算提醒简飞振,只含笑点头了事。
说完几个人都分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贺宁馨回到自己的院子,觉得身上有些酸疼,便让扶风去小厨房炊水,自己先泡了个热水澡,解解乏。
今日他们一大早刚从贺家回来,就被简老夫人折腾了快一整天。如今都快晚饭时分了,他们还没有用过午食,都有些筋疲力尽。
简飞扬往净房里张望了一眼,见贺宁馨有些疲惫地将头靠在浴桶的一端,正在闭目养神的样子,便出去叫了小厨房的婆子来,问道:“晚上都有什么菜?”
那婆子忙回道:“炖了牛尾乌鸡枸杞红参汤,最是滋阴补气,是给夫人用的。还有淮山枸杞炖清汤羊肉,是给国公爷准备的。另外除了四冷盘、四荤菜、四蔬菜的份例菜以外,还备了燕窝雪蛤糖水,给夫人晚上做宵夜。”
简飞扬听了,便吩咐婆子:“给夫人盛一碗参汤过来,要放在暖壶里热热的,别走了热气。”
婆子应了,回去料理。很快就亲自送了个食盒过来,里面正是一碗香浓的牛尾乌鸡枸杞红参汤,不知是如何料理的,除去了红参淡淡的苦味,只留下鲜甜甘香的浓汤味道,十分可口。
简飞扬在外室略尝了尝,觉得还能入口,便点了点头,将汤放回食盒里,拎着进了里屋。
那婆子在外屋瞪大了眼睛,看着国公爷亲自拎着食盒进去,对外面伺候的扶风问道:“扶风姑娘,这是……?”
扶风忍了笑,一本正经地道:“想是国公爷觉得这汤好,拿到里面慢慢用去了。”
那婆子一脸惆怅:“……早知道,给国公爷盛那碗淮山枸杞羊肉汤就好了。”说完就回了厨房,将国公爷和夫人晚上的饭菜都整理出来,让人端了盘子,一样样往正房外屋摆去了。
简飞扬拎了食盒径直去了净房,坐到了浴桶旁边的酸枝木杌子上。
贺宁馨闭着眼睛,听到有人进来,以为是丫鬟进来催她去用饭的,便道:“我再歇一歇,你让国公爷在外面先用饭吧。”
简飞扬嘴角微翘,从食盒里端了浓汤出来,拿调羹舀了一勺汤,在唇边轻触,试了试冷热,觉得正好,便送到贺宁馨嘴边,轻声道:“张嘴。”
贺宁馨鼻端闻到一阵食物的芳香,又听见简飞扬的声音,诧异地睁开眼睛,正看见简飞扬含笑端了一调羹浓汤送到她嘴边。
贺宁馨身不由己地张口含了,一口软糯香甜的浓汤立刻吞咽下去,将肠胃暖得十分舒服。
“不用劳烦国公爷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贺宁馨一边笑,一边在浴桶里坐起身。想从浴桶里出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拿大浴巾遮了身子。
简飞扬不理会她,顾自一勺一勺地喂下去……
贺宁馨这个澡,洗得从里到外都是暖洋洋的,十分餍足。
喝完汤,简飞扬将汤碗收拾起来,拿着食盒先出去了。贺宁馨才抹干了身子,从净房里出来。
坐到自己的梳妆台前,贺宁馨叫了扶柳进来,给她松松地挽了个堕马髻,也只插了那支羊脂玉簪子,便出来和简飞扬一起用晚饭。
吃了晚饭,两人闲话一会儿,便歇下了。简飞扬看着贺宁馨眼圈下的青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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