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将一把大刀抗在肩上,见阮胥飞穿得衣着光鲜,只当是路过的富家子弟,心中惊喜,说不定能劫掠一笔不小的钱财。
“你这小白脸真不太上道啊,长庆关一破,妇孺都死了两三万,老子们哪里还有活路,这是被逼无奈的事情,当人今天你们撞上我们也算是你们倒霉,见了阎王爷也别哭诉了”那人手一挥,示意身后的人入内直接将众人杀了,“女的留下,老子好久没有快活了”
听着后面一句,阮胥飞面色一黑,冷声道:“当真是长着一对狗眼,活的不耐烦了,你们这些逃兵都应该斩首示众”
他这次出行只带了五名随性侍卫,他这一说话,五名随侍便已经拔剑出鞘挡在门口。
逃兵们也不废话,很快众人便交手在一处。阮胥飞往后面走,只见冯矣留在千秋身边,而千秋已经十分清醒地站在一处,道:“如何?”
“看来是从边关下来的一伙逃兵。”几人说话间已经都集中到了前门,冯矣忽然纵身一跃,踢飞了一支从窗外射进来的火箭,道:“光是这些人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可惜这些人还喜欢放火。”
要说比这更糟糕的场面千秋可经历了不少了,且如今又有阮胥飞和冯矣在场,因而千秋内心并不慌乱,到了床边双目一扫,道:“保护好马,不要让人将马杀了。”
“我早就有所准备了。”马棚那边有刘四和一个随从过去了。
“擒贼先擒王”千秋厉声道,目光一瞬间便捕捉到了那个第一个闯进来的逃兵头子。阮胥飞听着一句话笑道:“好,让我来亲自动手。”
他拔出腰际的剑,只一眨眼,身子便穿过交战的众人中贴近了那名逃兵头子,那人出于战场上逃生的警觉,很快便往后一退。然阮胥飞更快,先一步察觉到了他的退路,刷刷两剑先砍杀了挡路的两名逃兵,剑刃直接瞄准了逃兵头子的喉咙,往前一推,瞬间横手,一股温热的血便喷涌而出,飞了十来米。
他一死,这些个人便有些惊慌起来,开始嚷着退走。
阮胥飞冷着脸道:“一个也不许放过,都给我杀了。”
冯矣“啧啧”两声。道:“小郡王杀人的手法真是和他的面容大相庭径,真是简单而粗暴。”
千秋吞咽了一下口水,一脚踢了踢身下的尸体,道:“外边好像着火了,不知道要不要紧。”
她话音刚落,那些人便落荒而逃,骑上马匹迅速逃离。阮胥飞朗声道:“拿弓箭来”
上箭拉弓,阮胥飞动作快捷利索,刷刷刷三下,例无虚发,将往三个方向逃走的奇遇三人都射落下马,随侍立刻上前检查有没有没死透的,再给补上一刀。
刘四已经张罗着救火,好在一边还在落雪,火势不大,很快得到了控制。
千秋出门看了看马匹的情况,远远的见着阮胥飞在低头思索着什么,不禁问道:“那些个逃兵是原来长庆关的?”
