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是豆腐店和寿司店的二代目?”
“因为这种店工作比较忙,大概没什么时间管我,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
“想要出轨的话,会被男人揍哦。清水。”泷笑眯眯的说道。
“我不会出轨。”她顿了顿又说:“我想做专心的人,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
“就算对方根本不喜欢你?”
“那也没关系——喜欢这种心情是属于自己,就算别人不接受也无所谓。”
“那我就——祝你得偿所愿吧。清水。”
“谢谢。”
又是很久的沉默。
泷打开房间里的音响:“太闷了,唱首歌吧。”
《盛夏的果实》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
我要试着离开你,不要再想你,虽然这并不是我本意。
……
不要刻意说,你还爱我……
当看尽潮起潮落,
只要你记得我——
……
泷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这首歌,每一句中文歌词都唱的很清楚,像是练了很久,只不过,完全的,歌不成调。
她强忍着心里的难过,故意说道:“我才知道,泷你唱歌竟然这么差劲。”
“我的事情你不是很多都不知道嘛。”泷眯起眼,笑笑说。
“也对。”她也笑笑,并不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又说:“你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吧。”
“恩……”他想了想,突然坏笑:“那就陪我睡一次吧。”
“好啊。”她平静的回答。
泷突然收起了笑容,安静的看了她很久,才说:“算了,我不和不爱我的女人做的。”又勾起唇角笑的很灿烂:“国外可是有大把美女在等着我呢。”
“恩,我吃醋了。”
“哈哈,已经晚了,清水,你没机会了。”
剩下的时间是在说笑中度过,那群人似乎根本没什么离别的伤感,互相嘻嘻哈哈的打闹着。
本来对他们这群贵族学校的学生来说,所谓国外大概就和东京到神奈川的距离差不多,如果想见面,二十分钟内私人飞机就会停在跑道上准备起飞。
或许最终说再见的人,只有她一个人。
时间过的很快,夜幕逐渐降临,她起来跟他们告别。
“说好了,回家和妈妈还有泉过圣诞节的。”
“千惠小姐和泉学长都还好吧——”
“都很好,千惠又怀孕了,石田先生本来不同意她回来的。不过……”
这个时候果然是要说些不相干的话题才是。
“哇……好厉害啊,那个女人,那是什么?她是在穿内裤出门吗?”
“笨蛋,那是今年最流行的装扮,就是那个明星ladygaga……”
他们在谈论着路过的陌生人,因为他们即将成为陌生人。
“那么我就先走了。”
“拜拜~”
满屋子的人都朝她挥手告别。
她笑了笑,打开门走出了房间。
出了俱乐部,走在来往的人流中,愈发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我还真是喜欢自找麻烦——她心里这么想。
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来不及回头,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
“清水——”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清水——”
身后的少年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用几乎沙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什么嘛——这又不是恋爱小说和爱情剧。
如果你说不让我走,我就不走。
如果我说不让你走,你会不会一定就留下来?
她那天最后没有回去,而是和泷去了他的公寓。
连她自己也以为会发生些什么,结果两个人只是在黑暗中坐在沙发上聊天。
就和平常约会的时候一般,聊了许多别人的故事,也有若无其事的开玩笑。
“清水,如果我们一直交往的话,二十岁结婚好不好?”
“好啊。”
“那要生两个小孩,女孩叫遥,男孩叫远海。”
“有什么含义?”
“遥远遥远的海嘛。”
“……好无聊的笑话。”
“是嘛。”他笑笑:“清水,如果我们结婚的话,要每天都做哦。”
“……泷少爷,您还是洗洗睡吧。”
“哈哈……”
天快亮的时候,她有些疲倦,泷仿佛感觉到,催她去床上睡觉。
“我没关系。”
“算了吧,上次你不是也有看着我睡觉么?这次我要讨回来。”
“你不会是想把我对你做过的事一件一件的讨还回去吧。”
“你这么说还真提醒了我,你以前咬过我,我也应该讨回来才是。”
两年前,不,是三年前,她在开学典礼上,咬他胳膊的那一幕还清晰的浮现眼前。
她把手臂送到他面前:“那,还给你。”
他看了很久,才说:“算了,我不和女人一般见识。”又催促:“你去睡吧,不然顶着熊猫眼就太难看了。”
她老老实实的爬上床,乖乖的闭上眼睛。
感觉到泷也坐在床边,手指轻轻的触摸她的脸。
从眉间到鼻梁,再到唇线,他慢慢的、轻柔的一点一点的抚过,仿佛想把她的脸深深印刻在心里。
她心里难以言喻的难过,却不敢落泪,生怕他会发觉。
泷,我们真是一报还一报。
那时候我甩了你,所以你也要再甩我一次。
那时候,你躺在我的膝上,整整一夜都在假装睡着,所以现在,我也要假装睡着。
你以为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可是,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你。
我曾告诉柳生,我们没有结果,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也觉得很悲伤。
我没有勇气丢下一切,而你,也没有。
对不起,泷,我可是年龄足以做你欧巴桑的穿越而来的女人,若是知道了真相,恐怕连你自己都会觉得恐怖吧。
竟然曾经和那样的老太婆相恋。
所以——
我们只是在错误空间相遇的错误的人。
注定总有一天,必须分离。
相信我,将来,你一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房间里响起轻轻的脚步走动声,逐渐的远去,她听到玄关的门被轻轻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真是让人惆怅,居然连声再见都没有——
