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艳的小嘴 ;(9)
这大厅四面都是极其粗大的翠竹扎成的墙壁,上面攀爬着碧绿的,不知名的藤蔓,藤蔓上开着不知名的小花,幽幽散发着怡人清香。大厅中央放着一张不知什么木头做成的圆形案几,案几两边是几把粗大树根雕琢的椅子。古朴中透着一种原始气息。
几人分宾主坐下。红壶仙沉不住气,哈哈笑道:“风贤侄,老花子喜欢直来直去,你到底有什么事,还是直说了罢!”
风无涯沉吟了了一下,道:“实不瞒仙长,我南疆共有二十多个部族,每个部族都有自己的地盘领土,因为能种植的土地稀少,大部分部族都是以打猎为生,虽然有时偶尔会发生因为抢夺领地而发生械斗事件,但经过我们的调解,都能和平共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措辞:“自一个月前,这种微妙的和平却忽然被打破,有好多个部族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互相攻击起来。而且这些人一开打就是拼命,下手极端毒辣,不致人死地绝不罢休。来发生械斗之时,总会有人来通知我们女娲部族,这次却是大大不同,他们互相拼了个你死我活,却没有一个人来报告。如不是我部族的探子无意中闯到他们打架的那里,这件事我们还蒙在鼓里。”
红壶仙原本还以为他说有事请教,是因为有什么妖魔鬼怪作祟,这时一听只是部族之间的争斗,不由一皱眉:“或许他们是因为有什么仇隙,也或者是发现了什么宝藏,所以抢夺地盘,这事在中原非常常见,不足为奇的。”
凤无涯苦笑道:“若是这样,倒还好了。怪就怪在他们械斗时忽然变的力大无穷,还能驱逐山精野兽一起参战,原先械斗时只是战士对战士之间的打斗,但现在他们却是连老幼妇孺一概全不放过,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械斗过后,常常是一村一寨的全体灭绝!自知道这件事后,我便派人时时巡视,但好多村寨在未发生械斗时,半点征兆也没有。而一旦发生,我族的人却是难以及时赶到……等我们听到信时,好多村寨已经是血流成河,被屠的鸡犬不留了!近期更有愈来愈加剧的趋势,我族的好多派出去的使者居然也有好多失了踪,我派了许多人去找,却是连个囫囵尸体也见不到,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红壶仙心中猛地一动:“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莫非,莫非是恨神跑到这里兴风作浪?!”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都是一惊,凤无涯更是脸色一变,原本黧黑的面容竟然微微有些苍白,他强笑了笑:“仙长是说哪个恨神?难道是……”忽然又摇了摇头,道:“不会的,那五个毛神已被本族的女娲娘娘使大神通,封印在血海之底,怎么能够跑出来做恶?嗯,不是的。”
红艳的小嘴 ;(10)
红壶仙长长叹了口气:“风贤侄,事到如今老花子也不瞒你们啦。那封印在血海的五神确实已经跑出来了!至于怎么跑出来的,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我想要告诉你们的是,那五神逃逸四方确实是在一个月前……”
说到这里,看了云蕾一眼,云蕾脸色微有些苍白,却不发一语。
红壶仙接着说道:“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妒,贪,懦三神的具体位置,只有那恨神和权神还一直没有露面,如我所料不错,这次在南疆兴风作浪的,应该就是他!”
这个消息对与凤无涯等女娲族人来说,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一个个惊的面色苍白,一时说不出话来。而夕迦法师虽然早有这个猜测,但如今自红壶仙口中直接证实,给他的震动着实不小。原本就苍白的面容此刻已白的有些发青。
凤无涯猛地站起来,失声道:“这可怎么好?那五神都是远古时期的巨魔,当年女娲娘娘那样大的神通,还是祭出全身的精血才将这五神封印,如今我们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这次只怕是真的天劫将至了!”
那风天祭大祭师更是皱紧了眉头:“当年是我们的祖先女娲娘娘将他们封印的,这次他们一旦跑出来,只怕会先拿我女娲族开刀!”
