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金屋赋--天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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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天娇-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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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母,二母……”阿娇伸进半个身子,好奇地问:“阿大可曾来?”
  长公主:“无,无。”
  薄皇后:“未曾。”
  刘彻:“无啦……阿娇,中山王……唔唔……”后面的话是没机会出口了,薄皇后亲自动手堵塞言路。
  ‘怎么了,好像怪怪的……’陈娇眨眨眼,在屋子里扫视。
  长公主立刻上前挡住女儿的视线:“阿娇呀,陛下将至。阿娇之《逍遥游》,何如?”
  ‘是哦。阿大就要来了,还是赶快去背庄子要紧?’虽然觉得母亲前后反差很大,但这话馆陶翁主还是很乐意听的。小贵女向皇后舅母和长公主母亲行了礼,又回去用功去了。
  女儿走出去好远,长公主才深深松口气:还好自己行动快,木马没被女儿看见。要是阿娇也提出要学骑马,她可怎么办啊?女儿的好奇心一起来,可比刘彻难对付多了。
  搂着刘彻,薄皇后向大姑子抬抬下巴示意。馆陶长公主赶紧让人把中山王的礼物扔出去。
  现在,这礼物在两位母亲眼中简直就是‘扫把星’了!
  。
  “……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轻松流利地背完《逍遥游》全文,阿娇站在那里甜滋滋望着她敬爱的皇帝舅舅,等待评判。
  天子抚掌微笑,毫不保留地称赞:“阿娇勤于学,敏于思,慧矣!”
  辛苦有了回报,小贵女心花怒放,一头扑进天子舅父怀里高兴得直嚷嚷:“哇……阿大,阿大!”窦太后笑了,梁王笑了,薄皇后、长公主、还有一大群小字辈都笑了。
  夕食,在一片欢腾中开始。今日的主菜是——烤乳猪!
  21…10 梁孝王刘武 上 。。。
  风度翩翩的淮南王刘安,双手合揖对着堂妹见礼:“长公主……”
  “从兄……”馆陶长公主优雅地一福,侧开半步请淮南王堂兄先行。
  长信宫的东殿,窦太后安适地靠在凭几上与众儿孙唠家常。刘安先在门槛外正了正衣冠,然后进入室内,跪倒在地上深施一礼:“侄臣安,敬拜皇太后……”
  宫室外的长公主看看淮南王堂兄的背影,又看看刘安带来的简册帛卷,不禁挑眉:又有新作了?不亏被人津津乐道是宗室第一才人,才华横溢啊!这么大的雪还进宫求见?这个刘安,讨好起阿母来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
  风流倜傥的齐王刘寿,弯腰向尊贵的族姑行礼:“长公主……”
  “平身……”长公主抬手,笑吟吟阻止了齐王接下来的动作。刘嫖皇姐对这位新齐王的印象很好,这倒不是因为刘寿送了自家女儿贵重的见面礼,更因为他本身谦逊的言行和举止。
  齐王站直身子,目光往四周一溜,立刻就关切地问:“长公主,独不见翁主乎?连日雨雪,翁主万安否?”
  馆陶长公主对刘寿的好感,顿时更上一层楼!一想起宝贝女儿阿娇,做母亲的就忍不住微笑连连:“拙女尚好,谢大王惦念。”
  又一番寒暄,齐王刘寿也被请入了东殿。
  望着齐王踩小碎步行走的身影,长公主转头命女官往后面去找人:“蔡,有请公主、翁主、侯孙。”
  “唯唯。”蔡女官应了,遵命而行。
  长公主后齐王几步也进了东殿,边走边寻思:‘老呆在书房干什么?弄不好还把眼睛都看坏了。’相比阅读写字,长公主更乐意看到女儿把精力花在—敦—亲—睦—戚上!
  。
  温文尔雅的大汉九卿之首,奉常大人窦彭祖,向姑母家的表妹问好:“长公主……”
  “哦,从兄……”馆陶长公主眨眨眼,半带刺半好玩地问道:“君侯冒……风戴……雪而至,不知有何见教?”他不是前天才来过吗?从下雪开始,这是第三次啦!
  “岂敢,岂敢。”南皮侯和和气气摆摆手,温温柔柔地告诉表妹:这不连下好几天雪了嘛,他担心长乐宫中的姑母会因天气关系有所不适,特意过来问候请安。
  ‘杞人忧天的家伙!典型的瞎操心。’长公主笑眯眯在心中嘀咕了一句,然后将这位孝敬姑母比孝敬亲母更尽心的南皮侯表兄也让进了东殿。
  。
  清清瘦瘦的青年人,面带腼腆地对表姐见礼:“长公主……”
  “子……良?”长公主抬头瞧外廊上半开的窗——窗外,白茫茫一边——吃惊不小:“汝……何以至此?”他怎么捡这个时节出门?大雪飘摇的,万一受寒生病了该如何是好?城南大长公主的这个小儿子,可是自幼体弱多病啊!
