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金屋赋--天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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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天娇-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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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听到这里,陈娇放心了:按摩已经结束了啊!也好,让胡亥先休息会儿,回头再去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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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脚丫在光可鉴人的漆木地板上欢快地踏过,方向直指——东殿。
  刚要跨入殿宇,一双手臂忽然横伸而来,从后面将小女孩抱个满怀。故意压低的女音,拉腔做调地:“阿……娇,猜吾为何人?”
  胆怯状掩口,陈娇小声加小气:“唔……不知也!”
  “不知?”背后的女声拔高三分,似恼非怒:“再猜!”
  眨眨眼,笑眸如星,娇娇翁主坚定不移:“实……不知也!”
  “呀?!”惊呼起,两只玉手探向女娃腋下,可劲儿作怪:“不知?果……不知?……果,不知否?”
  “咯咯……哈,哈哈……咯,咯咯……”女娃在熟悉的怀抱里笑成一团,一个侧身拉住纱袍襟缘,甜甜讨饶:“阿母,阿母呢……饶命呀!”
  纠缠一处的母女俩笑语飞腾;引来殿内殿外宫人们相顾而莞尔。内殿,传出窦太后柔柔的轻唤:“吾女……阿娇……”
  “来矣……阿母,来矣!”长公主抱了女儿跨入宫室,向高坐的窦太后微微屈了下膝:“母后!”
  还有段距离,小人儿手臂先急急伸出,去环老太后的脖颈:“大母,大母哇!”
  接过小孙女,皇太后脸上的皱纹尽绽。从头到脚细细摸索一遍,窦太后这回很满意很满意:“嗯,阿娇知着袜矣!”总算是养成穿袜子的习惯了,真不容易呐!
  “嘻,嘻嘻……”阿娇巴在祖母胸口偷笑:要到大母这里,她当然会记得穿^_^
  客座上,温润的男子声音响起:“得女孙如此,姑母含饴弄孙,不亦悦乎?”
  “南皮侯……从兄谬赞!”长公主予以恰如其分地回应。不过馆陶长公主的谦虚,仅仅限于口齿——那芙蓉面上的自豪啊,可是藏也藏不住滴。
  ‘咦,有客人。’陈娇到这时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侍立伺候的宫人们,不算——窦家的南皮侯表舅。日日见的窦詹事不算客人,正端坐一旁作陪。
  连蹦带跳过来,小翁主一把抱住窦奉常的胳膊,甜甜叫人:“阿舅,阿舅……”
  “阿娇,呵呵。”南皮侯窦彭祖怜爱地拍拍表侄女的小嫩脸,对扑面而来的热情甘之如饴;同时,瞟一瞟远处不声不响的窦绾,不禁暗暗皱眉。
  与边上的堂弟对上一眼,窦彭祖在无声询问:怎么回事?两相对比,那个也差太远了吧!窦绾还是姓窦的呢……
  窦詹事双手一摊,无奈:早和你提过的,我也没办法。
  ‘算了,说到底那也是章武侯家的内事。不好干预太多!’甩掉杂念,窦彭祖将所有精神都放到眼前这个头上:“阿娇呀,可乖?”
  “乖!娇娇乖哦……”馆陶翁主举起小手臂挥挥,很有气势地向两个窦表舅保证她确确实实是乖乖的好孩子。
  保证完毕,陈娇小贵女立即伸出两只手,抓牢九卿表舅的大袖,左摇摇右晃晃:“阿舅,阿舅……南皮侯阿舅?”
  嫣红的小脸高高仰起,盛满了渴望。那意思再清楚也不过:阿娇很乖很乖,表舅该奖励奖励才对——所以,拿礼物吧!
  麻烦的窦大表舅一点也不合作,捡这时候装傻:“阿娇,甚?”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礼物,礼物呢?放哪儿了?’挑挑眉,馆陶翁主决定自立自强:胸口摸摸,左边袖子翻翻,再换右边袖子翻翻……没一会儿,南皮侯一身华美的锦绣深衣起皱打褶,趋向乱七八糟。
  长公主的乖宝宝真的是很乖很乖^_^
  ‘没有,什么也没有!找不到啊?’陈娇歪着小脑袋,困惑地瞅瞅面前衣冠楚楚的表舅舅:空着手来?不会吧……
  “阿娇,不可无礼喏!”轻轻巧巧来上一句,皇姐向众人表示她尽了母职管过女儿了,然后扭头和窦太后说起了悄悄话。
  “唯唯,阿母。”小贵女一边答应得好好的,一边继续向大汉九卿的奉常大人催账:“阿舅……阿舅?”他不会真的什么都不带吧?
  窦詹事低头嗤笑,摆明了袖手旁观。南皮侯窦彭祖则搓搓手,摆出一副难堪的表情委委屈屈问:“若无携礼物,阿娇不喜阿舅……耶?”
