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羞涩的点了点头,并未多语,倒是樱蕊萱想到,跟小男孩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遂笑着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
茫然的眼神,透射出小男孩的慌乱,看在樱蕊萱眼中,心不由紧了一下,不好的预感还未笼罩全身,就听小男孩害怕惶恐的低吟道:
“我叫什么名字?怎么我想不起来啊?”
说着,双手开始使命敲打自己的脑袋,吓的樱蕊萱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抓住小男孩的身子,不让他继续虐待自己。也就在相互的拉扯之中,从小男孩的胸襟处,滑落出一块紫玉,上面赫然雕刻着“阮心”两字。樱蕊萱灵机一动,笑着安慰道:
“你忘记名字没什么的,姐姐给你再取一个就可以了啊!就叫阮心,你说怎么样?”
“阮心!阮心!”
默念数遍,熟悉的感觉使得阮心喜欢上了新的名字,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樱蕊萱见他情绪已然稳定下来,才松了口气,之后笑道:
“阮心,你先休息,姐姐去给你拿些吃的!”
说着放开阮心,安排他躺下,下床正欲离开时,衣摆却被阮心抓住,樱蕊萱回首,看到阮心眼中的深深担忧与害怕,知他还在害怕刚才慕容飞的那一幕,遂笑着安慰道:
“不要害怕,好好休息,有姐姐在呢?”
听了樱蕊萱的保证,阮心才依依不舍的松开,缓缓闭上眼睛。见阮心已然休息,樱蕊萱也不做耽搁,朝门外走去。
出了门,令樱蕊萱感到意外的是,慕容飞并未走远,而是站在天井边的花架下,低眉沉思,似乎在想着什么。
“喂,我不知道你想在阮心身上得到些什么,不过实话告诉你,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忘记了,又怎会记得别的事情!”
樱蕊萱之所以告诉慕容飞阮心失忆的真相,是不想他再去打扰阮心。慕容飞面无表情的看了樱蕊萱一眼,再度将视线落到了面前的花圃上,丝毫未有开口之意,这让樱蕊萱很是气恼,不想多待片刻,转身朝客栈大堂而去。
失忆?呵呵!亏那毛头小子想的出来,骗骗上官素这等无知妇孺还可以,骗他,简直就是自投罗网,既然他想玩,那他慕容飞就陪他玩玩!
轻抚着下巴,慕容飞的心中已然有了极好的妙计,而这一切,是在房内,假装睡觉的阮心所不知的。。
第五十九章 心生怀疑
回到王府数日有余,犹记当日回府时,云若然泪眼婆娑的样子,久别重逢的酸喜之情,至今任然绕于心头,还未曾淡去。
舒服的享受着云若然亲手泡制的花茶,品尝着甜美醉人的糕点,感觉好像昔日的漂泊,仿若梦般离奇。
见樱蕊萱惬意陶然的神情,云若然柔美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温暖的笑意,然明亮清澈的眼眸中,那抹挥之不去的淡淡忧愁,令她看起来不似当日初见时洒脱纯真。
微微低吟、犹豫良久,秀眉轻拧,云若然轻声叹息道:
“萱姐姐,我有事想跟你说!”
表面的惬意只是假装,就在回到王府,见到云若然那刻,樱蕊萱便察觉她的不对劲,只是依照她对云若然个性的了解,若是不想说的事情,既是再怎么追问,也是徒劳,遂才耐心等待至今,为的就是让云若然亲自说出心事而已。
“恩!说吧!”
将盘中的最后一块精美糕点消灭掉,樱蕊萱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微眯起双眸,嘴角含笑,语带鼓励道。
“萱姐姐,如果你爱上了一个杀父仇人,会怎么办?”
虽说是婉转的表达,樱蕊萱的心还是震了一下,心中暗思,难道数日以来,云若然的闷闷不乐,都是因为爱上了杀父仇人所致不成?若果真是,还真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不过,杀云老爷的朗金,明明已经被处死了,为何还活在人世,这期间到底有那些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见樱蕊萱因为自己的事情,而陷入纠结之中,云若然有些内疚,轻声语带歉意道:
“萱姐姐,如果你没办法回答,还是算了吧!”
“啊!好!”