女娲族的其他在场族人个个面有忧色,一副大难就要临头的架势。
红壶仙哈哈笑道:“风贤侄过虑了。那五大神虽然穷凶极恶,但他们到底在深海底被困了数千年,戾气已经被消磨了不少。更何况他们才出世时被我修仙教派的六芒星阵强行分开,他们五兄弟已经流落失散了。我们如果各个击破也不是没有必胜的把握,还有,那懦神已经被我们封印在宿主体内,再也做不了恶了……”
凤无涯一怔,面上忧色稍减,听到红壶仙最后一句,微微一皱眉道:“仙长既然已抓住了那懦神,何不将他彻底杀死?如果仅仅是封印,只怕他还会有解开的时候。”
红壶仙看了云蕾一眼,见云蕾小嘴微抿,低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不由轻叹了口气:“这五神原本就是杀不死的,只要人心中还有这五种欲望,这五神便永远不会消失,也只有是封印了……更何况,他们是寄居在人的体内,要想杀他们,就要先伤害到他们的寄主……”
风天祭忍不住插口道:“如果真能杀死他们,就不能顾及会伤害到他们的寄主,毕竟这是为了天下苍生,牺牲几个寄主也是没办法的事。”
云蕾愈听面色愈是苍白,她一咬牙,忽然站了起来,冷冷地道:“你放心,为了天下苍生,只要真能除了那几个祸害,我想那几个倒霉的寄主也会甘心领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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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涯等女娲族人不明白云蕾为什么会忽然发怒,互相看了几眼,风无涯苦笑道:“云姑娘古道热肠,是在为那几位寄主抱不平吗?”
云蕾冷冷地道:“不敢!那几位寄主被上了身虽非所愿,但那也是活该倒霉,如果真能牺牲小我而成全大我,我是不会拒绝的……”
凤无涯呵呵笑道:“姑娘毕竟不是这五神的寄主,这样说说也无妨。如果那些寄主都像姑娘这样深明大义,那就好了,可以少费不少周折。”
云蕾小嘴一撇:“谁说我不是……”她正想说出‘懦神就封印在我的身上’,红壶仙忽然打了个哈哈,打断云蕾的话头道:“好啦,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人心中这五种欲望毕竟是或多或少的存在,所以说这五神是怎么也杀不死的,只能是再想个法子将他们重新封印……”
他话刚说到这里。大厅的门忽然砰地一声被猛烈推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娲族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族,族长,不好了!”
云蕾一看到那位女娲族人的样子,不由大吃一惊,险些惊呼出来!
但见那人满身的鲜血,左侧身体竟然被斜肩带背削去了小半个,整个左臂和小半个胸膛完全不见,伤口处鲜血狂涌,隐隐可见身体内部不停蠕动的内脏……他简直是铁打的,就拖着这样的残躯跑了进来!
这样惨烈的场景云蕾生平还是第一次看见,心惊肉跳之余,心头一阵烦恶,险些就吐出来。她面色苍白如纸,腿一软,险些坐倒。
那风天祭大祭师却早跳了起来,跑到他的身边,双手翻飞如电,将他全身大穴尽都封住,然后自怀中摸出一种不知名的药膏,抹在他的伤口处。然而他身上的创口实在是太大,药膏刚一抹上去,立刻就被鲜血冲走。止也止不住。
风天祭叹了口气,望着风无涯微微摇了摇头,表示已无能为力了。
那人本来面孔黧黑,此刻却苍白的如同游魂,他伏在地上,连连喘息,尚算完好的右手拼命向外狂指:“他们,他们杀—杀过来—来了!就在,在……”他嘴拼命翕张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神志陡然涣散,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头一歪,再也没有了声息。
这人显然是女娲部落比较重要的人物,女娲族人人人面上现出无限悲愤之色,凤无涯不顾血污,亲手将那死者大睁的眼睛合上,他面沉似水道:“看来他们到底是杀到这里来了!走,我们去看看!有我风无涯在一天,绝不能让他们为所欲为!”
也就在同时,一阵阵喊杀声如同平地起来的惊雷,在竹楼外炸响起来,吵的人耳中嗡嗡做响,红壶仙面色微微一变!听这喊杀声,来犯之敌最起码已经一万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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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好多女娲族人也纷纷自走廊里的小屋里跑了出来,人人面上都有惊恐之色,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塌天祸事。
风无涯冲着身旁的一个长老打了个手势,示意让他来安抚这些族人。他则带着风天祭还有另一位长老向竹楼外疾行而去。云蕾红壶仙自然也跟了出来。就连那一向冷漠的夕迦法师也跟在了后面。
几个人来到竹楼外的台阶上,云蕾环目一扫,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人!四周的河岸上,岸边的密林中,草丛中,密密麻麻全部是黑压压的不停涌动的人潮!几乎是无边无沿!
