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短只有七十多个字,是这样写的:“有一种玩具叫飞去来器,它全身都是翅膀,飞了去,有的回来,有的落地了,有的消失了。
若说人生是一种游戏,进入游戏场的人起点不同,走势不同,结果也不同。”
收到信时,水生已经回到单位上班,看了一眼舒朗的信,揉成一个团丢了,拿起飞去来器,反面正面看一下,鼻孔里哼一声,就丢在床的下面。
水生,春风得意的水生,新婚燕尔的水生,在享受了女村女孩特有的缠绵,在体味了女人身上的乐趣后,开始忘掉被迫放弃对婉茹的追求而产生的的隐隐伤痛。
他最大安慰还在于,自己娶一个农村女孩这种有情有义的行为,受到了单位领导的大力赞扬。
最令他激动的是,一把手在全单位大会上,亲口表扬了水生人品高尚,还说,我们党就需要这样的人,需要这样的人才,当接班人。
党委的同志也找水生谈话,让他继续发扬,好好表现。
水生心中狂喜,憧憬未来,心潮起伏,激情涌动,似乎是看到了似锦的前程。
水生也难得的冷静,他明白,越在这时候,越要保持头脑清醒,借这股东风,百尺竿头再进一步。
以前自己在单位就很低调,周围的人的印象都不错,来了后主动要求下基层锻炼,然后又派驻到企业,他已经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为此,他更要极力表现自己,发挥自身独具的特点。
于是,他拒绝了单位照顾他的住房,又写了一份入党申请书,里面特别写道:自己还年轻,精力一定要放在工作上,如果不是为了报答农村女孩的恩情,他不会这样早就结婚的。结了婚要像没结婚的小伙子一样,把满腔热忱的投入到党的革命工作之中。
水生确实有过人之处,他竟然跑到医院去,把那两颗小虎牙拔了去。这样一来,微笑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更亲切的感觉。
水生的努力收到了初步效果,他被调到一个重要科室工作,并且被党委列为入党积极分子,成为发展党员的重点培养对象。
为此,水生还做了一个精心的准备,不得不提到。
为了创造更好的发展环境,他单独约见了任虎,请他喝酒,告诉任虎:以后不允许他来单位找自己,最好断绝来往。
任虎是个小人,小人往往坏事,这是水生断绝与他来往的主要原因。为达到这个目的,水生付出了不小的努力。他清楚的记得,当他说出以后不要交往的话后,任虎白胖的脸上露出冷笑:“想卸磨杀驴不成!不担心我把事实真相告诉那个舒朗吗?”
水生哈哈一笑,“舒朗?他早就知道了,他知道就知道了,对我他能怎么样,可是你就不同了。”说到这里,水生压低声音:“他把愤恨都记在你身上,他要找你算账,你可知道他的厉害?”
任虎沉默一会,鼻孔中轻轻地哼了两声,身子靠在椅子背上,两只手交叉在一起,两个大拇指相互绕着圈,回想起他与水生的交往。
一表人才的水生派驻到企业后,做事情勤勉谨慎,很是引人注目,身为企业领导的任虎的父亲经常夸奖水生,说是个好苗子,一块好材料,将来前途无量。也时常请水生来到家里吃吃喝喝的,任虎与他就熟悉起来,交往过密,成为好哥们。任虎也觉得水生将来有大出息,自己先占个树坑,等着树长大好乘凉。
当发现水生也在追求婉茹时,任虎心中对水生产生了强烈的抵触,表面看两人还是好哥们,心里却如仇敌似的。任虎又不想抛弃将来的大树,所以,只是减少了与水生的来往。
掂量来掂量去,在“用*的手段,率先占有”的计谋因为胆量不够不得不放弃后,任虎采取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高招,想制造矛盾乘隙而入。
水生早就看透了任虎,知道他看到婉茹,就会两眼发直,大口大口的把唾液咽到肚子里,正好可以利用。于是,水生躺在病床上,做个手势把任虎叫到跟前,像对待亲兄弟一般,悄悄告诉任虎,自己的伤,是一个叫舒朗的造成的,因他嫉妒自己,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时候,一棍子打在胳膊上打伤的的。
