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什么教诲不教诲的,如今在你身边的,都是些个饱学之士,不过呢,哀家看着,也就那个谭复生合哀家的眼缘,是个有担当的,想必若是你秀妹妹在京里,也必是喜欢和他打交道。”慈禧这句话说的不紧不慢,面上也一直未动声色。
光绪只觉得寒从脚底直窜到了头顶,心里直凉,弯了弯身子,道:“亲爸爸说的是,谭大人的确是当的起秀妹妹一句剑胆琴心,更难得他有一颗赤子之心啊。”
慈禧看着光绪,心里的不满更甚,这个皇帝,为什么见到她时,总是唯唯喏喏,一点皇帝样儿都没有,真不知道这么些年,翁同是怎么教的学生,为什么秀儿在自己跟前就从不这样呢?
同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人,性格却相差了这么多,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看载沣,怎么又这么有出息呢?难道自己当初选的时候,就没选好?不应该选他?可是当时那种情况,自己又如何能选的了其他人呢?
其实慈禧还真是冤枉了光绪,若是载沣在他身边长大,只怕是如今的情况跟光绪现在这样,也差不了多少,更何况醇亲王本身就是个性格极糯的人,而光绪和历史上的载沣都继承了这个性格特点,所以还真不能怪光绪。
更何况,慈禧对于光绪自小就极为严厉,而且向来在光绪面前也是极少露出笑意来的,所以光绪自小就很少看到慈禧的笑脸,而慈禧每次见他,都总是长篇大论,又不时地拿出这样规矩,那样规矩来教训他,所以已经养成了他总是小心翼翼的性格。
如今好容易,能自己做主了,就难免会胆大妄为一些,就如同咱们现代所说的叛逆期,大人越不要他去做的事,他越要去做,若是有人阻止,或对他稍加辞色,他便会对其恨之入骨,或是心怀不愤,日积月累之下,一旦爆,还是很让人惊心的。
所以如今他心里虽说对于康有为几人过于激进有些不满,可是却也并不阻止,再加上珍妃又一味地奉承着,对于新政,更是不遣余力的推波助澜,在康有为等人跟前不仅得了个贤妃的名声,更让光绪觉得是自己一生地知己。
玉嫔虽然也支持新政,可是却总是劝他慢慢来,还总是提醒他,虽说亲政了,但仍要多向老佛爷请示,她对老佛爷总是唯诺顺从,这让光绪对玉嫔可说是即敬又烦,于是慢慢地,便又开始少去玉嫔的院子了。
康有为几人自然对此事是极为清楚地。他们当然也乐于亲近支持新政地珍妃。所以对于志锐兄弟俩更是敬重有加。反在背后。常说玉嫔守后宫规好。就是太过死板。珍妃反而是个极有见识。有担待地人。光绪常跟几人在一起议事。自然也就对珍妃更加宠信了。
慈禧对于这些也是极为了解地。自己地那个侄女没什么出息。也难得。玉嫔自入宫以来。一直谨守本份。从不逾矩。对皇后。对自己也一直是小心侍候。心里叹了一口气。暗道:“秀儿倒是个会教人地。可如今这皇帝却偏偏不喜欢那个稳重地。就是要喜欢那个轻挑地。”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地怒气也隐隐显了出来。光绪在下面看着。心里一紧。刚咽到喉咙口地一颗肉丸就卡住了。一时喘不过气来。呛住了。福贵忙上前边抚着光绪地后背。边道:“万岁爷。小心些。”说着又端来一杯茶。
光绪好容易缓了过来。忙向慈禧告罪。慈禧摆了摆手。看着光绪涨红地脸。忽然心里紧了一下。想起了皇帝初进宫时地小模样儿。心里一软。道:“皇帝可要小心些身子骨才是。不要太过操劳了。虽然国事为重。可也要注意休息才是。”
光绪虽然讶异于慈禧突然地温言软语。可也不敢大意。忙向慈禧道谢。母子吃罢饭。一时竟然无话可说。慈禧挥了挥手。冲光绪道:“罢了。皇帝你且回去歇着吧。”
光绪刚要起身。慈禧又道:“听说你许久未去玉嫔那儿了?”
