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子穿成大福晋- 第30部分

　　
　　倒是他那天进宫找胤禔说话，胤禔听说十六阿哥病了，愣神的时间比他还长。
　　
　　“你在想什么呢？这是康熙四十二年，不是四十七年……”最近一、两年，胤禔经常给胤礽一种感觉，他在等着康熙四十七年的到来。胤礽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成功，还是失败，明明有人拽着，太子还是朝着那条不归的路狂奔而去。
　　
　　“这有区别吗？”对于改变太子的想法，胤禔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倒是现在的大阿哥，让他都觉得陌生。
　　
　　“额娘，哥哥呢？”就在胤礽叹气的时候，大格格扯了扯胤禔的衣袖，每次大伯母进宫，哥哥们都要过来的。
　　
　　“哥哥还没下课呢，你跟你大伯母说，让他以后带妹妹来陪你玩。”在家养伤都能养个孩子出来，胤禔很无语。
　　
　　“妹妹在哪里？”大格格还不到两岁，最是天真不过的年纪，听说有妹妹玩很开心，立即扯着胤禔的袖子追问。
　　
　　“在你大伯母的肚子里。”胤禔一边说着，一边还瞄了眼胤礽略微变色的表情。
　　
　　“大伯母，我要和妹妹玩，你能不能不要把她藏起来？”大格格笑着去扯胤礽的衣袖，要他把妹妹交出来。
　　
　　胤礽闻言啼笑皆非，心里却想，胤禔到底怎么教孩子的，一个两个，都是白得可爱啊。
　　
　　东宫的大格格性子天真点，康熙很喜欢，可东宫的大阿哥还是这个性子，康熙就有点头疼了。
　　
　　同时养了弘昱和弘皙两年，康熙不止一次在心里感叹，这俩孩子的个性，要是能对换下，该有多好啊。
　　
　　身为太子的嫡长子，弘皙就算没有太孙的正式头衔，也是理所当然的王朝未来继承人。
　　
　　不过他偏软的个性让康熙很不放心，从而导致康熙在作出废太子的决定时，少了些许犹豫。
　　
　　康熙要废太子，这不是个深思熟虑之后作出的决定，从他脑子里钻出这个念头，到他宣布这件事，只隔了一个晚上。
　　
　　因为十六阿哥的生病，这趟塞外巡幸从出发就有些不顺利，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也比预计的晚了好几天。
　　
　　更糟糕的是，到了塞外，十六阿哥原本有所好转的病情又加重了，一度陷入昏迷。
　　
　　同行的阿哥里面，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同母，忧心弟弟的病情自不用说，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比他长不了几岁，也是经常在一起玩的，两人每每去探弟弟的病也是同行，去的次数也不少，只有太子和大阿哥，年纪和十六阿哥差得远，感情淡薄些。不过大阿哥又有些不同，他家三格格和四格格跟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年纪相近，小时候甚至打过群架，于是大阿哥想着福晋来信里的嘱托，看望弟弟也很积极。就这样，太子原本只是有些淡漠的表现就被明显衬托出来。
　　
　　如果十六阿哥的病最终好了，那么太子对弟弟的不喜，康熙未必会追究，他会选择性遗忘的。
　　
　　可不巧的是，十六阿哥的病就没好，而且越来越严重，要是太子和大阿哥有太子妃和大福晋的记忆，他们就会知道，有些原本该发生在五年后的事情，就要提前上演了，可惜他们都不知道，继续我行我素。
　　
　　十六阿哥的夭亡以及他夭亡后太子冷漠的表现，点燃了康熙心里长久以来积累的对太子的负面情绪。
　　
　　盛怒之下，康熙把太子叫到自己的帐殿痛骂一顿，可就在这个时候，康熙也没有废了太子的想法。
　　
　　反而是太子，他隐约感到了康熙对自己的不信任，这对太子来说，是个很难接受的事实。
　　
　　因为大阿哥和三阿哥从小都是养在宫外，很小的时候，太子一直以为皇阿玛就是他一个人的皇阿玛。
　　
　　后来才明白，他不仅是他，还是他的兄弟们的皇阿玛，于是他决定讨厌他的兄弟们。
　　
　　这个发现让刚刚搬到毓庆宫的小太子感觉很不安，他有种皇阿玛要被人抢走了的感觉。
