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东门姑娘。”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全身一阵激灵,记忆再次回到了松木林那混乱的场面中。游梓寒,这个男人,他将我打晕劫持过来是有何目的?
“刚才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多有怠慢,望东门姑娘能原谅在下的失礼。”
我转了头看到游梓寒此刻正坐在离床边不远的桌前,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而他身上也早已换上了一件宽松的长衫。我不再看他,却也并不想和他说些什么,只是盯着眼前粉色的帐子想着这个时候芷沂该是急坏了吧?
“在想云姑娘?”听到书放到桌上的声音后,随后耳边传来的是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说吧,你找我来是为何事?”我本不想出山,虽然从小久居山中,但是,我明白山外的红尘世界中多的是是是非非,无奈,既是师父的吩咐,我又怎能违背?
“虽然东门姑娘久居山中,但是,你的医术和玄黄术却是名播江湖。家父前几日突发奇病,请了无数名医都只是摇头,我本想着进山请姑娘出山为家父医治,没想到姑娘已受邀于当今圣上,无奈才出此下策。刚才怠慢东门姑娘了!”游梓寒走到床前却是一脸平静地看着我。
我转了眼使自己看不到他,道:“我们甘霖坞的规矩你应该清楚。”
“不错,江湖人人都知道松木林里甘霖坞的东门姑娘向来是不随意为人治病,即便是卜卦也只是每日三卦。而我也知道,世人眼里的那些俗物也必是入不了姑娘眼,所以,特地备了一件不寻常的礼物送给姑娘。”说着对门外说道:“进来!”
听到门开的声音我却并没有转头去看,世人都是自以为是,以为拿出些所谓的奇珍异宝人心就随他们控制了,殊不知,这些身外之物拿多了也不过是平添了一身的负担,于我,就更是连看一眼的价值都无。
“退下。”听到关门声后感觉床一动,游梓寒居然是坐到了床上,我有些厌恶地看着他。
“东门姑娘就不问一问是什么东西?”他却并没有因我的脸色而有所恼意,只是嘴角噙着笑对着我缓缓开口道。
我也未看他手上的东西一眼道:“所谓的不一般只不过是让世人更添烦恼的东西,不问也罢!”
“哦——我还以为这《东门药典》东门姑娘必是急切地想看一眼呢?没想到……倒是我自以为是了。”游梓寒随意地翻着手中的书,语气揶揄地说着。
听到游梓寒的话我的脑中嗡的一声巨响,他说他手中的是《东门药典》!我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游梓寒手中的书,“你说它是《东门药典》!”
“怎么,东门姑娘不信?”说着合上书将它递到了我眼前。
我看到书的封面写着的东门药典四个字后有一瞬间吃惊地都不知道如何呼吸,只是支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将它看个仔细。
游梓寒似乎是知道了我的心思,将书放到一旁,起身将我从床上扶了起来。
“东门姑娘不信也是意料中的事,毕竟这《东门药典》已经从你们东门家手中遗失二十几年了,虽然以当时东门家在朝廷和江湖的人脉、势力却也仍是未能寻回。”游梓寒扶我起来后复又把书递到我手里说,“我相信东门姑娘看了里面的内容后定是能辨出这书的真伪。”
这《东门药典》原是我们东门家世代相传的药理典籍,是由东门家的先辈撰写,经过一代又一代人在此基础上不断的加入、修改、加精而成,以至于现在在医界独成一家,一直都为东门家视为家传宝物。直到传至师父这一代却不慎遗失了,这个也一直是师父心头的一块心病,我小时候也经常看到师父在教我医术时会忍不住自责不该把这本如此珍贵的药学典籍给弄丢了。如今,这要真是《东门药典》那无疑是解了师父的一块心病,而这药典对东门家来说也是意义非比寻常。
我看着手中的书小心的将它慢慢翻开,待看到第一页上那一滴陈旧的墨迹后我心紧紧地一抽,倒吸了一口气,这《东门药典》确实是我们东门家遗失的那本。师父曾和我提起过,他小时候曾不慎将一滴墨滴到了《东门药典》上面,被曾祖父给狠狠地罚了一顿,面壁思过了三天才被原谅,而至于后来,师父将《东门药典》弄丢了之后更是愧疚难当,于是将我取名淡墨,为的就是时时提醒他自己是他将东门家的家宝《东门药典》弄丢了。
“你是如何得到它的?”若是以当年东门家的实力都不能将它找回,而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能将它拿出来,那么,他背后或者他本身的势力就绝不能小觑。
“这个请恕在下不能相告。”
“能得到《东门药典》的人必是不简单,你家父为何人?”