北夷人还没有挥兵南下杀烧抢掠呢,自家人反而先打起了这个主意,他们遇到的只是其中一小撮人,恐怕从长庆关逃离的士兵不止这些,流落到了各处危害苍生去了。
“败类”千秋厌恶地看了一眼被阮胥飞杀掉的逃兵头子,心道有像卢缜一样宁死不屈的,也会有这样子为了活下去不论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
千秋胸中积着一股闷气,便肖想着那朗惧是何可恶的形象,好将之千刀万剐。
等众人做了一番收拾,再次聚集在一起,且听汇报总共是三十二具逃兵的尸体,检查了一下应该就是原本长庆关的士兵,在穆赫人攻破长庆关的时候逃离了,落草为寇,一路杀烧至此,很不幸地遇上了千秋这群人,将性命都交代在这里了。
“你打算怎么做?”阮胥飞见千秋面色难看,便试探着问道。
千秋倒也并非忧国忧民之士,只是要见着北方那些无辜受累的百姓枉死,心中也不好受就对了,说到底战争总不是什么好事。
“我能做什么?”千秋自嘲一笑,她连近身的人都保护不了,将天下藏身抗在肩膀上那是何等荒谬的想法,那种事情应该交给英帝或者蓝于沧吧。不过蓝于沧的话,也许会说成住坏空乃是不变至理,如今的烈日皇朝是进入了坏的的阶段了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宅门弃女篇 314 红叶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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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 红叶夫人
长庆关三十里之外,有穗城。
同边关许多城镇一样,这些小城也多是因为商贸往来而兴盛起来,多族人口群居,行人的服饰五花八门,路过时候也常常听到不同的语言。好在货币都是通用的金银之物,且宝通行银票也是畅行无阻。
千秋穿着一身雪白的道袍,将乌黑的发丝悉数梳成了道髻,这衣服穿起来比较舒适且能够掩人耳目。冯矣本身就是道教之人,穿一身道服,就更为适合了。阮胥飞见之稍稍有些惊讶,其一身黑底银丝的细花连裳,外头披着一件上等狐裘,本是要装扮成一个外出做生意的公子,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沾满铜臭味的商人。
近来鲜少还有人往北方走,客栈生意萧条非常,有些举家往南的直接丢了店铺,一行人要找到一个客栈比往常花费了更多的时间。
进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一群人刚安定下来,掌柜的便匆匆关了店门,道:“公子,小真人,晚上请务必不要出门,呆在房间里,事实上白天能不出门最好也不要出门。”
就算是掌柜的不说,千秋也明白,穗城已经算作是穆赫族的领地了,长庆关惨祸之后,北夷人还是象征性地约数了一下部署,不让随意杀人,尤其是穆赫一族所在的地盘,随意杀烧毁被砍头,这也稍稍表明了那位朗惧是一个目光长远的人,不是像强盗一样闯进来抢了东西就走,而是想要慢慢渗透这里作为主人。
不过这时候并不是千秋佩服别人的时候,千秋关了房门,打开窗子往楼下一看,只见一群巡逻的北夷人刚刚路过。小黛低声斥骂道:“这些人杀了我们这么多人,倒是真的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地盘开始统治起来了吗?”
“动作倒是快。”窗台上稀稀落落地掉下一些个雪沫,千秋将窗户紧紧关了,道,“那些人怎么没有乱?”
“小姐是说谁?”小黛疑惑地问道。
“自然是那十一个部落,狼一多,分起肉来不均匀的话很快就自己撕咬成一团了,我原本还以为不出三个月那些人自己就会出一些卵子,不过一路来却只是看着一些零散的逃兵贼寇,没有听说什么北夷人的不利传闻。”千秋说道,有些可惜的样子,穆赫族也就算了难道其余部落的首领也都是像朗惧一样的能人?
屋外忽而响起了敲门声——
小黛问了一声是谁,门外传来了一名伙计的声音,道:“小真人可会一些医术?”
千秋一愣,什么医术?她与小黛面面相觑,小黛去开门,道:“小哥是什么事情?”
那伙计身后却是出来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做丫鬟打扮,道:“我叫景珍,这两日天气更为糟糕,我家夫人身子本来就不好,现在就更差了一些,听说这客栈中来了几名小真人,能否请几位给我家夫人看看?”
正说间,就住在隔壁的阮胥飞从房中出来,笑问道:“什么事情?”
那小丫鬟一抬头便见一张清隽飘逸的男子的脸,不禁面上一红,道:“想请与公子通行的几位真人给我家夫人瞧一瞧身体呢。”
千秋心道大抵是这家人将他们几个看做了会用江湖术数的人了,道教清谈派有些人倒是会歧黄之术,钻研道经,祛除病痛,不过千秋只能算是半个弟子,对于那些东西委实不会。
阮胥飞和煦道:“啊,请姑娘稍等片刻。”
千秋听阮胥飞回答似是想要伸手帮助的意思,不禁大感诧异,她可不会这些东西,干嘛和不想关的人扯上关系呢?
那丫鬟眼睛一亮,福了福身,道:“我家夫人就住在玄字三号房,就有劳公子和真人了。”
阮胥飞同千秋和小黛进了门,千秋立刻不悦道:“什么稍等片刻,我可不会什么医术,瞪了也白等,你又要刷什么花样?”
