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李妍却突然这样问道。一月拿起水杯仰头一饮而尽,用力的抹去嘴角残留的水渍,卖关子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妍为一月倒了茶,说:“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平凡的人,别人见到我时都会露出惊讶或者嫉妒,只有你是一脸平静的看着我。开始我有想过只是因为和我有一样的美貌,然而你竟一口说出我想进宫做妃的心思。你可知道这个心思我从未对别人说起过,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后来我仔细的想了想,最合理的解释,便是你本来就知道我的所有事情,包括我在想什么。”
一月被她的这一番话堵得无话可解释,怏怏的坐下了,玩弄起纤细的手指来。李妍继续说道:“我说的对吗?一月,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吗?”
一月一直沉默着,始终不愿说话。李妍也不逼她,随她何时想说。
——
半晌后,一月终于开口说道:“我不是胡一月。我是姜一月。”
李妍微愕,问:“什么意思?”
一月哀声叹口气,悠悠说道:“我其实是姜一月,这个身体不是我的。我是来自未来世界的灵魂,穿越到了西汉,灵魂附在胡一月躯体上。真正的胡一月或许已经死了。”
李妍倒抽口冷气,美目闪过震惊,“那你是借尸还魂了。”
一月点了头,低声说:“借尸还魂,成了胡一月。”
李妍突然失声笑了起来,“所以你知道我的心思,知道我们所有人的命运是不是?”
一月叹口气,“是,可是我不是历史上的人,所以我不会告诉你关于你的未来,夜不会参与进西汉历史中。”
李妍俏脸浮上一抹不明其意地笑,眼角却透着令人匪夷所思的寒意。她站起来,碎步走到了门口,说:“我不会将这件事儿告诉任何人,夜不会逼迫你做你不愿做事儿。”
一月面无表情。
李妍微笑起来,“我保证!”
☆、第十七回 相思情2
夜晚,去病携李敢光临了牡丹乐坊。
去病今晚特意穿了身素白,走在人群中分外扎眼,脸上带了妖娆的面具。一月见他这身打扮,忍不住笑出声,抬手取下了他的面具,这才不会灼伤她宝贵的眼睛。
去病含笑凝望着她,一直不语。一月拉他坐下,为他斟了茶,说:“你今儿怎想到穿白色的了?”
“你不喜欢白色?”去病反问道。
一月手撑着额,忽闪着大眼睛,“不是啊,只是之前从未见过你穿白色。有些不习惯。”
去病勾唇一笑,静静看着她,搞得一月俏脸绯红,不停躲闪着他灼热的目光。
去病深深凝视着她,说:“你这几月过得好吗?”
一月用手蒙着脸,闷声应了声。去病笑了笑,又说:“那有没有想我?”眼中飞过一抹羞涩。
一月手一抖,惊得瞪大了眼,心头惊讶去病的直接。
去病不放弃,硬是要得到她的回答,又问道:“有吗?”
一月轻轻咳了几声,俏脸更加绯红,吞吞吐吐的回答:“有……有是有的,只是,因为知道你会平安归来,便没有好想。”
去病明白了,眼里飞溅着喜悦。
一月闭着眼睛,双颊酡红,去病扒拉开她蒙面的手,逼她睁开眼正视自己,。一月微恼的瞪着她,去病却是突然一笑。
“霍去病,不准笑!”
去病敛去笑,大手覆上一月头顶,胡乱揉着,弄乱了一月清秀的青丝。一月有些生气他的举动,却又不想制止他,任由他在头顶倒腾着。
去病眼睛猛然一沉,大手不动了,对一月说:“我在定襄认识了你的未婚夫。”
一月狐疑的拍掉他覆在头顶的大手,问道:“我几时有未婚夫了?”她可没听老爹说起胡一月有未婚夫
去病眼色一喜,“你不记得了,他叫白霍。”
一月想了半天,终笑着回答:“一点记忆也没有,是他对你说是我未婚夫吗?”
