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我而死,这辈子,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景辰夜自是没有相信苏承欢的话,在他看来,苏承欢是完全失去了理智,已经到了一种癫狂状态,说的话,做的事,都不再是往日的苏承欢。
“承欢,你先把衣服穿上!”景辰夜说着,从床头取了自己的衣服,一把丢到苏承欢怀里。
“我不穿,六王爷,可不可以帮帮我?”她低姿态的恳求,“我来说服悠然,让她把藏宝图交出来,请你不要让她嫁给什么四王爷。”
“不可能的,父皇要的是藏宝图,四哥要的是容无敌,我这么说,你明白吗?她交不交出藏宝图,四哥也不会放过她。”
景辰夜的回答,让苏承欢绝望。
半晌,她才怔怔的如同木偶一般穿上了景辰夜的衣服,冷笑起来:“好,我明白了,六王爷,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什么?”
“这件事,你有没有参与?”苏承欢一双通红的水眸,一瞬不瞬的看进景辰夜的眼底,看的景辰夜浑身的不自在起来。
他动了动嘴皮:“我……”
苏承欢重重的吐了口气,身手制止了他:“不要告诉我答案,不要说了,我不想知道了,一会儿我会启程回京城,如果悠然出事了,请告诉你三哥,他是个罪人,悠然穿越千年来爱他,他却在弹指间毁了她。”
苏承欢说完,用力的抹干了眼泪,收敛了所有柔弱的表情,脸上的倔强和强硬,一如往常。
景辰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揭开被子想追出去,却被床后的一双大手给按住:“由着她去。”
“三哥!”景辰夜语气里,有些焦急。
“由着她去,今天下午,我也会回京,参加老四的婚礼!”景辰剑说的无比平淡,好像事不关己。
“我也去。”景辰夜一想到苏承欢的泪颜,一颗心就始终安定不下来。
“你是要回去的,但是不是和我一道儿,免得老四的人起疑,我一会儿就走,快马脚边,估摸着晚上就能到京畿,你明儿早上启程。”景辰夜利落的安排好一切,从帐子后现身出来,故作轻松的笑道,“刚才苏承欢脱了衣服,我不小心撇了一眼,是幅玲珑身段。”
景辰夜知道,景辰夜素来不是这种爱开玩笑的人,他现在这么说,无非也是想轻松一下气氛,很有可能,是在按压内心的某种痛苦和不安。
知兄莫若弟,景辰夜一手攀上了景辰剑的肩膀:“三哥,真的除此之外,无路可走了吗?承欢刚才说了,以容无敌的个性,绝对会拼个鱼死网破的。”
景辰剑看了一眼门口:“她和容无敌,我已经调查过了,以前没什么联系,如果见过,也只是一面之缘,元盛十八年的时候,大将军曾带家眷南下一游,可能是那时候,两人见过,你说只一面之缘的两人,谈得上什么了解,我和容无敌相处的日子,都比承欢多,无敌的性子,我比承欢更了解。
她沉着,冷静,遇事从不慌张,而且骨子里,是个十分圆滑的女人,你该知道你三嫂为何会投河自尽了吧,府中女子见到皆怕的要命的母夜叉,遇到容无敌后,却也只能甘拜下风。呵呵,你说,这样的女人,老四怎么可能吃得消。
就算……老四真的吃得消,她也绝对不会如苏承欢所言,来个鱼死网破,她是个聪明人,完全懂得什么叫做伸缩有度,应该会……”
景辰剑不想说下去,景辰夜明白这应该会后面是什么词。
应该会委曲求全,苟且偷生,是吗?
景辰夜虽然和容无敌只有几面之缘,但是心里头,却也对容无敌充满了愧疚和同情,为了成全他们兄弟的千秋大业,这个女子,白白就做了牺牲。
若只是个普通女子便也罢了,偏偏他的三哥,却将这个女子烙刻到了心间,景辰夜偷偷的看了景辰剑一眼,他知道景辰剑虽然面色平静,可是心里怕是痛的生不如死了吧。
“三哥,取得了四哥的信任,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在西凉边界大量屯兵,然后,逼宫?”