“难道。南疆所有的部族都到了么?”南疆地广人稀,各部族全算起来,也不超过三万。如今看这阵势,怕不已经全部到齐?
各部族本来是分散而居,由于道路遥远,互相之间几乎是不通音信,如今,不知是受什么神秘力量操纵,居然在一夕之间全部集合在一起,仿佛是在地下冒出一样,将这女娲村寨团团围住。喊杀声几乎震破了云天,当中更夹杂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声音,这声音低沉嘶哑,一时竟听不清是什么生物发出来的,像群鬼夜哭,又像是老虎,狮子,大象,黑熊等等诸般大型猛兽的低吼深咆,让人一听之下,牙酸齿冷,头脑中嗡嗡做响,恨不得撞上几下,才得痛快。
已有数名女娲族人在这么做了,他们已在竹墙上撞的头破血流,却生像是不知道疼痛,直瞪着眼睛撞墙不止。
风天祭猛地踏前一步,竹蛇杖一摆,凌空似乎画了一道繁复的符字,猛地大喝一声:“呔!”声音异常响亮,带了一种奇异的嗡嗡之声,登时将那想让人撞墙的嘶吼之声压了下去。
那些正在撞墙的族人身子一抖,仿佛是在噩梦中惊醒,不觉停止了动作。茫然地望着他们的大祭司,似乎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风无涯轻轻叹了口气,闭目默念咒语,他脖子上,手腕上的白蛇忽然一弹,全部飞到了空中,蛇身扭动,在空中飞舞,一起一伏,仿佛是在膜拜,一团白光自蛇身上慢慢晕出,随着白蛇的扭动膜拜,那团白光也越来越大,仿佛是一个大大的太阳,迅疾无比地飞到了高空,不停飞速旋转,风无涯一声大喝,那团白光猛然在空中炸开,化为七彩颜色在周围陨落。
似乎是有什么远古禁制被打开,河水蓦然翻涌起来,壁立成一道高约十丈的水墙,将那无数攻来之人隔绝在水墙之外。那喊杀之声顿时也小了下来。
风无涯微微吐了一口气:“好啦,他们一时半刻是攻不进来的。”
夕迦法师望着水墙外那些不停涌动的人潮,忽然淡淡地说了一句:“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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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怔,向水墙外望去,见那些人虽然受水墙阻隔,但却悍不畏死,前仆后继地朝水墙猛撞,幸而那水墙看似柔软,实则坚韧无比,将那些撞来之人纷纷反弹了回去……
风无涯扬眉一笑:“我这可是女娲娘娘亲传下来的‘回岸黄泉’,没有人可以闯的过的。你们就放心好啦。”
话没说完,忽听一声呼哨,正在猛撞水墙的人群忽然潮水般朝后退去。
云蕾一怔,不明白他们又搞什么玄机。只听一阵奇异的嗡嗡声自漫山遍野的人群中响了起来。在水墙最前面的人群忽然卧倒,后面的立即便扑上来,压在第一批人的身上,再后面的又扑在了第二批身上……就这样,他们一排压一排,转眼间已摞起来数丈高。而后面的人继续踩着卧倒的人塔继续向上攀爬,眼见就要爬到水墙的最上沿……
云蕾大吃一惊,暗道:“这些人只是一些普通的各族百姓,这般叠罗汉般摞起来,最下面的人还有命在么?”
红壶仙也一皱眉道:“不好!那些人要爬进来了!这些人背后确实是有人指挥,擒贼先擒王,老花子去看看!”红葫芦向上一抛,连人带葫芦化成了一道红光,向水墙外冲了过去。
云蕾忙道:“仙长,我也去!”一招手,青猁摇头摆尾停在她的身边,她腾身而上,也追随红壶仙而去。
夕迦法师一皱眉:“不知死活的丫头!这千军万马般的人潮也是能随意闯的么?搞不好没找到那操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