胡乱的点了下头,樱蕊萱根本不清楚云若然在讲些什么,只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无形的阴谋之中,至于到底是什么阴谋,或许只有慕容飞才能解释清楚。
想起慕容飞,樱蕊萱内心的谜团越发重重。就拿阮心的事情来说,一开始的时候,他是疾言厉色,想从阮心的口中获取些什么信息,可是到了后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一句阮心失忆唤起他内心的同情心与良知,不但和颜悦色的接阮心到王府入住,还让狗子陪同阮心一起玩耍,如今想来,似乎有些不妥,至于哪里不妥,樱蕊萱感觉死路开始打结。
久久的沉思,直到回神,抬目,发觉云若然已然不知不觉,在何时离去了。再也无心享受暖意熏心的下午时光,樱蕊萱起身回房,合衣躺到床上,正欲小歇片刻,让混乱的思绪沉静下来时,门被人推开,随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翻转身子,见是狗子娘,樱蕊萱有些懒散的坐起,开口询问道:
“大娘,什么事啊?”
“哦,没事!吵到王妃休息了,真是老奴的罪过!”
狗子娘嘴上虽礼数有加,面上挂着宠溺的笑意。樱蕊萱对她犹如亲身娘亲般,并且一再要求她不用拘于礼数,她才敢可以称的上放肆的说话。
望着狗子娘和蔼可亲的容颜,樱蕊萱的脑海里瞬间滑过一个念头。当初在梅院的时候,曾经听狗子娘提起过,狗子爹现在是慕容飞的鞍前马后之人,或许能从他的嘴中,得到一些想要的事情。心中打定主意,懒散的双眸瞬间明亮有神起来,嘴角浮现出欢快的笑意,樱蕊萱热情的下床,拉住狗子娘的胳膊,略带撒娇道:
“大娘,好久没有见到大叔了,不知大叔现在好不好?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啊?”
纯朴善良之人,从来不会多疑,更何况面对的还是一个对自己全家可以称的上是有恩之人,狗子娘只当是樱蕊萱念旧,内心越发感激,笑着道:
“正好,老头子也想见你,只是你现在身份不同,未经你允许,他不敢贸然来访而已!”
微微低垂下眼睑,樱蕊萱的眼中划过一道愧疚,只是为了弄清楚慕容飞到底在搞什么,她别无选择。
与狗子娘东拉西扯,聊到将近傍晚时分,由于要准备樱蕊萱的晚膳,狗子娘便起身行礼告退了。
室内,空荡荡的,心蓦然的觉得有些寂寞,许久没有浮现的思亲之情,顷刻间包裹住樱蕊萱的身心,人总是在找不到心的着力点时,会感到孤独。。
第六十章 水牢相见
清莹莹的弯月,散发出柔和水漾之光,将院落中的景物映射的似真亦幻。略微回暖的气温,使得院落不知处偶偶响起几声轻微的虫鸣声,也就越发衬托出夜的宁静。
一抹娇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出现在游廊内,以粗壮的廊柱作为掩饰,时不时的探头警惕周围动静,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尖,快速移动。
轻微的背部碰撞声,使得娇小的身影向前跌趴在地,本就心虚,加之怕被人认出,正欲起身,慌忙逃跑时,却听身后响起低低的痛吟声,听声音十分耳熟,樱蕊萱回首,借着游廊宫灯洒下的光线,看清被自己撞倒在地之人赫然就是云若然。
“若然,怎么是你啊?没摔到吧?”
因为痛楚而纠结的秀脸,见到站于身前,伸手想要拉她起来的樱蕊萱时,瞬间闪过惊慌失措的神色,虽短暂,却分毫不差的落入了樱蕊萱的眼中。
“没事。萱姐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自然的拉住樱蕊萱的手站起,假装整理衣服上的灰尘,云若然状似无心的开口询问道。既是与云若然交情匪浅,在还没弄清事情的真相时,樱蕊萱觉得还是不要将自己夜行的目的告诉她为好,免得云若然一时把持不住,跑去告诉慕容飞,那就糟了。
“呵呵!我看月色迷人,随便出来欣赏一下夜景。那你呢?”
突然话锋一转,语带质问,惊的云若然措手不及,些微沉默片刻,才在樱蕊萱狐疑的注视下,尴尬笑道:
“我也是随便欣赏欣赏,呵呵,感觉有点冷,我先回去,萱姐姐再见!”
