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为什么王夙没有出手？
为什么？
第106章
王夙怎么没有想到的是，出京城不到十里就被拦下来的了。而且拦下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皇上的凤架。
“陛下，臣——”王夙连忙跪下行礼。她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但也隐隐察觉到苏星交给自己的这件任务，并不如看上去那么单纯。她一直以为苏星让自己带上大将军府的全部私兵保护楚君返乡有点大题小做，甚至是杞人忧天。现在她却是越发惊悚的感觉道苏星的算计达到了近乎神迹的程度。
“朕知道，你是要护送楚卿回乡。”刘晗让王夙起身后看着她和她身后的数百精兵，心中也有着不形于表面的一丝惊惧：她早知道苏星与王家的关系好，但真看到王夙应她这个皇妹的要求带兵前来，还是感觉到巨大的威胁和忌惮：如果一向中立的大将军府站道到了自己这位皇妹身边，那这个平衡只怕会很快被打破。怀竣王最多只是把持朝政，而如果让苏星得到了大将军府的支持，只来一场逼宫的话，她的皇位便岌岌可危。
这也就是王从戎无论如何不允许成为翼王的苏星和大将军府再有牵扯的原因。不论那种程度上的亲近，掌握军权的大将军府和拥有皇位继承权的皇女都是皇帝的眼中刺，肉中钉。
“只是返乡一次，应该用不到这种阵仗吧。”刘晗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心情还不错，仿佛只是随口聊天，“王将军与皇妹的关系看起来不错。”
王夙心中一紧，但面上却是没有什么波动：“以前臣与翼王殿下倒是有些交往。不过自从翼王殿下恢复身份后，就淡了些。今日应她之请送楚君回家，也是看在她曾经与家母有救命之恩。说心里话，臣也觉得翼王殿下对楚君的安危有些过于担心了。楚君好歹也是肃宁王府的大公子，谁有胆量打他的主意。只是这个人情不还，就要一直欠着，臣和臣母都有些不安心。”
刘晗自然是知道苏星曾经在云州以己身换了王从戎一命的事情，见王夙把事情归到人情债上，也不好再责备。只道：“原来如此。不过，此行王将军不用去了。”
王夙抬起头：“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刘晗轻笑道：“王将军既然问起，朕也不用瞒你，此刻楚君遭截的消息只怕已经在报去翼王府的路上。”见王夙震惊的表情，“放心，楚君无事，这不过是朕与楚君设下的一个局。”
王夙心中的不安变臣现实，心猛得一沉，努力的好半天，才提起勇气道：“陛下是要杀翼王吗？”
刘晗猛一拍凤椅的扶手：“王将军，注意你的言辞！在你的眼中朕是那种不念亲情的暴君吗？”
难道不是吗？那又怎么解释你这一辈皇家血脉凋零呢？
只是这话谁也无法说出口。
王夙跪倒在地上：“臣惶恐。臣相信陛下所为必然有理由，不敢阻拦。但请陛下让臣见见楚君。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见过楚君后，臣自然不会再多问。”
刘晗看着不肯地神的王夙，很长时间很没有说话，眼中的光却是在疯狂闪动。动，还是不动她？王夙是王从戎的独女，如果动了她，王从戎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异动，会不会把她逼到自己的对立面去。现在万事还没有落定，不能冒这个风险。
刘晗心中敲定，便道：“罢了，你去见见楚君也好。”
“希白，你怎么在这里？”楚君见到王夙，眼中露出意外的表情。
王夙看了一眼，正在帐篷一边的床上酣睡的小楚婉，神色平静安详。果然不像是受了胁迫的样子。一瞬间，她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想起苏星送走自己时候脸上忧思的表情，她不禁感觉到一阵怅然。
“子玉，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陛下在这里做什么？陛下说这是你与她设的局——我相信你不会做伤害灿若的事情，但是如此大费周章，又是为了什么？”王夙不甘心的还是问了一句。
楚君顾忌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小楚婉：“我们出去说。”
走到帐外十数米远的地方，楚君才低声道：“我与陛下不是针对苏星，只是想借苏星引出她背后的琅嬛府。琅嬛府在江湖上纵横上年，为恶无数，如今好不容易浮出水面，自然不能再纵容它下去。”
