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乐乐站在俩人中间,望着绿油油的麦田,心里想着等风敛轩的病好了,她一定要敲诈他一笔钱,然后买好多好多的地,她一定要做个地主婆。闲着没事就带着自己儿子,到处调、戏良家美妞去;困了就直接爬到床榻上,睡到自然醒;饿了,就让下人给自己煮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至于,她家的相公嘛……
裴三郎立与她的左侧,他细睫半眨,轻瞥了她一眼,直接“无视”掉风南洛。胸腔里似是有许多的气息回荡着。
“在人之上,把人当人。在人之下,把自己当人。”当年风敛轩送给他的话,他现在终于可以回敬给他了。什么狗屁的贤君,什么狗屁的情圣啊,最后还不是葬身在火海,化作一缕青烟了嘛。
五年前,谁能想到他会成为曦宁国的摄政王呢?
而现在,谁又能想到曦宁国会打败墨宁国,而一统江河呢。
人生存在这不可预测性,而他千辛万苦的从最低层爬了上来,他一定会牢牢的守住自己今天手中得到的东西的。权力、江山、美人,该是他的,他一样都不会放手的。
风南洛站在钱乐乐的右边,安静的凝视了她的侧脸,他扬起头,目光漫过眼前的这些景色。这整个江山都是他的,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感到一丝的开心呢。
“唉。”他细不可微的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安静的凝视着她的侧脸。
“不如……我们中午不要回去了。就在这里随便掏几个地瓜,抓兔子来吃。怎么样?”平时在青云门的时候,白无影就会经常带着小忆卿到后山去抓兔子来烤着,然后鉴于她跟这一对的关系,她通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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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分到一些剩下的兔肉。
“我随便。”裴三郎有在军营里从军过,所以抓点小动物什么的对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都听你的。”风南洛看到裴三郎答的那么干脆,他自然不能被他比下去了。
三人很快的分工好。风南洛和裴三郎抓猎物,钱乐乐拾柴。
看到钱乐乐离开,裴三郎温柔的眼眸立刻又被一股戾气所包围住。他折过身子,身子迅速的钻进林子里,很快的手里便提着一只兔子回来了。
看到同样满载而归的风南洛,他冷冷的勾唇,回过身,把手中的兔子用一根草绳被绑住,又走到风南洛身边,笑道,“风公子,我再问一遍,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风南洛正在踌躇之间,裴三郎眼角瞥见那边拾好柴正往回走的钱乐乐,他微抿薄唇,嘴角扯出一丝的冷笑,“怎么不敢比了嘛?”
风南洛对水有着恐惧性的害怕,看着平静的水面,他缩在袖管里的手微微有些出汗。这不是怯懦不怯懦的问题,而是心里阴影的问题。
小时候,他们俩兄弟住在冷宫里。可就是这样,也还有人惦记着他们俩。那时他还小,一个宫女说他父皇要在御花园里传唤他。他打扮了一番后,便跟在那宫女身后进了御花园。
那个时候的御花园里还有一个很大的湖,那个宫女把她带到这里后,就让他在那里先玩着。期间,他正好走到那个湖边,突然间,身后便有一股力量向他猛冲了过来。他那时就直接掉进湖里了,在湖里扑腾了半天,那一次,他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幸好后来,他的皇兄救了他的。不过,从那以后,他一个人,是不会到湖边去的。
“啪啦!”平静的水面顿时碎开来,下一瞬间,裴三郎的身子已经在湖面中挣扎了。
“救命啊……”裴三郎伸着手,在湖里不停的挣扎着……
风南洛指甲深深的掐入肉里,看到钱乐乐往这里走来的身子,他喉咙有些发干,突然很想知道,如果他们俩人都同时掉进湖里,她会先救谁?
是他?抑或是裴三郎?
