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嬛府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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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嬛府主 完-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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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蓝瞪着他: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点吗?
岳云琴退回车厢:“我走了,你们多保重。”
宣蓝嗯了一声,看着车夫一甩马鞭,驱车离去。
宣蓝一边琢磨着岳云琴的古怪,一边向苏星房间走去。
“三公子走了?”
宣蓝抬头一看,正是尹修。
“嗯,他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奇怪?”尹修好奇的问。
宣蓝嘟着嘴说:“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楚君不是柳商清,可苏星还是苏星’——也不说明白,好像打谜语一样。”
尹修念了一遍:“‘楚君不是柳商清,苏星还是苏星。’?”她凝神思索一翻,眼中露出猛然了然的神色,微微笑起来,摇了摇头:“三公子若是女儿身,可娶我而代之。”
她早知道岳云琴聪明,心有城府。但他是个真聪明的人,从来不显山露水,只是默默的守候。府主得这样的男子,天幸啊!
“娘,你说会是她吗?”苏迁拿着一张信纸,下面署名的是她已经见过多次的那三个字。
“她既然在信上说今天要来,一会见到了就知道。现在猜也无用。”苏姽手端着茶碗,掩饰着内心的激动。虽然口中这样说,但是心中确实笃定。她就是猜到,她一定会来。只是见到她后,该说些什么呢。
苏迁哪里不明白母亲此刻的心情,不由得微微有些好笑:能将母亲激动道这种程度,也确实难得。不光是母亲,即使是自己,又何尝没有好奇心?
这个时候有下人进来,面色有些紧张古怪,却还是稳稳的汇报:“夫人,小姐,有客来访。但是她不肯透露姓名,正在前厅等候。”
苏姽面上微微露出喜色:她来了。
苏迁见她激动的连走路都有些不稳,连忙扶了自家娘亲一把:“娘,她又跑不掉,您急个什么!”
走进前厅,苏姽一眼望去,一个秀拔的月白色身影正站在堂前看着墙的字画,似乎在鉴赏什么,身边一个面色清冷的青年女子只是默默立着。
苏姽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声:“昭儿——”
苏星其实早就听到苏姽和苏迁进来的声音,只是她此刻也还拿不准对方的态度。
到底是叫姑姑,还是叫苏大人——她不想做出选择,因此将选择权交到对方手中。对她来说,其实选什么,都不会影响她未来的计划,只是,称呼不同代表着其中蕴含的意义也不一样——难道说她这颗心还能期待些什么吗?
苏姽的呼声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苏星握紧了放在身前的拳头,平静的目光也露出一丝波动。她转过身,此事苏姽正奔向她来,苏星上前二三步,已站到了苏姽的面前,蠕动着嘴唇,不知道怎的,心跳的很快很快,好像快要脱离控制一样,但还是叫不出那声已经涌到喉咙的“姑姑”,只是眼睛微微发红,然后低着头跪了下来,如同一个稚童一样顺服的垂下眼睛,看着对方的脚尖。
苏姽见苏星面含激动和忍耐的跪倒在自己面前,好像一个在外面受了委屈做了错事的孩子般,哪里还忍得住,一抱搂过苏星的肩膀,抱在坏里痛哭起来:“可怜的昭儿,我可怜的昭儿——”
感觉到头顶上落下的水珠,苏星心中一阵轻颤,缓缓伸手抓住对方的衣摆——这是父亲的妹妹,她身上有和父亲一样的血脉,一样的苏家的味道。苏星试图从中找出和她记忆中苏曦华相似的地方,那是一种独属于苏家人的近乎冷漠的高傲,潜藏在看文雅可亲的外表下,只对自己人的认同和对外人的不屑。
当年雍容华贵的苏曦华如是,威严庄重的苏姽如是,温文儒雅的苏迁亦如是。
她这算是回来的吗,算是吗?
第99章
这一日,三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但凡苏姽苏迁有所问,只要不涉及琅嬛府最根本的隐秘,苏星便打定主意丝毫不隐藏。好在两人也清楚彼此只是第一次倾谈,只问起苏星在琅嬛府生活的事情,并不曾涉及机密,这让苏星也有些感激自己这位姑姑和姐姐的体贴。
到了晚上,苏星便自然而然留下来一起用膳,这个时候苏家的仆人已经开始唤苏星“表小姐”,神色非常热情欢喜。
酒足饭饱后,三人便在后院的园子里闲话。
苏星见周遭无人,便让玖零将一本册子交给苏姽。
“这是什么?”苏姽看着那没有名字的书册,直觉苏星不会给自己无用的东西。
“姑姑不妨看看再说。”苏星平静道。
苏姽拿起来,一页一页翻看,越往后面眉头皱的越紧,她翻到最后匆匆只是乱翻几下,啪的将书合上,有些气短,神色不定的看着苏星:“这是什么——怎么会在你手上?”