王夙听得只觉得有一股热血冲击着自己的耳膜，她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发泄出来，只是勉强自己平静道：“你也知道琅嬛府在江湖上纵横百年，为什么早不除掉它，要等到今天才来提？那你也知道它之所以这样臭名昭著全都是因为怀竣王府的指使，为什么直到知道它换了主人才敢下手——不是琅嬛府作恶多端，而是因为它的主人实力不如费歌，所以你和陛下才敢设这个局，做这个决定！”
楚君咬咬嘴唇：“你要这么说，也是一个原因。”
王夙声音越发低了，但声音中的激动却越发明显：“陛下想要除掉琅嬛府我不奇怪，她忌惮灿若，想要对她动手。可是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真的恨她恨到这个地步吗？”
楚君猛的抬起头：“你以为我是恨她才这么做吗？”这一次，他的眼睛充斥着倔强和质问，这一刻，王夙仿佛又看见了遇到苏星以前的楚君：理智、冷静、锐利，然而也是无情，威严，残酷。
王夙没有说话。
她了解楚君，因此她也想不出任何又用的劝慰的话。苏星和楚君联合起来才能与刘晗、费歌形成平衡之势。然而，楚君背后的肃宁王府和苏星背后的琅嬛府并不是其他人想象中的一条心。而偏生两股力量几乎势均力敌，难分上下，这其中谁是主导，谁从辅，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清楚。楚君虽然是男子，却是肃宁王府当做唯一的继承人来培养的，而苏星更是万中无一的王者。王王对峙的结果，便造成了眼前这样的结果。
当然，其中也不乏苏星的隐瞒和她身边其他男子的存在造成两人的隔阂的原因。
王夙缓缓望着楚君，忽然感觉眼前这个男子，熟悉又陌生，仿佛他的身上一会是可以将人化成灰烬的炙焰，一会又是可以将人冰封的寒凉。她转过头，只觉得一阵悲凉从心头冒起，满腹说不出的无奈。
“罢了，你们夫妻的事情，我不想插手。子玉，你好自为之吧，希望你今天的决定不会让你后悔。”王夙面色极是难看。她现在想要回城去的话，向来皇上也不会答应，这样等于间接给苏星通风报信了。便就跟在这里吧，守在楚君外面，这也算没有辜负苏星的委托。
楚君望着王夙冷硬的背影，他可以清晰的察觉到王夙对他的不赞成。本以为王夙多少会站在自己这边，但是如今看来，苏星对王夙的影响果然不小。也难怪陛下不敢调用王师，只敢启用禁军。
这两个人一个心情复杂，一个心情低落，竟然始终都没有谈及王夙为何会带着五百精锐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启禀陛下，翼王带了两百人手出城了。现在已经发现有大量武林高手从京城附近向这个方向赶来。我们已经顺藤摸瓜找好几个据点，正在严密的观察中。”
刘晗面露喜色：“做的好，先不要动手，以免打草惊蛇，能多探出琅嬛府几个窝点就多探几个。”
“是。”
等来报的探子一走，刘晗便看向坐在自己左右两遍的埋头沉思不语的楚君和王夙，心情大好的她，不禁也露出一个微笑。
“传令下去，让伪装队伍且战且退，将翼王引到预定的路线上去。”
“臣领旨。”
第107章
苏星挥剑又挡去一支飞矢，手臂已经发麻。没有内力支持，她的力气和耐力都弱了许多。从京城一路驱马而来，她这一行人大概已经消灭了对方上百人，然而看情况，费歌显然还没有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而自己这边却差不多折损了百人。
“小姐，你回去吧。如果现在上山了，情况就极不利我们，如果是不慎，恐怕不但救不出楚君和小小姐，还可能把你困在这大云山上。”玖零焦急道。现在她带小姐突围出去或许还有很大的机会。
苏星忍着胸口的一阵阵不适，夜里山间的凉气，让她的心脏一阵阵紧缩，背上又染上了一层冰湿。她最讨厌这种感觉。
“费歌看不见我不会甘心的。”苏星眼睛直视着前方，脸上看不出半分退却的意思，“让里华尽快找出楚君和婉儿的下落，我来正面拖住她们。”只有让她们相信我在她们的控制范围内，楚君和婉儿那边的防备才会松懈。
“小姐——”
苏星恍若未闻，策马而上。
石霆看了玖零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看见和自己一样的忧虑，但终还是摇摇头，策马跟上。
群马绕过一个矮坡，对面又飞来一阵箭雨。
玖零跃到半空，手中的长剑舞的水泼不进，将苏星面前的箭矢全部挡下。她的眼角余光注意道苏星的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握着马缰的手指泛着薄弱的青紫色，僵硬的身体显然已经是在强撑。这次就算可以逃过去，小姐只怕是又要大病一场。