  “呀?”娇娇翁主很义气地一口否认:“否!”
  踮起脚尖,小手伸到南皮侯背后这一通拍,小翁主努力安慰看上去好可怜的奉常舅舅:“无妨,无妨,娇娇喜阿舅……如故焉!”虽然没有礼物会有点小遗憾,但她是不会因为这个就不欢迎窦表舅滴。
  窦詹事看着看着,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哈……”
  南皮侯瞪瞪堂弟,从刚才还被检查过是空空如也的长袖里,象变戏法般突然摸出颗鹅蛋大小的珊瑚球,暖红暖红的,献宝一样送到表侄女面前:“阿娇!”
  “咦?哈……阿舅!”从失望到惊喜的小贵女这下乐了,欢呼雀跃着绕表舅转上两圈,拿着珊瑚球去给母亲祖母分享
  窦太后摸摸珊瑚,爱抚爱抚小孙女的头;将阿娇揽入怀里,和侄子开始今日的正题:“彭祖,阿缪婚事,何如?”
  窦彭祖:“禀姑母,于筹备中。”
  “细加准备,务必周详。”皇太后祖母多此一举地叮咛又叮咛。南皮侯父亲早逝,对姑妈比对亲妈还顺从还孝敬,自然全部点头答应。
  长公主起身,打算去看看家宴准备得怎么样了。
  “吾女,”窦太后抱着阿娇,出声打断了女儿的行动:“吾闻陈王后二子订婚。长子娶阿缪,次子何?”
  “卫绾嫡孙,阿母。”长公主笑着回应母亲:“城阳王子则,娶河间王太傅卫绾之嫡女孙为妻。”
  窦太后听了,颔首赞许:“嗯,良配也。”
  馆陶长公主闻之,悄悄地抿嘴一乐,将心里的话捂住没说:能缔结这样两件婚事,陈王后对王室夫家居功至伟——旧戚和新贵,城阳王室是一揽子搂进!真怀疑陈王后在‘嫁给周家的庶王主被休’一事上,实际花了多少精力?
  “如此……”皇太后转向侄子们方向,高兴地感叹:“窦氏与卫中尉亦有亲矣!”窦奉常、窦詹事、加上长公主,三个人忙不迭赞同。
  又讲了几个无关紧要的细节,窦太后突然悠悠然长吁口气,徐徐说道:“近三十年,窦氏首出王后呐……”
  殿里的三个窦家人,都沉默了。其实,按照大汉上层的婚姻传统,做了近三十年皇后太后的窦后娘家家族,早该娶进公主,并嫁出几个王后了。
  ‘哎,那些反吕功臣们这么多年对窦家的压制,也实在过了些……’长公主见场面凄清,拿住窦太后的手缓缓引至女儿头上,在母亲耳边低诉:“阿母,毋伤悲。一生二,二生三……”
  窦太后精神一振,嘴角上翘,挺直了腰背接着问:“彭祖,阿缪之笄礼,何时?”按《周礼》,女孩子在十五岁行‘笄礼’;不过和男孩子们的‘冠礼’相似,一旦订婚了,都会提前举行。
  “五日之后。”南皮侯回答完,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个任务没完成,连忙起身向姑母太后深施一礼:“姑母,侄儿敬请姑母赐缪‘字’。”
  “从兄,母后早备妥矣!”长公主自长案下取出一只彩绘漆匣。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对黄澄澄的金簪,一枚简约,一枚花俏;簪旁,放了一小卷帛。
  馆陶长公主将帛卷拿出展开,向众人竖起。上面是从右到左两个字:福音。
  “福音……好字,好字!”堂兄弟两人品味片刻,不住口称赞,双双向姑母行礼答谢:“愚侄谢姑母美意!”
  窦太后举右手虚扶,微笑示意。
  大汉朝九卿之首,奉常窦彭祖吞吞吐吐:“然……姑,姑母。”

  17…10 ‘联姻曲’之 贵女出嫁

  大汉朝九卿之首,奉常窦彭祖吞吞吐吐:“然……姑,姑母。”
  皇太后窦氏:“何?”
  “嗯……”想起家中妻子殷切的期盼,窦彭祖犹豫一阵,终于鼓足勇气向姑母提出:“内子,呃……及家母虑阿缪稚弱,有心待五……嗯……四年后行出嫁。”
  “稚弱?”窦太后蹙起眉头:“何出此言?”
  望望姑母的脸色,窦彭祖嘴巴张张,却无只字片语出口。
  “姑母,女侄年方二四……”窦詹事试着帮堂哥说话,只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不足。
  “四五岁出嫁亦常态。八岁成婚为妇,足矣!”窦太后有点不高兴了,感觉侄子们是在无理取闹:八岁,已经够大的了!两三岁就出阁的贵女,也不是没有。
  两个窦侄子,全部无言以对——在大汉,在各豪门,‘娃娃新娘’是司空见惯的现象,宫里宫外哪儿都有,实在没啥说服力。
  见表兄们尴尬,长公主向宫娥招招手,让把温好的酒为两位表哥敬上:“从兄所虑者,非年岁,实乃异地乎?”
