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小狮子,对于两人人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的行径已是忍无可忍,怒道:“你不必再惺惺作态了!”
唐果顿时怒不可遏,跳起来奔到他的身前,狠狠推了他一下,怒吼道:“你都把他打伤啦!还要怎样!还要怎样!”
他隐忍的咬了一下牙关,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果儿,你莫要轻信他人!”
“哈……”她笑了,用力甩开他的手,“谢谢你的忠告!我的确是太轻信他人了!”
“果儿……”他急切的叫了一声,想说什么,却被她讥讽的打断。
“那么请问我忠实的仆人,你是专程来杀主人我灭口的吗?”
“果儿,”他的声音里满是颓丧的苍凉,“小狮子绝不会杀果儿。”
一声自称的“小狮子”,让她忽然失去了力气,以致于他再伸手过来捉住她的腕时,竟然无力挣脱。他只轻轻的一扯,就将她扯进了怀时,紧紧的抱住。
她心里想着要推开他,要离这个麻烦的人物远些。可是他伏在她耳边啜泣一般的呼吸声,却让她的手臂根本使不上力。只能呆呆的由着他抱着,眼神茫然。
眼前忽然闪过一片紫色云烟般的身影,一对寒冷的眸子看过来,几乎将空气冻结。待她醒悟过来那是洛羽痕绕到了小狮子的身后的时候,只见洛羽痕的手轻轻扬了一下,一点银光一闪即逝,小狮子闷哼一声,身体忽然软倒在地。
她大惊失色,伸手去拉他,却根本拉不动,他跌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发出痛苦的呻吟,冷汗迅速打湿了额发!
她冲着洛羽痕嚷道:“你对他做什么了?!”
洛羽痕静静立在那里,面上一片阴霾,冷声道:“妻主心疼了吗?”
“不是一回事好不好!你到底把什么东西打到他身上了?快给他弄出来!”
“不过是枚游魂穿心针罢了。”他若无其事的说道。
她的眼睛惊慌的睁的大大的:“什……什么针?”
“游魂穿心针。射入血脉之中,随血液流转游走全身经脉,中者剧痛难当,三日后,穿入心脏而亡。”
“啊?!这么毒辣?!”
“我还没说针上稍微喂了一点毒呢。”
她倒吸一口冷气,跳过去揪住了他的衣角:“你能救他的对吧?你不会就这么杀了他的对吧?!”
“谁让他敢抱妻主的。”他的手指抚上她因为紧张而苍白的脸,“妻主这样关心他,为夫好痛心呢……”
她猛然意识到这个家伙极其妒嫉的个性,意识到自己表现得越紧张,他就会越想置小狮子于死地。她看一眼那边痛苦挣扎的小狮子,努力的镇定下来,强行扯出一个笑来:“我……我不是关心他!可是……毕竟也与他主仆一场,这样死了我心里反而过意不去!”
他低睫看看揪住他袖口的小手,因为紧张而捏至指关节微微发白。抬手,捏捏她笑得无比僵硬的脸,苦笑道:“妻主不愿他死,为夫自然不敢让他死……”
她大大松了一口气:“就是说嘛!大家不过是起了一点小争执,哪就至于杀来杀去的!快去替他把那个什么针拔出来呀!”
“可是,游魂穿心针需要用特别的手法,辅以极强的内力催动才能迫出体外。为夫现在旧疾发作,内力大损,没有能力替他取出呢。”他极无奈的说道。
她的心又嗖的一下提起来了:“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只能让他忍几日,待为夫回家吃了药,恢复了内力,才好回来与他取出。我会尽力在三日之后,日落之前赶回的。”
“忍几日?!”她回头看了看痛苦得几欲昏厥的小狮子,心中急痛,“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不能让别人给他医治吗?”
他瞥着她焦急的脸色,心中愈发的不爽,哼了一声:“为夫下的针,世人再无第二人能取。若是硬来,必死无疑!妻主若是不信,不妨可以试试。”
试试?这事情试的起吗?
眼泪汪汪揪着他的袖子道:“那,你快回家吃药吧!你的病也不能再耽搁了!”
他清冷的瞅着她:“妻主究竟是担心为夫的病呢,还是担心那人的命呢?”