任虎闻听如获至宝,觉得这是挑唆婉茹和舒朗关系的最好机会。对舒朗,任虎知道点,不太熟悉,这一点并不影响任虎施展小人伎俩,只要是对手,只要是所做的对自己有利,无论是谁,都要抗争一番。
挑唆婉茹没有收到实效,眼见得这一计策又要流产,任虎正在思考其他计策时,两个失落的灵魂碰撞到一起了。
水生亲自给他下请帖,邀请任虎出席婚礼,担任迎宾,并说结婚时婉茹当伴娘。水生就说了这些。
结婚当夜,任虎确实想沾到婉茹的便宜,但是没成想,他无法控制村里的那几个混混。他亲眼见到婉茹被两个人拉出车门,拉到一边的黑胡同里。他瞪大眼睛,内心极为矛盾地藏在墙根玉米秸里,看着婉茹受侵害。
那时,他也冲动过,也想上演一出英雄救美。但是,他没有胆量,他怕被两个混混揍一顿。
他也亲眼看到婉茹被救的全过程,知道突然出现的人就是舒朗,相形之下,确实惭愧的无地自容。
事情过去了,任虎也感到自己确实有点配不上婉茹,心中掠过自责。但是每当看到婉茹的影子,他就躁动不安,*不知不觉就像撑起一把伞,被裤子磨来磨去的就跑了马。每到这时,他*婉茹的幻觉一遍遍的在脑子里重复。趴在挣扎的美女身上,水蜜桃似的*像浪一般波动,修长的**不断地扭动――他用看A片里的镜头,构思现实中的情节。即使如此,意淫也不连贯,因为舒朗的形象时常出现在他的构思之中,吓得他立马阳痿。舒朗给他留下的印象太强悍了,使得他对婉茹*构思变成悲剧,现实中对婉茹更是望而却步。
什么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看任虎的。
他知道还有一个团县委的领导在一直追求婉茹,便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可利用,似乎看到了得到婉茹尚存的一息希望,他想做最后的争取。
现在,水生突然要断绝与自己的来往,这件事情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这个水生也太不尊敬人格了。任虎是谁,父亲也是一级领导,况且他的律师考试马上就过关,可以成为一名律师,全县算起来还不到十人。
讨价还价是这种同类人,摆平事件的唯一手段。通过这种手段达成利益上的互补共赢,然后就又成了亲密朋友,嘻嘻哈哈一团和气。
水生说,不来往是在工作期间,私下里,单位之外,还是好兄弟。
面对水生又打又拉,任虎笑了,笑得很自然白胖的脸显得很可爱。
“拔掉了虎牙,长在了肚子里。像你这种人,将来定成大事。”任虎说完,两人一起干了好几杯。
最后,任虎提出来,水生利用工作之便,给任虎介绍多家单位,出任律师顾问。打赢官司,给水生一定比例提成。
水生一口答应下来,坚决拒绝了提成的说法。
两人谈完了,任虎悄悄关掉了口袋里的微型录音机。
水生看着任虎的细微动作,得意地笑笑,没有虎牙,笑得就是温馨。
………【31 为何不归?】………
唐莉看着舒朗头也不回地径直上了车,“不会回来了!”这五个字,就像小锤一样,一下、一下敲击着唐莉的心。她没有回办公室,走到宿舍,躺在床上,蒙上被子抽泣起来。
她本来可以一直隐瞒下去的,一直隐瞒到她与舒朗走进结婚的殿堂,或者隐瞒一辈子。为了这一切,她付出了很大的心血,她的努力有了显著的成效,可以说万事齐备了。
是她自己,是她的良心,又一次把自己推向了远离舒朗的边缘。
当婉茹惨淡地微笑着,把这张纸条交到自己手中那一刻起,女人的怜悯,唤起了她的同情心,唤起了爱情也无法掩盖的良知。
“等的桃花谢了,直叫心儿碎了。”十二个字,就像十二把芒刺,扎得唐莉日夜煎熬。她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煎熬,勇敢地抛开自己的私心,把眼看到手的爱情交给良知去选择。
在那个深秋的季节,当舒朗向她请假回家去一趟时,她就从这个不会说谎话的大男孩脸上看到了兴奋的红晕,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前途未卜的忧郁,这是男人的勇敢、怯懦与激动、担忧的心理,在生理上的反应。