他毕竟曾经是他的丈夫,那时他虽然欺负过她,但至少也没有把她往死里整过。
但是,裴三郎又好像跟她共患难过,所以也指不定她会选他……
“救命啊……”裴三郎双脚乱扑,掀起的水珠波往他身上泼来。风南洛避犹不及,那些水珠已经把他的衣服给弄湿了。
他遥望树林的一边,那里有他的暗卫正在时刻保护着他。
如果他掉进湖里,她救的第一个人不是他,那么……只能靠这些侍卫来救了。
想了下,他心下略微宽松了些,一闭眼,上前一步,凌空一跳,水面再次的被炸开,下一弹指的时间里,他的身子已经直接沉入水中了。
“救……”风南洛刚喊出话来,便被水给呛了一口,他只感觉自己的脚下那边愈发的沉了下去……
“救命啊!”裴三郎显然也知道他会跳下来,现在他们俩人拼得就是看她先救谁了。
远处拾柴归来的钱乐乐,看到湖里扑腾的俩人,她一愣,僵在那里……
PS:今天就到这里啊,我下午看看编辑在不在,在的话就开新文啊。风敛轩只好明天再出来,汗滴滴的……
正文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年华】
远处拾柴归来的钱乐乐,看到湖里扑腾的俩人,她一愣,直接僵在那里。愣是她怎么想,也想不通这俩个大男人为什么会同时掉进湖里。
“救命!”
“救命!”
俩个声音此起彼伏交叠的传进她的耳朵,把她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急忙的奔到湖边,扫了俩人一眼。俩人和她离的距离都差不多,先救哪一个呢?累
她想也没想,直接跳进湖里,摸索到风南洛的身边,伸手拉住他下沉的身体。人在这个时候,行动完全靠大脑随机的支配。记忆中,风南洛也曾经掉进湖里,在湖里扑腾着厉害,那时风敛轩就跟她说过,风南洛是怕水的。
现在,同样的场景发生,回荡她脑中最多的话还是风敛轩那时说过的话。至于轻重什么的,她还真没有时间多想。
风南洛在水里,一下子连喝了好几口水,他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水很快的便没着了她的头。他的意识渐渐消散的时候,忽然一双手臂自他的身后伸出,箍住了他,拉着他迅速向上。
露出水面之后,风南洛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心下稍微安定了些。
“抓住我,手别滑了!”钱乐乐一只手凫水,一只手仍然牢牢的箍住风南洛的身子,任是风南洛平时多么的英勇神武,在这个时候,还是得乖乖的听她的话。闷
钱乐乐把风南洛拖上岸边,紧张的拍了拍他的脸,“你没事吧?”
风南洛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到她满脸的紧张,略微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
“那你先躺着。”钱乐乐叮嘱了他一番,随后便又跳下去救还在水里翻滚的裴三郎。
裴三郎经过这几年生活的变迁,早就不在是当初那一个文弱的书生模样了。他会凫水,而且凫的还不是一般的好。跳进河里也只是想证明自己和风南洛俩人谁在钱乐乐心中的地位更甚而已。
眼见着风南洛已经被她拉上岸了,水里的他恼怒的扑腾着湖面,水珠炸开,整个河面狼藉一片。他不甘心的扯着嗓子喊到,“救命啊……”
钱乐乐游到他这里的时候,体力毕竟有限,她箍住裴三郎的身子,在他的耳畔边叮嘱到,“你不要乱动!”裴三郎转过身子,和她面对面,身子便向她这里贴了上来。
钱乐乐没有时间注意到这一些,只是觉得救裴三郎的时候,好像没有风南洛来的那么顺利。她箍住他身子的手不得不加重力道,使出吃奶的力气,艰难的把他往岸上拖去。
裴三郎跟在她身后,嘴角却都忍不住的弯起着。
“你放松,不要那么僵硬的抓着我!”钱乐乐回过头,向他叮嘱着,如果他再这样下去,他们俩人今天非得葬身在这条河里了。裴三郎看着她,点了点头,一只手却是更加用力的抓住她。
钱乐乐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他这么一拉扯着,越来越重,她眉头一皱,转过身,伸手在裴三郎的鼻间一探,见他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她马上意识到危险性,情急之下,捏住她的鼻子,送上双唇,舌尖顶开他的嘴唇,度了一口气给他。
“你不要乱动,要不然我们俩今天都会没命的。”她离开他的唇瓣,警告的说到。
唇上温热的触感让裴三郎的眼睛蓦的睁开,他的手缓缓的向她腰间的敏感地带伸过去,钱乐乐深吸了口气,忽然的又游到他的身后,从背后把他往前推着。
裴三郎没有抱到她的腰,他讪讪的收了手,借着她后背上推来的力量,上了岸。钱乐乐在他上了岸后,这才气喘喘的爬上岸来,四肢朝天,全身无力,无语的凝望着天空,这俩个大男人……真的是外强中干啊!居然让她这个弱女子来救他们。
风南洛刚才在岸上看到她在水里凫水的模样,料到她的衣服会湿掉,便命令躲在暗处的侍卫去准备衣裳了。并特地嘱咐他们准备的衣服不能和裴三郎身上的衣裳同个颜色。而现在看到她累的气喘吁吁的模样,他眉头一皱,便走上前去,“累吗?”