“母妃想要我们这么做,现在宫里大半以上的人,都是母妃的内应,等到取得老四信任,让他放松戒心,撤掉安排在我们身边的眼线后,你就可以”病故“了,到时候,我和母妃来个伤心过度,一蹶不振……”
说到这个计划,景辰夜原本平静的眸,泛起了闪闪的银光。
景辰夜静静的听着,不时的点头应和一下,说起这场“夺位之战”,苏承欢,容无敌这两个女人,在兄弟两人的心里,似乎就显得有些渺小了。
直到景辰剑最后说了句“等你我坐拥天下,我会风风光光迎娶无敌,让她做我皇后。”之时,景辰夜的耳畔,才回荡起了苏承欢哭喊的话:“你们这是要将她往死路上逼啊。”
心头,不由的颤了一下,是不是,一切真的能按着计划行事,一步不差呢?
第一八二章
京城之中,锣鼓唢呐震天响,红绸彩缎满天飞,叶悠然静静的坐在梳妆镜前,任由的婢女将金银珠花插入发间,表情淡漠,一语不发。
“小姐,吉时就到了,你准备好了吗?”喜婆进来催了第二次了,一脸洋洋喜气,肥胖脸上的赘肉,随着步子一颠一颠,摇的人眼睛疼。
叶悠然淡淡的扫了喜婆一眼,开口:“花轿来了?”
“在路上了,估摸着再半盏茶时间就到门口了,老爷让我来看看小姐准备好了没?”
叶悠然抬手,拢了拢鬓角的黑发:“好了。”
喜婆忙殷勤的给她取来红盖头蒙上,一面挎着她漂亮,一面讲一张字条送到她面前:“小姐背一下,等晚上洞房花烛夜,您要给王爷敬酒,到时候,就念这首诗。”
叶悠然接过,只见白色的宣纸上,写着一首美丽的诗: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她轻轻的颂了一遍,随后抬头:“知道了。”
半盏茶后,花轿果然到了,拜别父母,叶悠然上了花轿,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宁静祥和,谁都想不到,此刻的平静过后,就是一场血风腥雨。
彼时,苏承欢不顾紫兰再三阻拦,收拾好行李,亲自去马场挑选了一匹汗血宝马,花了大价钱买下,又花了大价钱雇佣了一个马夫,就要求对方在午夜十二点之前,一定要把她送到京城。
虽是汗血宝马,毕竟要承住两人的重量,而且是撒腿狂奔,离京城尚还有两百多里地,马儿就在荒郊雷倒,大喘粗气,无论苏承欢怎么拉扯,愣是不肯起来。
“夫人,这马大概是废了,这前头过去,有个小村落,夫人不如去那歇上一晚,如今夜黑了,道上儿不太会有路过的马车,明天天亮了,咱再搭别人的车去京城,你觉得可好?”
“不好,我今天就是用跑的,我也要跑到京城。”
苏承欢说完,咬了咬牙,毅然撒开了腿,往前跑去。
她跑的极快,快的马夫都看啥了眼,没想到一个看着娇柔的官家女子,居然跑起来可以如同一阵风一般,全无了淑女形象不说,还有些像村落里 野丫头片子。
马夫想上去追她,想了想,还是走到了汗血宝马身边,蹲下身去守着,虽然废了,好歹是汗血宝马,那夫人就不要了,还真是可惜。
蹲守了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阵驾马声,马夫回过了头,只看到黑夜之中,一匹白色的骏马飞奔往前,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停都没停一下,继续奔驰而去。
“这一个个都怎么了,奔丧似的,这个夫人一路不歇的跑,折腾坏了一匹好好的马,那个男人也是,跑这么快做什么,身下的白马,眼看着就喘不过气来了,没养过马的,果然什么都不懂。”
马夫并不是诅咒那匹白马,而是实事求是的说而已,这不,那白马而又跑出了一里地的时候,趴一下弯了前脚,摔了下去,这一摔,差点把马背上高大的男子摔个跟头,索性男子有轻功在身,足下一点,才避免了被摔飞出去。
“该死的,起来,该死的!”男人懊丧的踢了踢马肚子,那马儿吃痛嘶鸣了一声,居然晕了过去。
“该死的!”
男人继续唾骂了一句,看了看遥远的北方,皱了皱眉头。
而后足下一点,尽是往前飞奔起来,踩着树枝,急速前进,飞了一会儿,夜色中好像出现了一个朦胧的身影,正在奋力往前奔着,男人缓下了脚步,好奇的朝着那个狂奔的人影看去,一看吓,他怔住了。
“承欢!”
