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也都去了梅苑,这边倒是落得一个清静。
晚些时候阮胥飞终于回来了,不过晚间还有宫里头的宴席,真真是比平日里都还要忙上几分。千秋看着他从昨晚上开始几乎就没有好好坐下来过,便过来帮他穿晚上入宫的王爷朝服,金丝银线,华贵非常,似是能从中看出未来的天下也定平安富足似的。
阮胥飞在她额上轻轻落了一个吻,道:“一个人去总有些寂寞呢。”
“那可要我陪着你一道去?”
阮胥飞瞅了瞅她老大的肚子,总觉得这肚子比之当年怀着福生的时候可要大得多。阮胥飞笑了笑:“行了,那还不让我更加提心吊胆吗,你还是在家好好保重自己便是,更明年夏天,南承郡那边的宅子也修建得差不多了,倒是可以去那里避暑,应该不错。”
南承郡是阮胥飞被封南承郡王的时候的封地,每年都会上缴岁贡给端王府,本来每三年阮胥飞都应该往南承郡一趟才是,但是这几年因为战乱哪里顾得上,如今安定下来了倒是让千秋记起来了。不过阮胥飞比她有心,竟是想起来修缮那边的宅子,不知道是不是想千秋这有些奢华的性子,做丈夫的总不能叫自家妻子小瞧了去。
千秋帮阮胥飞整理了衣衫,点了点头道了声好,她还真是从来没有去去过南承郡呢。那里毗邻临海,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当年惠帝下江南的时候光顾了不止一次。
阮胥飞这边离了王府往宫里而行,每年这个时候是宫里最热闹的时候。陈鱼要忙着准备接待各家宗室女子,正三品以上的诰命还有在封的女子也一并在她这边入宴。
福寿宫里从中午开始便一直都在唱戏,那些个戏子都是太监作扮,当年千秋可觉得有些难以入目,然宫中女人寂寞,误了活动少之又少,平日里谁敢这么闹腾,于是这东西在她们这儿倒是受欢迎得很。
阮胥飞喝了几杯之后便觉得有些不舒服,可能是中午的时候陪着几位王侯喝得太多的缘故,便借故离席吹吹风。
香露园这边的景致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阮胥飞忽想起这会儿红梅花开得正好,就想要去摘几朵红梅回去送给千秋。然从景和宫回来的路上却有些黑,一盏灯笼在朦朦胧胧的,离了香露园老远,这里和那里似是完全两个世界。
阮胥飞轻轻嗅了嗅红梅花,花香很淡,映着柔柔的灯火,显得格外雅致。
出了安静小道,便可听见从福寿宫传来的那依依呀呀的唱戏的声音,阮胥飞微微顿步,只见前方岔路口一女人在那里踌躇。
提着灯笼的小太监不明所以,只见阮胥飞在那处停留目光,便也看了过去。
“端王爷。”男声有些熟悉,阮胥飞一回头便见身穿墨绿色连裳的男子往这边走。阮胥飞惊奇地发现来人竟然是叶琦,道:“怎么是你?”
叶琦看了小太监一眼,只低声和阮胥飞说了一句“还请借一步说话”,阮胥飞目光微一示意,那小太监便十分知情识趣地走远了一些帮忙照看四周。
阮胥飞与叶琦重新回到了那条寂静的小路,叶琦道:“我是特意来找端王爷的,此处虽然离着后、宫还有一些距离,却也不是我能来的地方,我便长话短说了。”
阮胥飞心道你既然知道不是你能随便来的地方你还来了,不知道你心中是打着什么主意。
叶琦从袖中抽出了一封信件,阮胥飞微一挑眉,看了叶琦一眼便将那信奉拆开看了,打开了竟是一张名单,迅速柳岚了一遍,沉声道:“这是……与左振威私交甚笃的官员啊。”
叶琦暗赞一记,他是被顺帝委任了专门彻查这些人,不想阮胥飞早已留心,竟是一眼就瞧了出来。阮胥飞缓缓收敛起讶异的神色,心中沉了沉。
“其中有两位乃是兵部的人,和骠骑营的人有关,原本却是护城卫的人,因为之前的调动而到了骠骑营,左振威染指骠骑营有一阵子了,李玉琦私下里同陛下说的时候有所保留,今晚上却是要王爷趁着宴席将两人给……”叶琦陶寿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下,便是要杀人的意思。
“大年初一就杀人……”阮胥飞笑了笑,“我们的陛下还真是毫不手软。”恐怕这两人是左振威很早以前埋下的心腹,他可是比阮胥飞更想要做一个权臣。心说如今虽然还没有逆反的心思,可是将老虎喂养得太大太凶猛了,搞不好就会伤了自己。虽然台前有太后与他过招呢,不想这人暗地里还花费了这么多心思。如今顺帝,却是站在背后,帮了太后一把,好叫左振威不要太过得意了,看左振威与太后对峙了这么久,顺帝却一直都有说明动静,这会儿却是一种变相得警告吧。
“偏偏挑这种时候啊……”阮胥飞稍稍抱怨一句,骠骑营可不是由他管的,不过要调动骠骑营却是需要一半虎符。当初阮胥飞将完整的虎符交给顺帝的时候,事后顺帝又将一半给了阮胥飞,这可是十分的信任他了。如今的骠骑营就好像是当初的护城卫,只不过比护城卫管得更为严苛一些。能够不惊动太多人而杀了两个有点地位能耐的人,搞出不大不小的动静,这事情顺帝最信任不过的还是阮胥飞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宅门弃女篇 442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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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2 噩梦
只一会儿时间,阮胥飞便将事情想了一个大概,道:“是你跑骠骑营?”