钱乐乐点了点头。
“那我扶你到树桩边靠靠吧。”风南洛伸手轻轻的扶起她,往一棵大树边靠了过去。她这刚靠了过来,裴三郎也跟了过来。
“你们俩人为什么……会掉进河里啊?”这俩个都是大男人了,居然要让她这个女人来救他们。
“我刚才不小心绊到了的东西,所以滑下去了。”风南洛垂着眼睫没有看她。
裴三郎眼皮一眨,轻甩了下头,溅起的水珠便往风南洛的衣服上甩过去,无辜的说到,“我也是。”
钱乐乐忿忿的瞪了俩人一眼,便不再说话。
很快的,侍卫便拿了俩套衣袍过来,钱乐乐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去换身上的衣服了。风南洛勾唇一笑,“怎么样?这个赌最后还是我赢了。”
裴三郎眼睛一眨,嗜血的亮光从他的双眼处渗了出来。他冷冷的说到,“愿赌服输,我承认这次是你赢了,不过……好戏才刚场而已。”
“唉,怎么说呢?裴公子,你真的是……太无耻、太没有脸皮了。”风南洛摇着头,“你刚才问我敢不敢赌,现在既然我赢了,你又只用‘愿赌服输’这四个字来糊弄我,你说你还有脸皮嘛?”
“那你想要干什么?”
“离开她的身边!”
“不可能!”
“那我只能奉劝你,晚上睡觉时摇小心,不要到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
……
俩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的话后,钱乐乐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风南洛本来也是要换掉衣服的,可是在裴三郎的一番冷嘲暗讽后,硬是没有换掉他身上湿漉的衣服。
余下,俩个男人因为各看不惯彼此,便各自分开烘烤着自己的食物,钱乐乐坐在一边,被俩个男人的弄的心烦无比。
随意的吃了些东西,下午的时候,她又带着这俩人到处逛了一圈,待到傍晚回来的时候,她这才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似的,松了口气。
裴三郎本是要继续多缠着钱乐乐一会儿的,可是钱乐乐看到风南洛那阴沉的脸,心里害怕让俩人待在一起会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只是好言的相劝了一会儿,问了下裴三郎的住址后,便送他离开了。
“今天谢谢你的招待了。”裴三郎勾唇轻笑,身上的戾气早就被他掩饰好了。
“不用。”钱乐乐看着坐在马车上的裴三郎,神情略微的有些复杂。五年了,时间过了,今天的裴三郎总让她有种距离感。
“也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见面,这扇子送给你,当做纪念吧。”裴三郎伸手把自己手中的那把扇子递给她,钱乐乐低头一看,正是当晚看到的那把画着鸳鸯的扇子。
“你当初问我,鸳鸯为何只有一只。我现在告诉你……”他细密的睫毛一眨,双眼泛出柔意来,“这鸳鸯在他在没有寻到自己喜欢的另一半时……”
“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钱乐乐隐隐的知道他要讲些什么,连忙开口打断他的话。她心里从来就只是把他当做患难时的朋友,对她何时有过意思了。
裴三郎眼睛微微黯淡了下来,他轻瞥了客栈二楼那处洞开的窗户边上站着的风南洛,嘴角泛出死死地冷意。
有些东西,即时他得不到,他也不会留给他们风家人的。
“那好吧,我先走了,你保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