夜色中,苏承欢分明听到有人在喊她,声音还挺是清晰,可是左右顾盼一番,空无一人,她的汗毛不由根根竖立起来。
再怎么的,她不过也只是个女人,如今在荒郊野外一片黑暗之中行走,不害怕,那是假的。
一阵阴风过,苏承欢都想尖叫了,不过想想悠然死她也不活了,她心头就释然了。
鬼又如何,若是真遇上什么孤魂野鬼,她还高兴呢,至少而已和人家打个商量,把她背到京城去。
想到这,她自嘲的笑了一下,给自己鼓了鼓气,继续狂奔起来。
“承欢!”呼喊声,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来的比较近,好似就在苏承欢耳后。
苏承欢已不再害怕了,不管是鬼再叫他,还是因为太累了出现了幻听,她现在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想进京,只想去找叶悠然。
她撒开着腿,已经跑的疲软无力,都不是在跑,而是在走了,但是坚定的信念,却让她就算走都走不动了,却还是拼命的往前去着。
手臂上,陡然传来一阵拉扯,苏承欢的身子猛然僵了一下!
“承欢!”
这声音,这会儿就在耳根边了,带着几分询问。
苏承欢转过头,看到眼前的男人之时,吃了一惊,当真是比看到鬼还要吃惊:“奚清风,怎么是你。”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有事,急需去京城,你呢?”
“我也有事,要去京城,可是半路马累死了,我只能用轻功飞。”
“原来你的马也累死了,他妈的,听说还有两百里地,这是要多久,我们才能到得了。”苏承欢都忍不住暴了粗口。
奚清风并不介意,跟着骂了一句:“是他妈的烦,我有急事呢!你这样走也不是个法子,我那样飞也飞不到京城,不如这样,你现在这等我,我方才在空中看到前面有个村落,我去看看,有没有马儿。”
苏承欢一喜,像是看到了希望:“好,我等你!”
说完,整个瘫软在了地上,她真是一步都走不动了。
看着她这样子,奚清风甚是心疼。
这心疼无关爱情,只为了友谊,解下自己的披风铺在地上,奚清风道:“地上露水重,坐我披风上,我去去就来。”
“谢谢!”苏承欢无力的抬头道了声谢,屁股挪了挪动,坐到了奚清风的披风上。
奚清风飞身而起,前去找马,苏承欢则是靠在附近的一丛灌木上,也不管如今时间,毛毛虫多的遍地都是,她已经累的,顾不得什么毛毛虫,毛毛人了,她只想歇会儿。
一大戳野草,挡住了半躺在地上的她,她几乎要合上眼睛,耳畔忽然传来而来哒哒的马蹄声,她一个惊喜,就要站起来朝着前方路上看去,以为是奚清风买马回来了。
还未及起立,耳畔就吹过一阵风,眼前什么方小说西火速一晃,不见了。
她失望的又躺倒了身子,原来不是奚清风买马回来了,而是路过的一匹马。
不过她的失望,没多会儿,就被希望所替代,奚清风回来了,牵着两匹马,虽然有些太瘦,但好歹是个代步工具。
“上去,这两老伙计,估计跑不了多少,但是村里人告诉我,前面就有个驿站,我们到那里换马。”
苏承欢是会骑马的,她的骑技也不差,就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在这种坎坷荒野里跑马过,但是为了叶悠然,她豁出去了。
利落的上马,没有马鞍的瘦马儿,硌的她屁gu生疼,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一上马,就挥舞马鞭,策马狂奔起来。
还算幸运,马儿算是坚持到了驿站,换上两匹快马后,苏承欢跟着奚清风,往前飞奔起来。
“请问什么时候了?”
“姑娘,这会儿子时刚过。”
进京城的时候,苏承欢就急忙像路边夜摊上老人家问了时间,一听到子时刚过这句话,她整个人都软了一下。
都已经过了后半夜一点了,那洞房岂不是……
“请问,四王爷府怎么去?”
“姑娘是来给四王爷贺喜的吧,前头路口,左拐,往前半里地,有条护城河,沿河而上,张灯结彩的那家,就是了。”
“驾!”苏承欢都来不及和人家道谢,就一鞭子挥上马屁股,往前狂奔而去。
身后,奚清风追了上来:“你去四王爷府?”
苏承欢沉着面孔,脸色十分严峻:“嗯。”
“不同路,道别了。”
“谢谢你,别了!”苏承欢回头看了奚清风一眼,眼神里尽泛起了点点泪光,也许,是真的别了,永别了,奚清风。
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