绕过这道弯，她们的人又少了一小半。
苏星眼见自己的部下一个个的殒命，痛惜不已。这都是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姐妹，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掉了。苏星绝不是见不得人死的心软之人，只是让她们死在这种无谓的消耗中，未免太不甘心。
空气中瞟着潮湿的草木和鲜血混合的味道。对方有意把自己向大云山上引，她心中不是没有数。这里肯定有着对方的布置。但是她还没有得到楚君和婉儿平安的消息，不到最后一步，绝对不能放弃。
首先可以肯定，这不是劫匪。
没有哪个劫匪会嚣张到在京畿要道上主动大规模攻击人质的家属。而且是这种数以百计的人命消耗的打法。劫匪的目的是为财，又或者是交易自己想要的重要物品——对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她！
这一点她有心里准备。
然而，人太多了。
多的不正常。
虽然这里已经出了京城，但是也算是京畿要道，这样动用大规模的人手来压制自己。这根本不是狙击，也不是偷袭，而是围杀！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私兵，即使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府也不敢在京城里养这种数量的私兵，这是反禁忌的。虽然对方只是普通的士兵，但是如此大规模的兵力有备而来，却不是几百武林高手可以应付的来的。
莫非这股力量并是费歌，或者并不全是费歌？
夜色浓到化不开，阴寒的气息四处游荡，四处都是叫人全身起鸡皮疙瘩哦的冷风。已经过去大概两个时辰了，双方的消耗急剧上升，折损人数也越来越多。然而随着人手补给的速度不同，情势已经开始发生变化。
从一开始的从容应战，倒现在的勉强抵抗，她显然已经陷入了生死险境。
也许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就算自己不肯上钩上山，以对方这种几乎绝对优势于自己的人数，也会逼迫自己走上这跳路。
苏星心中拼命的琢磨着各种可能性，忽然感觉道一阵晕眩，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几道口子正火辣辣的痛。虽然有玖零的保护，但是玖零毕竟也只是一个人，不能防下她身边来自四面八方的危险，苏星不可避免的要挂彩。虽然说只是皮肉伤，但是一直没有止血，加上一直在剧烈运动，未免有些气血不足。
她连正常思考都有些做不到。
前面是大云寺前门的一个迎客阁，苏星没怀疑里面没有藏着人。但是那当她们警备的通过时，那房屋里却并没有再一次射出箭矢。苏星正觉得奇怪，自己身上的马却忽然惊了起来，前蹄高抬，她身体只往下滑，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身边玖零不要命向自己扑了过来，将自己带下马，然后一连串的爆炸的巨响，强烈气流向她们扑过来，好像一座无形的山撞过来，她和玖零被撞飞开来，即使被玖零护住也被撞得气血翻腾，眼前发黑，没有护住的手脚更是感觉到几道利刃划过的凉意。
紧接着，撞到冷硬的地面，地面并不平整，突起的石块几乎是陷进她的身体，身体的骨头和血肉好像在石磨上碾过一样，碎裂和撕裂的声音在身体里噼里啪啦的响起，清晰的传到她的耳朵里。一股腥甜再也压抑不住，顺着她的嘴角涌了出来。
“小姐。”玖零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低哑艰涩，显然也是受了重伤。
苏星本来快要陷入昏迷的快要停顿的意识，被这一叫，挣扎着立刻又清醒过来。她缓缓的推开扑在自己身上的玖零，咳了几下，玖零背上衣衫破碎，满是腥红，血肉绽开，坑坑洼洼。
炸药！
“玖零，你感觉怎么样？”苏星忍住背上传来阵阵剧痛，艰难的问。
玖零的眼神有些溃散，神智有些模糊。刚刚的震动玖零几乎承担了八九成，这回大概是被震得神志不清了，刚刚那个声“小姐”大概只是下意识的呼唤。
苏星又咳了几下，玖零身体下爬出来，看着身边，大多数已经没有动弹了。
都死了？
苏星脑子一片空白。
忽然眼角看见离爆炸中心最远的地方的地上还有个人艰难的翻着身体。
其中一个爬了起来，踉跄着走了几步，血染了一半的脸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