  “然,然也。”窦彭祖接过,答谢后抿上一口,感念不已:还是公主表妹细心体贴人。如果女儿嫁人后还是住长安,他自然不用担心。可这是嫁去好远好远的城阳国当王太子妃啊!
  “母后,”长公主转向母亲:“远嫁异地,一去多年不见;慈父爱女之情,实可悯也……”
  “城阳虽远离帝乡,然妥善准备,详加谋划,阿缪自无忧矣!”窦太后对这个长兄留下的侄儿素来疼爱,闻言立即释然,转而宽慰起窦彭祖来。
  南皮侯连忙行礼:“谢姑母……”
  长信宫的东殿里,姑慈侄孝,一派和乐融融。
  馆陶长公主愉悦地望望母亲怀里的女儿,再看看门外的天色,唤过伺候的内官交代几句;内官领命,躬身而去。这时,窦太后正问到城阳王太子妃的陪嫁:“彭祖,尚有何物?”
  窦彭祖报出一连串的物名,其中包括农庄别院,家具摆设、床上用品、首饰配饰、四季礼服常服……妆奁物品种类之丰富,数目之充分,能让新娘子在完全脱离夫家物资供应的情况下充充裕裕生活o(∩_∩)o……
  忽然,南皮侯停口了。他惊异地发现:姑母大人,在摇头。
  窦奉常一惊,忐忑不安地问:“姑母,阿缪陪嫁之物,见少?”这是窦家第一次和王室家族通婚,上上下下都没经验,可别缺了短了什么。
  皇太后摇摇头。
  南皮侯一愣,想想,不可置信地问:“显多?”哪有嫌弃嫁妆多的?
  大汉国母还是——摇头。
  窦彭祖这下想不通了,呆滞当场。
  “咯……”藕荷色轻纱薄绢的袍袖,舒卷间半遮住形状美好的樱唇,长公主笑撇窦家两位表兄:“从兄可曾听闻,陈王后归城阳国为王太子妃之时,年仅五岁?”
  窦奉常迷茫地眨眨眼,回答:“愚兄有闻。”
  馆陶长公主循循:“从兄为阿缪备嫁,当以陈王后随嫁为准。”
  “嗯?”南皮侯还是不太明白。他嫁女儿,干吗以别人的嫁妆做标准?这是如何说?
  窦太后听到这里,禁不住笑骂一声:“男……儿!”
  不管什么情况,窦彭祖先赶紧认错:“愚侄鲁钝。”同时扭头看看堂弟,拿眼神问:姑母的意思,你懂吗?
  窦詹事一脸迷雾,也不比堂哥好多少。
  “从……从兄,”长公主更快乐了,倚着母亲几乎直不起腰来:“母……母后之意,乃以陈王后昔年嫁物为准,不宜超过。”
  “呃……”南皮侯呆呆的,俯首:“遵命,姑母。”
  阿娇坐在太后怀里被连带着摇动到,就停了手里的珊瑚球,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奇地看几个大人——窦舅舅怎么看上去还是不太明白的样子?阿母讲的事情,很难吗?
  见表兄还是雾飒飒的模样,刘嫖皇姐好心地做进一步解释:“从兄陪嫁少,人度窦门有轻视之心;多,则有不恭姑舅之嫌。”
  “吾女所言,善!”窦太后频频点头,对侄子由衷地感叹:“彭祖,为人子妇,不……易……呀!”同样是嫁到城阳王宫当王太子妃,如果儿媳妇的嫁妆超过婆婆当年太多,是很不合适的。
  ‘为人岳父,也是不易!’窦奉常由衷地同意——送钱,还要送得这么千思万量瞻前顾后,他容易吗?
  ‘阿若又怀孕了。如果生个女儿,我也得经历如此一出?!’窦詹事由衷地烦恼。
  正空隙间,一直很安静的窦绾开口了:“皇太后,长公主,不知阿娇细君饥否?”
  窦太后注意力瞬间转移,紧紧手臂问怀里的小人:“阿娇,阿娇,饥否?”这孩子错过了上午的正餐,现在饿不饿啊?
  娇娇翁主小脸红润润的,摇摇脑袋:“否,大母。”
  “阿娇何曾有饥时?”长公主斜睨一眼女儿,起身召唤掌管传送食物的女官——她家阿娇什么都好,就是不爱吃东西;不盯着点,能几顿都免掉。
  不一会儿吴女奉召而来,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碟子蔬菜卷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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