说着,还未等樱蕊萱反应,娇小的身子快速的跑开了。
哼!看她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肯定有古怪!难不成,她也是偷偷去看朗金不成?白日里,叫了狗子爹旁敲侧击一番之后,樱蕊萱才知道,朗金根本没有死,而且似乎跟某起案件有关联,当然肯定不会是云府老爷的命案,若是的话,慕容飞证据确凿,肯定早就将人咔嚓了,定是内有乾坤,而这也是她半夜想去地牢见朗金的目的。再者,云若然白日里曾经说过,爱上了杀父仇人,如今又这般鬼祟,定是去偷看朗金没错。正好,她只要小心跟在云若然的身后,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找到地牢了。想着,樱蕊萱超为自己聪明感到骄傲,脚步快速的朝云若然消失的方向而去。
果真如自己猜测一般,云若然到了一个僻静的院落之后,谨慎戒备的环顾四周,确定没被人发现之后,安心踏入院内。樱蕊萱不敢靠的太近,只有等她进去了以后,才敢踏入院内。
院子内杂草丛生,似乎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一间荒废的破屋,门窗已然烂的七零八落,这让樱蕊萱暗自咂舌,想不到金碧辉煌的王府内院,居然还有此等破败之地,真正可谓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悄无声息的摸索到破房子的墙角,侧目细看房间内的情况,却是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就在樱蕊萱疑惑之际,只能房内“嗤”的一声,瘸腿桌子上的油灯被人点亮,凝目细看,云若然拿着油灯,走至一面积有厚厚尘土的墙壁前,握拳轻轻叩击三次,那石壁应声而开,不一会,云若然与微弱的灯光一起消失在了石壁之内。
从腰间摸出火折子,樱蕊萱的嘴角浮现出得意的微笑。嘿嘿!幸亏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在佛学课堂上看武侠小说,知道一般隐秘的什么地道啊,暗门啊,都需要火折子随身携带,才不至于当一个睁眼瞎。
吹亮火折子,推开摇摇欲坠的房门,扑鼻而来的腐朽之气,若不是为了探究密道后的真相,樱蕊萱肯定会转身就走。用袖子捂住鼻子,走到云若然敲击的墙壁前,学着云若然的样子,握拳轻叩三下,那门再度应声打开,樱蕊萱微侧身子,钻了进去。
不像外面般漆黑,密道内灯火通明,甚至有一种灼人的感觉,类似于现代拍摄电影电视剧的灯光效果,顷刻间,将人烤的直冒热汗。吹灭手中的火折子,放于腰间藏好,樱蕊萱顺着楼道往下。
越往下,清晰的水流声越发大了起来,波光潋滟映于石壁之上。约莫走了半盏茶的工夫,总算是到底了。
呈现在樱蕊萱眼前的是一个不大,却震撼人心的空间。之所以说是震撼人心,是因为墙壁上挂着各种刑具,刑具上已然变黑的斑斑血迹,令人忍不住想作呕。
听到身后响起声音,满心系于朗金身上的云若然惊慌回首,清澈明目之中的惧意,令樱蕊萱的心生疼的拧了一下,极力压抑住呕吐的冲动,出声道:
“若然,是我!”
第六十一章 危机来临
见是樱蕊萱,云若然紧张的神情缓和了些许,晶亮眼眸中随即浮现出不解,薄如花瓣的粉唇微微掀动,正欲问出心中的疑惑时,忽听身后水牢内,响起轻微宛如梦呓般的低吟痛楚声,慌忙转身,心急如焚担忧的低呼道:
“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啊?”
樱蕊萱所站的角度,只能看见映射在天花般上,波光粼粼的水纹,以及空旷的牢房四壁,根本没有看到牢内所囚之人,心中甚是纳闷,缓步上前,近到接触到水牢的铁栏杆,俯首,不由吓了一跳。
原来,被铁栏杆阻隔在内的地面,已然深深的挖下数十丈有于,下面注满了冰凉的清水,细微的流动,使得寒气往上拥,形成薄薄的雾气。最令樱蕊萱感到心惊肉跳,几乎尖叫出声的景象是离水面不到一尺高的距离,一名浑身血迹斑斑,披头散发,面目躯体浮肿的男子,四肢被铁链分别锁住,成大字状平躺悬挂着。
不过,令人佩服的是,既是身受此等非人折磨,朗金的眼神依然清澈有神,耀如星子,破损干裂的唇边,含着一抹心疼安慰的笑意。
稳定心神,樱蕊萱伸手将哭的几欲晕厥过去的云若然揽入怀里,轻声安慰道:
“别哭了,乖,这么大哭声,不怕把慕容飞引来啊?”
提到慕容飞,果然十分有效,云若然立即止住哭声,只是水润的眼眸心疼的望着朗金,两人之间那种默默交汇的眼神,令樱蕊萱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