她从床上坐起来,在晨曦中默默的坐了很久。
卧室的桌子上,放着泷曾经送给她的那颗制服扣子,安静的躺在那里,诉说无言的寂寞。
在毕业的时候,把男生制服的第二颗扣子留给喜欢的人,因为那是最靠近心脏的位置,代表着男生的心。
笨蛋——居然还想着把它留给我。
她握着那颗扣子,终于忍不住落泪,最终在房间初升的太阳照映下哭得泣不成声。
若这一切只是一场梦,那么就让她快快醒来。
至少在那现实中,她可以告诉自己。
从没有为任何人悲伤过。
包括,那个叫泷的梦中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想了很久,本来想再往后拖延一下的,不过还是决定早点发出来。
本来结局就是定了的,泷炮灰的日子或早或晚都没区别。
所以……
写的时候,我自己也伤感了,其实现实中我是最喜欢泷这种类型的人的,不过这种人最好不要靠近,因为对喜欢的东西会非常喜欢,对讨厌的东西也会讨厌的非常彻底。至于会不会报复这种事,完全看他的心情了。
我不太擅长写小说,笔下的女主一个个都是没有自信的别扭星+纠结星人。虽然很想写欢乐的场面,却往往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章完结后,我要写点青春的东西转换下心情——
PS:因为这章让我写的很伤心,所以我需要调节——可能未来两天就不更了。
PS又PS:给所有能看到这里的人,非常真诚的说声:3q~(*^__^*)
泷の番外——梦中日月长
泷の番外——梦中日月长
大约是在五年前的时候。
二十岁的他,回去日本,在清冷的秋夜和父亲赏月饮酒。
那一夜父亲喝了很多酒,醉了之后抱着自己哭的一塌糊涂。
“阿介,我一辈子只爱过你母亲一个人,为什么她不爱我不爱我。”
记忆里一向威严的父亲竟然会哭的那么失态,仿佛委屈的小孩子。
那一夜,是他的生日,也是母亲的忌日。
关于母亲的记忆,他仍只停留在五岁之前。哪怕那么多年过去,仍然无法回想起任何关于母亲温暖的记忆。
他永远不会明白慈郎在母亲怀中撒娇的滋味,也无法理解向日和母亲闹别扭的感觉。
他唯一记得的,是五岁那天晚上,在月色下,对着镜子梳妆打扮的母亲,美得如同天女。五岁的他坐在旁边,安静的看着,打扮完的母亲过来抱抱他。
“阿介,我是不属于这里的人,我要回家了。”
那竟成了他对母亲唯一的记忆。
很多年以后,再回想起来,他知道,其实自己的童年从那天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因为那以后,他学会了伪装。
十五岁时,某天放学他回家,看到宅邸里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
有人见他回来,迎上来。”荻之介少爷,您的母亲回来了。“
母亲这个词对他太陌生,他竟不知该如何面对。
记忆力那个美丽的如同天女的女人一脸木讷的坐在蒲团上,不停的画着一张肖像画。
据说,是有人在深山废弃的寺庙里发现她。
据说,发现的时候,她几乎奄奄一息。
他心里涌上怨恨,为什么要救她回来——
可是心里又有隐约的期待——那么渴望她给予的爱。
? ? ? ? ?
大学毕业的时候,因为选修了中文的缘故,他选择了去中国旅行。
一路上,总是把他误认成韩国人。有次在一间大型商场买东西,服务小姐满脸堆笑的上前,用蹩脚的英文问他是不是韩国人,他笑笑回答说,不是,我是日本人。
笑容瞬间隐去,他听到拖长声调的复杂语气:“日本人啊——”,走了没几步,后面传来议论声,一句话清楚的传入他的耳畔。
“日本人坏!”
也遇过奇怪的小孩。
有一次,他去吃快餐。
负责点餐的小姐推荐新推出的套餐,他照单全收,然后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中端起满满的餐盘。商家搞的促销活动,有些人认为是小诡计不予理会,但是他却觉得偶尔上一次当也没什么关系。
靠窗有一排吧台式设计的单人座,这可真是人性化的设计,不然像他这种孤家寡人占据着双人座甚至四人座就愈发显得孤单了。
坐下来的时候,感觉到旁边有视线朝自己投过来。
十三岁模样,看上去很瘦小的女孩子。
“我认识你。”她说:“你总是在海边发呆。”
他怔了怔,笑着回答:“不是发呆…”他想说什么来反驳,一时又想不起来。于是看着那个女孩子一直笑。
对方也看着他,却没有笑。
就那么安静的看了一会后,他又问:“你上几年级?”
“中学二年级!”
他像是突然理解了什么般会心一笑:“我了解。”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有无数的奇怪想法。
“那你多大?”对方扁着嘴问他。
他微笑着竖起两只手指。
“我有你…两倍的年龄那么大哦~”
“原来你这么老了!大叔!”
他望着那个女孩子,眼睛越睁越大,表情也开始变得有些古怪,过了好一会才叹口气:“原来已经是大叔…了吗?”
那句话很是打击到他。
不知不觉,竟然过了那么多年。
? ? ? ? ?
所谓的在海边发呆——
他只是经常坐在海边的长椅上,独自凝视着远方。
周围发生的一切对他而言几乎不存在,他永远在安静的注视着前方。
只不过偶尔的,也会被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白光的海面刺激的眼睛阵阵生疼。
早就忘记了原先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高中时候,拒绝家族安排的结婚对象而和父亲闹翻,可是后来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继承家业。
只不过仍旧没有结婚。
他其实真的不是不想结婚,只是没有合适的人。
有时早晨在酒店的床上醒来,会对着身边睡着的女人发呆——因为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凯瑟琳?瑟琳娜?还是千代?小叶子?或者干脆是张君芝、李君芝……
完全想不起来。
? ? ? ? ?
他曾在中国的大街小巷寻找一首老歌。
名为《盛夏的果实》。
他搜集了很多版本,书房的某个书架上,满满的摆着各种封面各种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