去病皱眉点头,一月无奈耸耸肩,手指轻叩着桌面,慢悠悠地说:“我出事儿后忘却了以前的事,也许真有一位未婚夫,但是我现在不记得了。所以,那个未婚夫就不算了。”
去病挑眉,似笑非笑地说:“因为你不记得了,所以就当没有这个未婚夫了。这什么道理啊!”言语却尽是在意。一月哈哈笑着,俏皮地捂嘴。
见她这一偷笑,去病眼睛溢出喜悦,抬手敲了敲她光洁的额头。
一月不再发笑,双手拖着脑袋趴在桌上,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去病也以同样的姿势,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四周突然安静许多,去病心头的一处软软的,如果时间就此停住多好,如果他和一月就这样一直的看着对方多好,如果一月能这样一直呆在身边多好。
一月缓缓勾唇,露出恬静的笑,她抬起手指蘸了杯中的水,在桌上花了个心,去病不懂,问:“这是字吗?”
一月但笑不语,其了身,双手托着去病的脸庞。去病心一紧张,脸红的如猴屁股般。一月温柔的覆上他的薄唇,去病紧紧地抱着她,像是做梦一般欢喜,让他只想一直搂着一月,永远不放开。
——
牡丹乐坊多了一位才貌俱佳的花魁,此女名为孟兰,年方十五,生得貌美如花,待人和善,一张巧嘴更是能把听她唱曲的客人哄得为她上天入地。,李妍的舞魁的地位为恐不保。
一月便去找了孟兰。
孟兰的乐房同一月一样,别具一格,一月不禁有些喜欢这个女子了。
一月进门时孟兰正是着晚上跳舞的舞衣,见一月到访,立刻笑脸如花地迎了上去,一口一个一月姐姐叫着。
一月一边不动声色的离她远了些,一边说着:“今晚是你和李妍一同登台献舞,你可有压力?”
孟兰面色镇定,为一月倒了杯茶,端起给一月。一月摆摆手,孟兰不在意,放好了茶杯,坐在了一月旁边,说:“李妍妹妹舞艺精湛,在这乐坊又算是前辈,我这个新来的自然压力比山大。”
一月脸色沉了下去,眼里透着讽笑,“孟兰何必对我打太极呢。人要活得真实,不能太虚伪。你的野心是旁人早就看出来的,现在又何必再这儿打着马虎眼,说着虚伪的话。”
孟兰一脸无辜,道:“一月姐姐这说的是哪儿话,你可是冤枉孟兰了。”
“是否是冤枉,我想孟兰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月冷着眼瞄着孟兰。孟兰脸色一沉,全身肃然迸发出强烈杀气,然一月依旧面不改色,心如止水地看着她。
孟兰终究退去那杀意,脸色冷地如冰窖里的寒冰,她是有可怕的野心,但她认为自己掩藏的很深。
一月从袖中掏出一锦帕,锦帕上面绣着一对相伴的鸳鸯,孟兰瞳孔一缩,脸霎时变得惨白,“这锦帕你从何得来?”
一月纤指绞着锦帕,缓缓道:“这是李敢公子给我的,让我转交给某人。”
孟兰眼眶一红,心如刀绞,细手不觉间握成了拳头。一月慢慢揉开被她弄皱的锦帕,一字一顿念着帕上的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月思索了会儿,拿着帕去了案桌前,提笔写道:“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写毕,一月将锦帕还给了孟兰,说:“虽然我知道这样很唐突,但我觉得爬上原来那诗实在是差至极,根本不衬这帕上的鸳鸯。”
孟兰细细看了会儿,眼底飞过哀伤,一月轻声安慰道:“我知道你的心很痛。但你们已经分手了,你得往前看,不能沉浸在那段令你伤感的往事中。”
“一月,你为何要给我。为何我拿着这帕去老鸨面前告状?”
一月笑了,道:“你虽是李妍的对手,却也是乐坊的姐妹,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的伤寒很大,我又怎会为了比舞便将你置万人于不顾。”
孟兰看一月的眼睛深邃了些。
一月又说:“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利图的。我只想让你退出比赛。”
孟兰一怔,讥笑道:“搞了半天还是在威胁我。”
一月笑起来,摇头,“不是。我想你心中也明白自己和李妍的舞技,这些日子你的表现非常好,明眼人看到了你的努力。但你的舞技和人气远远差于李妍,今晚的比赛你未必会赢,甚至注定失败。”
孟兰冷冷一笑,“若我今晚胜了?”
一月也笑,“你胜不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
“好,那我们走着瞧!”