“王官谷沐游山莊游恺。”
我听了心里一惊,没想到居然是沐游山莊的游恺,我虽常年在松木林,但是,这游恺却还是知道的。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武林世家游家在江湖上的地位犹如师父退隐前的东门家,不说振臂一呼群雄响应,单单这沐游山莊四字在江湖上的地位就没有一个门派能与之比肩。
“这世上没有白得的东西,说吧,我洗耳恭听!”
“只要东门姑娘随我去王官谷将我义父的病治好,我相信这个要求东门姑娘应该能接受。”游梓寒已离开床边坐在了他原来坐的位置上,看着我眼里是满满的肯定。
是的,没错,若说我刚才还能拒绝替他义父医治,那么现在,为了这《东门药典》无论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只能是处于被动的一面。
“好,我答应你!但事成后是不是就能让我和芷沂见面?”
“这个是自然,我原本是想请你和云姑娘一起来的,无奈遇到这样的情况。”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可是在船上?”醒来也有一些时间了,坐在床上只觉得不时地一阵摇晃,耳边也能隐约听到水流声,也大致猜出了自己此刻身处何处。
“是的,走旱路容易留下足迹,为了以防万一,水路是最好的选择。”
“那我们何时能达到王官谷?”想着在这里多呆几日,芷沂就要多担心几日,我便着急地问道。
“按这几日的风向,两日后我们便可靠岸赶旱路去王官谷。东门姑娘请放心,一旦治好义父,我自是会马上带你去见云芷沂姑娘!”游梓寒似是看透了我的心事说道。
随后的两日里我虽与游梓寒同在一船却并未再多说话,一来,我向来不喜与陌生人说话,更何况还是一个将我虏来的陌生人;二来,这游梓寒似乎也和我一样,是一个喜欢独处的人,除了有事需要他处理外,我很少看到他出自己的房间。虽对他独自一人能在房间里干些什么事很是好奇,却也并无兴趣去猜测和探究,这毕竟与我无关。我只求着能早日到目的地,将他义父医治好后早日与芷沂相聚。
“东门姑娘,船马上就要靠岸了。”我正独自坐在窗口对着外面的湖面发呆,想着这几日芷沂一个人又是如何度过的,可有因担心我而食不安,夜不寐?耳边却传来了游梓寒的声音。
“是嘛。”我并未转头看一眼身后的他,对这个男人,我并无好感。
船靠岸的时候早已有人在岸上接应,我一上岸就直接进了马车,我知道他们是为了以防万一,让我尽量少露面。
我在马车内,游梓寒则是骑着马跟在马车旁,去王官谷的山路崎岖,马车不时得左右来回晃动着,车帘在马车的一摇一晃中也来回摆动着,游梓寒在马上的身影就这样不时地出现在我眼前,我虽无意观察他,却也还是能看出他的马上身姿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也不知在马车上过了多少时间,我正被马车来回颠簸得有些头晕时马车却停了下来,车帘被掀开了,眼前出现的人毫无意外的是游梓寒,只是,此刻,他的脸上是与他那身气质不相称的急躁。
“东门姑娘,家父病情突然加急,飞鸽传书让我们速速前往!”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这山路崎岖,马车又如何能快速?”