叶琦点了点头,阮胥飞从怀中拿出一个十分小的印章,盖在了那张名单之下,道:“去找谭路便是。”
叶琦感激道:“多谢端王开路。”
虽然这令是顺帝下的,但是阮胥飞大可以自己将这功劳揽下来,但是这会儿却是给叶琦创造机会。阮胥飞唇角掠过一丝笑容,一手按住叶琦的肩膀道:“你也是嫡子,你也有机会的。”
黑暗中叶琦的目光清亮,也笑了笑,二人相对不语,叶琦抱了抱拳便离去了。阮胥飞看了看他的背影便知道顺帝此举的用意,他是要对韩王动手,培养叶琦了呢。这会儿既然要给左振威一个警告,倒是不若将前一阵子吵得火热的出使西北的事情也推到他身上才是,那事情可是一惊拖得够久了。如今正是冬日里头,那老小子离了奉昌也好清醒清醒,若是在这么下去,可就是和他对上了啊。
阮胥飞再出来的时候,只听着一阵冷嘲热讽的女声,道:“瞧着你几分姿色也想要勾引陛下?不要以为有皇后为你说几句好话你便嚣张到了不行,你最好乖乖的不要让我抓住了小辫子。”
阮胥飞低声问小太监道:“这边离福寿宫有一段路吧?”
小太监应声道:“回端王爷的话,正是。”
阮胥飞嘴角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做了一个嘘声,脚下一提,便悄无声息地靠近,眯着眼睛看见黑暗中的几个女子,其中一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日在未央殿外头看不过是一个俏丽的女人,那女人从贵人爬上昭仪的位子似是性子更烈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想要对上顺帝喜欢左青青的那一口。她身边站了两个丫鬟,然而跪在雪地里的女子却是背脊挺直,并不顺从,阮胥飞觉得面目有些熟悉,一时间却是没有想起来她是谁。
勾引顺帝?阮胥飞露出疑惑之色,那边的训话似是结束了。
跪在地上的女子道:“慕容明白了。”
“明白就好,这后、宫可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女子哼笑一声,便转身回了福寿宫那边。阮胥飞在一边将事情理了理,当下有了主意,这人年纪应该尚未婚配,看柳岚如此针对她,而陈鱼似有几分招揽之意,不若就将这人送入皇宫让她与柳岚斗个痛快。
阮胥飞回到了香露园,这边酒宴已经接近尾声。阮胥飞摘了红梅回到了家中,掐你去已经洗脸净手准备睡觉了。景珍得了阮胥飞带回来的红梅,赞叹一声道:“这红梅可开得真好看,虽然我们院子里面也有梅花,却是少了几分丽色。”
千秋抬眸便问阮胥飞可是去了景和宫了,阮胥飞并未否认,还说起了他看到的那一出好戏。千秋道:“你说是李慕容?”