——
☆、第十八回 舞魁之战
乐坊今晚五彩缤纷,尤其那舞台更是耀眼夺目。
一月换了件简单的霓裳舞衣,长而宽大的袖口绣着淡绿的花圃,极地的裙摆是乳白色的轻纱,整个人一看就如天上下凡的仙女。
李妍则是一身的火红。火红的纱巾,火红的衣衫,火红的长裙,分外妖娆妩媚,热情似火。
一月手托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妍的曼妙舞姿。李妍练了会儿便停下了,对一月说道:“你是第一个出场的哦。”
一月换了只手,说:“我知道,而且我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了。”
李妍扑哧笑了,一月苦着脸瞪着她,“你知道我是个舞蹈白痴的。老鸨不知是怎么了,偏要我参加更将我放在了第一位,分明是想让我出丑嘛!”
李妍道:“她只是让你暖场而已。”
一月咂咂嘴。
李妍敛去笑,说:“好了好了,今晚你不用跳了。”
一月一愣,问:“为何?”
“老鸨刚才派人来传话,说是改让你弹琴,为我奏琴。”
一月这才释然地松口气。
李妍轻声说道:“李敢今天回来,孟兰知道吧。”
一月玩弄着自己的指甲,心不在焉地道:“今天白天我给她说了,将锦帕给了她。”
李妍沉默了会儿,问:“她的脸色如何?”
一月说:“很不好,而且一副要落泪的模样、”
“怎么,你同情她了?”
“说实话,同情她是必然的,但也恨她。”
李妍生了兴趣,问道:“为何要恨她,不会喜欢上李敢了吧。”
一月嗔笑着弹了她额,“怎会,我得暧昧对象可是霍去病,人家李公子可是喜欢的你。”
李妍一听扯上了自己,忙跳开了话题,“那你告诉我,为何恨她?”
一月不说话,怜悯的望着李妍,李妍与她对视了会儿,移开了目光
——
公元前123年夏末,伊稚斜与四月乔装到了长安,听闻今晚牡丹乐坊要选新一届的舞魁,伊稚斜等人便来了乐坊。
去病,卫青及李敢也来了乐坊,且是老鸨的座上贵客。老鸨给他们几人安排了很好且能看清台上情况的位子。李敢努力按耐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去病不经意间瞥见他眼中的紧张,心下明白了,唇角溢上一抹窃笑。
楼下突然安静了。
一月系着雪白的面纱,身着雪白的衣衫翩翩走出,对台下所有的宾客浅浅行了个礼,眸子向上一瞥,看见了去病含笑的一张脸,一月冲他一挤眼,转过了身,走至帘后。
去病轻轻地笑了,手持起桌上的凉茶放在嘴边欲饮不饮。
卫青抬手一下将杯中的凉茶全灌进去病的嘴里,呛得去病咳嗽了几声。去病把眼一瞪,卫青却像没事儿人一样,双眼平视前方,唇角却保留着坏笑。
去病正想张嘴说话,琴声兀地响起,去病闭上了嘴。
李妍还未出场,之间无数绯红的花瓣簌簌从房顶落下,配上淙淙琴声,只觉心旷神怡。看着花样,应该是一月想出的吧,去病抿唇在心里想道。
不一会儿,李妍从房顶落下,火红的身影在这绯红中也是夺人眼目。楼上的李敢心早就嘭嘭乱跳了,一双眼睛恨不得蹦出了眼眶。
悠扬的琴声入耳倾城的舞姿在眼,宾客们今晚是佳人,才艺一饱眼耳福。李妍轻轻摇动手中的步铃,每一个动作符合那悦耳的铃声只让在场的人越发觉得她是妩媚女王,是今晚的花魁。
一曲完毕,一月也要掀帘而出。在所有宾客面前取下了面纱,楼上的伊稚斜见是一月,手上一抖,杯中的酒水洒出,狐狸眼全是震惊。
一月对宾客微微一笑,顿时倾城。伊稚斜唇角一边上挑,招来手下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手下便点头离开了。伊稚斜看向了四月,说道:“见是你姐姐,高兴吧!”
四月淡然的垂眸,道:“四月和姐姐分别了大半年,早已不想念她,何来高兴一说。”
伊稚斜把眼一咪,说:“是吗,我看不然吧。”四月不再说话,美目盯着楼下的一月,脸上闪过一抹狠戾。
伊稚斜不巧看见了,他没致命,反倒对她的狠戾生了兴趣。
——
李妍与一月下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