“东门姑娘可会骑马?”说着话时游梓寒已伸出手拉我出了马车。
“不会!”我干脆地回道。
“如今事态紧急,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东门姑娘谅解!”说完也不等我反应过来就一把抱起我上了他的马,他自己也随后上来坐在我身后,一声“驾——”之后,马飞速地朝前方而去。
我坐在马上一阵惊魂,这两日来一直在船上,我虽不晕船,但这两日下来难免有些头晕,感觉不适,刚才又一路颠簸,在马上又是一阵惊吓,此刻是头晕脑胀得只能靠在游梓寒的身上才能勉强坐稳,腹部还不时地传来阵阵呕吐之感。我在心里直埋怨游梓寒却无法开口说话,马行得快,风呼呼地从耳边吹过,稍一张口就有风不断从嘴里灌进来。
在马上不知行了多久,我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就要被晃出来时耳边传来一声“吁——”后马终于停了下来,而此时的我已经只剩下力气呼吸,靠在游梓寒身上全身无力地一动也动不。
“东门姑娘,我们到了。”说着游梓寒先下了马,接着将我小心扶下马,我一下马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昏地暗,一个踉跄倒在了游梓寒怀里。
芷沂·疗伤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有诸多上帝视角··某叶子实在是无精力加无能再修改了···请大大们自动54··敬礼鞠躬!
‘苏钦之’心中默默记下,对他嫣然一笑:“那我们赶路吧!”
见我不若方才动怒,苏钦之舒心一笑:“好…”话音未落人就如断线的风筝,一下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我上前扶住他,发现他脸色惨白,唇上牙印斑斑可见,似乎一直在隐忍什么,我环视四周:“你们主子怎么了?”
一名扈从上前,脸上神色有些担忧焦急,但还是向我恭敬地道:“我等在前来的路上与游梓寒一行相遇,也不知是何缘故,话未说上三句,对方就动起手来,招招狠辣,苏卫尉一时不防被那游梓寒……”
这时我才发现他胸前的衣襟已被鲜血染红了一片,便再不再听那名扈从解释,果断开口:“快,先找个歇脚处治疗一下!”
苏钦之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帷幕,也不知怎么地他就在那呻吟出声,被一旁煎药的我发觉,皱着眉站到他跟前:“你给我安分点,不知道哦自己伤有多重吗?若是那一剑再深半寸,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真不知你们是怎么想得,这么卖命…”
许是嫌我唠叨,才说到一半,苏钦之拱手道:“多谢云姑娘。”
“哼!”不理他,依旧回到药炉煎药,“真要谢,就别乱折腾,想那止血的药还是淡墨亲手配好的,便宜你了。”
一听这话,苏钦之才想及自己的伤口,拉开衣襟来一看,见那伤口已经结痂,暗暗称奇:“东门姑娘好医术!”
“那个自然。”一提到淡墨,我脸色也不觉放松,随即又想到她被那游梓寒掳走,又不由得心里一阵担忧。
想是那苏钦之见我脸色凝重,料到必是为了东门被掳之事,安慰道:“云姑娘还请放宽心,东门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那游梓寒到底是什么来历,你可知道?”见他提起,我也就顺道打听。
“此人乃是王官谷游恺之子。”
“王官谷?…游恺又是何人?”我又问道。
“这……”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问,只见他踌躇了半晌,“当今武林,唯沐游山莊马首是瞻,这游恺便是这山莊莊主。”
“这么说来,那游梓寒还是位世家公子?”
“可以这么说。”
“那他们掳走淡墨做什么?”
“这……在下就不得而知了。”苏钦之一面为难地回答。
我失望地垂下头,默默煎好药倒于碗中,递到他面前:“喝了它。”
“多谢!”那苏钦之倒也不多疑,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咽毕,却又皱起了眉。
“嫌苦了?”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不是,良药苦口嘛!”苏钦之勉强笑着答道。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接过他手中的药碗搁到一边,正要出门却被他喊住:“云姑娘……”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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