阮胥飞点头道:“我问了小太监,说是叫做李慕容的姑娘,应该是尚书省左仆射李燕卿之女,乃是属于德妃娘娘的母族,怪不得今晚上会在那里。这德妃娘娘显然也有让这小姑娘入宫的意思,让她先见识一番,陛下可能因为德妃娘娘的面子而做了什么让柳昭仪不悦了,继而训了机由找她麻烦,不过这人却是个倔强的丫头,被柳昭仪冷嘲热讽了两句有些不甘,又知道不能顶撞,没有哭哭啼啼的模样,想来会是你喜欢的女孩儿。”
千秋笑笑,梳着自己的头发,没有回答阮胥飞,心想着李慕容这姑娘也不过十四岁,犹豫家族的原因,被德妃相中来争宠啊。
“怎么,你不同意我的话?”阮胥飞见千秋那笑容颇为玩味,便一定要追根究底让她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千秋见他靠近,却是推搡了一把道:“酒味太重,不要离我这么近,赶紧去洗了换一身。”
这边景珍和小黛几个已经将热水都弄好了,千秋让二人先下去吧,便抬了抬下巴让阮胥飞进浴桶。阮胥飞以为千秋会热情过来帮她擦洗,却是见她闲闲坐在一边继续侍弄她的头发,不满道:“你可是吃味了?”
千秋眉眼一挑,道:“和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吗?你怎么知道定会是我喜欢的姑娘而不是你喜欢的姑娘呢?”
阮胥飞猛地从浴桶里面站起来,一手搂过千秋的脖子,水渍溅了千秋一身。千秋差点低呼,一手推阮胥飞却也推不动她,只触及他火热的肌肤,指尖不禁有些酥麻。阮胥飞捏了捏千秋的脸道:“你还不老实承认你吃味了吗?”
千秋将巾帕甩在他身上,道:“你做什么,将我的衣服都弄湿了,还怎么让人睡觉。”
因为喝了不少酒的关系,阮胥飞有些兴奋,因而才如此,又看千秋身上的水渍,不禁笑了起来道:“千秋,我真想要你。”
他喉头滑动,声音低哑,眼光有些迷离,千秋一看这人就是情欲上来了,不禁心头一颤,将他推到了木桶边缘道:“别动。”
她挽起袖子,一只手缓缓滑入他的小腹,指尖很快便碰到了比水还要灼热的东西。阮胥飞裂唇一笑,勾了千秋的脖子便是一阵有些粗暴热情的吻。
过了好长一会儿,阮胥飞神清气爽地换上了松松垮垮的衣服,躺在了床上,让千秋过来躺下来帮她按压一下小腿。比起怀福生的时候,千秋的肚子还要大,因而所要承受的负担还要多。不过千秋的胃口还算是正常,之前虽然吐得厉害,后来却是能正常吃下东西了,人也没有怎么长胖,让阮胥飞有些担心。
千秋享受着阮胥飞手指的按压,五六个月的时候腿脚抽筋得厉害,后来阮胥飞便每晚帮他如此按压,千秋等不到阮胥飞回来便有些睡不着,这倒是成了二人睡前的惯例。
千秋做了一个梦,黑夜的林子中,她不断地奔跑,不断的奔跑身后有可怕的东西在追赶她,一旦停下来她就活不了了,连同肚子里的孩子。她的身体很累,肚子很痛,孩子似是很快就要出生了,可是她不敢就这么停下来。终于,她摔倒在了地上,肚子抽痛得她想要大叫,一高大的男人站在他面前,那双眼睛里冰冷彻骨,千秋浑身哆嗦起来,开口想要叫那人放了他,可是那人只是微微一笑,一张一合的口型似是在说:这是你欠我的。
千秋仰望着男人,隐隐露出叶惜京的脸庞,千秋不敢置信地惊呼一声,睁开眼,却是见阮胥飞一脸忧虑地望着她,将她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道:“千秋,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白。”
千秋的一颗心还在狂跳,好像还能感觉到那一丝冰冷,只觉一阵压抑。千秋要了一杯水喝,道:“我做噩梦了。”
“那是梦。”阮胥飞安慰道,“你是不是白日里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还是胡思乱想多了?”
“我不是胡思乱想的人。”千秋说道,一只手紧紧拽着阮胥飞的手,道,“我心中有些不安,我好像梦到了叶惜京……”
阮胥飞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渐而心头又有些不快,却是听千秋接着说道:“他想要杀我,还要杀我们的孩子,他似乎对我说了什么,我却有些想不起来。”
“他怎么会杀你?”阮胥飞叹了一口气说道。
千秋摇了摇头,忽想起叶殊来,怎么说对外都是千秋残忍地杀了来投奔的叶殊。杀了他和宁春婵的孩子,就算是叶惜京也会怨恨他进而想要让她付出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