苏姽显然已经知道这东西到底意味着什么了,而且也猜到了书册的来历。
“如姑姑所想,这书册里的内容,是和大人的遗笔。”苏星直视着苏姽,“和大人遇刺是琅嬛府手笔。”
“你——”苏姽怒极,下意识扬起手,想打,但是瞪了她半晌,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苏迁拿过册子,翻了几页,皱起眉头:“这册子内容详备,许多机密应面皇上,而不应该流于纸上。以和大人的谨慎,应该不会疏忽至此。”她抬头疑惑的看着苏星,对册子的真伪有些怀疑,但是那字迹,却又明白是和盛的字迹。
苏星微微一笑:“我让她写给我的。”
苏迁更是奇怪:“那更是奇怪了,和大人在那个时候不可能不知道琅嬛府要杀她,为什么还要把这个交给你呢?”
苏星稍稍侧头看了一眼苏姽:“这个原因,姑姑大概知道一点。”
苏姽望着苏星,表情有些夹杂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又或者是微微的失望,但还是回答:“她见过你……我大概能猜到她为什么会帮你,但是,和盛都在明知道会被你杀死的情况下还为你写出这本书册,你为何还恨得下心来杀她!昭儿,你的心,未免,未免——”
“未免太狠毒了,或者是太无情了?”苏星微微笑了起来,但已经失去了刚刚与两人谈笑风生的那种融洽,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凉意,“姑姑,你还当昭儿是二岁的孩子啊。在你心目中,我还应该是十八年前,那个只有单纯的笑和单纯的哭的孩子,而不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琅嬛府主人,不是怀竣王的走狗,不是满手血腥的侩子手,也不是阴险狡诈的大魔头——可是,如果我真如姑姑期望的那样,成为一个双手清白的人,只怕还没有等走出琅嬛府,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和盛的这件事情上,虽然我做得残忍,但是没有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苏星说到这里,眼中的柔情瞬间不见了,换上了藐视天下的豪情和铁血,“我是琅嬛府长大,是从无数失败者的鲜血里爬起来的,我是琅嬛府的王——我肩负着我的责任,肩负着我的目标。我的任何犹豫和心软,就是百倍鲜血以偿。姑姑——”
苏星猛的抬起头,直视着苏姽:“倘若我不杀和盛,费歌会怎么惩罚我琅嬛府中人,那些跟着我一路生死同求的人,就必须为我的心软付出代价。倘若这份资料到了刘晗手中,费歌固然不会被一招打败,但是户部的实力必然会被伤害,胡静宫或许还会被赶出去——但是这就能伤她的根本吗?”
“退一万步讲,即使我不动和盛,姑姑莫非以为费歌会真的让她活着进京?怀竣王府上直属的高手,并不在少数。否则我又何必大动干戈,不如直接派府里的高手去暗杀了费歌,不就早自由了。历代掌握如云高手的琅嬛府主又何必一直听命怀竣王府?”苏星目光一寒,“所以和盛必死,而且必须死在我的手上!!”
苏姽这个时候,才深刻的体会到:坐在她面前不仅仅是哥哥的孩子,先皇的幼女,自己的侄女,同时也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一位冷血人物,是她曾经认为无恶不赦的武林之耻。她对刘昭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十八年前,这种突然的转变,让她极为不适应:在感情上,她非常喜欢这个孩子,但是理智上见她如此行为,又让她憎恶。
这孩子要是当初没有丢的话,怎么会变成这般无情冷酷的人。世道险恶,她身边的环境也太糟糕了,所以才会不知不觉学坏的吧。苏姽想到这里,又是心疼又是气恼,但是此刻心中已经没有刚刚的那样鲜明的厌恶,只有无奈。
仿佛没有听见苏姽的叹息,苏星继续道:“不仅仅是和盛,有许多人。我的路只有一条,尽管很不好走,但是必须走下去——我不能退,甚至不能维持原地,因为我的敌人不会因为我的妥协和示弱而放过我——姑姑,你认为如果我向费歌低头,她会放过我吗,她会不在必要的时候牺牲我吗?如果那天在百凰宫中,我没有自保能力,如果我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我的下场会是什么样——姑姑想象不到吗?”