“回亲爸爸,儿臣这些日子忙于朝政,疏忽了。”
慈禧哪里不知道他是在找借口,可是却又不好多说,闭上眼睛,冲着门口道了声:“去吧。”
光绪一路忐忑,回
房,康有为几人还未走,见他回来,都面带忧色,手,坐下,定了定心神,把刚才见慈禧的经过讲了出来,众人皆是满面狐疑之色。
这时康有为道:“皇上,只怕太后是听说您多日未去玉嫔处,在提醒您呢?会不会是玉嫔在太后跟前抱怨了?”
光绪摇了摇头,道:“不会,玉嫔不是这种人,她地性子,断不可能去太后跟前抱怨的。”
杨锐犹豫了一下,道:“以前在张总督处,曾听闻秀格格地一些传闻,以臣想,在秀格格身边待过的人,应该不至于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康有为却在此时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谭嗣同在一旁见到康有为如此,心里对他有些不满,可是却又不便说他,只对光绪道:“皇上,老佛爷除了此事,就未再提及其他?”
光绪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还是那句话,劝朕不可太过激进。”
康有为不屑地地道:“这句话也是以前秀格格常说的,她在时,就常跟臣提及,凡事不可急进,若是过激,则欲速则不达,当时臣觉得甚为在理,可是如今,多年过去了,也未见我大清有多少改变,仍是到了骨子里,可她却还在外面,如今连国都不回了。
臣觉得,此时还是需要行雷霆手段才行。”
康有为话音一落,其他几人都点了点头,这时杨锐又道:“皇上,咱们如今千万不可露了破绽,如今复生兄已经和袁大人商议妥当了,想来,不几日,皇上必能成就大业。”
室内一干人等都点了点表示赞同,光绪的脸上也泛出了些红光,似乎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又道:“朕去见太后时,听闻秀格格已经在准备回国的事情了。”
康有为忙问道:“可有说何日起程?”
“只是说了大概的日子,会在下月初起程。”
“皇上,那就好,等格格回来之后,您的大业已成,您也不用担心,秀格格会在太后的事情上跟您过不去了,已成定局,她也只能支持您了。”杨锐道。
“那倒是,朕这个妹妹,自小就在太后跟前长大,朕也极是担心,她若是在,我们只怕还要多个心眼儿去防着她了。”
谭嗣同有些不郁,道:“皇上,臣见孚亲王便是个识大义之人,臣虽未曾见过格格,可是想来,在这种大事面前,格格也必然会站在于国有利的一方。”
光绪忽然笑了起来,道:“复生这话说的不错,秀儿一向都是以国事为重,这些年她一直在夷人的国家里,可是却从未堕过我大清的脸面,还在对日本一战中,立下大功,说起来,倒是朕有些负了她的一番苦心了。”
光绪说到这儿,脸色也随之黯淡了下来,众人皆知道,当时光绪所行,确实是有些不厚道,那位秀格格在日本人那儿出生入死,结果还被他和翁同两人扯了后腿,想想,虽然此事大部份的原因是在翁同身上,可是也不能不说光绪的性子还真是太过糯了,要不也不会做出此等不地道的事。
众人在想着几年前的那次朝堂之争,可是光绪想到的却是玉嫔,是啊,朕的确是有许久都没有去过她那儿了,想来,她必然也有些埋怨自己的吧。想到这儿,光绪的思绪就越飘越远,再无心思和康有为几人谈下去了,便让他们都退,早些回去歇息,自己则带着福贵,一路径往玉嫔的小院去了。
一进院子,就见玉儿已经带着宫女、太监跪在外面迎接他,看着玉儿一张如花的面宠,再细瞧了瞧她眼角的一抹淡愁,光绪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揪地紧紧地,扶了她起身,道:“爱妃,身子可好?”
“劳皇上忧心了,臣妾很好,在这儿也不缺什么。”玉儿带着淡淡地笑意,帮光绪端起了一杯茶,递到他跟前。
光绪笑道:“是朕多虑了,近日在看什么书呢?”
玉儿笑道:“也没什么,只是从英国回来的那些学生们翻译了一些洋人的书,孚亲王福晋便让人送了一些进来,这些日子正在看一套《福尔摩斯探案集》。”
“哦,这是什么样的内容?拿来朕也瞧瞧。”
玉儿忙从书架上取了书,送到光绪跟前,光绪翻开来看了会儿,笑道:“倒是没想到,洋人里也有这样的人物,想来这个作也必是个神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paoshu8。。章节更多,支持&;泡 书 吧&;!)