“你为什么要如此斤斤计较……”
“为夫就是要计较。”
“好啦好啦,是担心你的病好不好?”
他有些酸涩的笑了,上前一步拥住她,脸埋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有妻君这句话,羽痕也满足了。妻主就是骗骗羽痕,羽痕也是开心的……”
他唇的翕动擦在耳边痒痒的,没来由的就使她心中生出些内疚来。心一软,柔声道:“我其实,也真的很担心你的病啊……”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忽然埋脸在她的颈上,含住颈侧的肌肤,深深的吸吮了一下。突如其来的湿软触感让她浑身颤了一下,目光心虚的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周围的人群,结果看到数百对瓦数十足如炬般的八卦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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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小狮子的身世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忽然埋脸在她的颈上,含住颈侧的肌肤,深深的吸吮了一下。突如其来的湿软触感让她浑身颤了一下,目光心虚的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周围的人群,结果看到数百对瓦数十足如炬般的八卦牌眼睛……
o(╯□╰)o……
“为夫离开的时候,不准你照顾他,不准你心疼他!”
未等她回答,就松开她,后退一步,眼睛里闪烁着碎星般的光彩。
“为夫这就去了。妻君在此等我回来。”微笑着说完这句话,就像要出门的丈夫叮嘱妻子一般自然。旋即转身走出客栈,一片淡紫的身影闪了几闪,消失在人群中。
她望着他的背影烟雾般消散,不由的愣了一会。一刹间,竟有些怀疑洛羽痕的出现是否是个幻觉。
身后传来的呻吟声却提醒了她:他不是幻觉,他不但出现过,还在小狮子的身上种下一枚毒针!
急忙转身奔到小狮子的身边。他的身体蜷缩在地上,意识已有些不清,眼睛虽然半睁着,却失去了焦点,涣散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身子时不时的抽搐一下,喉中发出沉闷的呻吟,显然痛至骨髓。身上的衣物已然被冷汗湿透。
“小狮子……”她颤声唤了一声,他的睫随之抖了一下,似乎想看她一眼,却连转动眼珠的力气都没有。
她用力的将他软绵绵的身体扶了起来,背到背上,一步三挪的往楼上走去。
好不容易进了房间,将他放在床上的时候,发觉他不再发出声音,还以为他痛得昏过去了。急忙往他脸上看去,却见他是睁着眼睛的,静静的看着她,表情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小狮子?好些了吗?”
他轻阖了一下睫代替了回答。
她略略的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期望游魂穿心针带来的痛苦只是最初那一阵,缓下来之后就不要再那样痛了。
他的眼神游移了一下,落在她的颈子上,眼中突然现出怒意,伸出手到她的脖子上,用力的擦拭,一面擦,眼眶微微的发红了。
她愣了一会才明白,方才洛羽痕一定是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吻痕!他是故意的!连这种小手段都施的出来,这家伙还真够歹毒!
她一把握住小狮子的手,柔声道:“好啦!不要管这些了!刚痛的好些,不要乱动了!”
他的呼吸变成焦灼的喘息,紧紧握着她的手微微发抖。突然的,身体猛的抽搐了一下,随即剧烈的颤抖起来,手揪扯着被子不住的挣扎,牙关咬得青筋爆起!
她手足无措的想抱住他,可是根本抱不住。听到他牙关咬得咯吱作响,担心他把牙齿咬碎,就扯了一条手巾过来拧了几下,塞进他的嘴里让他咬着。然后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伏在他的身边一声声的唤着:
“小狮子……小狮子……会过去的……会好的……”
这痛楚的发作几乎持续了一个世纪之久。等他终于安静下来,嘴里的手巾滑落在枕边,已是被他咬得破碎不堪。拿来干手巾拭着他额上的冷汗,他感觉到了,失神的眸子颤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睛。
看着他干裂的唇角,她意识到他可能自昨夜起就水米未进了。
她将他的头略略托起,将一杯水递到他的嘴边喂了一口。嗓子得到些滋润,唇翕动一下,低唤了一声:“果儿……”
嗓音沙哑不堪。
她哽咽道:“不要讲话了,趁着不痛,快睡一会吧……”
“果儿……”
“不要讲话啦!还不赶快休息一下,等会又要痛了……”
他却固执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要告诉果儿……我的名字……”
她的眼中一热:“好啊。”
“我的名字叫做……寒非离。”
“寒非离……嗯,我知道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她悄悄的擦去眼角飚出的一星泪花。真是的,不过是告诉她名字而已嘛,为什么就感动得要哭?