苏姽无言以对。
以她对刘晗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可能是她曾经谋杀过的皇妹的女子的。她也不认为刘晗会给苏家面子而不动刘昭。那是天方夜谭。
“我杀了费芹。”苏星忽然道。
“什么??”苏姽震惊道,“你——”
“不是为了和盛,只是为了我自己。”苏星嘴角勾起一丝笑,有一股狰狞的意味在里面,“不是为了感谢和盛临死前为我写出费歌的罪证,而对费歌的报复。这仇是我自己的,这恨也是我自己的!上天把费芹放在我面前,我先收点利息又怎么样——费歌至今还以为费芹被我偷偷藏在什么地方,所以她对我多少有些顾忌。不过时间越长,这个越没有用,她迟早会知道是我干的。”
苏姽叹了口气:“你越说我越觉得不安,不过好歹现在你的身份已经恢复,明面上暂时不会有人对你动手。刚刚回归皇室的亲王,又是皇上如此隆重的下旨迎回的,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她也不会太多为难你。”
苏星见苏姽面色已经如常,便也不再在前面的问题上纠缠下去。瞟一眼一直不说话的苏迁,送过去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
苏迁撇撇嘴,扯动脸皮也笑了下。
她已经看清楚苏星的意图:既然两家在同一架马车上,为了将来更好的合作和更快的了解,苏星不惜在第一次正式的见面就将自己相对真实的一面表现出来。虽然说会吧第一次见面弄得有些不欢快,但是到底是坦诚相见,加上苏星将气氛掌握的极好,让娘亲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反差,从心里上接受了苏星这种行事风格。这样一来,也避免了一直盲目的其乐融融下去,直到某一天矛盾大爆发,导致不可预估的风险。
其实,苏迁一点都不担心,苏星如今身份大不一样,露出水面的时候会比在水下的时间长,这注定她没有多少机会再出那些阴招,免得一个不谨慎在被人扯出来放在台面上,对她也是不利。而真到了不得不用那些手段的时候,她相信苏星一定会做到不让任何不应该知道的人知道。
“和盛的手册我就放在姑姑这里了。琅嬛府现在还没有人在朝廷,所以这手册还请姑姑斟酌着使用。”苏星说。
苏姽点点头。
“哦——五儿你又何好策?”费歌是知道自己这位夫侍的,是个极聪明的人物,不但聪明,而且懂得分寸,嘴巴又紧,平常极少对自己进谏,以他谨慎的性子,想必不是好策也不会特特的跟自己说。
五夫侍连忙道:“不敢说是好策,只是夫道人家一点见识。妾身说出来,王爷可别笑话我。”
“你且说说。”
“妾身觉得现在这局势,有三足鼎立之势:王爷,皇上,还有十七小姐和楚君。虽然其中还是王爷的实力最强,但是不论是哪一方,想要消灭另外两方,甚至哪怕只是一方,都不是简单的事情。苏星的身份已经成了定局,王爷将来少不得还要称十七小姐一声殿下,所以明面上的动作,暂时是行不通了。”
“五儿难道是要本王派人去暗杀十七?”
“当然不是。十七小姐身边只一个玖零就不是轻易好对付的,现在琅嬛府叛出王府,十七小姐身边的高手只怕是更多了。”五夫侍继续道“所以暗杀也是不起作用的。”
“那五儿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妾身想的是,能不能采取削弱分化的计策。”
“削弱和分化,怎么讲?”
“这三足中的王爷和皇上可以说都是不太可能分化的部分,但是十七小姐和楚君不一样。首先,她们是两个人,而且是目的和野心都不一致的两个人。当利益不统一的时候,只要稍有挑拨,也容易起矛盾。第二,她们是夫妇。十七小姐和楚君成亲采取的瞒骗的手段,楚君连孩子的都有了,才知道自己妻主竟然还有两个夫侍存在,她对十七小姐用情颇深,此刻必定醋意大生,若是利用这一点也能做些文章。”
费歌放下茶碗,又了些许兴致:“那如何利用这两点分化和削弱她们呢?”
“这就要利用这三足中三个人物一个共同点了——那就是谁也不愿意看道十七小姐太过于强大了。”五夫侍笑了笑,“十七小姐的嫡系力量是琅嬛府,如果能除掉琅嬛府,或者重创之,十七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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