  马节秀气却略显苍白的脸上泛起两片淡淡的红色,指指身后宦官抱的几个匣子解释:“从姊,珍饰已备……”
  长公主恍然,摇着头抱怨:“子良,何其急也?直可待雪霁之后矣。”过年前到的那批进贡珠宝慢慢做就是了,何必大年中就赶制?还巴巴地冒雪送过来?谁也不等那几件饰物戴啊!
  ‘不晓得大长公主姑母知不知道。大概是不知情,否则怎么可能不拦着?这种天气,阿娇连内二门都别想出!’刘公主招呼内侍们赶紧上来扶好,快快送进东殿去——外面,实在太冷了。
  马节脸颊上的红色更深了些,努力试图辩解两句:“从姊,节竭尽王事矣。”
  长公主暗地里耸肩。她几乎忘了:马节,升官了!
  少府的原主官调职,改任地方郡守去了。而天子直接指定原‘尚冠令’马节升任少府主官。这是项多少有些令人意外的任命,不过考虑到马节母系的皇室背景,倒也在情理之中——少府,名为朝廷部门,实际是天子的私库。
  “从姊,从姊,四牡彭彭,王事傍傍,嘉我未老,……”马节眼睛亮晶晶的,滔滔不绝地向长公主表姐表白自己是何等感激皇帝表哥的知遇之恩。
  “吾知,知矣!”长公主揉着额角,把明显兴奋过度热血上涌的姑表弟往里头推:“梁王、齐王、淮南王皆在,奉常亦然,从弟自安。”
  “唯唯!”马节回应着,整整衣冠踏入东殿。
  风,夹带着絮絮绒绒的雪;打半开的窗中滚进来,扑向殿内……长公主不由打了个寒噤。宫娥见状想去关窗,却被刘嫖皇姐制止了。
  长公主清清楚楚记得城南姑母为小儿子的官职托到她这里时,讲明了只在少府里镀镀金,为了以后方便给马节寻一门益处多多的亲事,一年半载后就辞职致仕的。华夏的婚俗是‘嫡贵女不嫁白身’,即使对方出身高华。庶出的闺女倒不介意这个,不过庶女嫁妆少地位低,大长公主嫌弃会委屈了爱子而不要。
  半扇小窗看出去,漫天的雪花翩跹曼妙,直如舞姬翻飞的长袖。
  ‘哎……姑母那么个低调的人,不喜欢官场,二十多年来一直限制儿孙在仕途上发展……’长公主驻足窗前,颇感犯难:该怎么向姑母交代呢?这可是大大违背了她老人家的初衷呀!按说论年龄论资历,怎么轮也轮不上马节上位。难道是皇帝弟弟格外垂青?这下,城南姑母失策了!
  从东殿不断传出说笑声,参差着孩子们娇憨清脆的欢笑,尤其喜人。‘算了算了,被垂青总比被厌恶的好!’长公主决定不再为没要紧的事多费心思,甩甩云袖径直往东殿去……
  。
  今日的长信宫,窦太后四周儿孙环绕,夫家娘家人都有。城南大长公主小儿子送来的发饰、腰饰、缀饰等珠宝,赢得了殿中诸贵人的一致称赞。
  长公主看向马家表弟的眼光,全是激赏。而最关键的窦太后则在亲手抚摸过每一样饰品后,也对这位具有皇家血缘的少府新主事表现出十分的满意:“阿节,有心矣……”
  “臣职责所在,不敢当皇太后夸奖。”拜服在地向皇太后面前,马节公子嘴上说着谦虚的话,内心暗暗松了口大气:虽然有皇帝陛下的任命,但要想坐稳坐长这个职位,必须得到皇太后的认同和支持。他可不愿和上任织室主官一样,一不留神被扫地出门
  ‘呵呵,这些饰品中的至少有一半……其配色之鲜亮,款式之轻巧,装饰之瑰丽,风格之活泼,任何头脑正常的成年贵妇都绝不敢用!怨不得皇太后和长公主都高兴……有趣呀有趣。’淮南王手捋长须,深眸转向小贵女——阿娇。
  娇娇翁主穿了件和那晚宫宴上同样纹饰的曲裾,一样的芍药花,环绕着一样的凤凰祥云和蛟龙,区别只在底色——宴会那件是橙红,今天这件是橙黄的。
  陈娇佩戴的饰物很少。乌黑丰盛的长发上没有发饰,只用一根黑缎带简简单单束住,松松地垂下肩头。腰间没有玉带,也不用带钩。除了兔形珠囊和腕上的羊脂白玉兰手钏外,就只在袖口裾边缀了些同样大小的红珊瑚珠——这是压裙用的。
  馆陶长公主的女儿正在和齐王说话。端正的坐姿,挺直的腰背,怀里抱着胡亥兔,后面跟着窦表姐,轻松怡然地和已为人父的齐王谈话——似乎刘寿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齐国君主,而是某个和她差不多年龄的邻家哥哥。