　　
　　更让他感到不平的是，他的兄弟们都有额娘，就他没有，既然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还要跟他抢阿玛呢？
　　
　　为了不让皇阿玛被人抢走，小太子费尽心思，可是没有用，他的皇阿玛不是他一个人的。
　　
　　委委屈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小太子开始学着长大，因为他的哥哥要和他抢的，不止是皇阿玛，还有他的太子位置。
　　
　　所谓“帐殿窥视”，其真相到底是什么，除了太子，最清楚的就是胤礽了。
　　
　　不过他清楚没有用，在康熙的眼里，太子的这个举动，意味实在太明显了。
　　
　　康熙以前可以容忍太子很多的坏习惯，比如说奢侈、比如说娇纵，比如说喜好美色……总之，只要是有关太子的事，好的就是他自己的，不好的就是别人要教坏太子，就是太子不解释，康熙都会帮他找好理由。
　　
　　就像今年年初发生的大阿哥意外坠马事件，虽然所有事实都说明，这件事和太子没有关系，但是把全部线索连起来，还是不难发现，这件事和索额图之间的隐隐关联。最终，康熙在自动脑补太子不知情后把索额图削成了白板。
　　
　　对于太子，康熙只有一件事不能容忍，就是他肖想他的位置，哪怕他本来就是他的继承人。
　　
　　坐在龙椅上的人，心眼未必就大，至少太子在帐殿外的“窥视”就被康熙联想到了太子想要逼宫篡位。
　　
　　再然后，他看太子过去的事情，眼光就不同了，原来对的，现在也是不对了。
　　
　　康熙四十二年九月初四，比胤禔和胤礽知道的历史提前了五年，康熙下诏废太子。　
　　
　　太子被废了！得知这个消息，胤礽没有任何的欣喜，反而觉得心痛如绞。
　　
　　不管什么时候，在皇阿玛的眼里，皇位都是比儿子更重要的，哪怕他对他的威胁，还存在于他的想象中。
　　
　　心，痛得厉害，胤礽无意识地抬手捂着胸口，半晌没有说话。
　　
　　恍惚中他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正要回身却是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大阿哥奉康熙的旨意和前来接应的四阿哥押送废太子回京，刚到京城把事情交待完，王府就来人说福晋病了。
　　
　　“四弟，你看……”大阿哥急了，他老婆还怀着孩子呢，要不是病得严重，肯定不会派人来叫他。
　　
　　“大哥回去吧，我会看好……二哥的。”四阿哥叹了口气，回去监督搭帐篷。没办法，康熙下旨把太子圈在上驷院，那地方到底是养牲口的，就是皇阿玛现在生气，他也不能真委屈了二哥，得好生布置下才行。
　　
　　“你额娘怎么样了？”大阿哥快马冲回王府，衣裳都没换就直冲福晋的院子，被二格格拦在门外。
　　
　　“太医还在里面诊脉……阿玛，你好歹换身衣服再来……”衣裳不整的，待会儿额娘看了又要生气了。
　　
　　“我先听听太医怎么说……”大阿哥不肯走，坚持要等最新消息，二格格劝不住他只得作罢。
　　
　　两位太医很快就出来了，面上都有难色，看见大阿哥更是心里“咯噔”了下，谁不知道直郡王是最疼老婆的啊。
　　
　　“福晋怎么样了？”大阿哥的语气听着还算平和，可那表情，就不是很友善了。
　　
　　“回王爷的话，福晋身体没有大碍，就是忧虑过重，需要静心休养……”其实他们都想不通，大福晋有啥可忧虑的。
　　
　　大阿哥也想不通，他边想边回房换衣裳，换了马上就过来了，不管能不能想明白，先进屋看老婆去。
　　
　　虽然有点意想不到，可太子意外落马，大阿哥还是有点小兴奋的，原本还想着回家跟福晋说说，不想福晋竟然病了，这事只能以后再提，大阿哥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他老婆忧虑的，就是太子被废的事情。
　　
　　大阿哥推门进屋，胤礽已经醒了，却闭着眼不想睁开，就是听见脚步声也没有反应。
　　
　　大阿哥并不知道胤礽醒了，他轻轻走到床边，侧身在床沿坐下，双手搓了搓，才伸进去握住胤礽的一只手。
　　
　　胤礽蓦然觉得心头一暖，他在想，就是为了这个人，他亲手毁掉了另一个自己，应该也是值得的。