正文 第376章 试探
儿笑了笑道:“皇上可走眼了,这个作听说是医生
“哦,倒还真是让人意外,不过也没什么,宋时我华夏不也有个宋慈吗?”
玉儿点了点头,道:“这倒是,听说那些洋人也很欣赏他的洗冤录,把这个还做了法医的教材呢?”
“法医?”
“就是咱们大清的仵作。”
“哦?”光绪皱了皱了眉,却未再多说,只是笑着拉过玉儿,道:“你可知道,秀儿下个月就要回京了。”
“真的?”玉儿一听,脸上的欣喜之色尽显,又道:“可算是回来了,想来老福晋的身子骨也能大好了。”
光绪轻轻抚了抚玉儿的脸蛋,笑道:“朕几日没来,也没见你这么高兴呢。”
“皇上取笑臣妾了,格格这不是都在外面八年了吗?难道皇上就不想念格格吗?”
“想,有她在京里闯祸,老佛爷就会光顾着她去了,也会少骂朕两句。”
玉儿地脸色忽然黯了下来。道:“听说老佛爷今儿找您一起用晚膳了?可是又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朕不可激进。还要提醒朕。到爱妃这儿来。”
玉儿一听。忙起身行礼。道:“都是臣妾累了皇上。”
“瞧你说地。朕也确实有些日子没来了。你可怨朕?”
“臣妾不敢。臣妾知道皇上为了新法而操劳。心里倒是一直担忧皇上。太过操劳于国事。而伤了身子。”玉儿恳切地回应着光绪地问话。
“呵呵。还是爱妃心诚啊。朕知道你一向不爱挣那些个虚名地。”
“皇上过誉了,臣妾不敢当。”
光绪笑着,又拉过玉儿,在自己身旁坐下,道:“些许日子不见,你倒是和朕越来越客气了,不要太多礼了。”
玉儿由光绪拉着自己地手,心里却有些惊不定,果然,光绪喝了两口茶,便问道:“爱妃,你这几日可还跟孚亲王的福晋收信往来?”
“有,不过是说些老福晋的病况,听福晋说,老福晋这些日子住在秀格格的院子里,精神头儿倒也好了不少。”
“听说当年老佛爷下旨抬进去地那个格格殁了?”
“是,听人回话说,就是今儿个送殡呢,老佛爷抬了她做侧福晋。”
“恩,也算对的起她了,只是她生时载沛也不好好对人家,如今他在康大人几人跟前,那是一点也抬不起头了。”光绪有些惋惜地道。
“皇上多虑了,孚亲王又何曾会在意这些虚名。”
“妇人之言,载沛虽然年青又有才,可是此事却着实是让他丢了些颜面,竟然就纵着那位珂里叶特氏这般无法无天,还闹出了人命,圣贤曾说,齐家治国平天下,他连自己的家都齐不了,又如何平天下?”
光绪有些生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对载沛的期望是极高地,载沛是期人,又是正黄旗,姓爱新觉罗,对于旗人子弟的烂,光绪也是痛心不已,所以此次新政,对于康有为等人提出的整顿旗人子弟,那是极力赞成的,不管有多少人来自己跟前哭诉,他也都力挺这一新策,所以对于载沛他是极看好的,希望他能成为京城里旗人的典范,谁知道却出了这种事儿。
于是他地目光又转向了载沣,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载沣回来之后,确实是让光绪很是欣慰,他一回京,便去老佛爷跟前请了旨,便在京中四处找寻旗人子弟中的可造之材,在东郊练兵,这些日子,听说已经是有模有样了,很得老佛爷的赏识,就是旗人里一些亲贵也极是欣慰,都狠不得把自己的不肖儿子给送进去折腾一下。
再就是连海,他此次回京,带回地八旗子弟,更是让人耳目一新,光绪对他的期待极高,那隽前些日子也曾说过,连海是个将才,且行事稳妥,是个能担大事之人,光绪一直想着,若真是合适,再磨练几年,就让连海接了那隽任九门提督,那隽虽说对光绪不敢不近,可是他是太后一手提拔起来,却是个极为彻底的太后党,所以那隽在光绪心里,竟然是一颗埋地极深的刺。
虽然那力赞赏连海,光绪却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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