阮胥飞让千秋稍安勿躁,道:“我之前入住的时候就让人大致查探了一下那人,刚才找上门来的那位可不是一个普通人。”
千秋目光一顿,这平日里会问津道教人士的人本来就少,因为巫教的关系道士都是被避忌和排斥的,这竟是有一个小丫鬟找上门来,当然有些奇怪。
“不是中土人?”千秋挑了挑眉,冷声道,“不过倒时瞧病的事情我可不会。”千秋觉得阮胥飞似是很早就开始打起了这个主意似的。
“里边请。”小丫鬟推开门,屋子里帷帐被放了下来,既然是一位夫人,阮胥飞是不能随意进入的,好在冯矣虽然是一个男孩子,不过既是道士又是十来岁小童,便少了一些避忌。千秋三人跟着那小丫鬟进房门,便闻到一丝淡淡的药味,千秋打量了一下四周,一旁还站着两个年级稍微大一些的女孩儿,手臂粗壮,面目都没有之前的小丫鬟长得精致,有一些粗犷,且身体结实,要不是没有喉结,千秋还以为是男子呢。
那两人对着千秋三人点了点头,小丫鬟景珍过来道:“真人要过脉吗?”
千秋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景珍便掀起帘子一角,千秋一手搭上那位夫人的手,她的手十分细瘦,昏暗的光线中瞥见那位夫人面色蜡黄,应是久病所致,年纪该有四十多了。
景珍眼也不眨地盯着千秋,千秋将那只手放进了被子里头,帷帐内传来沉闷的咳嗽声音,还伴随着一点点血的味道。
之前两名壮硕的丫鬟之一忙掏出一块帕子,给里头的人擦了擦嘴角。
千秋心中没有什么底,只想着能糊弄过去的措辞然后套话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冯矣却是问道:“真人,这位夫人可是内脾虚耗甚重?病了很多年?”
千秋心中一喜,知道冯矣是给她提示呢,忙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两人一问一答之间却是将那位夫人的病症说了个七七八八,三个丫鬟听着也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千秋只以为冯矣杀人很厉害,今日里发现其实也会一些医术,甚喜。
千秋吩咐冯矣开一张方子,自己则在一旁的水盆中净了净手,景珍又是感激了一番。千秋趁此机会道:“你们是呼延族人?”
景珍面色一滞,原本处在较远的位置的两名壮硕的丫鬟蓦地往千秋这边看来。
“怎么,你们很紧张?”观其形,似是很有文章的模样。景珍道:“人都说道士不是都不问世事的吗?”
一左一右,两名丫鬟将千秋包围了,冯矣却是站在床边,一手抓着那位躺在床上的夫人的肩膀,道:“不要轻举妄动。”
妇人重重咳嗽一声,显得十分难受的模样。千秋终于看清楚她的面容,枯黄的皮肤,沉重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沧桑消瘦。
见主人受制,两个丫鬟便停下动作,景珍京呼道:“不要动我们夫人。”
冯矣对着景珍一笑,道:“是你们先要动的,不过她其实也就只剩下这么一口气而已,我动不动她都一样,最多就是帮她早日脱离苦海而已。”
千秋盯着那病女人的脸好一会儿,道:“你是谁?”
妇人睁开眼,眼珠有些浊黄,身子一边靠着床,道:“你们……又是什么人?”她说一句话,仿佛极为吃力的模样。
千秋上前一步,那两丫鬟很是谨慎,目光注意着千秋,终于一个人开口了,说得是很生涩的中土话:“你们什么人?”
千秋给冯矣使了一个脸色,便道:“进来吧。”
门外的阮胥飞轻轻推开门,微笑着踏进了房门,目光一扫就明白了情况。他指着病妇人道:“看来我们运气真的很好。”
景珍面上露出慌乱之色,哭诉道:“不要伤害夫人,求求你们不要伤害夫人。”
千秋冷淡回应道:“这就要看你们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了,冯矣,将人带过来吧。”
冯矣非常听话地将那病妇撑了起来,而阮胥飞让另外两名丫鬟不能动手,景珍跪在地上,忧心地看着床上的妇人。
“咳咳咳……看来,我是活到头了。”病妇人目光颤抖着看向一袭白色道袍的千秋,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明明不论年纪上还是情理上,她都不可能见过她,“总觉得,有一点眼熟呢,你是……”
“你不需要知道。”千秋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边的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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