或者是因为,他终于肯坦诚相待吧。孤单的漂流在异世的她,真的很需要一点真诚的对待。
他吃力的讲了下去:“我其实是……”
“小狮子,求你休息一下吧,你太累了。”
“……果儿不愿意知道吗?”他的眼眸中满是失落的凄凉意味。
哎……真是的。“不是啊,只是你需要休息。等好了再跟我讲,好吗?”
他的眼神却黯然下去,嘴角浮出一个凄然的笑,喃喃道:“本该如此……自己怀了假意,如何求得来真心……”
“唉……我不过是让你以后再讲嘛,你想太多啦。”
“果儿不必安慰了……”
“哎呀,真没办法,你讲讲讲啦!”
他的眉间的抑郁立刻释然,唇角也有了笑意。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蕴了蕴讲话的力气,缓缓道:“我是已亡之国日晟国国君的第三子……”
日晟国,位于天恒国东,三面临海,面积虽然不大,却美丽富饶,国力颇为强盛。天恒国皇帝对将其吞并之心蓄谋已久。只是日晟国国土虽小,却是兵力强大,天恒国对其也颇为忌惮。但天恒国志在必得,不惜血本,耗费巨大兵力,强攻数年,终于将日晟国吞并。
日晟国被灭国的过程中,皇族血脉一族落入敌手,却没有立刻被杀掉。所有被抓的皇族都受到了血腥可怕的严刑逼供,为的是让他们说出传说中日晟国的秘密。
一个关于宝藏的传说。
传说日晟国的创国国君,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拥有一个巨大的宝藏,里面的墙壁都是由黄金堆砌而成,奇珍异宝遍地都是,随便拿出一件来都价值连城。
至于这些珍宝从何而来,就众说纷纭了,各种版本的猜测五花八门,异想天开。
而这么一个虚无缥渺神话般的故事,天恒国皇帝就相信宝藏真的存在了。他坚信日晟国国君收藏了一张神秘的藏宝图,只要得到它,就可以得到巨大的财富,使国力极端强大,永世不灭。所以,吞并日晟国,并非只是看中了其富饶的土地,更是为了夺得传说中的宝藏。
于是日晟国惨遭灭国。可是落入敌手的皇族成员们,皇帝,皇后,妃子,皇子,公主,被逼迫着交出藏宝图,最后一个个被陆续的折磨至死,也未讲出关于宝藏的半点线索来。
日晟国皇族就这样倾巢覆没。只有三皇子寒非离,在外随师父学习武艺而得以漏网。得到亡国的消息时,追兵已然赶到,其中不乏大内高手。师父拚了性命护他逃出,突围过程中两人都受了伤。当初他胸口那块被她误认为是她打出的淤青,就是那时候所受的伤。
而其余的师兄弟们却没能逃出来,师门尸横遍地,烧为焦土。
两人逃出来后,追兵到处都是,不知该往何处躲藏。想到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就扮成平民模样,伤势较轻的他,背着重伤的师父冒险进了京城。师父的伤势很重,命在旦夕,他要带师父去求医,师父却竭力阻止。因为二人已被通缉,他们身上的伤口正是特征之一,去就医难免有暴露的危险。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师父死去。到最后,身无分文的日晟国三皇子寒非离,连安葬师父的能力都没有。于是就有了当街卖身葬父的那件事。
所以,寒非离卖身所葬的,并非父亲,而是师父。
语句尽量简短的描述过程中,寒非离的剧痛已断续发作了三四次,话尚没有讲完,就在一次发作中晕厥过去。
唐果已因为他一次次的发作而急出一身汗来,见他终于昏了过去,好歹松了一口气。昏过去也好过痛得死去活来!一面咒骂着洛羽痕的手段太毒辣,跌坐在床前,心中为他凄惨的身世而苦楚难当。他昏迷中苍白的脸,还挂着一丝苦难也掩不去的稚气。
她的小狮子,怎能承担得了如此的血海深仇,怎能忍受得住那国破家亡的痛苦?
心中对他欺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