  小贵女手里捻着袖口的珊瑚珠:“大王多闻,敢问何谓‘琅俊�
  齐王一笑,解释道:“其物乃海珍,存于海底。似树,大者高三尺余,枝格交错,亦无叶。有青色者,曰‘琅!�
  “如此,则曰‘琅!毙」笈蚯耙还恚行坏溃骸岸嘈淮笸踔附獭!�
  刘寿拱手回礼,浅笑道:“寿不敢。”
  “齐国居东海之滨。东海之外,果有仙山乎?”娇娇翁主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继续发挥好奇宝宝的特性:逮到什么问什么。
  齐王含笑回答:“先秦始皇帝之时,齐人徐市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一曰‘蓬莱’,二曰‘方丈’,三曰‘瀛洲’,仙人居之。当如是。“
  “哦?”小贵女这下更有兴致了,抱着怀中圆嘟嘟的胡亥向前倾:“如此,大王可曾亲临仙山?可曾目睹仙人?”
  “翁主……”面对一人一兔两双好奇的黑眼睛,刘寿禁不住好笑:“寡人一凡人,安能有幸面仙?”
  “嗯?”大眼一眯,小贵女凝神端详端详齐王,很慢很慢地念道:“先秦始皇帝之时,齐人徐市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大王……身为齐君,一国之主,贵不可言。而徐市者,齐之庶人也。焉有庶人得见而君王反不得者?”
  娇娇翁主搂紧兔子,很怀疑地凝睇齐王刘寿:“某非大王见娇年少……可欺耶?”
  “阿娇……”窦表姐觉得不妥,过来拉一拉娇娇表妹的裙带:齐王毕竟是大汉亲王,是仅次于皇帝陛下的贵人,就算有怀疑,也不方便当面说吧?
  缓缓推开表姐的手,陈娇小贵女扁扁小嘴:“大……王?”
  21…11 梁孝王刘武 下 。。。
  扁扁小嘴,陈娇翁主扭头瞅瞅窦表姐,回来还是继续问齐王:“大……王?”
  “翁……主……”刘寿拖长了声音,迟疑着不知该如何讲。这问题听上去简单,可想回答好却是复杂得很哪!
  胖兔子忽然不安分起来,适时为旧主家解了围。毛茸茸胖嘟嘟的身子拱啊拱,圆圆的脑袋上两只长耳朵摇摇晃晃,使劲往小贵女下巴上凑、凑、凑……
  桃腮摩挲着心爱宠物的头背,阿娇低头好一番轻怜:“呀?胡亥,咯咯,胡亥呦……”软语绵绵处,缓笑,轻颦;右颊上一点笑靥,若隐若现。
  ‘希望自己是那只兔子!’念头冷不生地冒出来,把齐王自己吓一跳。惶惶然用眼角余光四顾:殿内,窦太后和小儿子絮絮叨叨,长公主和马节相谈正欢,陈须和刘姱情丝缕缕……各忙各的事,还好呀还好!
  收敛心神,齐王将目光跳过陈娇直直地投向后面的窦绾:馆陶翁主的容貌谈不上顶标致。长相最出色的是窦家闺女,章武侯孙窦绾!窦贵女的五官啊,实在是精致;简直比画的都更符合美女标准。
  等不到回答的陈娇有些诧异,眨着一双明眸奇怪地问:“大王?大……王?”
  齐王刘寿一怔:“哦……哦,哦哦!”
  ‘咦?齐王的样子,好呆呀!简直和胡亥挨饿时一个模样,好好笑噢!’缀着颗颗珊瑚红珠的袍袖按礼制要求举起,掩住了小贵女的朱颜笑唇;未曾想橙黄的绣锦正好反衬出皓腕雪肤,睇眄流光……
  齐王闪神了。
  “大王,嗯,”陈娇疑惑地看着刘寿:“大……王?”
  ‘这里是长信宫,是皇太后的长信宫!’醒悟过来的刘寿偷拧自己一把,端正严肃地回答:“翁主,夫……仙家……瑶林琼树,固凡人所不能究竟其深浅矣。”打个哈哈,看能不能糊弄过去。
  可惜馆陶长公主的女儿不是给敷衍大的,不吃那一套:“奇哉?若不可闻,徐庶人何从得悉仙山内情?”
  “呃~~”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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