唐莉扑捉到了,她猜测舒朗这样急着回家要干什么,同时,她也觉察到了,舒朗心里的变化。
唐莉的心虽然被刺痛着,悲凉的秋加重了她心灵的寒冷,身子禁不止瑟瑟发抖。但是她没有舍弃,她不能违背自己回到学校的初衷。
她背着父亲,给父亲的办公室打电话,要了一辆车,跟随舒朗的身影,茫然的来到了舒朗的驻地。
唐莉在等待,等待着为自己的这段情感,找到切实的归宿。她热切的期盼着舒朗出现在火车站的候车室里,因为她听舒朗说过这样一句话:当一个人无处安身的时候,就到火车站的连椅上等待,等待命运的召唤。
唐莉既兴奋又心痛的看到舒朗坐在火车站的连椅上,头靠在连椅背上沿,面孔朝着上空,两只手臂无力地垂在身子两侧。
唐莉默默地坐在舒朗身边,挽起他的一只胳膊,紧紧地捂着他的手,柔声说:“跟我回去。”
舒朗看到尽显温柔的唐莉,看到她温暖目光,顺从地跟着唐莉上了车。
那天,舒朗茫然地离开婉茹的宿舍,茫茫夜色秋雨中,他就像一个孤儿,浪迹街头,以至于忘记了回家的路,他总觉得有很多人在背后注视着自己,嘲笑自己被一个女人愚弄了感情。
失魂的舒朗来到了火车站候车室。哪里去,他没有选择,真的要等候命运的安排,说不定迷迷糊糊的就上了一趟列车,去了未知的地方,消失在未知的虚幻之中。
在车的后座上,浑身乏软的舒朗,依靠着唐莉的肩,昏昏欲睡。唐莉将舒朗慢慢放倒在自己的腿上,俯下身,抱着他,给他增加体温,流着泪水,吻了他。
回到学校后,舒朗像变了一个人,好似受了巨大的委屈,谁都欠他什么似的,说话明显的少了,遇到事情容易亢奋、发火。
不久后,舒朗与本地的一个朋友喝酒时,看到朋友与未婚妻甜蜜的嬉戏,勾他起来辛酸,引发了一个悔恨终生的事故。
他太爱婉茹了,他没有想到婉茹竟然欺骗自己,他甚至开始相信,任虎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婉茹真的有可能早就与仇志上了床,她把我舒朗当作下脚料、垫脚石了!
几杯酒下肚舒朗就坚持不住了,辞别了朋友骑车往学校走,逆行撞上的迎面驶来的拖挂货车。自行车被撞飞到路边拧成麻花状,舒朗平躺在地上,嘴角不断地流血。围观的人都说,这人完了,完了。
“舒朗。”唐莉一声尖叫拨开人群。
自从舒朗回到学校,唐莉从不让舒朗离开自己的视线,知道他要出去与朋友喝酒,不便拦着,就等在学校大门口。不多时,看到有人向远处边跑边含:“出事了,出事了。”
唐莉浑身打了一个冷战,一定是这个犟种,“犟种”是唐莉回到学校后,赠给舒朗的美称。
舒朗被送进医院,初步检查,头部受重创导致昏迷,舌头咬断了一半,左手臂骨折,肋骨断了两根。
唐莉再也不顾忌什么领导的身份了,毫不掩饰地整天守在舒朗身边,喂饭喂药,心迹表露无遗:我就是爱舒朗!即使他以后不能苏醒过来。
昏迷多日后,舒朗醒了过来,手术也顺利做完,观察一段时间出院了。
很明显,出了院住在学生宿舍显然也不成,按说,出院后应该送回家疗养。舒朗很为难,他不愿意让父母知道自己出了车祸,更不愿意回到铭刻着失恋痛苦的家乡。
舒朗的为难,对唐莉来说事件很情愿的事情,她租赁了一户宿舍,安置舒朗,还请了一位保姆,专心侍奉他。
唐莉把舒朗当作自己的未婚夫一样对待,她不为这个犟种的身体担忧除,她担忧的是手里沉甸甸的四封来信,她知道信是谁写来的。
收到第一封信时,唐莉不能交给舒朗,她担心病中的舒朗感情出现大的起伏。收到第二封信时,她犹豫了,最后还是觉得舒朗身体尚在康复中,不能受到情感刺激。收到第三封信时,心里就有了气,骂一句:没良心的。收到第四封信时,直接锁入抽匣。
寒假到了,舒朗没有康复,不能这样子回家。春节到了,身体状况好了一些,舒朗想回家,唐莉极力劝阻,舒朗只好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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