第39章　惠妃升职了

　　　　太子被废且单独被拘执在上驷院的消息很快在宫里传开，不过康熙不发话，太子妃在东宫还是住得很稳的。

　　　　“额娘，阿玛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弘皙已经从宫人的议论中得知太子被废的事情了，可他不敢直接问。

　　　　“等皇玛法不生气了，阿玛就能回来了。”当初也是这样的，老爷子废了太子没几天就后悔了。

　　　　“皇玛法什么时候能不生气啊？”上驷院是什么地方，弘皙也是知道的，因此对太子就更是担心。

　　　　“额娘也不知道……”康熙也许还是会原谅太子，这点胤禔不怀疑，可是没有他这个主动“请杀太子”的笨蛋，还有谁会主动送上门，给老爷子提供开脱太子的机会呢，关于这点，胤禔完全没有把握。

　　　　把太子在上驷院关了三天，康熙心疼了，叫人把他挪到了咸安宫，而太子妃也可以前去探望。

　　　　前世太子被关在咸安宫的时候，胤禔已经被圈禁，具体情形不得而知，倒是太子在复立后去看过他一次，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骄傲，唇边的笑容也是胤禔最讨厌的那种，相看两相厌的两个人几乎没说话，太子就走了。

　　　　去咸安宫的路上，胤禔一直在想，现在的太子是什么样的，颓废的，暴躁的……

　　　　“二福晋，你进去吧。”太子都被废了，自然也就没有太子妃了，侍卫们对胤禔的称呼，也自觉改换了。

　　　　“多谢。”胤禔从随行的嬷嬷手上接过食盒，自己提着走了进去，而那两个嬷嬷，只能在门口等他。

　　　　“你怎么来了？”太子现在的状态，和胤禔想的完全不同，他很平静，平静到让人害怕。

　　　　“皇阿玛许我过来看看，我就带了些吃食过来。”胤禔不好意思告诉太子，那是他亲手做的。

　　　　“过来坐吧。”咸安宫地方不大，也有些旧，好在收拾地还算干净，看来康熙对太子，还是心软了。

　　　　“爷，你尝尝看……”太子不想说话，胤禔无话可说，只能拿吃食做文章。

　　　　太子浅浅一笑，顺手拿了块糕点起来，刚刚嚼了一口，还没咽下去就眉眼一挑，笑问道：“你做的？”

　　　　“你怎么知道？”胤禔惊奇道，进宫八年，他下厨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完，太子怎么可能尝出来。

　　　　“除了你……”太子故意停了停，把那块糕点咽下去才接着笑道：“谁做的东西能这么难吃？”

　　　　“你不准吃了！”胤禔怒极，把食盒抢了回来，他就知道，他不该心软的，有些人不值得安慰。

　　　　“娘子，你不能这么狠啊！”太子笑得前俯后仰，还趁着胤禔愣神的工夫，把食盒抢了回来，藏在身后护着。

　　　　过去这些年，太子夫妇的互相称呼都是很正式的“太子爷”、“太子妃”，现在太子被废了，就不能这么说了。

　　　　胤禔还好，直接改口叫“爷”就成，错不了，可太子，他这句突然冒出来的“娘子”，真是奇奇怪怪的。

　　　　“噗……”胤禔被抢了食盒正在生闷气，刚准备喝口水顺顺气就被太子那句“娘子”给惊到了。

　　　　“你小心点啊！”太子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他走到胤禔身边，伸手抚着他的后背。

　　　　“你没吃错药吧？”胤禔打从心里怀疑，他现在见到的这个，绝对不是太子。

　　　　“你以后……还是不要来了吧……”被胤禔戳穿面具，太子也没心情闹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那怎么行？”胤禔想也没想就摇头道：“弘皙和哈宜呼（大格格的名字，满语袅娜多姿的意思）还想见你呢。”

　　　　“这是什么地方！你带他们来做什么？”见老婆不听话，还想带着儿子、女儿过来，太子有点火了。

　　　　“弘皙和哈宜呼想见阿玛……”胤禔坚持己见，反正康熙都不反对，他为什么不能带孩子过来。

　　　　“不行，你别让他们过来。”从惹怒康熙到现在，太子第一次发现，他的被废，受影响的远不止他一个。

　　　　“哈宜呼还小，什么都不懂，她就想要阿玛，至于弘皙……”胤禔不仅苦笑，宫里哪有真正的小白兔，“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你见与不见，有区别么？”弘皙的冷静，有点出乎胤禔的预料，原来那个孩子，也不是那么软弱的。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太子说完拂袖而去，走的时候还不忘记把太子妃带来的食盒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